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之客》那酒

1、passage 1

　　“喂？妈？”眼看115路公交来了，卜曰单肩背着书包，头和肩膀夹着手机，艰难的从书包里取出公交卡。
　　9月1日正值开学季，站台上的人多，大部分都是学生。卜曰取出公交卡背好书包，公交车刚好停下。学生大多素质都很好，排着一条长队有序的上车刷卡。
　　“嗯，刚上车不急还早呢……”卜曰在车内扫了一眼没有空座位，找了个又把手的地方站稳。“嗯，云青已经在学校了……不是，我昨晚在录音棚呆了一晚怎么可能一起走啊……没啊，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困死我了可……哎哎哎你和爸不是接了一个大IP吗，你快去忙你的去，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啊！”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卜曰突然笑出了声：“啊对对对，是放养，放养，挂了啊，拜拜。”
　　“嘟”一声卜曰刚按了挂断键，何云青就来了微信。
　　[祖宗！哪儿了？]
　　卜曰朝外看了一眼，估摸了下时间
　　[五分钟。这么急干嘛？]
　　那边很快来了消息
　　[咱学校有个大新闻，来了告诉你，快！]
　　卜曰撇了撇嘴，这位看着八卦气息不断往外流的发小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常年霸占年纪第一的学神的样子啊！
　　五分钟刚过了一点公交车就到站。
　　四中是c市的重点高中之一，不过作风就很朴实了，关心新生直接是拉一横幅写着“关心高一新生的到来！”在配合学校广播的欢迎词，一阵朴素的气息迎面扑来。
　　何云青就现在大门口，卜曰一下车就看到了他，不急不慢的走过去，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他肩上。
　　“有什么大新闻啊神神秘秘的？”
　　何云青也不是个扭捏的人，马上告诉了卜曰：“咱学校今年有个特招生。”
　　这下卜曰但是老老实实的惊住了。
　　四中很少收特招生，就卜曰知道的上次收特招生还是好几年前了，而且，那个特招生来了四中之后就如同何云青一样常年居于年纪第一，参加多次竞赛，获奖无数，最出名的一次是数学竞赛进入国家队得了个二等奖，高三那年保送清华，成了四中的一个传奇。
　　在之后四中就没收过特招生。
　　卜曰惊讶片刻，噗嗤笑出声：“咋？你这年纪第一位置保不住担心了？”
　　何云青一个巴掌就冲卜曰的后脑勺，“看不惯爸爸过得好了啊？谁给你说的特招生是上次那种的了？这次是艺术特招生。”
　　“啊？艺术？哦对！咱四中的艺术生也不错。”卜曰摸了摸下巴：“那还没有人来治你啊！啧啧啧！”
　　……
　　何云青第n次想吹爆卜曰的头。
　　在公告栏看了分班情况。
　　“咱宿舍几个都在7班，我爸走了个后门宿舍还是咱几个。不过于时退学了。”
　　听到于时退学，卜曰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怎么退学了？”
　　何云青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然能咋办啊，咱们几个高一天天给他辅导功课，他也努力了，结果期末考还是倒数。这孩子暑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人要学会放弃。’我当时一巴掌就给他呼过去了，那小崽种反应快让他给躲过去了，一声声哥的叫我，说学习这东西有时候还真的要看天赋，像他这种一点天赋都没有的人咋学都没用，然后就退学了。”说完深吸一口气挠了挠头发，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那他现在干嘛呢？”卜曰问。
　　“继承了家业呗。”
　　“……啊，那还行”
　　公告栏前学生挤得满满的，两人好不容易进去又出来。何云青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先去教室吧。”
　　卜曰点头答应。
　　…………
　　高二的教学楼在B区。教学楼呈对称状，中间一个主楼梯，两边每8个班一分成单独的楼。老师办公室全部在一楼，5，6，7班是实验班在二楼。
　　卜曰和何云青还没进教室就听到了里面同学的吵闹声，门口一看学生一堆一堆的趴着说话，全然没有一副实验班学生的自觉。教室角落围着那一大堆人最为吵闹，走进一听才知道再说今年的那个特招生。
　　那堆学生的头头林旌瞅见卜曰和何云青来了，招手叫他们：“哎哎哎，学神和不说话来了啊！过来过来！”
　　何云青打了招呼就被认识的人拉着坐在了一边，卜曰跟林旌说：“散了散了，刚我看见有领导在视察，就抓你这种不自觉的。”
　　说完往角落靠窗的桌子一坐，林旌悻悻让人都散了：“哪个领导啊闲的没事儿干了这时候视察。”
　　卜曰笑着：“你觉得呢～”
　　看卜曰一脸还能谁的模样，林旌噘嘴嘟囔：“副校长不是最忙的吗？咋天天就瞎转悠啊！哎，开学想念主任的第一分钟。”
　　四中的副校长是c市出了名的严厉，尽管每天都忙的死去活来他也能抽出时间在各个教学楼里视察学生的情况。看见个不学习的人就要唠叨几句，急了还要骂，每天晚上捏个手电筒在操场转悠，专门逮早恋的小情侣，给四中的孩子们留下了不少阴影。
　　而相反的主任就不同了。主任为人温和，手机经常抱着个保温杯，平时都是笑眯眯的，跟同学亲近，虽然是大叔，但能和同学打交道，思想开放，深受学生的爱戴。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林旌以为是副校长立马乖巧的坐好。结果一看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披着头发，干净利落的着装。
　　林旌松了一口气，卜曰却是提起一口气。
　　这是他们高一时期的数学老师，这个时候来的老师，除了班主任还能是谁。
　　卜曰把脸埋在臂弯里叹气。
　　老师名叫舒欣，二十来岁很年轻，还是个……嗯，声控。
　　卜曰的父母都是声优，他从小就跟着父母学。像是老天眷顾一样变声期之后声音更好听干净。
　　且，正巧是舒欣喜欢的类型。
　　舒欣作为班主任是打早就知道他们班有一学神何云青，数学学霸卜曰和英语年纪第一苏玖，一进来嘴角疯狂上扬，眼睛笑的眯起来像月牙，高兴的和大伙寒暄了好一会儿。
　　舒欣做事很麻利，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学校安排的事。扫了眼文件里没啥别的事，就准备安排班里的事。
　　“班干部我本来是想我定的，但一想大家都这么大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自己选班干部。”
　　说完下面便激烈讨论了起来，舒欣也出门接到了校长的电话，说了几声进教室使劲拍了几下手掌：“老师有事离开一会儿，蒋奚航维持秩序不要太吵。”
　　这群孩子虽然平时爱打闹，但正事上却是正经起来。
　　蒋奚航在讲台上找出班级排名表，问：“班长要不何云青当吧？”
　　对于蒋奚航的这个决定大部分人都是同意的，结果当事人反驳：“不了不了，我懒的管事儿，班长就蒋奚航当，有经验，学习也不错。”
　　学生时代大部分人都没有多少想法，喜欢跟随着学习好的有能力的人。何云青说不想当班长就推荐了蒋奚航，而且听过他有经验，则是都让蒋奚航来当了。
　　蒋奚航也不扭扭捏捏，他当就他当：“行，那学委何云青当。”为了防止何云青又一口回绝，蒋奚航连忙补充：“这个不许拒绝。”
　　卜曰突然被他逗笑，小声对何云青道：“你看看你这造的什么孽啊！”
　　“……”何云青隔着一走廊踢了他一脚。
　　就在他们说话之余，蒋奚航已经快速的把班干部安排好并得到了同学的同意。
　　“文委莫琪，体委杨天泽，各科课代表由各科第一担任，鉴于何云青已经是学委，数学课代表是卜曰。”
　　蒋奚航把刚才决定的又简略说了一遍。
　　班干部的事情很快解决，七班的同学都自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说话，互相认识熟悉讨论暑假都做了什么。
　　舒欣很快就回来了，来时后面跟着一位长发少年，一直站在教室门口。
　　七班的同学早已被这男生吸引，在底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舒欣进来都没有停下。
　　“不会是那个特招生吧？”
　　“应该是吧，我都没在学校见过。”
　　“长得挺帅的，怎么是长发？”
　　“女孩子？”
　　“……”
　　舒欣象征的咳嗽几声打破学生的讨论。“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
　　说完对着门口说了声进来吧。
　　男生就在门的旁边，一个转身就跨进教室。单肩背着书包，在讲台前微微鞠躬：“你们好，我叫简扬，18岁。”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舒欣指着卜曰旁边的位置：“坐那儿吧。”
　　简扬点头直径走去坐下来。
　　卜曰看他一眼，礼貌性的笑起来：“嘿！你好啊，我叫卜曰。”
　　简扬也笑着:“你好。”
　　卜曰这人虽然平时爱和朋友打闹，但那些都是关系好的朋友，要是遇到个不熟的，就不知道如何应对，不知所措，只能笑笑敷衍过去。
　　舒欣办事效率快，蒋奚航把班干部的名单给她看了后就点点头让他们都能负起责任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同学们回家收拾下，今晚不用上晚自习，明天开始上课。”
　　舒欣走出教室，回家同学跟在后面也出去，住宿的人回宿舍打扫卫生，有些喜欢热闹的聚在一起出去玩。
　　何云青在教室门口叫上卜曰:“不说话走了！宿舍没打扫呢！”
　　卜曰起身把书包挂肩上，本来是想从简扬身后绕过去反正最后一排空间大，结果简扬却是自己让开了。
　　卜曰道:“先走了，拜拜。”
　　简扬显然也不是自来熟，“嗯，拜拜。”
　　回了宿舍，卜曰差点被惊呆。
　　这宿舍乱的一团糟，桌子不在桌子的位置，板凳不在板凳的位置，放东西的柜子有的坏了，里面还有东西没被腾干净。卜曰伸手进去捣腾了一番，居然还发现了一只臭袜子。
　　卜曰:“……我觉得我来错地方了？这可能是猪窝……”
　　不仅卜曰，连同宿舍的心大的林旌都对之前住这间宿舍的人泛起了恶心。“这他妈……卧槽！”
　　跟在林旌后面的哥哥林旗平时是不让林旌说脏话 ，结果现在反倒没有骂他，因为他此时此刻也想骂人。
　　何云青深吸一口气，把窗户打开但最大，一度怀疑他是想卸下来。
　　于时退学，宿舍里少了一个人，听何云青他爸说他们班有新同学，是高一从重点班升上来的，也在住校，四中住校生不多，所以可能会被宿管分到一起。
　　卜曰道:“就咱几个先打扫吧，也不至于计较谁没打扫？”
　　所有人一致同意。
　　任柏高一时在重点班，平时学习努力，期末的时候还超常发挥一举冲进前150，高二被分在了实验7班。
　　他来到宿舍时，卜曰几人已经把宿舍打扫的差不多了。任柏看他们几人辛苦打扫，顿时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人今天来有事耽误了。对不起。”
　　卜曰把板凳放在桌子底下摆好:“没事儿，你有事就先忙，我们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
　　尽管卜曰这样说，任柏心里还是万分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比没不上人家，打扫宿舍都没来帮忙，在一看扫了一大堆垃圾，更加内疚了。
　　卜曰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何云青了解他。于是拍了拍任柏的肩膀：“哎呀，你来迟了要不把脏水倒了，也是一起打扫了。”
　　任柏连忙听话的把用过的脏水端出去倒掉。
　　卜曰抽出凳子随意的坐下又想到凳子还是湿的连忙起身看裤子有没有被伤害到。
　　宿舍几人被他逗笑了。
　　林旗在门口往任柏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位新舍友好像有些自卑？”
　　卜曰觉得他说的不对：“自信点，把好像去了，就是自卑。”
　　何云青道：“可能是刚进实验不适应，觉得自己是个外来人，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怕融不进去吧。”
　　林旗看任柏进来了，转过头：“得多和他交流，不然容易心理压力。”
　　任柏进来把盆放在洗漱台下，收拾了稍微有些乱的台面才停下来。
　　宿舍打扫干净，几人才把搬过来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铺盖取出来铺好坐下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