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容予&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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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贵妃的提携以及我自身的努力下，我成功从一个小小的美人晋升到了嫔位。
虽说晋升了位份，待遇也好了起来，但架不住手底下的人消极怠工。宫女太监们偶尔摸鱼，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毕竟我也曾是打工人，有懈怠的想法很正常。
可如今我好歹算是个小领导，手下人懈怠的后果直接反馈给了我自己身上了，有点烦。
深夜，我从睡梦中醒来，是冻醒的。正值寒冬时节，屋外寒风呼啸，大雪肆虐，平时除去必要的请安活动，我都不愿意离开寝宫半步。
我下意识地裹紧棉被，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寒气像是长了脚一样，从各个缝隙侵入，钻进骨头缝里。我冷得实在受不了，干脆翻身坐了起来。我想着这个时候，小春她们应该都睡着了，就自己起身想下床看看是哪里漏风。也许是起身的动静有点大，还是将睡在小榻上的小春吵醒了。
“主子，怎么醒了？”小春匆忙披上衣服，举着烛台，快步来到我身前。
“有点冷，我想起来看看，吵到你了？”我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主子说哪里话？若是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一声便是。”小春说着，便起身去检查门窗，果然发现靠近床头的窗户没有关严实。
“今个值夜的是谁来着……竟然出了这样的疏忽。奴婢去太医院给您抓点药吧，要是您着凉了就不好了。”小春一边关窗，一边嘀咕。
关上窗之后果然暖和了些许，我想着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还不至于到请太医的地步，便让小春去歇下了。
一夜过去，起床之后，我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痒的，一时没忍住痒意，咳嗽出声。我倒没吓到，身边伺候我穿衣的小春倒是担忧起来，想要去请太医。
我估摸着应该是昨晚吹冷风吹的，这段时日养尊处优惯了，反到让身体变得娇贵了。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考虑到严重起来会更麻烦，便让小春去了。
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小春回来的挺快，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白发的年轻男子。那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太医的制服，再加上这一头与他年轻俊秀的面容并不相符的白发，我虽心下疑惑，但还是福身向男子行礼。
凑得近了些，我才发现男子那双近乎妖异的异色双瞳。在现代见惯了各种彩色头发和眼睛的二次元动漫角色，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真人长这样，当然外国人除外。
眼前这个人除了异于常人的发色和眼睛，柔和的面部曲线与汉人无异。这样的样貌搁在这个信奉神鬼传说的时代，怕不是要被当成妖怪。
“主子，这位不是太医。”小春笑着纠正我。
我：“……”
小春，我觉得你在害我。
“小春，这是何意？”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与这个陌生男子保持安全距离，语气难得严肃起来。要知道妃嫔的寝宫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要是被多事之人传扬出去，就算没发生什么，也会被传得格外离谱。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主子，近日天寒，宫里感染风寒者不在一二，再加上今日太医院有资历的太医都被召往建章宫，如此一来，人手便是不够。”小春连忙解释道，“奴婢去太医院时，当值的只有几个入职不久的小医官……可奴婢担心您的身子，不得已请了容公子来。”
容公子？我眉头一皱，顿觉此人身份不简单。
“不是太医为何会在太医院？”皇宫乃是这个国家守备最为森严的地方，除了官员、侍卫、皇帝后妃及宫女太监们外，还没见过那个没有官职的闲散人能在皇宫晃悠的。
容姓公子一拱手，连忙告罪：“恕在下唐突，在下名容予，家父为太医令，现下跟随家父学习医术，但并未入职太医院，一般也并不为后宫问诊。今日在下见您的宫女着急，故而答应前来。”
虽然有了解释，但我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主子放心，奴婢在太医院听那几个小医官说起，容予公子天赋异禀，医术超群，如今整个太医院里，论医术只在太医令大人之下，奴婢这才放心请他过来。”小春小声地在我耳边解释道。
“外人不得出入后宫，此举还是不妥。”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宫里人的嘴。
“奴婢还听太医院的人说了，容予公子虽非太医，但因为太医令在宫中德高望重，因此对于容予公子的事情，各方都是默许了的，您不必担心。”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小春继续解释，“再者……今天太医大多去了建章宫，皇上早朝后肯定也会过去的，无人会顾忌此事，您且放心吧，现下还是您的身子要紧。”
没有别的太医，那就没办法了。能决定一个人是否能留在宫中的，除了皇上本人大概也没别人了，那我姑且就相信一次。
“那便有劳容公子了。”我微一福身，不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容予应了一声“是”，开始把脉。
“并无大碍，待在下开个药方，连服三日即可。”在我收回手后，容予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自己的诊断结果。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仿佛想要马上逃离我的寝宫一般。
“陆嫔娘娘心头顾虑在下明白，便先告退了，让您的宫女跟在下去太医院一趟便是。”
我想他大概有点生气了。也对，遇到怀疑自己的病人，哪个医生能不生气。
尽管我怀疑的并不是他的医术。
我本想道个歉，再说声感谢，但是对方已经告退，转身离开了。行吧，那下次去太医院问候一下好了。
深夜时分，我都打算休息了，结果外面来了掖庭的人，说是皇上今天翻了我的牌子。我给那位宣旨的太监塞了感谢的银子，然后吩咐小春为我梳洗打扮。
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想去。撇开皇帝有点糟糕的性格，单论样貌，我可以毫不违心地夸赞一句。可令人厌烦的是，为了要讨这位大爷的欢心，我必须费尽心思地讨好他。弹琴吟诗，跳舞喝酒，温言软语。我明白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但是真的很累。
白日里偶然遇见了，要被他嘲讽，晚上还要讨他欢心，陪他困觉，这种事情搁谁身上不心态爆炸。
如果他不是皇帝，我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被轿辇抬往圣宸宫的路上，我都在思考待会儿要说些什么，弹什么曲子，跳什么舞，假如他心情不好，我又要拿什么话来哄他……
我走进圣宸宫的时候，皇帝正背着手站在房内，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背后那只微微握成拳的手窥探到一丝疑似紧张的情绪。
紧张？我有点奇怪。
殿内安静的有些可怕，服侍的宫女太监们早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我本想开口唤他，桌上燃烧的红烛突然“哔啵”爆了一下，将皇帝和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在眼角余光中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语气平淡道：“来了怎么不说话？”
“臣妾参见皇上。”我连忙行了个礼，“臣妾见皇上在想事情，就不好出声打扰，是臣妾的不是。”
我抢在皇帝开口问罪前，提前承认自己错误。虽然平时见到皇帝的机会不多，但是仅有的几次相处下来，我还是能摸清他的脾气的。虽然性格糟糕了点，但他确实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
说完便作势跪了下去，然后便被一双手托住了胳膊。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但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今天有点不一样，但是具体哪个地方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爱妃，是在怕朕？”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惊讶的表情过于明显，反到叫他看出了端倪。
“皇上说哪儿的话，臣妾怎会怕您？臣妾爱您敬您还来不及。”我连忙熟练地展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我知道这招很管用。
我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声，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之后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在我已经打算在和他睡完后，等着被送回自己寝宫的时候，皇帝说了一句：“爱妃，今晚便留在圣宸宫吧。”
这天晚上，他意外地有些温柔，温柔到我差点以为换人了。以往侍寝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被弄疼的时候，我都自己忍着，生怕坏了对方的兴致，让我自己倒霉。
毕竟我地位不高，日子不好过，若是惹恼了皇帝，怕是日子更不好过了。
云销雨歇，我累得有些昏昏沉沉，困意袭来时便顾不得身边人，沉沉睡去。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屋内的烛火早就熄灭了，四周漆黑一片。
我听见身边人轻微的呼吸声，发现自己正被他拥在怀里。皇帝的体温有些偏低，第一次侍寝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我下意识地想把被子拉高点，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受凉生病。
我的动作似乎惊扰到了皇上，我听见了他有些暗哑声音问道：“嗯？醒了？”
“臣妾吵到您了？”我压低了声音，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拉上来裹紧。
“下午憩了会儿，这会儿反倒不困了。”
他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脸颊，哪怕是两个人相拥了那么久，他的手指依然带着点凉意，让本就畏寒的我裹紧了被子。
“冷吗？”皇上似乎对我裹被子的行径无奈，若是屋内光线充足，我猜我定然能看到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就跟平时他嘲讽我舞技琴艺“不过尔尔”一样，不过我也懒得计较。
“嗯，天寒地冻的，皇上还是要注意龙体啊。”我敷衍地说道，毕竟还是要维持自己温柔体贴人的形象。
正当我打算闭眼睡觉的时候，我感觉他把我拥得更紧了些。今天晚上的皇帝属实反常，而他反馈给我的各种情绪和反应，让我有些犹豫和……烦躁。
我知道，在一个拥有众多妃嫔的皇帝身上寻找真心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身为皇帝的他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我讨好取悦他，获取我想要的地位和权利，他接受我的讨好，发泄自己的欲望，两全其美的事情。
大家都在逢场作戏，何必呢。
“爱妃陪朕说说话吧。”皇帝突然说道。
我下意识地挑了挑眉，低低地应了一声。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好嘛，这是在等我主动开口呢。
这样模棱两可不清不楚，实在不好分析形势。于是我仗着他现在心情不错，大胆发问：“那臣妾问皇上一个问题吧。”
“仅限这次，问吧。”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皇上最爱的人是谁？”
皇帝这个人毒舌嘴欠，性格也别扭，但是他兴致高的时候从来不说假话，所以与其拐弯抹角的打探，不如来个直球，让他措手不及。
我才不管他最爱的人是谁，左右不是我。
“朕不知道。”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够清楚，于是我只好撒娇，势必要套出更为确切的答案：“皇上说好了要回答臣妾的……”
语气还得带上点委屈，效果更佳。
“可朕的确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朕没有最爱的人，又谈何最爱？”皇帝今晚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紧接着话锋一转，很明显是在讽刺我，“只不过朕可以回答你，朕最爱的人，绝不是会提出这种问题的蠢货。”
谢谢，血压上来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得到了答案。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于是我带上了点点哭腔，失望问道：“真的吗？”
“骗你作甚？”明明是责难的语气，却偏偏显得底气不足，连最后一个字都有些模糊不清。
我感觉有点不太妙，愈发烦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容予&留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