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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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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道这日月二神回转万灵谷,忧三族之骤变,欲请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梳理地脉,以上应星辰之变、下合山河之势,布下养灵、聚灵、攻守大阵,可如此定计策却需谋而后动。
方召各族首领精锐,以明山中现状,或作威慑;或作甄别。如此,猰上禀白泽时纷纷说来,白泽得知遂与猰下界洪荒,拜见君上。
这日,白泽立于山间拜见。
见这二位神君威势自成、气象威严,却又似系出同源,便是连他这般大罗金仙(大罗后期)都不住内心生惧。如此实力内敛而勃发,怕是洪荒诸神同辈佼佼领头者,二位神君如此定计。
遂又想那猰所言,其欲完备法制、立布大阵,条条件件一针见血、清晰明了,便是连他都赞叹不已,不由笑言道“虽耗精力却功在千秋、福泽万代,臣下敬服。”
帝俊闻言,心中一动却不多说。只端坐蒲团,一双金瞳古井无波,淡笑着对其说道“先生之才洪荒之中亦实属大智,又何必自谦?”
且说帝俊言罢,白泽一想帝俊神君胸中自有丘壑,虽不多言却有明察之德。往昔有虽气概天地之势却不如今日这般包容厚重。
且其自来不多言,如今怕是听出他未尽之语,欲听他谏言,想了想便奏道“二位神君贵胄缨华、禀天眷顾、造福一方,乃天地难得。”
说罢又看了看上首二位神君,接着又道“只是洪荒生灵,天生多蛮、凶狠好斗、性情桀傲,纵然二位神君威严气象,亦当有朝见金殿、上位仪仗,以此不仅压服可省一番功夫,也可以此对甄选者族中加恩,亦可日后做议事论道之所。”
常曦闻言心中一恍,倒想起前世所谓帝王威仪无不随行仪仗、力士伞扇、叫起升座。有一想如今之势当立礼仪法规之际,遂点头笑道 “然也。”
白泽闻声,又见二位无不赞同,其他诸神听得云里雾里,唯有常曦神君出言赞之,定神一看其一身威势怕也不输于帝俊神君,当下心中感官又是一变。
只见他俩示意继续,白泽顿了顿,又道 “再有,二位神君麾下族群聚在、冗杂非常,纵有属下筛选优劣,然恐有心思多变、性情不定、心志不坚者。不如,二位神君以山巅立殿。设以考较以来验之资质、心性、修为,到时优胜劣汰自显。”
说罢,白泽恭谨后退半步下手跌坐蒲团之上。常曦见此,又看向帝俊“如此,不如招尽众族,不论青壮年少之分、不拘男女各性之别、所务俗事之故,尽徒步山巅之殿,依心性、年岁、资质、境界加以甄别,到时谷中精锐进入麾下才是。”
“如此,善也。”帝俊闻之自无不允,亦看向常曦笑道。
常曦看着帝俊一双金瞳温暖如春、心神宁静,又问道“那山巅立殿,如何打算?”
岂料帝俊自那日花海之间便早有思量,当下与其笑道“常曦与我,乃日月之神、普照天地也。其心至之所向,乃守卫天地、调理顺序。使天地平安开泰;使万灵受之泽被;使自身以之修德。如立觐见金殿,当我俩同立,曰-昭明。此昭明宫,无论洪荒何种族类,只心性明德、自愿依靠。有,能行正道者;可堪考较者,我等自有教化、庇护之责。”
“如此,不如于万灵谷边地设以心性考较之处,如堪能一见者,可自行入内。”常曦闻之点了点头,却又想外间生灵种族何其泛滥,不如于外围在设考较之地,亦与帝俊言道。
同时心中些许暖暖羞意不自觉的面色粉红,心里想着昭明译词。
昭,光明、美好、晨曦之意。明,从月、取月之光也。如此,昭明宫,亦可说是日月之宫,乃他与帝俊之宫,当真是……一时众目睽睽之下竟不知如何言语。
帝俊一听,心想哪里何须如此麻烦?可也知常曦心意一心为他又思虑周全,心中慰贴的同时。又见常曦玉面粉红、眸送秋波、羞意自现,心知常曦果知他的意思,一双金瞳不自觉的染上满目温情,亦笑道“吾等既欲布下大阵,不如在兼有考较心性、查明正身之效,如此倒也一劳永逸。”
转言又看向座于下首蒲团,各个儿恭谨垂首的白泽、猰、钟鼓、飞廉、混敦、梼杌、饕餮、穷奇几神,肃声令道“如此,当立山巅金殿,为—昭明宫。”
“二位君上仁德昭明、功成千秋。”白泽闻之,随即便袍子一撩,当下扣首跪拜。
诸神见状都是一愣,连忙附和道“仁德昭明、功成千秋!”
一旁常曦见白泽如此做太却不由想笑,心知如此,这君臣名分算是定下了。只见帝俊满意的点了点头,目下众神一一扫视片刻,便抬手道“起。”
常曦就这么看着,仿佛欲将此时此刻帝俊的身影可在心头,他仿佛看到了许久之后帝俊宝殿升座、御极九重之景。
那该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气盖山河啊………
…………
要说这帝俊还好,毕竟土生土长的先天神魔,生来便是岁寿无穷,打个盹儿、悟个道都能过了千八百岁。可常曦毕竟是后世人族,匆匆几十年想做之事太多太多,纵然过了这无数年也还是喜欢且说且做。
只一切定计,翌日一早便拉着帝俊披星戴月的往那万寿山去,一番下来到让帝俊也颇为无奈,交代一番事务后,却只得任命一同。
三日飞驰,帝俊、常曦便来到了五庄观门前,芭蕉迎门之处。却刚下云头,便大门敞开,镇元子、红云纷纷是神光内敛、脑后腾云,周身气息圆融、青气飘香,各个儿是笑脸出迎。
镇元子更是袖袍一抖微微拱手,朗声笑道“稀客稀客,二位神君贵趾亲临,贫道这五庄观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可红云却见他二神虽是笑的平意惊人、进退有礼,依旧挡不住的那玄妙气机、穆穆恩威,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此二神必定已是九天大罗金仙君无疑,连忙要执拜礼。
帝俊见红云如此尚无所觉,只认为该是如此。可常曦却不能不管,连忙止住红云,笑道“红云道友切勿多礼。你我等,乃同年平辈好友,何须那繁文缛节?只是道友逍遥,吾等羡慕向往矣!”
“二位神君修为高深,岁许不见更是气象不凡,何须羡慕我这山云野鹤之辈?”红云一见倒也不再拘泥,只分别对二神拱手,又看向常曦,摇头笑道。
帝俊也不多拘泥,尤其随着身份变化、修为精深、心性改变,对红云一开始的反感倒放下许多,只对红云笑道“我等同袍之谊,道友更是胸有丘壑,不过性情潇洒,这般自谦倒显帝俊生份。”
镇元子一听倒是微微侧目,与红云一般细细看去才发现,这帝俊周身不知为何竟油然一股大明光德之相,暗自震惊的同时也心中欢喜,毕竟帝俊也给了他面子不是?
带着多几分真诚的笑意,镇元子挥挥袖袍,笑道 “帝俊神君此言不虚,我等同袍相见共聚,比如入内叙话才是,何如?”
常曦一听之下有心打趣来拢拢气氛,也笑道“正好,不知那清风、明月两个童儿如何了,我倒有些礼物当面给了,免得他家老爷光顾体悟至道,给疏忽了!”
“哈哈,那贫道可不能客气!”如此,镇元子也知常曦心意,闻言朗笑。转头又扬声朝观内叫道 “清风、明月,你常曦师伯给我等送礼来了,还不快快打了果子来!”
常曦闻意佯装委屈,好似无奈一般笑道“好个镇元子,如今促狭起我来。倘若我真不得什么好物,倒是我小气了!”
“哎?二位神君身家,我与红云可是亲见的。帝俊神君,你道如何?”镇元子一听,打趣道。
帝君深知其道,自然明白有求于人。况且道行高深、心性渐改,此时也有些兴致,看着镇元子淡笑 “如此,镇元子道友竟拖家带口不成?”
“哈哈,快进快进!”镇元子和红云一听自觉到了时候,镇元子自连忙大笑,邀请入门。
走进阔别已久的庭院,这回镇元子却带他们走向深处。走到近前,才“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这让原本就远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的帝俊、常曦二神都忍不住赞叹此间主家之品好。
却说进了一座庄重肃穆的大殿,常曦本以为会见一处上书“天”、下篆“地”的大牌位,以香火祭品供奉。却不想只是一排修道悟禅之景,陈设布置讲究不已、也不是过分低调。
更兼之其中主家淡然肃穆、自由自在的品行,帝俊看了看倒没什么,只是常曦忍不住点点头。不说这镇元子心性品行自这住所陈设便可见一般,就如今虽自己啊师父还未成圣教化,天道轮回还未变化出世,镇元子却已是设坛而无祭。
可见其高傲,怕是此时在他眼里,还没有谁能当他一礼罢。
一行走至后殿蒲团,围坐高台之上。清风、明月便捧着盖好明黄丝帕的金玉盘进殿、献果。
“拜见二位师伯,师伯躬安。”随后二童拜道。
要说他二神如今地位,如此礼仪倒是稀松平常,可谁让如今的清风明月是常曦亲手造化呢。帝俊爱屋及乌的破天荒叫了起,常曦更是笑着点头。
反手一亮,拿出了两个非金铜黄,各镶青玉、白珠的领约,笑道“好好好,此乃星辰之金为体、以冰灵寒泉所锻,各嵌风眼灵玉、太阴宝珠,正合你俩风月所化。”
“拜谢师伯!”不说众神一件这物便感这灵光剔透、气机调和之相,二童一见更是喜不自禁,连忙叩拜。
“瞧瞧这副样子,还不快快下去稀罕,没得惹人笑话!”镇元子见之,看着二童连笑道。
清风明月自知老爷打趣,也不做多留,起身作揖“童儿告退!”
待他俩退下殿外,镇元子才看向帝俊、常曦,想想这最近天机似有隐晦,心说这二位无事不能三宝殿,遂笑道“二位百忙而来,贫道虽不胜欢喜。可家大业大不比贫道这等小家陋业,想必是有要事?”
“镇元子道友居深山幽谷,不想却这般洞察世事?”帝俊闻之心想你到够先发制人,打趣道。
镇元子也不客气,亦笑着回道 “不及帝俊神君,玲珑剔透。”
不同于风月卷卷的红云,和欲求大道的镇元子,帝俊见如此情景却不想扯皮,直言道“既如此,本君便开门见山。我与常曦生于盘神双目,承其遗泽、继其遗志,故于大地之上有良善蒙难、族群羸弱、心中有道者多有庇护,亦对性情桀骜暴躁者有所管制。可自这凶兽劫难后,介鳞、羽嘉、毛犊之族愈发猖獗,投奔者不过万载,竟已居方圆十万里。余等如此情景,唯实忧心。故,想请镇元道友以神通梳理地脉,与我等一同立下攻守养灵之阵。”
“五祖德高望重,自混沌至今方才化天地而守之,那三族晚辈竟这样快忘祖背德不成?”红云游历天下也算深知天地局势,闻言却有些震惊的问。
常曦见此也不好直说他们早就这么混帐,却看向红云笑道“红云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五祖还在时,便如此行事呢?”
镇元子一听显然有些激动,不禁有些声高,愤恨道“如何可能?!三祖神通自混沌时,便可说的上神通滔天,他们怎敢?!”
帝俊见此摇了摇头,心想五祖之威在于震慑洪荒、庇佑本族而已,红云固然游历天下却有些片面,镇元子虽说见微知著,可一味清修却有些不了解世事变迁的意思。
要是从前,帝俊固然不屑言语,可如今毕竟有求于他,其中有些许情分,遂道“盘神开天、斧荡大道,最后也只能以身化天地万物,可见其威力。”
“你是说…?”镇元子恍然大悟,惊道。
常曦见他怕是明白了,只是摇头苦笑 “不然道友以为,为何五祖守天地以换族群气运?”
镇元子一听更是肯定心中猜想,颇有些失魂落魄。想起他自混沌有灵,与那羽嘉、介潭还有一番因果恩惠,如今陡闻恶讯,颇有些萎靡“怪不得……”怪不得他无数载岁月也不曾见五祖临世;怪不得五族祖地重重把守………
“如今,五祖一去、三族崛起,族下之群愈发猖獗,吾与常曦自当未雨绸缪才是。”帝俊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又肃声道。
红云,镇元子闻之皆有迟疑,要知道方圆数十万里啊,改山河地势、孕灵聚气,又采星辰纳地、攻伐合之,这一番折腾下来。
于他俩这样方才大罗大道果之辈,那可是要损耗修为的呀。常曦见他俩迟疑,颇有些不在意的轻声道“二位道友以体悟天道为生平之志,吾与帝俊之师却也算深谙大道、明天守德之长,吾等学艺万余载尚算颇得真传,到时又可论道一番。”
…………此话一出,别说镇元子,就是一旁坐着的红云都有震惊,常曦、帝俊之师?他俩已如此,如此才惊艳艳、修为高深。不由纷纷想到,能以此二神之师者,怕比五祖更加高绝,若能窥得一招半式怕都能更进一步,当下有些沉思。
而常曦、帝俊话到即止也不多言,皆是一派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坐于蒲团之上看着镇元子、红云两相思忖。
最后,还是镇元子沉声道“如此,到时便借二位神君宝地,吾等共明大道才是。”
“大善,到时必定扫塌相迎!”帝俊闻言,罕见笑了笑,回道。
随后又看向红云说道“二位道友高德大义,帝俊佩服。”
“神君谬赞了。”红云自知此事无法拒绝,可他自来要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礼笑道。
说罢,不管帝俊如何,常曦那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索性有些赖着不走,非得将他俩带去的意思。
奈何镇元子情商不咋高,大智慧也多数一心扑在修炼上,还和帝俊、常曦有说有笑的。
红云自然看出来这架势,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本以为他与镇元一身九天大罗金仙修为,臻至巅峰。却不想天外有天,这日元二神万年来更是修为精进勇猛,一身内敛质朴、圆融于心,只能心叹溃不如耶。
哪怕如今旗鼓相当,也不必如今这般了。可想归想,罢了,还是不动声色的出言道“择日不撞日,二位神君也算辽原广阔,所谓宜早不宜迟,不如我等现在就去。到时,自可论道一番可好?”
三神一听,倒是常曦率先笑道“善,大善。实可谓是,一番佳话。”
帝俊心中也算了了一桩事,笑道“既如此,镇元子道友辛苦了。”
“神君客气了,说起来这大道至理一法通万法。到时这些许修为,若真有所体悟嘛……贫道说不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倒是还要敬谢神君才是。”可镇元子却淡淡的,只说。
此话一出,倒是气氛有些微妙。红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可帝俊常曦也是听出了他未尽之语。
心中不约而同想,这镇元子也算深藏不漏了,是啊,若真有体悟可更进一步,自然要谢。可要没有体悟,或是说平平无奇呢?那到时候恐怕真是不怎么好看。
不过帝俊早非昨日之帝俊,听了也不恼,却笑道“你我同生天地、至交道友,谢来谢去未免生疏了,何须如此客气?”
“既如此,贫道倒有些来不及一观,二位神君这名动洪荒的生灵谷才是。”红云听了就跟没听一样,只是挑挑眉,淡笑道。
常曦闻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