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倾北》长喜乐

21、第二十一章 以后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刚亮的时候，顾小北设置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顾小北摸索到手机按掉闹铃，挣扎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

　　周围的环境陌生中带了点些微的熟悉感，顾小北想了会儿，哦，这是沈清彦的房间。

　　床上早就没有了某个身影，顾小北下床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洗漱。

　　等收拾干净下楼，餐桌边早就坐了两个人。

　　“妈，早。”顾小北紧走了两步在沈清彦边上的位子坐下，也不敢耽搁，拿起桌上的早餐囫囵的吃着。

　　“你慢点，时间还早。”方佳佳一边指挥着沈清彦给顾小北倒牛奶，一边劝着狼吞虎咽的顾小北。

　　沈清彦从善如流的倒了杯牛奶放在她手边，又去吃自己的了。

　　等三人吃完早餐带上东西走到门口，顾小北看着沈清彦的车不解，“你这辆车不是在家里吗？”

　　面前的这辆白色路虎还是两年多前清正律所跻身帝都十大律所之一时沈清彦买的，后来他的发展越来越好赚的越来越多后，又买了现在的保时捷911，路虎就很少开了，她还以为在家里的车库，没想到是在家属院这里。

　　沈清彦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傻女人，简直懒得和她多说，“昨天回来的时候不就是开的这辆车？”

　　保时捷911前天停在了律所楼下，昨天他回帝都的时候直接回了家，下午就从家里开出了这辆车。

　　顾小北回想了下，好像是有点印象，小声的“哦”了声，不再耽搁，拉开车门爬上了副驾的位子。

　　昨天她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那个采访被换名字的事情，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会儿也怪不得沈清彦说她。

　　时间尚早，出城的路况还算好，一车三人赶在路面堵起来之前出了城，往城郊的墓地开。

　　今天是沈林和的生忌，沈林和已经过世一年多了，这条路三人也已经走了几次了。

　　顾小北至今还记得，当年带她回沈家时，沈林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以称之为家的感觉，这些年来虽然嘴里一直叫着沈林和为沈叔叔，其实在她的心里，早就把沈林和当做了亲生父亲。

　　和沈清彦结婚后，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沈林和为爸爸，却不想，才不过几个月，沈林和就积劳成疾，在工作岗位上过世了。

　　当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家人都犹如晴天霹雳难以接受。

　　方佳佳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也是一直以泪洗面，再不复以前絮絮叨叨的外向性子，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沈清彦面上不显，沉默的料理着父亲的后事，但是顾小北知道他心里很难过。

　　好几天，她都看到他半夜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客厅默默的出神。

　　不过还算好，沈林和虽然不在了，但是方佳佳退休前也是在政法机关工作，经过领导的通融，家属院的房子算是保了下来，方佳佳依然可以住在和沈林和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里。

　　后来公检法机关又在东城新建了家属院，这一处的老房子沈清彦出资买了下来，也算是保留下了从前所有的回忆。

　　三人在沈林和的墓前祭拜完，顾小北和沈清彦就远远的离开了一段距离，给方佳佳留出时间和沈林和说说话。

　　顾小北偷偷去瞄沈清彦，他看上去面色如常。

　　原来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可以治愈一切的悲伤。

　　沈清彦捕捉到顾小北的小动作，不知道她脑子里面又在想着什么，淡淡出声，“你看什么？”

　　顾小北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还很想爸爸吗？”

　　沈清彦一怔，没想到顾小北问这个，往远处沈林和墓碑的方向望去，“有时候会想。”

　　父亲是他从小崇拜的对象，在他的成长和思维养成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影响，就连当年他选择读法律也是想要追随父亲的脚步。

　　当年很多父亲的同事，那些叔叔阿姨都劝他考政法大学，将来子承父业进入政法机关，像父亲一样做一个公正严明的法官。

　　可他坚持要做律师，父亲就笑着说很好，给予了他足够的信任和维护。

　　可能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他选择做律师，其实是从另一个角度继承了父亲的事业。

　　“那你……”顾小北还想继续问，就被沈清彦扯开了话题。

　　“听说采访播出了？”

　　“什么采访？”话出口，顾小北反应了过来，沈清彦怎么会关心她其他的新闻采访呢，他说的是他的录音采访这件事。

　　而他既然会问，当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现在的情况的。

　　“你怎么知道的？”话说沈清彦没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吧。

　　沈清彦冷“哼”了声，“我的采访我还能不知道？”

　　“哦。”顾小北低下了头，也是，他的处女采访，是应该关心一下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看着默不作声的傻女人，沈清彦难得多问了一句。

　　顾小北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办，新闻已经播出了，王部长也和我打了招呼，就算我再生气又能怎么办？难道真为了这个事情和王部长杠上？”

　　看着顾小北的妥协样，沈清彦却无端的生气了，“顾小北，我答应的是你的采访，不是让你随便卖人情让给别人的。”

　　顾小北抬头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清彦看着面前女人的一副委屈样，觉得意难平，“你要是这样无所谓，那么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你的任何采访。”

　　话说出口时，沈清彦自己却愣了愣，什么“以后”？他为她破了一次例，已经实属脑子进了水，哪里会有什么“以后。”

　　这边的两人说着话，方佳佳慢慢朝两人走近，顾小北看到后，立即迎了上去，搀扶她。

　　方佳佳的情绪倒还好，只是眼眶泛红，长时间蹲跪着，腿脚有点麻了，这会儿也不推辞，由着顾小北搀扶她。

　　沈清彦跟在两人身后，看着顾小北的背影，脑中不期然的想起前天萧正安的话。

　　“如果你可以放下那件事情，就对小北好点。”

　　摇了摇头，沈清彦觉得自己大概被这个傻女人同化了，居然会真的在想萧正安所说的。

　　居然会想，要不就这样吧，反正日子总是要过的，和沈太太过也没什么不好。

　　顾小北看着沈清彦上车发车，没再和她说一句话，遂把头转向窗外，独自发呆。

　　其实她怎么会奢望再让沈清彦接受她的采访呢？

　　之前的那次是他难得的施舍，因为难得，所以她才会气愤难过。

　　不用沈清彦特别说明，她也知道没有下一次了啊。

　　只不过由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意料之中的有点难过。

　　返程路况不好，整个进城高速犹如一个大型的停车场，走几步停一段时间。

　　顾小北昨晚没睡好，又要担心床太小摔下去，又要担心压着沈清彦，今天早上又这么早起。

　　这会儿事情都办好了，人的精神放松下来，顾小北眼皮一重，就在车上睡了过去。

　　只是这颠簸的一路，注定睡得不那么安稳，那些前程往事再次一幕幕的在她脑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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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北大四的时候已经修完了所有的专业课，只有几节选修的课，课业上已经是很轻松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烦心的也就是一篇毕业论文。

　　说到毕业论文，这次的选题是要她们深入一家企业做课题，可是如何找企业让她们去实习是一个难题。

　　那天陶桃请她去学校的小餐厅吃饭，说是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听到陶桃的说法，顾小北决定狠狠敲她一顿。

　　学校小餐厅名声在外，做的东西确实好吃，但是价格也相对比较贵，不是顾小北能消费得起的，平时陶桃要请她去小餐厅吃饭她总是拒绝的，不好意思让她破费，这会儿是她找到了实习单位这个喜讯，顾小北就心安理得的跟着她去吃饭了。

　　她们到小餐厅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小餐厅里面人很少，统共也就只有一桌而已，顾小北无意望了一眼，看到沈清彦的身影，赶忙移开了目光。

　　走在前面的陶桃显然也看到了人，只不过陶桃的关注点是她们的辅导员。

　　可能是陶桃的眼神太炙热，又或者是小餐厅里面没什么人，两人进门的动作吸引了唯一一桌客人的视线。

　　辅导员看到她们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等到两人走到近前，辅导员才笑着对沈清彦旁边的男子开口，“不是正好说到帮我一个忙嘛，这就是了。”

　　然后转头看向两人，“你们俩找好实习单位了吗？”

　　“我已经找到了，小北还没有。”陶桃心思活络，这会儿已经听出话音了，赶忙配合着辅导员给顾小北找机会。

　　辅导员点了点头，又对男子道，“正安，这是我一个学生顾小北，帮个忙，安排到你们律所实习，怎么样？”

　　男人闻言，露出惊诧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收敛住了，随意扫过两人的目光也一顿，转回到顾小北的脸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好像要透过她看穿什么。

　　嘴里重复着辅导员的话，“顾小北？”

　　“是啊。”辅导员接口，“你们律所不是正在上升阶段嘛，小姑娘是个能做事的，也正好给她个机会完成论文，不是一举两得嘛。”

　　男人还没开口，沈清彦倒是先开了口，他盯着顾小北缓缓道，“你想来律所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