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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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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趁机上前准备一了百了,树丛里一阵叫喊:“黑瞎子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这伙计随机跑向树林。
几分钟前
“就你们几个?”黑瞎子笑笑,看着身前挡着的几个伙计道,“这年头道上的年轻人还真是天真啊。”
几下解决这帮喽啰,放走一个去找帮手把其他的人也引过来。黑瞎子确实成功吸引了仇恨,动静越闹越大。
霍关两家附近的安插人都赶来堵他这个窟窿,然而这显然是个黑洞,不仅堵不上,来的伙计还都折在里面,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往这里集火。
解雨臣刚抓住沉语,两个人一起秃噜了下去,解雨臣练家子的本能一脚勾在了崖边的树干上,两个人摇摇欲坠的停在那里。沉语抬起头,看着头顶解雨臣的脸,面上皮肤在匆忙一扑间已经擦伤几道。
“是我……”此时极限地消耗着体力,内疚的话也不敢说太多。
“话多。”解雨臣驳斥回去。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解雨臣紧紧攥着她的手,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上血管的脉动。
他额头开始渗汗,一滴滴掉下,有的落在她脸上。
这是第几次了呢,沉语看着他,被他头上的亮堂堂的天色晃的有些恍惚,新月饭店,江南石街,水斗涉险,夜晚伏击,山中被围……一次次的情景重叠起来,她有些眩晕。这次,也一定会活下去的……
两个人都感受到了树干对于承重的压力,他们正在止不住的细微下沉,一时间两个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可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停止。
树干发出轻轻的吱呀声,让沉语一下从眩晕感中清醒过来。不能就这样,一直等到树断了。
“花儿爷,”她轻轻开口,“树……”
“闭嘴。”解雨臣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不能她开口就打断。她没有听他的。他敏锐的感觉到他手中的手想要左右转动,愈加用力抓紧。
“对不起。”她说。
虽然他不明白。不过,如果真要这样的话,他不用明白,更好。两人手心都开始出虚汗,解雨臣心里害怕,怕他抓不住她。她的眼神让他害怕,那是放手的眼神。
“我不可能再放手了!”解雨臣吼道。那一场山崩地裂,他没来及……这辈子却再也来不及。
“我不是她。”这样,会比较容易放下吧……
解雨臣气急反笑,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再娶,秀秀也好,秦素也好,其他谁也好,让果果管她叫妈,再要一堆弟弟妹妹!”
“你!”曾经藏着的万千心事被解雨臣一句话戳破,羞恼着伸出另一只手一只手向他打去。谁知手刚扬上去,“啪”地一声就被解雨臣空着地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紧得像要箍断自己的骨头。
解雨臣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丝雨的两只手,这一折腾,头上的汗和伤口的渗血一滴滴的掉下,他看着她,用咬着后槽牙的力气挤出一个得逞地笑,“你再把手抽出去试试?”
“……”
“卧槽大花你们在哪呢!妈的吱个声啊,我一路跑上来找不动了!”齐楚四处不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
“这呢——”解雨臣头回觉得齐楚破音的声音这么好听。
“++!你坚持住啊我过来了!”
“别哭啊……现在也没手给你擦眼泪了……”解雨臣挤出一个笑,歇了下憋足一口气喊道,“齐楚你他娘的歇好了没有!倒是往上拉啊!”
齐楚把两个人给拉了上来,三个人都摊在石头上喘气。
“八爷!八爷!”齐楚家的小伙计终于一溜小跑的追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玩我呢!妈的爷都累死了你才上来……还愣着干嘛,帮你黑爷打架去!”
“爷,我的爷!”小伙计忙不迭道,“您累了我背您下山,黑爷那身手,我去不是添乱么!”
“你个废物点心,要你干嘛吃的……回去扣工资!”小伙计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尼玛就是好气啊。齐楚喘着,心想还是吴邪的招解气。
齐楚起来准备去支援黑瞎子,看见沉语衣服被石头剐蹭的破了几处,解雨臣也好不到哪去。解开把自己的外套披给她。
“黑爷辛苦啊,我来加快点节奏。”齐楚拿下一个,看见前面一个乱石坡,直接踢下去。又接着撂倒一个……
“诶呦我说你们这可不仗义啊,这玉龙子也不能都让八卦你家得了啊。胖爷还没老呢!”熟悉的大嗓门,胖子气喘吁吁的站在前面,胳膊上也挂了点彩。一路打过来也是着急上 火。
“胖爷随便拿。”黑瞎子勾起唇角一笑。
“还有我呢。”吴邪从悬崖那边过来,扔下山一个,“师父,不歇会?”
他依旧是当初那个温暖干净的小三爷,心和血都是热的。他也是当今吴家当家,道上势力盘踞东南至西南四省,拂逆鳞者,当断其臂。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四人搞定了山上埋伏的人。沉语头回亲眼见着沾血的吴邪。虽然当初相识之时,她就知道,这个人的肩膀,已经不似昔时轻松。自己离开这 些年,他肩上只会有增无减。
她以前听花爷说过,当初在长沙,夜平盘口,小邪都是被灌倒睡过去的。如今也是这般修罗。
九门的宿命,他和花爷,谁都没有躲开。
吴邪一扫眼看见沉语盯着自己,冲她笑笑,一如从前,不加沧桑。
一场混战完毕,霍珩收到了消息,也不露面,直接回去了。
“我说,刚才动手那帮孙子,不干净啊。”胖子找块石头坐下说道。
“看出来了?”吴邪倚在树上,点了根烟。
“那手指头,我又不瞎。”胖子抢了根烟平复呼吸,确实很久没打架了,“外人肯定说新月饭店公关做的好。九门和汪家都能一起组织活动,其乐融融。”
“信关的一出货的,怎么跟姓汪的破落户搞一起的。”
“共同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啊。”吴邪吐口烟,“不过这回他们得罪我了。”
“你怎么着,再砸一回?”解雨臣扶着沉语过来,脸色几道殷红触目惊心,“欠我钱先还了。”
吴邪看他们过来,把烟掐了:“送佛送到西,让汪家团聚。”
说完看见解雨臣面色不虞,也不作声。
自家发小表情瞬间明白了他心思,看着温文尔雅,甚至温柔可亲。一路尸山血海的趟过来,自己命都丢了几回,下起手来是也是个殿前阎王。如今也是被惹毛了。
“你不比我们。”吴邪几个字点到为止。
解雨臣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众人骑马回去,逐一清点,又是解家的上香。
程爷看了先不服,直对解雨臣说:“你说你这夫人可是旺夫,怎么这几年不露面便罢,一露面就占个头宗!”
“那我只能认了,要不明年我不参加了?”
“想得美你!赢了就想跑?明年不拿出点好的东西出来,哥几个可不答应。” “好说好说,程爷你看上了什么,明年我拿什么就是了。”
“这还是句话!不过我说你这,嬴的动静有点大啊,”程爷细瞅了瞅解雨臣挂的彩,“对家手够黑的。”
“谁说不是呢。”解雨臣笑笑。
占上香的老规矩,赢家要担待晚宴上的节目。那年解雨臣清唱的一首曲子,虽大家至今都记得那个触动,但是今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交差了。二爷的徒弟,加上这个圈里十有八九又都是好戏的,谁不想见见戏上的真功夫呢。
解雨臣这会在后房里坐着,关家单独隔了这几间给他做后台准备。一应家伙事也都让人从城里的戏园子里抬了来。
“爷,这脸刮破了,等会上台可怎么好!”哨子小心翼翼处理完解雨臣的伤口,着急的不行。
“贴片子。”解雨臣拿了主意。
“爷真要开嗓?”哨子一时有些意外。本想着自家爷也就是唱两句,亮下功夫完事。
“拿头面。” 解雨臣单手解开衬衫扣子,连一起马甲扯下往椅背上一扔。穿着贴身背心坐在镜子前,等人上妆。
“爷要点翠还是凤冠?” 哨子自幼跟他,扮相上的事也懂。
“刀马旦。”解雨臣落地有声。
哨子明了他家爷不是因为遮伤才要开嗓的,这种低气压的声音,是真压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