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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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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裴汉卿让容妍去伺候他的事,一早便传遍了全院。
容妍刚来时,被裴汉卿所冷淡,众人都搁在一边儿等着笑话看呢。
谁知不过一夜的功夫,情形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底是生着一张好脸,要不然拿什么去狐惑侯爷的心?
诸位夫人又嫉又妒,可事件的主人公今天一天都没在众人的面前出现过一回。
容妍陪裴汉卿吃过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昨夜荒唐了整整一夜,她身上酸疼的厉害。
只想泡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绿萝见容妍得宠,生怕她记仇使绊子,谁知容妍全然将她忽视,好像从来都没有睁眼瞧过她一般。
将煮好的热汤倒在浴桶里,掺加冷水,再撒上花瓣,绿萝低眉顺眼地过来请容妍入浴。
尽是褶皱的内衫被褪去时,原本白腻的肌肤尽是淤青,那痕迹大大小小、遍布整个胴体。
绿萝看得只觉得害怕。
这姑娘和裴侯爷是有仇吗?下这么重的狠手?
哪怕绿萝再不喜欢容妍,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也难免生了怜悯之心。
她不禁问:“姑娘,这些伤疼吗?待会要不奴婢去那些药膏来?”
怎么不疼,容妍整个身体像被马车一般碾过一遍。
可是即便说疼,这偌大的侯府里有谁会真的心疼她?
算了...即便是在春香楼,秦鸨娘口里说着心疼,心里可不是盘算她如此模样又耽误她赚银子?
容妍苦笑:“疼又怎样?有药膏待会便拿些给我吧?不然下回没好,侯爷看见又嫌膈应。”
绿萝不说话了。
她突然觉得曾经自己思慕侯爷,只不过是因为贪慕他年轻的面容、滔天的权势。
而为了这些,让自己受这么大的苦当真是不合算的。
容妍沐浴完,还没上床,房外便来了嬷嬷。
仍是昨夜里请她过去伺候裴汉卿的那位。
如今,她端着一碗漆黑的药过来,说是裴侯爷赏给容夫人的。
容妍这房有动静,整个院子里的女人都在观望。
她们看到此情此景,倒都有些幸灾乐祸。
得侯爷宠幸又如何?还不是不留他生于子嗣。
这女人得容妍啊对男人而说,就是走马观花,前面总有更好的颜色,在偌大的侯府里面,连个傍身的孩子都没有,还不是同他们一样,均是无根之萍。
瓷白的碗盏端在手掌之中,嬷嬷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
管家将熬好的汤药交给她的时候,特意强调了。
像容夫人这种从花楼里的主儿,心眼子最是多。
若是一不留神,让她先孕育了侯爷的子嗣,以后府内还不知道会有多乱呢。
所以管家再三强调,一定要看着她将这碗避子汤给灌下去。
容妍接过碗盏,昂头,一口饮下。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都以为她谄媚惑主,其实她心里门清儿的很。
她这种身份、这种处境,即便诞下子嗣,也是多一个人受苦。
只是草药的涩苦还是皱的嘴里的味蕾都蜷缩了起来。
容妍呛了一下,偏头遮袖咳了几声。
她这般干脆利落,倒把老嬷嬷的心眼显得格外狭小。
她手里还端着小半碟蜜饯,忙递过去:“姑娘莫怪侯爷,侯爷如今未娶妻,自然得保证后宅干净,不然闹出什么事儿传出去,给侯爷名声上添霾便是不好了。”
说完,又看着手里的那碟蜜饯:“喏,侯爷一直在乎着姑娘呢,记着姑娘怕苦,还嘱咐咱们下人们把这些送上来。”
她这话,假的容妍都不想回她。
不过,容妍也没难为她,让绿萝将东西收下了,便转身回了屋。
裴汉卿也就是对自己这张脸还有几分兴趣,至于她本人喜好什么,怕他从来都不想多瞥一道眼神。
这边动静闹完了,院里的夫人们也把事情的首尾给推敲了出来。
这位侯爷从春香楼带回来的容大美人啊,昨夜里侯爷的确是享用了她。
可今儿呢,也没留什么情面,避子汤给她送了过去不说,连个通房的名声都没给她冠上。
如今啊,虽说她和侯爷有了牵连,但和她们这些女人都一样,都是些没名没份的女人。
不过,若有一日,容妍得了侯爷的厌弃,她的下场怕是比她们更惨。
容妍一个花楼头魁,出府之后,哪能还有什么好的出路?
最好的不过做些小官商人的外室,更差的,怕是只能重操旧艺,找间破屋子做那暗娼去吧。
可容妍没她们想的那么深。
在昨夜之前,她想过要是能在侯府偏安一隅地生活也是极好的。
可昨夜之后,她的白日梦终于清醒了过来。
凭借裴侯爷如此厌恶她的样子,怕她到时候赚个好下场都难。还不如虚与委蛇,伺候得他舒爽了,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到时候他移情到更好的替身上,而自己也能收拾包袱跑路。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殊不知,如今容妍一举一动都落在裴汉卿的眼线里。
她初来之时,曾对裴汉卿动过攀附的念头,因此裴汉卿也就认定了容妍其实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
若不是因为她这张脸,凭她的身份,裴汉卿便能将她碾碎在皂靴之下。
昨夜,他和她发生了那种关系,今日她必定翘首以盼,希望自己能从他这儿得到什么利益。
欢场里的姐儿都是这般,他虽未招惹过,但看得极多。
容妍这种心思浅薄的,不论多少个在他这儿都不够看。
可等了一下午,也不见她有所动作。
裴汉卿淡定饮茶,冷笑。
和他磨性子?倒是有点心机,也不是那种毫无心机的蠢货。
可一直等到晚上,见她还不来。
裴汉卿心里便焦躁了。
他招手,让仆从将她唤过来。
谁知,容妍睡了近乎一天,才将将醒,看着他的时候,意识还尤带模糊。
她锁骨上的淤青淡了许多,如今在烛辉的映照下,只剩下一片淡粉色。
就像初夏时,刚从水里弹出脑袋的菡萏尖儿。
偏生,她此时此刻,毫无察觉到半丝危险地立在这儿。
裴汉卿喉头紧了一下。
看见她穿着的淡色衣衫,仿佛能想象到她的腰肢有多么纤细,她的身体又有多么的美妙。
还有昨夜她在床单留下的落红,这些都让裴汉卿的大脑充血。
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清晰地告诉着自己。
这位远近闻名、春香楼的洛神,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