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之美文三篇》陶夜

1、术业有专攻

　　阿堵的《红尘有幸识丹青》。
　　醉里挑灯的《黑白之际》。
　　桔子树的《麒麟正传》与《麒麟前传》（这个虽然有前传与正传之分，但我是把这两部分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的）。
　　之所以把这三篇文放在一起说，是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让我领略到了一门我所不熟悉的专业所能体现出来的最大魅力。《红尘》讲“临仿业”，说白了，就是书画造假；《黑白之际》讲围棋；《麒麟》是军旅文，讲特种兵的故事。

　　在详细说明之前，要先告诉大家一件事，就是这三篇文都非常好看！即使不去细究里面的专业内容啦写作手法啦之类，单单从“看故事”这个角度，我就可以跟你拍胸脯保证：绝对好看！——为什么要先作这个说明，因为我不打算做内容方面的过多介绍，而且又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唠叨可能会因为充斥太多的个人想法而显得无趣，所以担心读者反而会觉得文文没有吸引力。所以，请不要把我的观后感与文章本身等同看待，两者云泥之别，我是那坨泥巴……

　　我们都知道，写作的时候如果写自己熟悉的、了解的事物，会特别生动，特别富有感染力，也更能令读者信服。但是一个人一生中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其实非常有限，不可能对很多领域都非常了解，所以需要写到某个自己不熟悉的行业时，只能借助于查资料（以前的专业作家们常常有体验生活这么一说——现在好像很少听说了——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但相比于专业作家可以拿着工资，花两三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把体验生活作为工作来做，现在的作者可就差多了，尤其是业余作者，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阿堵在《红尘》的后记里提到了自己所借鉴参考的一些资料，比如说《文人作伪》、《古书画鉴定法》以及关于装裱的专业书籍等等。我看过这篇文后，相信她写作时所作的前期案头工作，以及所翻阅的资料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很可能仅仅只为了文中的一两个细节，她就得先通读一整本枯燥乏味的专业书。但是《红尘》里专业部分的描写真的是令人惊艳称奇。不止是古画造假，这里面涉及到的书法绘画、金石篆刻、笔墨纸砚等等的内容相当多，而且，与这篇文本身融合的非常自然。这一点是相当难得的。有很多别的作者也写专业，但是处理不当，专业部分的写法就像是突然在感性的小说里插入了一篇说明书。我看到过的例子包括写金融专业的，文中人物对股市进行分析，就像在朗读摘自某金融杂志的专业评论；还看到过写枪械的，简直就是照搬说明书上的数据。不能说作者没有用功，但显然用得还不够。

　　这三篇文，用以描写专业内容的手法都不太一样，但一样的是专业内容与故事本身以及故事中的人物都结合的相当不错。

　　《红尘》的主角是丹青和他的皇帝情人赵承安，当然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承安还不是皇帝。丹青是临仿世家的弟子，故事从他六七岁刚开始入门学艺说起，所以对于专业的描述也是跟着丹青学艺、受挫、颖悟、艺成直至达到一个巅峰这样一条线来写的。即使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这些内容也绝不枯燥，反而让人觉得非常有趣，而且通过穿插专业学习过程，完全体现出了丹青在不同阶段的性格发展。
　　比如说，刚开始时师傅为了确定他的习艺方向，放纵他随便玩着画，结果习作出来风格是千变万化，还画在看门狗阿黄的身上，表现出这个孩子难得的好资质与调皮捣蛋的个性。学到快十岁，丹青有点骄傲了，师父就让他去观摩从前的名家画作，结果把个孩子看得失魂落魄，与师父一番恳谈，燃起了追求艺术理想的热情。再接下来必须会进入一个低潮期，对各种绘画技法掌握不住，丹青隐隐生了怯意，而发现自己所从事的职业的真相时那种绝望和悲哀，都让人觉得这个人物更加真实可亲。这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可能他才华出众聪明绝顶，但他绝对不是个超人完人。当然啦，风雨过后见彩虹，丹青终于成才啦！出师之后他在专业方面的表现就比较出色了，否则赵承安也不会老是找他的麻烦。这时候再描写各种专业场面，就完全凸现出了丹青的自信，就因为他手上功夫一流，所以故事情节才得以顺利地发展下去，嘿嘿，赵承安想篡位就指着丹青的本事了。
　　故事到了丹青出师之后，主要的情节都开始迅速发展，先是承安需要借助丹青的本事来伪造贡品古画，接着又需要他来修补和仿刻皇帝玉玺。这个阶段对于专业的描述已经类似写意了。之前学艺阶段的描写非常写实，很生活化，而后期的描写不知道作者故意还是无意，更像是在写一种意境，体现一种心情。嗯，换个说法，这时候写丹青在技术上的表现，有点神了，有点传奇化了。可能有些读者不太能接受，我到是觉得这样写并没有错。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在讲述一个传奇。历史上有很多的人物，很多的事件，经过人们口耳相传，历经时间长河的冲刷，逐渐产生了一种精神力量，开始不寻常起来。对于故事“余韵”中千年以后的人物蓝锦夏与他的爷爷来说，丹青可不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另外还要补充说明一下其他人。《红尘》中不同的人对于专业都有自己的理解或是表现。丹青的师兄水墨其实也是非常有灵性有天赋的，但是有了丹青，作者就没有在这方面着意体现，却通过水墨对师弟丹青在生活上、艺术上的提点，以及他在日常工作中的表现，成功地刻画出了一个光华内敛、稳重踏实的大师兄的形象。还有他们的师父王梓园，学识渊博，身怀绝技却因生不逢时而只能把艺术理想深埋心底，将心事寄托在教导弟子上。不过呢，这文里我最佩服的，却是擅长于跟“临仿”毫不相干的另一门“专业”的一个人，这就是艺名纯尾，本名舒至纯，由恋慕转为爱护丹青的另一个师兄，这位可是考试大王啊，搁现代那就是一清华北大闭眼上的主儿啊……
　　言而总之，《红尘》中的专业内容与故事水乳交融，对情节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作者在这方面只是轻描淡写，略略提及，那这个文是绝对不会有这么精彩的。

　　接下来，关于《黑白之际》这篇文，先要说一说“表明曲控立场”君的留言（话说，以前不是“表明立场”君吗？为什么忽然加了“曲控”二字？）
　　“虽然身为外行人只能看个热闹，但是这热闹真好看啊！那些气氛的营造和对战局的描述，让我对围棋这项运动产生了无比好感，我想作者一定是个深爱它的人！”
　　以上就是“表明曲控立场”君的留言，真是深得我心啊深得我心！一点都不错，我对围棋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看了《黑白之际》之后依旧是一窍不通，可这一点都不妨碍我在看到其中的对局情节时热血沸腾。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就沸腾的。开文第一局，就是男主角夏子常与李秀哉的宿命一局，这两只的“初次”。这一局作者写的非常之简单，但是我看完之后立刻隐隐产生一个想法：“这夏子常……莫不是个滥好人？”滥好人者，心态之宽广，情绪之平和，那是正常人无法达到的一个境界，而这个时候夏子常还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之后故事的进展，确证了我的想法。作者完全是在用棋来写人，而且写的相当传神。我看这个故事时的改变，是一开始懒洋洋的窝着看，有一搭没一搭，然后注意力开始集中，人也慢慢挺拔起来，越看越靠前……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就如立场君所言，这篇文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各项比赛，每场比赛中当然都有不同的对局，在什么样的气氛和环境下，谁作了谁的对手，心态如何，输赢如何，这种组合完全根据作者的需要来安排，每一次对局之后，故事就又寸进一步，我们对人物的了解也就更深一步，而这些人物本身，也在对局中不断地成长着，变化着。夏子常的温和、隐忍，坚守自己的作人原则，以及某些时候的小脱线，还有我大爱的擅厨艺这一点；李秀哉的清冷、端方、沉默寡言，不擅家务，还有喜欢欺负我们小夏等等的这些小毛病；还有看似强悍冷酷有点可恨可是仔细研究也还有许多可爱之处的李诚熏，他的对头小妖孽罗卿郁……
　　诸多角色，性格不同，下棋风格也各不相同。看到某些对局的时候，确实有惊心动魄的感觉，然而像拍案失笑，恍然大悟，郁闷气结之类的感觉也都是存在的（罗卿郁在师兄护航下出老千欺负李诚熏那一局，就令我笑喷，啊，我还是更喜欢具有喜感的情节啊）。
　　在《黑白之际》之前大约一两年吧，还看过跟围棋相关的动画片《棋魂》，当时也是非常喜欢。《棋魂》更多的是表达一种对围棋的喜爱，因为喜爱而不想放弃的心情，是比较梦幻比较童话的一种感觉。而《黑白之际》里面夹杂着许多更为现实灰暗的因素。作为竞技体育的一种，围棋也要为国家作贡献，而身为国家围棋队一员的夏子常，无可避免地要屈从于一种官僚的体制作风之下。在这种情况下，常年败给李秀哉的夏子常的处境就异常的艰难了。从某种角度来看，他是一个失败者。这让我想起去年奥运会之后看到过的一篇文章，主题是想为没有拿到金牌的运动员鸣不平。虽然我们表面上一直提倡说“参与为主”，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文章中提到国外的一位教练员对我们中国运动员赛后得到的观众回应表示诧异，他们的运动员即使没有拿到奖牌，也会获得热烈的拥抱、笑容、鼓励、祝福，因为人们认为他出现在奥运会这个国际舞台上，能够参与进来，就已经是一种成功，一项荣誉。而我们中国的运动员一旦没有拿到奖牌，面对的就是沉默的沮丧、叹息、懊恼，甚至有时即使是拿了铜牌或银牌，都不能让本国观众表现出满意，中国人对自己的运动员要求之苛刻和严格令人难以想像，不是金牌，就代表他是一个失败者，必须承受异样的目光。当然，这篇文章，这种说法有其局限性，并不是所有的运动员都得到这样的结果，但不可否认，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经历过这种环境的折磨以及随之而来的自我折磨。至于官员粗暴的行政干涉，以国家荣誉为名而要求让球、让棋等等，也都是必然存在的现实，而理想与现实的冲撞，往往会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熬不过去的人，就此败给生活。
　　《黑白之际》还没有完结，所以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但从第五部开始，夏子常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以前对他是喜欢、怜惜、疼爱，为他所受的委屈抱不平。那时候，在他看似淡然随和的外表下，其实是无可奈何。而现在的他似乎开始真正的从容起来了，对于围棋，对于身边的一切，用一种不同的，更为平静的目光去审视。这个改变令我对他的情感走向倾慕一途了，我万分期待后续发展！

　　看《麒麟》之前，我曾经看过桔子树的士兵突击同人《镜·双城》，看完之后不打算再回头去看电视剧《士兵突击》了，因为通过《镜·双城》对其中的人物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怕看电视剧会与这种印象不相符合，造成我的头脑混乱。在这种背景下，后来再看到《麒麟》，非常容易就接受了。
　　《麒麟》的故事架构基本上与《镜·双城》差不多。人设改变了，故事的某些分支有改动和增删，主线集中在了夏明朗和陆臻两人身上，情节的处理更加饱满细致，如果让我形容，《麒麟》就好比是《镜·双城》的升级版。
　　我考虑再三，决定把桔子树自己为这篇文写的前言搬过来。她的语言非常热烈，非常具有蛊惑力，让人看了很“爽”——在这里再鸣谢一下表明立场君，你这个“爽”字我借用了，因为非常贴切——我觉得我的表达很多时候很温吞，很难体现出桔子树想表达的那种情绪。

　　一直以来我就想写一个这样的故事，我想要没有争议的感情，强烈，非你不可，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除了你。
　　我一直在期待这样的感情，配得上这种感情的故事，能够承受这种感情的人物，于是我一直在等待，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不相信只靠热情如火的人可以维系这样的爱，我不相信说一千遍的我爱你，霸道与蛮横的占有可以构成这种爱。
　　我不相信的事有太多，我看过很多人，我总是在想，啊，这个，他不可以。
　　最后，我遇到了夏明朗和陆臻，他们让我心中安定。
　　他们有足够的强大，成熟，理智，有能力养大他们爱情的小婴儿，给他磨砺让他成长，他会成为像夏明朗和陆臻那样伟岸的男子，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开始保护他们。
　　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尝试深爱。
　　而只有彼此深爱的两个人，才足够强大。
　　麒麟，是我深爱的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我努力生动的记录他们的经历，我希望这个故事可以给所有人看，我期待到最后，全天下都觉得他们应该要在一起，这会是一本你可以坦然的介绍给朋友们看的BL小说，请相信我。
　　而同时，也请习惯了天下大同的JMS随我高喊三声，这里是中国，这里是军营，这会给你的阅读带来更多的紧张与刺激感，也由此让我们回归同性之恋最初的隐秘、禁忌与感动。
　　可以说，《士兵突击》给了我人物设定的最基本的启发，没有那部我深爱的电视剧，没有段奕宏的袁朗和李晨的吴哲，我就不会认识陆臻与夏明朗，于是我还会继续在等待着，寻找着，可是《麒麟》的故事早晚会出现，或者，夏明朗是一个保险推销员，而陆臻是一个医生。
　　进入正传，《麒麟》的重心主线会正式转入感情方面，当他们打打仗，演演习之余，还会随便谈谈情，这段感情的纠葛，到最后会成为他们彼此之间的属性，像头发的颜色，皮肤的质地那样不可分割。
　　兄弟，是一个很好的关系，非常有力，然而，那毕竟不是爱人。
　　爱人，是可以融入血脉的关系。

　　以上，是桔子树为《麒麟》所写的前言。
　　难以想像当夏明朗是个保险推销员而陆臻是个医生时，这个故事要怎么开展。至少，如果真是那样，恐怕就不能用“铁血”来形容我的感觉了。发展到这个阶段，身为战士已经是这两个人注定的命运，他们不可能转行干别的，要是那样他们就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在这篇文里，我最萌的还是这句话：“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尝试深爱！”
　　作为军人中的军人，特种兵的一员，夏明朗和陆臻毫无疑问非常强大，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坚韧意志和强壮体魄，这样的人待在身边，我们会非常有安全感。大多数的人都有一种英雄情结，尤其是女性，我们讨厌暴力，讨厌战争，可是面对为了应对暴力和战争而把自己锻炼成其中的一份子，冷酷理智，很有可能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时，两眼却往往无法抗拒地冒出爱慕的星星。——有点矛盾，我自己也不能理解。以前看一本世界各国特种兵秘辛的书，其中一个特种兵的妻子说，我不够了解他，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可是当我们在一起时，我却总是非常安心，因为任何时候他都能冷静地处理任何突发事件，从不惊慌失措。这位妻子言语间就不乏那种莫名的崇拜。我想，这其中的缘由可能出自人类面对强者匍匐崇敬的本能吧。
　　《麒麟》中的专业内容当然是打仗，但是与前面两篇文比起来，这里的专业内容对故事的作用并不是特别显著，至少作者没有特别强调专业与人物之间的联系。这里的训练、演习、实战的内容，是牵着故事前进的一条助力。穿插在专业事件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或是由专业事件引起并遗留的一些问题，作为契机导引着人物间情感线的发展，但专业事件本身对于人物性格的刻画方面帮助似乎不是太大（除了番外《他们的枪》，这个番外很有意思，谁喜欢什么样的枪，由此约略提到此人脾性，以及哪种枪像哪个人，还配了枪械的图片，仔细琢磨的话，会笑出来……）。当然啦，作者还是提到了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陆臻的电子通讯，徐知着的狙击，小侯爷的搏击……写到夏明朗的时候，是蛮有意思的。他曾经是单兵作战的“首席”，也就是说，他曾经在许多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强，所以他相当自信。但是到了故事正在进行时的时候，他已经没有这样的优势了，但这个恶人照样自信到让人磨牙的程度，为什么捏？我看故事的期间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终于想到了：可能他现在通讯技术不如陆臻，狙击不如徐知着，打架不如方小侯，但是论到训练出精英来，恐怕就谁都不如他了，这也是值得骄傲的对不对？能练出一窝子精英，比只有自己是精英，那当然更值得拽到二五八万了。不过，作者最终还是让夏明朗露了一把真功夫，而且跟之前点缀似的专业描写也有所不同。这就是夏明朗和陆臻在追击毒贩的过程中遇险的部分，这个情节把特种兵的专业精神与人物的性格结合起来，描写的很动人。
　　现在《麒麟》的发展已经进入情感线，估计后面的专业部分可能就更少了。士兵从事的毕竟还是一种暴力的职业吧，尤其他们还是特种兵。这种职业所要求的精准、冷酷、理智、暴力，以及所接触到的血腥程度，对情感主题都是一种冲击，是非常矛盾的。可能恰恰就是这种矛盾，构成了这篇文的独特魅力吧。

　　以上是我对这三篇文中关于专业部分描写的一些感受，其实除了都很好的介绍了一门专业给大家，它们还有另一个相似的地方，就是感情线都慢热。
　　《红尘》算是篇幅最短的了，也有六十余章，二十多万字，而丹青和赵承安第一个回合过招时，是在文文的三分之一处，差不多是这样。我记得当时似乎还有读者提出意见，说发展的太慢了，两人见面太迟了。作者也有回复，大意似乎是想写的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感情故事，更想把丹青这个人的一生经历讲述出来。
　　《黑白之际》仍未完结，目前第五部刚开头，字数已经四十五万有余，而此时夏子常和李秀哉仍未挑明关系，处于暧昧状态。李秀哉是早已对夏子常心生情愫，暗恋中。而夏子常迫于环境压力早早娶了一位大姐妻子，对真正的爱情还处于懵懂之中。据观察，作者似乎有意在第五部挑明，具体会如何还要看后面的发展。
　　《麒麟》更干脆，整个《麒麟前传》十万字，作者标的是“传奇”，不干耽美的事儿。到了《麒麟正传》两个人才开始你追我逃谈恋爱，目前字数好像也已经二十八万了，陆臻正式攻下夏明朗的时间，大约是在这二十八万的正中间。
　　所以，看这三篇文，请一定要有耐心啊有耐心……

　　向日葵系列下期预告：《忘记融化的雪》，作者：100005（天外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