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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的故事 ...

  •   一阵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他已经有几年没踏入这个屋子了。他的心不安的反动起来,愧疚,紧张,热情,野心翻腾起来!白织灯次啦一声亮了起来,照亮了屋子中心的一小部分。这个屋子显然被封闭已久没有被人动过,厚厚的灰尘布满了整个屋子。他走到柜子前,伸手拿出一份厚厚的档案,男人吹了口气,灰尘褪去后一个名字显现了出来——

      叶轻眉。

      叶知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用尽最后的力气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筋疲力尽地阂上眼睛。明明早就知道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刚才就不应该和她那个狐朋狗友喝那么多酒。叶知秋重重的的吐了口气,脑袋昏昏的。好像才过了一秒钟,她被一阵刺耳的苹果闹铃声吵醒,她心烦意乱的转过身,却意外的被清晨的阳光刺到眼睛。

      “靠,又忘记拉窗帘了。”她无奈的坐起来,头已久昏昏沉沉的,双脚也很酸痛——昨晚被朋友拉着喝了一趴又一趴,喝到清吧关门又走到夜店去喝下一趴。真是受够这个酒鬼了。叶知秋关掉不停叮叮作响的闹铃,发现两条新的未读微信。

      一条是她的酒肉朋友发来的问候短信,她翻了个白眼,回了一个微笑。另一条是她前段时间刚甩了的小医生,他像个怨妇一样不停的短信轰炸,无非就是骂她不是个人,负心汉,玩弄别人感情。这三条她都不否认,可是被骂负心汉也太好笑了,她都可以看见那位小医生在手机上一边哭到抓心挠肝一边打字骂她的情景了。

      是挺可爱的。

      就是可惜了,眉毛上多了道疤,破了相,不像他了。

      床头柜上简单的放着一盒安眠药和止痛片,一杯清水和被放倒的相框。叶知秋拿起相框,看着相片里一对相拥的母女,心情又不免有些糟糕。相片里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尽管没多少人知道,她也从来不和任何人讲- 她母亲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她五岁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

      这个狠心的女人抛下她不知道去哪里了,抛下她一个人!

      叶知秋狠狠的把相框砸在床头柜上,木质的柜子被相框尖锐的角磕出一个小坑来。不过从坑坑洼洼的柜子上来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叶知秋站起来,踉跄着走向厕所,昨晚的宿醉让她的胃很不舒服,她不喜欢喝酒,却喜欢那种喝醉以后晕乎乎的感觉。她不禁干呕起来,但因为一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她都什么都没吃,除了一些恶心的口水什么也没呕出来。

      她也不是经常这样情绪失控的。只是昨晚喝了太多酒,她现在还有点宿醉,头也痛的厉害。

      他妈的。

      她看向镜子里红着眼睛的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因为三年不规律的休息和高强度的作业已经看起来疲惫不堪,她的眉间长出了好几个红色的痘痘,深深的黑眼圈都快挂到颧骨了。尽管春天的阳光明媚耀眼,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拿起手机,却发现是客厅的电话铃在作响。奇了怪了,是哪个老年人还打她家里的座机电话。她赤着脚走过去,不料吵醒了睡在客厅的金毛。“sorry……”叶知秋抱歉的揉了揉狗狗的大脑袋,她接起电话,“喂,这里是叶知秋。”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

      “我是郎建斌。”电话那头的男人坐在昏暗中,手边放着那份写着叶轻眉名字的档案袋。“今天来局里之前,先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和你说。”

      她说还是谁呢,原来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俩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一是局里很忌讳越级交往,虽说叶知秋在局里干的也不是什么打扫厕所的活,但和郎建斌这种顶级人物还是根本没什么交集的。不过她却是有听说上次她参与的‘行动’朗建斌也有参与。风言风语罢了,这种政治环境下,谁想和这种‘计划’扯上关系。

      “我一个已经辞职的人。再回局里不大好吧。”叶知秋如实回答。

      “来了就直接来我办公室。就当是办最后的离职手续。”

      “十点之前吧。”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叶知秋一脸懵的拿着已经忙音的座机,看向正在用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蹭她没穿裤子的大腿的金毛,她蹲下来使劲亲了亲可爱的小家伙,对着小狗碎碎念道,“好奇怪呢阿泽。”

      阿泽歪过头,唔了一声。

      叶知秋把座机整理好,整理了一下思路。毕竟她如今已经失业了,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做一些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了,再也没有没完没了的任务,不用在那个残酷的,男性主导的世界厮杀。她刚毕业的时候也是野心勃勃,想在CNSA干出一番大事业,她摩拳擦掌,和无数个自大又恶臭的男人竞争,她相信如果自己是真金,那就总有一天可以成为最出色的那个。

      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这三年的时光没有一天是她想要的。她埋头苦干在实验室做出的成果没人关心,没人在乎她是不是最聪明的那个,没人在乎她是不是最勤奋的那个,是她太天真。她以为CNSA是一片净土,谁知道这个地方就像别的官场一样恶心,这里暗藏的勾心斗角同样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变得很可笑。

      叶知秋从沙发上堆成小山一样的外套堆里挖出一件皱巴巴的风衣,穿上裤子和衬衫后利索的套上风衣。进入战斗状态!真正的女强人也许需要酒精,烟草,一团糟的私人生活,躲在被子里没完没了的哭,但她从不放弃。叶知秋走入地下车库跨上她的摩托车,她闭上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

      “轰隆隆。”

      她启动了车子,又开始了疲惫奔波的一天。

      天亮之前。

      夏天快到了,白昼的时间逐渐长起来。朗建斌嘬了口刚泡好的咖啡,有些烫口,咖啡也不是什么好咖啡,是楼下的便利店买的速溶咖啡。他不是个对生活品质有着超高追求的人,相反,他甚至有些唾弃那些依旧对金钱权利趋之如鹜的庸俗之人。朗建斌黝黑的眼睛下闪过一抹诡异的神情——

      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拯救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他们是牲口,是需要被鞭打的骡子。你只要想写好游戏编码一样制定好程序,无论多荒谬可笑他们都会乖乖遵守。

      他心里有个巨大的秘密。

      一个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秘密。

      朗建斌拿起老年机,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用一只手熟练的嗒塔塔打着字,他给不知是谁发了条短信,电话那头的人迅速的回了消息:文档拿到了。

      叶知秋开着摩托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她把车停在地上火车站旁的临时停车位,火车轨道下的桥洞里藏了个脱衣舞俱乐部 —— 她朋友兼同事有的时候在这喝多了走不动就会给她打电话,她来着接过她两三次 —— 醉醺醺的男人歪七扭八的从俱乐部里走出来,他们喝的像一滩烂泥一样还不忘和身边的人骂骂咧咧的争吵,无非就是为了里面连真名都不知道的脱衣舞娘吃疯醋。叶知秋看的有莫名的悲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了许多这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说好像又有些高傲了。叶知秋心中鄙视了自己一番,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她把车锁好,拿起头盔,向总部走去。

      那栋仿Art-Deco时期风格的建筑大隐于闹市中,它优雅的坐落在繁华的城市中心,和河对岸的金融城遥遥相望。除了高高的围墙和大门口五层以上的安保以及带枪的侍卫,几乎没人会注意它。不过因为这个建筑被覆盖了某种辐射场,外来的人除非非常专注的仔细研究这个建筑,否则是不会注意到它的。

      这里的路她简直不要太熟悉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在这里加班,熬夜,通宵,她把自己的青春都挥洒在这里,就算是把她的眼睛戳瞎了她都能从大门口安稳的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不过今天她不去那,她上个周五就提交了辞呈,她要去趟顶层 –因为她顶头上司的电话。

      “咚咚咚。”墨绿色的办公班门上用金边勾勒出这间办公室主人的名字,叶知秋不免有些紧张,虽说她和这个人的关系还算亲近,可是面对这样的大人物时,她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她从来没有单独和他见过面。见也是在提交方案的时候和小组人员一起,像现在这种时候可一次都没有。

      “请进。”朗建斌转过头,见站在门口的叶知秋明显有些紧张。“叶知秋,王教授最骄傲的学生。”

      “不敢不敢!”她有些受宠若惊,“是王教授谬赞了。”

      “进来吧。”朗建斌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放在杯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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