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成了前任上司》与淞

9、零九

　　我承认从再次见到单脉开始我就带着一种赌气的成分，可能真的是想落实一下当初我说的“放下了”。

　　医院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单脉，公司里也没再提之前说的包养的事儿，马经理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他们的新任总裁这几天气儿不顺。

　　我私下里去看过几次单脉的直播，也不知道那帮粉丝是怎么受得了他这个冷脾气的，难道最近的患者越来越多了？

　　总之，混得还成，没之前想象的那么惨。

　　有次我没忍住，手一滑砸了几万块的礼物，事后这人就来找我了，还问我是不是系统出错了，可以退钱，果然到现在这脾气都没变，干的就是这份工作都不要钱。

　　我说了半天才没退，说完之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费这口舌，都想直接承认了没事儿反正这钱最后也还在我手里。

　　我手挺贱的，人在那儿我就想去看，不过今天点进去之后发现敬业如他的单脉居然没在直播，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正常的晚上7点。

　　有几个在他直播间挂机的号应该是认得我是个砸了几万的土豪，亲切的跟我说主播今天请假啦，好像是要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稀奇了，单脉居然也会去参加同学聚会？

　　单脉没上大学，所以大学聚会肯定没可能，我调出联系人给周景宇去了个电话。

　　那边也接的快。

　　“今儿高中班里聚会你没喊我？”

　　那边愣了一会儿才说话：“我操就这事儿？之前喊你你也没去过，还说以后别喊你。”

　　我都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了，“人总是会变的。”
　　我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周景宇说，“有批货出了问题，我来看看。”

　　难为他还接我电话。

　　“你知道聚会的地儿么？”
　　“群里你自己看。”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有个班级群，只不过那会儿我没什么心思看给屏蔽了，我从一长溜的列表里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群，打开。

　　商量聚会就是前几天的事儿，说是之前教地理的老师病了，准备一块儿去看看。

　　看到这儿我大概能知道单脉为什么去了。

　　地理老师是个温和的女人，大概四十多岁，没什么脾气，但是对每个学生都认真负责，跟有魔法似的，再混蛋的学生在她课上都没怎么作过妖。

　　我也见过几次单脉跟她在一起谈话，那会儿单脉的脸上没有不耐烦，虽然还是一副冷的掉冰碴的脸，但是能看出来不一样。

　　应该算的上是走得近了。

　　我往下翻着，看到某个字眼的时候愣住了。

　　乳腺癌。

　　命运确实挺混蛋的，好人都没什么好报。

　　我快翻了两下找到了时间和地址，估计着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老师家那边了，我直接开车去了那边儿。

　　老师住的地儿确实偏，教了一辈子书，先生也只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估计是把积蓄都花在了治疗上。

　　小区旧到大门连个保安都没有，道儿窄的我车差点儿都开不进去，东拐西拐之后才看见一群聚在一起的，应该就是那伙人，都站在楼下不知道是上去了还是刚到。

　　我把车停在空地，下车拿着礼物走向他们，开始没几个人往我这儿看，估计是没认出来，直到有几个女生瞟了好几眼才不确定的问：“陈着？”

　　我摘下墨镜，挂起笑容，“对不住啊，才看到消息，怪我，没耽误吧？”

　　同时扫了一眼人群，没看到单脉。

　　没来？

　　班长应该是也挺吃惊我来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挺豪爽的笑着拍拍肩，“没事儿，陈着我们可好久不见了啊！”

　　我不着痕迹的躲了躲，“之前一直在国外，才回来，怎么不上去啊？”

　　旁边有道声音，一听就挺欠打，“都下来了，等人呢，大冷天儿的谁闲的没事儿在这儿冻着。”

　　我记得这人，之前在班里就挺欠揍的，我惊讶这几年这人都没改过，居然也还没被人打死，真是奇迹。

　　班长是个老好人，难为一个小姑娘帮大老爷们打着圆场，“我们也刚下来，人都还没出来全呢，想着一会儿一起吃个饭，难得聚一次，单脉还在上面跟老师说话呢，我们就先下来了，人太多了老师休息不好，你现在上去就行，我们等一会儿，单脉你还记得吧？”

　　班长刚说完那边就插了进来，还是那个男的，“他能不记得么……”

　　还没说完就被班长打断了，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我总觉得那话里有话。

　　“记得，我同桌儿啊。”我笑着说，没再理那人上了楼。

　　不过那眼神儿想起来还犯恶心，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让人讨厌的？

　　楼层不高，没电梯，爬上来之后敲了敲门，屋里有人过来开门，三秒钟后我跟单脉四目相对。

　　他估计也没料到我会来，眼里的错愕都没来得及掩饰。

　　我也看着他，尽管每天都能听到声音，但总觉得好久没见了。

　　我越过他喊了声老师，他跟被触电了似的猛地弹开撤到一边儿。

　　老师憔悴了不少，我都能肉眼可见。

　　我放下东西之后跟老师聊了几句，言语间跟高中时没什么不同，让我有些恍惚。

　　考虑到身体原因，我也没多呆，不知道他们给没给老师钱，但我准备了，准备了就得给，而且我下意识的觉得单脉留到现在估计也是为了这事儿。

　　我从兜里掏出张卡，作势就要递给老师，老师一看声音都提高了，“拿回去，老师不要你们的钱，你们有这份心我就已经足够了，老师有钱。”

　　后面这句我是不信的，如果有钱的话，这会儿该在医院里而不是在家养着，我能看出来老师的倔强，但是这钱我非给不可。

　　单脉也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

　　好家伙。

　　老师都没来得及让单脉把手伸过来，“孩子，你的钱别给我，听话，你家里的情况更需要这些钱，你的心意老师知道，但是你这钱我肯定不能收，刘光军的话你别当回事儿，老师知道你怎么想的就够了。”

　　刘光军应该就是刚才在楼下欠揍的那个小子，这话听着在这儿他也适时散发傻逼气息了？

　　我朝单脉那边看去，单脉眼神有点儿躲闪，“没当回事儿，但是……”

　　老师的态度挺坚决，我想了想对单脉说：“这样吧，你的钱你拿着，老师说的也没错……”

　　我还没说完就感觉对方一道冷光射了过来，老师那边倒是十分赞同，我手握紧抵到嘴边咳了咳，“但是我的卡您还是拿着吧。”

　　这回没等老师说话我继续说了下去，“您听我说，单脉的家庭您了解我也清楚，您不收这个钱我同意，但是我的家庭您肯定也知道，这钱对我来说还真不如给您，说不好听点儿，在我这儿这钱真不算多少，但是对您来说也一样么？不光是钱，您现在的治疗我都能帮您，我们也希望您的身体能好受点儿，所以这钱您得收下。”

　　“实在不行，您就当这是我跟单脉一块儿的。”

　　单脉没说话抬头看着我，我估计他可能都在盘算一会儿把卡直接给我。老师也被我说迷糊了。

　　我趁着老师没注意把卡塞进她手里握住，“我跟单脉关系挺好的，高中那会儿就跟一个人似的，您就当我的钱也是他的钱就行，再说了，他现在在我公司里上班，那工资还是我发给他的，所以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他的，这您就没什么负担了吧？”

　　卡最后老师还是收了，我能看见老师眼里的泪光。

　　她拉过我们两个的手攥着，一个劲儿的说好孩子。

　　她看着我，“我知道你挺好的，老师不说什么了，陈着，老师为你骄傲。”

　　我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接着老师转过头看着单脉，“孩子，辛苦你了。”

　　单脉抿了抿嘴，没说话。

　　“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不容易，这一届里面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心思重，什么也不说，老师知道，现在看见你过得挺好的我也放心了，”

　　老师像个慈祥的母亲一样叮嘱着自己的孩子，我看着单脉，忽然发现他眼里也泛了红。

　　我心里一揪。

　　伤感的场景并没持续多久，老师笑着把我俩赶出了家。

　　单脉跟我一块儿，刚走没两步他就叫住了我，我看着他把卡掏了出来。

　　果然是要给我。

　　我当然没接，正好再次做了个自我介绍，“不都说了么，你工资都是我开的。”

　　单脉这会儿才觉得我不是因为让老师收下卡而编的瞎话，“解释一下。”

　　我笑了笑，“难理解？简单介绍一下，浩瀚直播，我家开的。”

　　单脉脸上挺精彩，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早就知道？”

　　“没，真是偶然，我才回来。”

　　我解释完之后又趁机问了一句：“那你也解释一下。”

　　单脉估计以为我会问为什么他会在浩瀚，“我不知道……”

　　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刚才那个什么什么军，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