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Mr林

3、第三章

　　林清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然后林珥站在马桶前看着林清，以为他也想上厕所，于是贴心的问他：“哥，要不你先上？”

　　林清摸摸头说有点窘迫地说：“要不一起吧，反正都是男的不占什么便宜。”

　　“…”林珥看着林清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瘆得慌。

　　两人就这么干站在马桶前，上演了一场“心理拉锯战”。最后林珥憋得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林清觉得这样不好，不对，于是乎一把揽过林珥笑嘻嘻的说：“弟，一起溜溜鸟呗。”

　　林珥嘴角一抽，最后看林清开始脱了，自己也是憋得不行……不一会儿林珥一脸通红的和林清走了出来。

　　林珥没去看林清，直接钻进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从林清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球。

　　今天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不仅硬逼着人家和自己上厕所还嘲笑了一句“你怎么比我小？”。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林清把灯关了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觉得抱歉于是转身抱住了林珥。也许是刚才站的太久了，林珥的手脚冰凉，于是自然的握住了林珥的手，还把林珥的脚勾进自己的小腿间。

　　林珥自从2岁后就再没被人抱着睡过觉，身子一僵，但终究是抵不过困意，加上身后还有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纪绣过来看林清和林珥有没有蹬被时发现自己的大儿子把林珥抱在怀里，都睡得很香，和两头小白猪似的。

　　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和林珥处的这么热乎也是开心，给他俩掖好被角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当第一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入屋内，惊扰了床上的林清，林清想抬手挡挡光，睁开眼便对上了林珥的脸，头发被阳光染得有些金黄，于是刚要抬起的手缓缓放在了林珥头上。

　　还没睡醒的林珥还以为是妈妈，轻轻的蹭了下。林珥的头发很软，不扎手。

　　掌心传来的痒意让林清有些想使劲揉揉，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因为林珥轻轻的喊了句‘妈妈…’

　　林清手僵硬了几分，林珥的声音软软的，酥酥的，像是儿时姥姥做的桂花糕。

　　林清细细地端详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林珥的脸。林珥的脸被压得有些变形，小嘴微微撅着，enmmm真丑。

　　林清闷闷地笑了一声。

　　怕林珥被阳光照醒，把他往怀里拢拢，然后看着林珥的后脑勺，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等纪绣做好饭来喊他们的时候已经10点了。

　　林珥今天有节钢琴课，然后纪绣觉得第一节课应该穿的正式些，所以给林珥穿了昨天给林珥买的一大堆衣服中最正式的一套。

　　上衣是件白色衬衫，下面是牛仔的背带裤，看上去可爱又帅气。

　　反正纪绣是这样说的。林珥任由纪绣摆弄，反正穿啥都一样。

　　林清的左手都是麻的，被林珥枕了一夜，早上那会儿还没察觉，这会儿已经拿不动衣服了。冲着林珥说：“弟，把你后边的那件卫衣拿给我。”还向林珥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无奈”的表情净挂在脸上了。

　　“……”林珥把卫衣丢给林清，林清一把接住。

　　等换完了衣服，林珥还流氓般的冲林珥说：“我儿拿的衣服就是暖和。”珥字故意被林清念成儿。

　　然后就是林安的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对着林清的脑勺就是一记脑瓜崩儿。

　　“没大没小，怎么和弟弟说话的呢？”林安刚想进来收拾下屋子碰巧听到了这话。心想今后一定要好好管教下林清这没大没小的性子了。

　　林珥轻轻地笑了一声，林珥只是摸摸脑瓜，嘿嘿一笑。

　　吃完早饭，林安厂子里有事就先走了。纪绣边刷碗边对林清说：“清儿啊，等会送你弟弟去上钢琴课啊，十二点上课，别迟到了。”

　　“哦——知道了。”林清吃着葡萄翘着二郎腿，看着林清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着，也不知道这小孩听到了吗，什么书能这么好看……

　　事实上这本书叫《雾都孤儿》。

　　到了一点林清要去送林珥上学，等出了门林珥才从书里回过神来：“我们要怎么去？”

　　林清看似很拽实则很拽地说：“小爷我开车送你过去。”

　　林珥心想咱还是未成年的呢哥。林珥被现实打败了，因为此车非彼车，其名曰：自行车。

　　林珥坐在后座位上，手撑着后边的铁座，林清单脚撑地吹了个流氓口哨，大声道：“坐稳了您嘞——”

　　随后一蹬，便冲了出去，林珥吓得脸都有些发白。林清骑车着实有些不稳，还净往那崎岖不平的地儿走。林珥闭着眼睛不敢看周围，怕一睁开眼就忍不住跳车。

　　事实上林清骑车不稳是不稳了些，但还是挺安全的，毕竟骑了三年，没点技术怎么混？

　　林珥渐渐意识到还是挺安全的就睁开眼，入目是林清身上灰色的卫衣，和一晃一晃的脑袋。

　　林珥觉得那特别像以前村里的大白鹅一晃一晃的样子，一下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林清也注意到后边的动静，问道：“你笑什么啊？”

　　林珥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你刚刚笑什么的？”林清大声说，不自觉的也沾上了笑意。

　　“我才没笑呢。”林珥故意逗他。

　　于是两人的一晃一晃的高速前进着，周围人不时投来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也有几个妇女窃笑。

　　小孩子之间的情谊很好培养，有时候一件小事就能使感情迅速升温，只要不是人品特别差。

　　到了一个路口，林清一个急转弯，林珥差点被甩出去，情急之下一下子抱住了林清的腰，鼻子撞得发红。埋怨道：“就不能骑得稳当点。”

　　林清没说话，感受到腰间的小手，有个弟弟，真好。

　　林清轻车熟路的把林珥带到了钢琴教室，并且像个大人似的嘱咐道：“珥儿啊，要好好学，别给我丢脸。”

　　那个老师不厚道的笑出了鹅笑，还有几个女工作人员经过的时候笑眯眯的看着这对兄弟。

　　这钢琴老师认识林清，对着面色发红的林珥说：“你是林清的弟弟吧，可不能跟你哥哥学啊，你要也是他那样的我可不敢教了。”

　　“哪里有。”林清不满的辩驳道。

　　同一时间林珥说：“知道了老师。”说完还冲林清笑了一下。

　　林清觉得自己做哥哥做的有点失败啊，不行，得做点什么了。

　　林清自己骑着小车，哼着不成曲的调子回家去了。

　　林珥开始有些紧张了，毕竟自己从没上过兴趣班，林珥看着老师，不知该干嘛。

　　老师是个个很高，看起来很瘦削的男人，穿的很休闲，手还插在裤兜子里，完全看不出来是弹钢琴的。

　　老师一眼看出了他的局促，领着林珥的小手，走到钢琴前坐下，拍拍身旁，示意林珥可以坐下来。

　　老师的手很凉且细长，自带矜贵的手让林珥一怔。林珥听话的坐了下来，腰杆儿挺得直直的。

　　老师的手放在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看了眼林珥，轻笑了一声。一个个音符便缓缓流入林珥耳中，林珥不知道老师弹得是什么，但是很优美，很动听，感觉有点哀伤。

　　一曲终了，老师舒了一口气：“你妈妈说你叫林珥，王字旁的珥，月光的意思是吧。”是个肯定句。

　　林珥点了点头。

　　“我叫简浅，如我人一般简单而又浅显，你可以叫我简老师。”简浅手轻轻搭在林珥肩头。

　　“嗯，简老师。”林珥听简老师这么形容自己有些想笑。

　　简老师开始给林珥正式上课了，一节课两小时。林珥性子安静，能做住，学的也快，照他们辅导中心的赵老师的话来说‘比林清那小子强的没边儿’。

　　林珥下了课见林清还没来，就自己拿着老师发的钢琴课本，照着自己印象中的路，走回家去了。

　　可是林珥出门少，这个年代虽然还没太富有，到不了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却也是弯弯绕绕。林珥迷路了。

　　林珥茫然的看着周围一摸一样的街，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从哪个巷口里拐出来的，就照着自己脑子里的地图乱传。

　　本来离兴趣辅导中心没多远的一小段路程在林珥的“尝试”之下终于渐行渐远。

　　当林珥转到一个角落之后觉得自己彻底迷路之后才放弃尝试，蹲在一个角落里等着林清发现自己。

　　当林珥觉得自己的腿快蹲麻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鞋，鞋码很大，肯定不是林清。林珥抬头向上看，对上了一双陌生且狠辣的眼睛。

　　林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来者不善，缓缓站了起来，才只到对方肩膀。

　　“你有什么事吗？”林珥试探性的问。

　　对方看上去也不急，戏谑的目光像饿了几天的老鼠看见大米的眼神在林珥身上打量着。林珥觉得有些恶心，轻轻皱了下眉，观察了下四周。

　　“想往哪跑呢？”那个男的一把掐住林珥的脸颊，林珥使劲想甩掉，奈何力气太小。

　　林珥一下子踹人家裆部，那人也是放松了警惕才挨了这一下。趔趄了一下，林珥看准时机，抱着书本就跑。

　　那个男的反应过来立马跟着跑了上来，林珥边跑边喊：“救命啊，抢小孩了——抢小孩了——唔..嗯！”

　　才跑了不到几步，就被那个男人拽住捂住了嘴巴，林珥使劲挥舞着四肢，也是无济于事。

　　那个男人恶狠狠把林珥压在地上使劲往身上招呼着，说：“你哥那天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付耀东对付不了你哥我还不能揍你了吗！”

　　“我攃，我@4#%6%*”嘴里说着各种脏话，林珥一下子咬在了那人的手上，死死咬着不松口。

　　自称是付耀东的人手上吃痛，使劲往林珥脸上揍，白皙的脸顿时青一片紫一片的。

　　林珥闭着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似乎尝到了血腥味。突然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种感觉就跟小时候跟家里亲戚借钱借不到挨打的感觉像极了，林珥感到一股恐惧和无助，仿佛这几日的美好都是假象。

　　林珥蜷在地上，过了很久，等听清了动静才缓缓睁开眼。

　　林清迎着光，蓦得出现在林珥的视线里，手里挥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地上躺着的是刚刚打自己的男人。

　　林珥从没发现林清这么凶狠的样子，之前都是在张欣宇的嘴中知道的。

　　林清揍了一会觉得还是林珥要紧，又踹了一脚，也不管他的死活，立马跑过来蹲在林珥面前，将林珥背在背上。

　　林珥看到林清的面部紧绷着，心想他大概是生气了，自己也不太舒服就趴在林清的背上没说什么。

　　林珥听着林清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夹杂着风声、汽车的鸣笛声和妇女的叫骂声，侧耳听着林清有力的心跳声，林珥紧紧搂着林清的脖子，一种双脚着地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然，人都是向着美好，不愿坠入黑暗地狱的。

　　为什么你的出现，让泪意变为现实，本来，是不想哭的啊。

　　心中五味杂陈，既埋怨林清为自己惹来的麻烦，有感动林清的温暖。

　　林清感到身后的湿润，顿住，后头看了一眼，咬咬牙，跑得更快了。

　　林清背着林珥找了一家最近的诊所。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看见林清背着一个小男孩连忙让人进来。

　　医生给林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的伤，但是外伤看上去很狰狞。

　　医生给林珥擦药的时候林珥疼的一抽一抽的，刚刚哭过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像一只饱受欺凌的小白兔。

　　“我来吧。”林珥沉了沉声说。

　　医生点点头，自己上了年龄，给人开个药还行，但自己手抖上药还是蛮费事的。

　　林清沾了沾碘酒，轻轻地给林珥涂膝盖上的伤。伤口不深，但是夹杂着血污和泥土看上去分外狰狞。

　　林珥倒抽了一口气，林清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只是林清的面部依旧紧绷着，嘴唇抿的紧紧地，林珥也搞不明白自己受的伤怎么搞得跟林清受了欺负似的。

　　涂完腿上的，林清拿棉签给林珥的脸清理泥垢。

　　林珥闭着双眼，密而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等到给林珥上完了药，林清的后背都湿透了。

　　兄弟俩面对面坐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珥，对不起，我第一次当哥哥不知道保护好弟弟，这次……委屈你了。”林清率先开口。其实一开始林清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弟，觉得他娘里娘气，但后来吧发现他挺有意思的，长得不辜负“林”这个姓氏，这才刚决定要担负起哥哥的责任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林清也很烦躁啊。

　　林清心里有一个领地圈，圈外的人很难进来，但一旦进入了这个圈，林清就会倾其所有对他好。

　　林清一脸小心翼翼的看向林珥，等着林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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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林珥的身世前面会有提及，但真正写是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