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的触手可及》瑞小塘

3、第三章

　　是那王八蛋发来的短信！
　　萧沐然深吸一口气。
　　这家伙还有脸给她发短信？
　　她决定先看下去。
　　“你好，我是江郁白工作室，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请加我们的微信群讨论工作。此条消息为群发，请勿回复，为设计初稿提出建议。”
　　原来是工作群发短信。
　　上面还附带了二维码。
　　估计是因为顾莹把员工信息给了江郁白。
　　考虑到工作要紧，萧沐然还是决定加微信群。
　　但！是！
　　她决定搞点事儿！
　　此时，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云墨子的手机。
　　加！
　　她立即用云墨子的微信扫了微信群，顺便看起了群里的工作公告。
　　“用恐怖故事在各大短视频平台引流，注意不要涉及封建迷信。”
　　“先测试效果，再将短视频封锁，等需要时疯狂加量推送。”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手段还真不错。
　　此时萧沐然用云墨子的微信，在群里打字说话了：“我有点建议想说。”
　　很快，江郁白就在群里回复了：“请说。”
　　这家伙……
　　竟然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
　　呸！
　　萧沐然冷哼一声，继续打字道：“江先生被称为短视频之王，请问是依靠什么短视频发家的？”
　　江沐白诚实道：“我刚开始是制作化解夫妻矛盾的短视频起家的。”
　　“哦，一个做夫妻矛盾视频的，现在突然要做恐怖视频，跨行跨得有点大呀……”萧沐然嘲讽道，“我怎么知道你配不配？”
　　她这话一说出来。
　　顿时哗然一片！
　　“这家伙谁啊？我们公司的还是云鼎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我们老板不配？食屎啦你！”
　　“我擦，我是云鼎的，但我不认识他啊！”
　　“那他谁啊？”
　　萧沐然立即回复道：“我只是一个爱说实话的人！”
　　说罢，她将群里所有人都拉黑，紧接着立即退了群！
　　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怼他，真是好爽！
　　虽然感觉自己很悲哀很尴尬，但确实好爽！
　　此时云墨子提着盒饭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道：“师姐，我的极品装备拿到了吗？”
　　“啊？我忘了耶。”
　　“师姐你真不可靠！算了算了，反正只是游戏而已。”
　　云墨子哼哧哼哧地把盒饭放在茶几上，轻声道：“快吃吧，吃饱以后睡个午觉，下午你还要工作呢。”
　　“嗯。”
　　萧沐然吃着饭，看着旁边精致的云墨子，努力忍着心里的冲动。
　　那句“要不要一起午睡，姐姐帮你检查身体呀！”，被她死死地压着，没能说出口。
　　吃饱饭后，萧沐然舒服地躺床上睡觉去了，云墨子则是收拾好垃圾，又跑去帮她买生活用品。
　　等午觉睡饱了，萧沐然爬起床来，才终于慢悠悠地加了群。
　　来到公司，她刚坐在椅子上，顾莹就急匆匆进了工作室，对人们说道：“所有人都把手机拿出来，让我检查微信号！”
　　人们都知道中午发生的事儿，纷纷拿出了手机。
　　而萧沐然好奇道：“顾姐，怎么了吗？”
　　“哦，你加群晚不知道，中午有人骂了我们大腿爸爸……”顾莹冷哼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萧沐然惊讶道：“这人有病吧，不知道大腿爸爸对我们的重要性吗？”
　　“就是！”
　　顾莹一个个检查起了手机，却没能查出异样来。
　　她叹了口气，嘟哝道：“可能不是我们云鼎的人，反正大家都注意点，千万别在外面败坏我们工作室的名声。”
　　“放心吧顾老总。”
　　“我也特讨厌那人，好好地骂大腿爸爸干嘛？”
　　“那种人啊，就是嫉妒大腿爸爸优秀！”
　　优秀？
　　萧沐然心里冷笑。
　　没经过女孩同意，就强行拿嘴唇去甩对方嘴唇的男人。
　　算什么优秀？
　　恶心！
　　下贱！
　　畜生！
　　顾莹又说道：“大家准备一下，等会儿要看大腿爸爸的演讲会。”
　　张不凡连忙叫道：“好耶，又能学习宝贵的经验了！我要拿笔记下来，回家贴在墙上！”
　　同事也是纷纷叫了起来。
　　“张不凡好厉害呀，人还未到，马屁先行！”
　　“与你这种人工作，真是我的耻辱！”
　　“你房间墙上贴的明明是性感丰满的比基尼……”
　　张不凡急道：“住口！这个不要说出来！”
　　萧沐然乐了。
　　她觉得这儿挺欢乐的。
　　顾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许多互联网公司是这样，没有上下级之分，大家都是伙伴。”
　　“嗯嗯……”
　　“但你们这些新人千万要记住，平时玩笑归玩笑，上司吩咐的工作要立即去做，不能越界哦。”
　　“顾姐，我懂了。”
　　“好了，大家起身，等会儿谁要是不给大腿爸爸鼓掌，我就要他好看！”
　　人们都是不敢怠慢，连忙都去了会议室。
　　顾莹则是去了走廊，准备迎接江郁白。
　　张不凡坐在椅子上啧啧道：“这些大佬啊，都大牌得很，特别能摆架子，我估计至少要等三十分钟。”
　　“好像是哦，之前的大佬总让我们等很久。”
　　“就是，他们嘴巴天天说时间观念，其实只把自己的时间当时间……”张不凡嘟哝道，“都自以为是的很。”
　　他话还没说完，顾莹忽然就进了会议室：“大家欢迎江先生！”
　　好快！
　　这江郁白来得好快！
　　人们都是一愣，连忙鼓起了掌。
　　萧沐然也在鼓掌，但却保持着冰冷的脸色。
　　江郁白进了会议室，他进来以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
　　随后他认真道：“大家好，我是江郁白，很高兴和你们共同合作。现在请大家依次自我介绍，顺便说下微信群的群名，速度尽快。”
　　“赵禹，运营，群名是晨曦的阳光。”
　　“陈菲菲，编剧，群名是起风了。”
　　“张不凡，导演，群名是□□……”
　　“张不凡你给我把嘴闭上！”
　　“不是啊顾老总，我的群名是胯下之辱乃成功之母啊！”
　　此时萧沐然站起了身，冷冷地看向江郁白的眼睛：“萧沐然，编剧，群名是萧萧今年十三岁。”
　　江郁白只是点了点头。
　　但什么都没说。
　　等人们都自我介绍完以后，他沉声道：“好，现在让我来说一下，在这流量为王的时代，怎么用好内容来吸引流量。”
　　“首先，请那些抱有创作梦想的人，先去厕所洗一把脸，让自己的脑袋清醒点。”
　　“别问你自己想要什么，应该问观众们需要什么。市场需要的是观众，而不是你。”
　　“大数据，是我们搞清楚观众喜好的最直接方法……”
　　江郁白讲得很清楚，人们也都是听得很认真。
　　等他讲完以后，大家才发现，时间竟然过去了一个小时。
　　“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说出来。”
　　江郁白说了一声，随后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了小瓶矿泉水。
　　顾莹感慨道：“为了让大家学习，江先生都说得口渴了，大家有什么问题抓紧问，记得要直奔重点。”
　　“我不口渴……”江郁白平静道，“我给你们带的。”
　　“啊？”
　　顾莹懵了。
　　却见江郁白一瓶又一瓶地拿出矿泉水。
　　她傻傻道：“你包里都是矿泉水？”
　　“还有一些文件……”江郁白严肃道，“我就是在想，如果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口渴了怎么办，还是谨慎点好。”
　　顾莹强忍住心里的吐槽。
　　幸好，她已经见识过江郁白的思维了。
　　此时张不凡站起身，说道：“江总，容我说一句不该说的。中午那人的话，我觉得有一点点意思，你之前从未做过恐怖视频，现在突然开做，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呢？”
　　江郁白平静道：“决定推送什么内容的不是我，而是数据。大家在运营作品的时候，不用管我的面子，只要管数据就好。”
　　人们都是松了口气。
　　这甲方很开明嘛！
　　这个时候，顾莹忽然说道：“江先生，我们的恐怖视频不能封建迷信，那故事向从哪儿出发比较好呢？犯罪吗？”
　　江郁白摇头道：“不一定要犯罪，只要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就行。生活之中，难免有些东西会吓到人，比如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米饭里有一只被烫死的飞蛾。”
　　“江先生我明白了！别说了，恶心到我了！”
　　“但生活难免会遇到坏事，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不会遇到！最多只有飞蛾，不会有蜘蛛！”
　　这时，张不凡忽然开口了：“强行表白怎么样？”
　　顾莹疑惑道：“什么意思？”
　　“不是说艺术源于生活嘛……”张不凡解释道，“我有个真实故事，就是我的表姐，她前阵子在下班回家的时候，被一直喜欢她的男同事强吻了。”
　　“真的？”
　　“是啊，她说超恐怖的，从没想到那男同事是这种人。你们想想看，这还只是强吻，如果被心思奇怪的人喜欢上了……”
　　“啊！这个我有经验！几年前我遇到个神经病，都被我拒绝三次了，他还半夜十二点来我家门口砸门，要我出去跟他见面，说不能没有我，我都吓得差点报警了！”
　　萧沐然一直在沉默。
　　她抬起头，看向了江郁白，却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刻，她忽然注意到。
　　江郁白的眼神好忧伤。
　　奇怪。
　　他这种人。
　　也会忧伤？
　　顾莹忽然问道：“江先生，您觉得这种题材怎么样呢？”
　　江郁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笑了。
　　“可以，这其实是个可以探讨的话题。”
　　“哦？您从中看出什么话题了？”
　　江郁白轻声道：“男孩总在幼稚时冲动，打破了重要的镜子。男孩也总在成熟后忏悔，妄图将破碎的镜子修复。”
　　“无法修复……”萧沐然忽然开口道，“镜子只要破了，就不可能修复，那些裂缝是永远也消除不了的恨与讨厌，这就是话题性。”
　　江郁白沉默了。
　　他点点头，轻声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