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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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令上的人，伍六七都认识。
鸡大保、江惠莲、何大春、喵小咪、汪疯，还有——元星。
“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合上这张刺杀令，伍六七抬头，看向站在电线杆顶端，背对着自己久久不语的梅花十三。
梅花十三趁着今晚夜黑风高，来刺杀伍六七，在一番打斗过后，却终究是放过了他，临走前，扔下这份正在刺客手中疯传的刺杀令。
“这是玄武国一贯的做法。”梅花十三难得地回了话。
“要占领一个地方，会先出刺杀令，把当地最强的人都杀掉，其他人自然也会放弃抵抗。这样就可以用最少的战斗占领一个地方。
其实玄武国的人口很少，因为只有极少数有很高武学天赋的人，才能成为玄武国的国民。而且，需要很多年才能培养出武学高手。所以他们会尽量避免战争中的人员伤亡。这也是为什么玄武国有全世界最强的刺客组织。
我当初来到这个岛，就是受命来收集情报的。本来以为汪星人首领是这里最强的，所以组织下令刺杀他。但后来发现，这个岛上还有其他的高手。所以……”
“所以，这份名单是因为你提供的情报，而下的刺杀令。”鸡大保闻声赶来，正好听见了这段话，扬声道出自己的猜想。
梅花十三沉默半晌道：“也不全是。阿……元星的刺杀悬赏，是元离提供的。”
瞳孔聚缩，伍六七追问：“他们不是兄妹吗？他为什么要杀她？”
而状况之外的鸡大保，注意到的却是：“元星，原来阿星其实是叫元星吗？！”
“……”将紧握拳藏在身后，梅花十三没有回答。
半晌，询问无果，伍六七便换了个问题：“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把名单给我？”
“因为我逾期未能完成任务，暗杀令已改为悬赏任务。会有各种各样的刺客来到这里。至于，你们要保护，还是逃离，就与我无关了。
——还有，我师父要杀你。”
这天晚上，伍六七想了很久。
梅花十三与自己是杀与被杀的关系，但是，她给出的情报里，却没有自己。
她说阿星的刺杀令是元离提供的，再回忆起那天和斯坦国王子的战斗，她与阿星的联系，大概率上来说，是善的。
那么，放过我，是想让我干什么？
——
……
剪下最后一刀，伍六七收起遮布：“先生，你的发型已经剪好了。”
虽然一个流浪汉，但伍六七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他。应他的要求，江星帮他准备了食物和饮品。
“洗剪吹十五，加上三个滑蛋牛肉，一份牛杂还有一杯冻奶茶，总共八十八块啊。”提着账单，鸡大保跳了出来。
流浪汉一口气喝光了奶茶，满脸沧桑地打了个饱嗝：“钱就冇啦，烂命就一条。”
“什么？！想吃霸王餐！阿七，给他点颜色看看！”这还是他们大保J发廊史上，第一个敢吃霸王餐的家伙！胆子还真不小呐！
不用鸡大保说，伍六七一把扔了遮布，捋起袖子，挥舞着拳头：“靓仔在我的场子搞事是吧？！”
“阿七，不要这样子威胁老人吧？有话还是好好说嘛——”一旁围观的江星悄悄走到伍六七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摆，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先等等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招。”
“喵呜~喵~”小花在躺椅上和小飞打闹，抽空还能抬起头向这里叫唤。
有道理。伍六七点点头，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地环起手，头顶甚至幻视出“赶紧给钱喔”这五个字。
然后，无奈之下的这位流浪汉扣了扣鼻子，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本破本子：“等一哈。”
？两个脑袋凑上前去。
“我这里呢，有几本嚟自玄武国嘅武林秘籍，你嘞，就选一本，当做剪头发的钱啦。”
玄武国的武林秘籍？？
“不要信啦，一看就是盗版书啊！”鸡大保伸出鸡翅膀将两个人往后拉，远离那个骗子流浪汉。
但是……摸了摸下巴，伍六七兴致勃勃地表示要选一本。
！？作为掌钱人的前台服务生江星诧异地看向认真挑着书的伍六七：阿七！还真是单纯啊！
什么？有句话叫“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好伐？
伍六七选了一本潮流发型大全，也是这些书中，最不像武林秘籍的那一本。
翻开书页，金光璀璨——“哇~好潮啊~”
……
这一次，江星难得跟鸡大保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临走前，那流浪汉抓了抓肚皮，回头看了在场唯一的少女一眼：“gam guai geh。（真奇怪）”
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您说什么？”
“看到你们两个，我以为自己还在家门口呢。”[请自动带入粤语发音]他瞥了眼站在少女身后的伍六七，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相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出迷茫。
这老头脑子秀逗了？
——
……
第二天一早，江星发现，发廊里多了几个人。
“这是怎么了？”她快步到鸡大保和伍六七边，与他们站成一排，看着卧在床上，身绑绷带的汪疯，还有站在病床旁的猫小咪和神医，“汪疯怎么伤得那么重？”
眼前突然一黑，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
“！阿七你干什么？”
“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地看一个男人坦胸露乳呢？对眼睛不好喔！”伍六七站在江星身后，认真地说。
啊喂！汪疯是兽人吧？！再说——“汪疯不是一直都不穿上衣的吗？”伍六七没有捂得很紧，他能感觉到少女的睫毛扫过手心，痒痒的。
老脸忽然一红，他被呛了声，忙松开手，别过脸，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真是强词夺理！
“阿七，，你的脸红了哦？”看到明摆着是一副害羞的模样的伍六七，江星偷笑一声，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脸，热乎的。
向来脸皮厚如城墙的伍六七这回只感觉脸皮子薄得像张纸，按下少女逗着自己的手，将话题强行掰正：“咳咳，汪疯，你刚刚说到哪里了呢？”
众人原本还抱团看着好戏呢，被他这么一提，也只能讪讪地切回正题。
“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狗，他是一只弹吉他的狗。”
汪疯回忆起昨晚，他和那狗用音乐决斗。
“那不是一般的歌声。他唱功很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悲伤，生无可恋，全身乏力。就像悲情歌MV男主角一样。突然，我感到心很痛，很痛，就像是失恋般的心痛。那是让人心痛的音符。”
“后来，我就赶到了，那刺客狗就离开了。”猫小咪接上汪疯的话。
吐了口烟圈，鸡大保心中已是了然：“那就是失传已久的——悲情魔音。”
“悲情魔音？！”
“额，你刚刚说的是，歌名吗？”伍六七问。
不去理会那个弱智的问题，鸡大保举着雪茄，勾起嘴角：“我有办法了！我们来一招——引狗出洞！”
“一般来说，除了妖怪山大王，狗狗不会住在洞里。”听了个大概的江星举手科普。
……
但其实对江星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鸡大保的计划中，并没有她，她只要乖乖回家睡觉就好了。
“为什么刺杀行动都要在夜里哦，我还想试试我的实战能力呢——”大字躺在床上，江星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趴在肚子上的小花的毛。
前阵子江主任给她的房间安上了防盗窗，这下想偷偷溜出去都不行了。
“喵呜~”小花从少女的小腹蹦到床上，迈着猫步来到她的脑袋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还是我们的小花好~会陪着姐姐~小花真是越来越可爱啦~”把小猫咪一把捞进怀里，江星咕噜噜地在床上翻滚起来。
如果不知道还好，现在让她知道了，就免不了会担心阿七大保他们。
一不留神，少女的脑袋“嘭”地嗑在稍高于床面的床头柜上，疼得“扑通”一声翻下了床。还是小花反应灵敏，小腿一蹬，踩着她的脑袋成功蹦回到了床上。
“哎哟！”眼冒金星。江星挣扎着起身，揉了揉脑袋，揉了揉手肘，揉了揉脚腕，晕乎乎地坐在地毯上，还没反应过来。
在自己家能出这种意外，她果然是变傻了吧？！
趴在床沿上，摸了摸前来安慰她的小花，江星的余光忽然瞥见，在床头柜和木床之间的那条缝隙里，有着什么东西。难道是妈妈偷偷藏在这里的存折吗？
捏住露在外头的小小一角，她把那个东西从夹缝里抽了出来。
有点失望，这并不是存折，而是一张旧照片。
但是、等等，照片里的这个小女孩，好像是——她？
她看起来年纪还很小，似乎只有十岁出头。她双目紧闭，浑身浸湿，偏紫的长发胡乱地散落在她身躺的金色沙滩上。她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小鸡岛的样式，倒像是——玄武国。
衣服的两只袖口还有肩膀处，皆绣着一个“元”字。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只菱形耳坠，上面也浮刻着一个“元”。
江星渐渐皱起眉头，翻看到照片背面的左下角，那里有照相的日期，时间是六年前，日期是——6月18日，是她的生日。
“喵呜？”小花探出头来，看了看那张照片，又朝着江星叫了两声。
“小花，我没事。”江星腾了只手摸了摸猫咪的脑袋。
她一只都知道自己是被妈妈捡来的，江惠莲很早就告诉过她。她只是在想，为什么照片里的她，穿的是玄武国的衣服。
她是玄武国的人吗？这点她有过猜想，她会御气。可是玄武国人人皆会武功，而她，如果不是这几年有在好好锻炼身体，可能连最基本的跑跑跳跳都是问题。
说到御气，阿七也会。但是阿七虽然平时看着傻憨憨的，关键时刻却总是能无意识间展现出不凡的武功，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才更像是玄武国的人。
最近她总是做梦，在梦里，几乎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绣有这样一个“元”字，很明显，那是一个门派。如果梦里的事情，是她曾经的记忆中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她很有可能，也是那个门派的一员。
到底，真相是什么？
她忽然感到一阵头疼与无力。
叩叩叩。
“阿星，出什么事了吗？”还没睡下的江惠莲刚才听见江星房间里不小的动静，放不下心，过来询问。
一道墨绿色的光在江星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
叩叩叩。
“阿星！你在吗！阿星、快开门！二哥来救你了！！”
“二哥！外面出什么事了——二哥？”
门外的男人伸出手，蒙住了她的眼，江星只看见整片的绿色，然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强行掠夺……
“孽子！！！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
“阿星！！”
有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跑来，她却怎么也看不清……
是谁在晃我？又是谁在叫我？
是妈妈吗？
还有谁？
——
“阿星！阿星！！”江惠莲没有听见回应，心下一急，开门进去。只看见少女捂着头，瘫坐在地上，另一只手上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是那张照片！
当初江惠莲在海边捡到她的时候，同行的另一人拍下来的。
可怜的少女双眼失焦，眉头紧锁，小花焦急地唤着她，却得不到一声回应。江惠莲暗道不好，心下一急，几步上前，捧起女孩的脸唤她。
过了许久，少女才逐渐恢复清明。
琥珀色的眼里，满是悲伤。
“阿星，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给妈看看……”
令江惠莲没有想到的是，从小就分外乖巧的江星，几乎从来没有掉过眼泪都少女，此时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嚎啕哭泣着，扑向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江惠莲面目严肃，动作却异常轻柔，她轻拍着江星的后背，柔声安抚：“不哭不哭，妈在呢。”
安抚的话换来的，是少女收紧的拥抱，和哽咽之后，更崩溃的哭泣。
心疼地叹息，江惠莲与同样担忧的猫咪相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哭吧，孩子。不管怎样，妈妈会在这里陪着你。
今夜之后，注定有一些事情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