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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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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兮的T市之行没有带上林橘，随着周泽禹上任，她达成了自己的使命，改写了周氏走上毁灭的命运。
她接下来的计划，需要招揽人才组建新团队。所以她让林橘留在云城帮她招聘，以及联络之前团队中愿意回来的人。
这意味着她要从星耀挖人，不过这些人本就是她输送给星耀的，回归再正常不过。
飞机平稳降落在T市，周山早已在机场等候她。
“老爷子情况如何？”上车后她问道。
根据周山之前的报告，从机场出发，他们至少还要五个小时才能抵达老爷子所在的云山寺。
“老先生身体无碍。”周山答道，“山上的生活清淡规律，老先生似乎很喜欢那里。”
老爷子并不是信佛之人，眼下正值冬季，他能在山上的寺庙待这么久栗兮有些意外。
经过一路颠簸，他们在傍晚时分赶到了云山脚下，车辆无法进山只得路边。栗兮站在公路边顺着周山手指的地方望去，一条蜿蜒的石阶路通往巍峨峻拔的群山之巅，山顶霞光万丈。
周山领着她穿过山脚下的农田，田间的几间农舍正冒着炊烟。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狗吠，主人家探出院落用方言吼了几声自家的狗，待看清他们后主人家认出了周山。
主人家热情邀请他们进屋里坐坐，原来主人家散养在山里的牛前几日走丢了，是周山给他赶回来的。
此时天色已暗栗兮礼貌的告诉主人家他们有要紧事要上山。听闻他们有急事主人家不再挽留，转身进屋取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红薯让他们带着上山路上吃，栗兮盛情难却便收下了。
告别村民后两人踏上了上山的石阶路，时间随着机械单一的动作的流逝。不久天完全黑了，好在周山带了手电，两人不至于摸黑赶路。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山顶的寺庙。周山告诉她这个时间点老爷子和寺中僧人正在禅定修习，她可以去禅房见他。
寺院给老爷子安排了一间单人禅房，栗兮跨入房间，只见老爷子一身粗布青衫正坐在正中央的蒲团上打坐冥想。
栗兮从一旁拿了一个蒲团在他旁边静心坐下，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上山的台阶有多少级？”
“3145级。”
栗兮一点也不奇怪他会问这种问题，小时候为了培养他们的观察力和对数字的敏感度，老爷子总能出一些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考题。
“错了，明天下山的时候再数一遍。”
栗兮没答话，她自认为没数错，但不想跟他争辩。
“从什么时候计划把公司拱手让人的？”老爷子全程闭着眼睛，吐纳之间，呼吸细而无声，稳而均匀。
“从小。”禅房中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路途奔波勾起的浮躁在香气的安抚下归于平静。
老爷子轻哼了一声，“你倒是藏得挺深。我呕心沥血把你培养成才，创造机遇把周氏留给你，委屈你了，害着你了？”
栗兮没有否认，她从小就在计划出逃，进娱乐圈便是这个计划第一步。
“周泽禹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老爷子胡子一翘，“他适合又如何，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你把周氏给我只是出于愧疚，想补偿我而已。”
栗兮一语点破了老爷子的心思。
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你妈妈的死，我难辞其咎，我知道你怪我这么多年没有追究凶手。
当时周氏内忧外患，我正经历丧妻之痛，而你又小，我实在分不出精力细查意外背后的阴谋。后来我才知道他和你母亲的过往，可是那时已经晚了，那个孽子早抹去了所有证据。”
“我之所以早早立下遗嘱把周氏留给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补偿，你那群哥哥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我不在了，你在周家便没了立锥之地。更大的原因，论能力，你和周泽禹不相上下，选谁我都放心。”
由此来看老爷子生气的并不是因为她把公司交给周泽禹这点，而是因为她不接受他的补偿。
“你并不欠我什么。”作为一个父亲，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他虽然严厉，但尽职尽责。
“也就你觉得我不欠你什么，你去问问你那些哥哥姐姐哪个不说我偏心，不说我欠他们的？”老爷子对她的回答颇为欣慰，“一代人管一代人，他们现在都各自成家立业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唯独你让我放心不下，小时候担心家世给你带来危险，稍微大点又担心你被那些不学无术的臭小子欺骗，现在担心你孤独终老。”
“姓齐那小子起初我是看不上的，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家境也不好，哪里配得上我的女儿。但我也没有棒打鸳鸯拆散你们，我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人踏实，不花心，有勇有谋，也不是虚有其表的草包。最主要的一点，他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重要。”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哪曾想你转身把人家抛弃了。你说说你不孤独终老，谁孤独终老？”
“你们……”
话题逐渐偏到外太空了，栗兮打断了他，“时间不早了，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我好安排周山帮你收拾行明早下山。”
“哼，你还嫌我话多是吧？我之所以叫你来这里，主要有两件事要交代你。”
老爷子捋了一把胡子，深邃明亮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目光如炬，“第一件事，明早你带着周山下山吧，以后他完全是你的人了。”
栗兮不解，“那你呢？”
“我和云山寺主持挺聊得来，决心留在这里修行，就不回去了。”
“胡闹！”栗兮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付老小孩的无奈，云山寺地处偏远，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医疗条件远远比不上云城，他身体各方面本就欠佳，稍微一点闪失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反了你了，教训起你老子来了是吧？”老爷子作势扬起了胳膊，到底是舍不得落在她身上，最后好声好气地给她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也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生老病死是人生必修课，你得去学会接受死亡。”
“我为周氏劳碌一生，也该退休了。待在山上这一个多月，每天跟着寺里的僧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我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现在不还好好的吗？寺里的老主持八十多了每天还能劈柴担水。再者远离你们几兄妹，少受点气我估计还能活久一点。”
栗兮气馁了，她的固执和老爷子一脉相承，相比起来老爷子比她更固执。从理智层面讲作为子女父母晚年如何度过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但是此刻她做不到不干涉。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告诉他们几个，要是真的想我了，可以来寺里小住。要是还想着争，还想着不公平，别来烦我，来了我也不见。”
老爷子接着说道了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是关于你、周泽禹、还有姓齐那小子为什么会重生。我向世界各地的科学院所咨询了相关方面的信息，目前而言没有得出什么科学依据。”
“但这些天经过我和寺里的老主持探讨，得出一些结论，你们的重生并非偶然，而是相关联的。”
“最重要的一环就在于姓齐那小子，他前世死得冤枉，强大的执念扭转了因果，连带着改变了你们的命运，而我也因此多得了几年寿数。”
“但生死终究不可逆，我替你们求了一签，他和你不日将有一劫，这劫若是能平安度过，今后必定万事顺遂，若是不能……你一定要随时随地带着周山。”
栗兮不知道老爷子从何时知道这些事的，但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护她周全，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真相，“你不愿下山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人们常说心诚则灵，我留下来诵经修行，若是我的虔诚能感动佛祖庇佑你们，那我也算老有所用了。”
“你不必觉得愧疚，活到这个岁数，我也没学会如何向子女告别，更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栗兮注视着窗外的黑夜，屋内的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跃动。记忆袭来，无法名状的情绪将她淹没。
“我会好好活着。”
第二天，栗兮告别老爷子下山了，下山前她依老爷子所说的去佛堂上了一炷香。
去往T市机场的路上，她收到一封monster账号发来的邮件，邮件附有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
“齐嘉树在我手里，八个小时内你要是无法赶到我指定的地点，就等着替他收尸吧。不要妄想报警，我会时刻盯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