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嫁大厂》捏个面人

4、第004章

　　“秀莲姐，大晚上的，跟谁吵呢？”

　　隔壁的老婆婆听见施秀莲家的动静，迈着颤腿，跑来看热闹。

　　温妍才不管她们，自顾自扒着米饭。

　　还别说，施秀莲人虽然坏，做的饭菜味道却不错，尤其是那米饭，一尝，就知道是用柴火焖出来的，软糯，喷香！

　　“菊香，你来的正好，快帮我评评理。三年前，我那苦命的大儿子的葬礼上，这死妮子亲口说的，以后再不踏入我这堂屋半步。今天不知道她抽了哪门子风，来气我这个半截身子埋黄土的老太婆。大奎啊，你生的女儿她太不孝了，她这是想把我往死里逼啊。”施秀莲边哭边嚎了起来。

　　看着这么能骂的施秀莲，温妍很欣慰。

　　她忍着笑，放下碗筷，慢慢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一下腰，朝施秀莲走去。

　　施秀莲和她边上的姐妹吓的直往后躲，她们动动嘴皮子可以，可要是动手，就算再多几个裹过小脚的老人，也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对手。

　　“奶奶，你还有多少姐妹，都喊来。我今晚就是过来讨骂的，你们越骂，我越舒服。我吃了你的饭，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就坐这，让你们骂个痛快。”

　　被唤作菊香的老婆婆听到温妍这么说，惊讶地张大没几颗牙的嘴。

　　她眯着浑浊的眼，翕动着瘪进去的嘴：“小妍，你赶紧回家去吧，别气你的奶奶了，她不容易。这么些年，你还真当你的奶奶是因为重男轻女，故意不待见你？”

　　温妍：“......”
　　有隐情？
　　老太婆这么折磨原主幼小的心灵，难道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

　　吃饱喝足，瓜气值也充到接近爆表，温妍愿意听一下这位王奶奶的狡辩。

　　温妍拉起大丝巾，重新遮好脸：“王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

　　“菊香，别告诉她！”施秀莲站到王菊香面前，脸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王菊香重新挪动小脚，站到施秀莲旁边：“秀莲，孟家的小衍回来了，今天刚到江市。还是让我跟小妍说吧。万一发生什么事，她也能先防着点啊。”

　　施秀莲听见这话，直接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失了力般，耷拉着脑袋。

　　施秀莲这举动有点迷，难道，原身的父亲跟她说过什么？

　　不应该啊。

　　孟司衍死后自动发表的忏悔书里，虽然没有明确提到他父亲的冤情，但字里行间，能读出来后来有人找过他，跟他讲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卖他父亲的人，绝对不会出自温粱陈任何一家。
　　不然，他就不需要洋洋洒洒，写三千字的忏悔书。

　　温妍记得，忏悔书一发表，整个社会舆论只是集中在怎样看待孟大专家这个人，社会是否有责任弥补到三位受害者的家庭。

　　只有极少部分喜欢抽丝剥茧，搞网络探案的柯南迷们还在执着于揪出真正的告密者，但因为年代久远，线索太少，根本没能引起大范围的讨论。

　　谁是这一系列悲剧的始作俑者，渐渐没人再关注。

　　刚刚看施秀莲反应这么剧烈，难道真的是温奎偷了人家父亲的日记本，上交给了组织？

　　“小妍，你爸出事前一天，你的奶奶刚去问过仙，这事你知道吗？”

　　问仙？
　　迷信活动？
　　是她脑补过度了。
　　但都让王菊香开口了，接着让她说完吧。

　　“我不知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听了之后，肯定不会再怪你的奶奶。小妍啊，你的奶奶在你爸出事前三天，突然没了胃口，吃什么吐什么，去医院也没查出问题来。后来，我们猜，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就一起跑去问仙。你猜怎么着？”

　　王菊香卖了个关子，盯着温妍，神情诡异。

　　温妍有些好笑，就应该给这个老婆子递上个手电筒，支在下巴上，让电筒光把她的脸拉变形，这样讲出来的故事氛围感更浓。

　　王菊香见温妍没给什么反应，有些失望，继续喃喃道：“陈仙人跟我们说，你的奶奶之所以没了胃口，是因为小衍他爸住进这个家来了。小衍他爸那么清高，蒙了冤屈，竟然直接用大冲压机把自己冲成面饼，以证清白。这种死法太惨烈，一看就是死后也要寻仇的死法啊。”

　　“小妍，你爸出事那天晚上，是被派出所叫去问小衍他爸的事。可他回来路上，那么巧地就被运沙车给埋了，是不是挺像小衍他爸的死法。”

　　“陈大仙后来说，这就是小衍他爸寻仇来了。一人事一人毕，这就是命。事情在他这结清，以后，你和你哥肯定没事了。”

　　“你的奶奶也是看见你身子骨太弱，吃的药比饭还多，她就怕小衍他爸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留在这不肯离开，回头你来了，再上你的身害你，她这才故意惹恼你，让你发誓不登这里的门，其实她是在保护你。”

　　呃，温妍后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果然她跟苦瓜更配，难得现在心情还不错，想串个频道，弄点西瓜这个八卦瓜吃吃，没想到，把自己给吃噎着了。

　　温妍抬起手腕，看看手表，都快九点了。

　　今晚她还是回家住的好，她要进苦瓜空间好好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不需要联网的游戏机，以后打发没有微博可刷的时光，还是靠游戏机的好。
　　老奶奶们的嘴，骗人的鬼，太不靠谱。

　　温妍撑住膝盖，站起身：“王奶奶，这些话，你们跟街坊邻居们都说了吗？”

　　“怎么可能，政府不让问仙，我们谁都没说。这不是看你跟你的奶奶吵的厉害，我过来帮她解释一下。”

　　温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她转头看向温大军和温小军：“大军小军，你们俩要记住，尊重科学，好好学习。还有，你们的大伯顶天立地，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尤其是孟家。”

　　话是对着大军小军说的，但堂屋里所有的人感觉都被知会到了。

　　见两个孩子没反应，温妍追问：“你们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记住了。”

　　*

　　温大军从隔壁邻居家借了一辆二八大杠，匆匆跨上车，追上温妍，送她回家。

　　其实就算没有施秀莲的叮嘱，他也不放心温妍一个人回家。

　　虽然他才15，可比起他来，刚过20岁生日的堂姐在九点的深夜更危险。

　　“姐，你骑慢点，等等我。”

　　温大军的自行车尺寸比温妍的女士自行车大很多，可他也不知道温妍力气怎么那么足，愣是把小巧的车轮蹬出了风火轮的架势。

　　温妍应该听见温大军喊她了，一个大刹车，停在即将拐弯的路口。

　　“姐，你生气了？怎么骑这么快。”

　　温大军虽然才上高中，但他也觉得隔壁王奶奶说的都是什么呀，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要是他是温妍，估计都控制不住，当场要去跟人拼命。

　　也就只有她堂姐还能收着脾气，通过训他们两个孩子，打老人们的脸。

　　温大军这么一想，觉得温妍还挺不容易的。

　　“我没生气。大军，你快刹车，有好戏看。”

　　温妍伸出手，拽住温大军的车架。

　　“什么好戏？”

　　温大军探出脑袋。

　　路那头，停着一辆最时新的黑色嘉陵摩托车。摩托车后边，立着一辆普通的自行车。

　　摩托车油门打着，大灯亮着，“轰轰轰”的声音肆意地撕扯着宁静的夜空。

　　站在温大军和温妍这个方位，能看到灯束里翻滚着的尘土。

　　这些尘土是被正在摩托车前“切磋”的两个年轻人带起来的。

　　温妍看了一下，占上风的是孟司衍，渐渐不敌的是温照。

　　原以为温照1米8的个头已经很高，可孟司衍站他跟前，温照直接被比的有些“娇小”。

　　在国外吃牛肉的就是长得高大，看样子，孟司衍至少得有1米9了吧。

　　温妍打量了下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跟温照吃的是同一家饭，可她只长到1米65。

　　她在原先的世界都有1米72呢。

　　也不知道苦瓜空间有没有生长激素之类的玩意，不求还原1米72，怎么也得到1米7吧。

　　“姐，你快看，矮的那个打不过了！”

　　温妍无语，这孩子心地挺善良的，眼神却不济。

　　“什么矮的那个，那是你大哥，温照。”

　　“啊？怎么可能？大哥打架很厉害的。”

　　温妍嗤了一声，没再搭话。

　　被压倒在下面，久久不能动弹的人笑喘着粗气，一拳捶在摁住他的男人的胸膛：“好小子，到底是天天在国外吃牛肉的，我这吃馒头的比不过。认输，不打了。”

　　“姐，真是大哥。”

　　温大军惊讶极了，亲耳听见，他信了，“打赢大哥的那个人是谁？怎么江市还有长的比大哥还好看的男人？”

　　比温照还好看？

　　温妍定睛望去，温大军没夸张，孟司衍确实像是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的型男。

　　他身上穿着这个年头很难见到的皮衣外套，下边是一样色系的黑裤子。

　　鞋子还是这里很难见到的马丁靴。

　　一看就是来自留学国度的行头，再加上他清爽的外表，很轻易就把温照比下去了。

　　温妍见过孟司衍年轻时的照片，可那是他三十五六岁时的照片。26岁的他，温妍还是第一次见到。

　　比起三十多岁的从容睿智，这会儿的他明显多了几分青涩和淡然，就像是雨后枝头挂着的青苹果，给人水润和爽利的感觉。

　　可惜，没有人比温妍更清楚，这青苹果，有毒！

　　温妍压低声音：“他叫孟司衍。大军，记住这张脸，以后离他远一点。”

　　温大军捂住嘴，眼眸大睁：“就是那个孟家小子？”

　　温妍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大军，快回家吧。”

　　温大军点点头，拽起自行车，转了个方向：“姐，你以后能常来奶奶家玩吗。”

　　温妍抿抿唇：“我会的。你要有空，也可以带小军上我家玩。”

　　温大军乐到眉毛跳舞：“我会的，姐，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