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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夹竹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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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奈的卧室在二楼,他顺着楼梯盘旋而上,索莱全程默默地跟在身后,像个隐形人。
走到门口,路奈顿足,他转身看向一直和自己保持半米距离的索莱,嘴角上扬,玫瑰一样娇艳的唇瓣吐出戏谑的话语:“放轻松,我在诸多血族中算是好伺候的。当然,除了被饥饿支配的时候。”
他难得好心情想起之前路德西的话,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放在平常他才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更遑论一个奴仆了。
路奈分明比索莱矮上很多,却总是习惯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同人说话。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性格,路奈也没想改,毕竟靠着他的亲王老爸,在东大陆他完全可以横着走。
但他不知道,索莱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人人生而平等,他们凭什么随意主宰别人的命运呢。
索莱同血族积怨已久,路奈不过让他更看透几分吸血鬼的秉性而已。
他面上淡淡的,“好的,主人。”
路奈蹙眉,瞧着光说不动,依旧距他半米站在原地的高大奴隶,冷哼一声,衣袍翻飞,回头推开了门。
乖过头了,无趣。
与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不同,路奈的卧室都是白色的基调。雪色的床单、羽毛一样轻盈的枕头、朦胧半透明的纱帐、柔软洁白的地毯、晶莹剔透的吊灯。
纵然整座城堡都是他的,也只有这一方天地能展现点真实的自己。
说来可笑,路奈无限的想接近阳光。
大概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吧。
路奈坐在床上,见那血奴杵在门口没进来,就那么安静的立着,鸦羽般柔顺的黑发遮住了他最爱的太阳一样的眼睛,只能看见挺翘的鼻尖和轮廓深邃的下巴。
那么高的个子,却是最卑微渺小的姿态。
突然间有那么点点可惜,如果他不是人类……
想什么呢。
路奈赶紧止住危险的念头,他高贵的血脉永远也不可能传给一个低贱的血奴。
他调整心态,恢复一贯的盛气凌人说道:“干什么呢,进来!”
“我脏。”
路奈眨眨眼,视线扫过索莱赤【官官】裸的双足。
凌乱的红痕布满脚背。
虽然知道所有血奴送来之前都会“调【官官】教调【官官】教”,但还没有敢明目张胆的让他看见这些痕迹。
啧,看来他要和爸爸说两句了。
其实是索莱逃跑在先,所以受罚格外重些,如果不是他后来乖巧下来,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和吸血鬼在一起,本来就见不到太阳。
路奈是不爱穿鞋,这个奴隶是没有权利穿鞋。
还挺讽刺的。
路奈于是放软了语气:“还流血吗,不流了就进来。”
索莱听话的进门。
路奈挑眉。
索莱心领神会,沉默地站到他跟前。
路奈执起少年修长有力的手,在手腕上摩擦了两下,一咧嘴,露出两颗尖牙。
“我要给你做个记号,别的血族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路奈伸了下脖子,感觉有些变扭,照着索莱的膝盖就是一踹,“跪下。”
索莱短暂的停顿过后,就依言跪下,垂头盯着地面,至始至终都没有直视过路奈。
路奈满意了。
他白皙的脚蹬在索莱大腿上借力,扯着手一张嘴就咬在了少年手腕上,两颗尖牙深深地陷在肉里,没有吸血,反而推了什么东西进去。
索莱从头到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个深深的牙印留在他的手腕上,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路奈来回打量了几下,那轮廓像个眼睛,泛出丝丝缕缕的红,他开心地说:“真漂亮!”
他像是对待什么新奇的玩物,突然来了兴致,攀着索莱的肩强迫他弯腰,自己也顺势窝进了他怀里,“我饿了,都怪你,本来第一次要好好准备的,至少要把你洗干净!”
索莱任由男孩嘴唇贴着他的脖子,来回摩擦着,湿热的气息喷洒下来,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像只优雅的天鹅,缓缓仰起脖颈,阖上眼帘,在路奈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
路奈是第一次吸血,长久以来,他一直是像喝水一样喝别人处理好的鲜血。只有早期的血族才会野蛮的直接扒着血奴饮用,现在普遍的观点都认为这是不干净的事情,在太过激动的时候才会偶尔这么做。
路德西却十分热衷于直接上嘴咬,他说牙齿扎进皮肉时能带来不一样的刺激。
路奈不太信他,这种满口谎言的家伙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放荡行为找借口罢了。但他赞同路德西的说法,用进废退,长久不用牙齿,退化了怎么办?
埋首在索莱颈间,顺势环住他精瘦的腰,带着些第一次吸血隐隐的期待,路奈张开嘴缓缓咬下去。
有什么东西不用他刻意控制,就顺着牙间的小洞流入喉咙,甜美诱人的味道,比他以前喝过的血都要香,有种太阳一样暖融融的感觉。
路奈沉迷其中,环着腰的手越收越紧,还想要更多、更多。
索莱双目紧闭,他感觉自己神情恍惚,有种在云端的飘忽感,被牙齿扎进的地方又酥又麻,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愉悦与快感交织,本来握紧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无意识地伸向怀中人的背,把他压得更贴向自己,两人之间一丝缝隙都无。
直到耳边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索莱理智才回笼,他忍着头晕的不适,推了推路奈,“够了,我会死的。”
“嗯……”路奈扭了下身子躲开他的手,上瘾了般继续吸着。
索莱直接把手伸向路奈的牙齿,试图强硬地从肉里拔【官官】出来。
路奈这才惊醒,又恋恋不舍地嘬了两下,才抬起头来。
他今天不知怎么了,吃的格外多,甚至不想停止,干脆把人吸干才好——当然,他是舍不得的。
劣等一些的血奴被吸血致死是常有的事,哪怕像索莱这样高品质的,死了也不过就是让人叹一句可惜。
路德西临走时说的话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但尝了索莱的味道,他就动了好好将人养着的念头。他喝过的血种类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却独独只有索莱的味道如蚀骨销魂般让人欲罢不能。
他果然对阳光毫无抵抗力。
路奈少见地道歉:“抱歉,没控制住。”
闻言,索莱终于抬眸同路奈对视道:“没关系,您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此时此刻,路奈有点讨厌他的恭敬顺从。
他不爽了,某些人也就别想好过。
于是路奈伸出食指在索莱的胸膛上慢慢地、若即若离地来回滑动着,莫名带出点挑逗的意味,良久,直到索莱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虽然是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路奈轻笑一声,像是终于满意了一样,手指离开了索莱的胸膛,转而又触到他的领子。
路奈凑上去嗅了嗅。
索莱撇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蹭到鼻尖的发丝,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路奈清瘦的背,置于身侧抓紧了纯白的地毯。
这个动作使得索莱身体稍稍后仰,路奈就从窝着变成了趴伏着。现在的姿势是他在下,路奈在上,很被动的地位。
就如同他们的关系一样。
向来冷静自持的索莱心底生出股没有由来的烦闷。
随后就听到路奈揪着他领子懒洋洋地发问:“涂这么浓的香水,是想做什么?”
索莱神情不变,面不改色地撒谎:“想讨您欢心。”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这种臭味?嗯?”路奈意有所指,“以后别做这么多余的事情,我喜欢你最自然的气味。”
索莱眉梢动了动,应到:“嗯。”
红润的唇瓣贴着他的耳朵,循循善诱:“其实,在血族的地盘,做血奴是人类最好的归宿了。只要伺候好了我,你的地位可以比很多血族还高哦。”
语毕,路奈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可以走了,门口的仆人会带你去你的房间。”
他说完就没有再管索莱,一脸餍足走向床铺,心想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身材高大的少年在雪白的地毯上坐了片刻,才缓缓起身,顺势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洞,那里已经结痂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愈合的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吸血鬼的牙齿很奇妙,不仅能让伤快速口愈合,还能带给人不一样的刺激感,让人心甘情愿地被……
索莱摇了摇头,感觉清醒了些。
他不可以这样,沉迷其中,就是走向深渊的开始。
血奴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主人对他们的态度,如同被皇帝宠幸的妃子,能获得多大的权利,全凭皇帝的一句话。
只要伺候好了,确实可以成为比一些血族还高贵的人上人。
可惜索莱身为一个才来不到半天的血奴,现在自然是没有这些待遇的,尽管他是路奈唯一的血奴。
仆人领着他走到了整个二楼最阴暗的一间屋子,然后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
索莱无意间回头一瞥,透过逐渐合上的门缝,那个面色苍白的吸血鬼奴仆在阴影里冰冷的像个机器人。
这里大概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索莱在黑暗中默默观察了一番分给他房间,意外的还不错。虽然地理位置不好,但床足够大足够软,各种设施也很齐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人类中广为流传着一句话:血奴吃的不如猪,睡的不如狗,干着牛的活,过着老鼠的日子。
孰真孰假,他现在也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真假也不重要,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抹杀掉他们犯下的肮脏、卑劣的罪行。
这些在地狱寻欢作乐的魔鬼啊!
就应该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写牙印我不得不咬了自己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夹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