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风正暖 偏 ...

  •   一望无际的蓝色,清新澄澈的海水,深深浅浅……深的犹如毒酒醇香,尚未品,便心神荡漾,浅的犹如仙子回眸,只一瞬,就动人心魄。散落着珍珠玉盘似的岛礁,好似身着圣洁婚纱的新娘,足尖轻点,落下了清纯的泪水。细白的拖尾沙滩,绵延数里,走在海天之间,人在画中。透明的船只划过,在水面带起零星的涟漪。所有都如梦幻中的一样,美得让人心碎。
      把脸沉浸在水里,视野清晰极了,第一次目睹如此壮观的连片成山的死珊瑚,真的是太震撼了!白森森的,以各种姿势挣扎向上,像是成群被囚禁着的人们,在尸骨累累中,在永远触不到天堂的深处,哀嚎着极力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布满了目光所及的整片海底。
      角落里似乎有一条小鱼,一点彩色在白色原野里格外醒目。我忙一边蹬腿又凑近了些,一边拍拍不远处的冰,试图让她也看到这罕见的新鲜。野生热带鱼本来就多是艳丽体色,眼前这两条鱼,橙白相间,游动灵活,看得缭乱间,隐约还星星点点着斑斓的线条。冰和我大气都不敢出了,一顿隔空在水里划拉截屏,交换着不敢稍作停留,生怕错过了合影对象,摆着各种pose和远处小鱼留念。很幸运,小鱼躲躲闪闪却不曾游远了,我们俩个疯子搬家的动静都没吓跑,至始自终在水下徘徊遛弯,直到我换了两口气,才稍稍从无比兴奋中冷静下来。
      据说在全球变暖之前,不过一百多年前,这里的珊瑚还都是活生生的。不仅不都是白色,全是五颜六色的,而且还会有软软的触手,你轻轻碰到了就缩回去,远眺还会成片成片的随海水律动而摇摆。鱼群,是成群的鱼,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种类丰富极了,甚至聚散起来,能将潜水者整个人包裹其中,吞没在阳光之下。真不敢想象,那一定更是无与伦比的绚烂,美得超出当下时代的我们的理解能力。
      “Velaa!”刚露出水面,就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我还没理解其意,又听到一大帮其他游客,还有冰激动着“Turtle!Turtle!”地叫了起来。赶忙又把脸埋进水里,四下寻找海龟的身影,望了一圈也没找到。迷迷瞪瞪间才想起这个海龟岛,既然叫维拉瓦鲁岛Velavaru Island,那么Velaa在马尔代夫当地迪维希语中,估计就是意指海龟。可笑我的“合机”买的早,刚来新世纪不舍得花钱,所以防水性能一般,不敢真的带下水泡着,所以一瞬间失去了“同步翻译” 能力,还是靠着冰才听明白过来。谁叫冰的“小蜜蜂”是刚买的,一系列设备都鸟枪换炮,防护性能自然足以应对浮潜这种小场面。由于年代差和原籍不同,现场乌泱泱这么多人,我也就能听懂冰的话了。
      悠悠的我正琢磨着,瞥见了一只慌里慌张的海龟朝着我们这里游了过来,我顾不上喊人,手疾眼快地先拍了起来。这海龟体型不大,并不像海洋馆里那种恨不得一米长,周身只有一口古代的锅般大小。两个前肢长长的,像鸟儿扇动翅膀划水,划了几下,然后张开双臂就像滑翔伞,溜出去好远。我也死命扑腾双腿追上去。海龟俩个后腿短短的耷拉着,圆头圆脑的瞪着一双大眼睛,萌的不行。冰和凌齐刚回过头准备拍照,远处一直跟在向导后面的大部队突然又是一阵喧嚣,火急火燎地冲向我们这里,那只聪明地跑到我们这里躲清静的海龟,又急忙划水,一转屁股,一溜烟没影了。
      冒出脑袋,水面上的叽叽喳喳飘来了各种语言,没了“同步翻译”阻隔,一下子听到这么多火星语般的各地腔调,尤其草香张嘴一句疑似冰翻译是“太多人,把海龟吓跑了。”听着就像是“阿米尼欧,库诺西多,卡妹啊厮打!”,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用绵绵的嗓音,讲出的话语却似爆粗口一样,差点没逗得我呛上几口水。
      围桌坐在干草屋顶的木制凉亭里,吹着小凉风,惬意地遥看金色阳光照在海岸上,妖冶的浅蓝近海泛起闪晶晶的光。喝下一口凉凉的奶茶,随手拿起一串羊肉串吃着,俊男美女三三两两地从眼前走过,精疲力尽的我们胃口好极了。
      我身上泳衣是分体四角裤比基尼,套着一件深蓝色配白鹤纹的薄纱连体裙,仙女范儿的材质很透气,没多会儿就干了。
      坐在我左手的是冰,一身性感的天蓝色连体泳裙,纤细的吊带露出光洁的脖颈和后背,肤色相对于亚裔自然是白皙的,但在白种人里应该算是健康均整的暖米色。这段时间,冰也留长了头发,浅淡的金发一直垂落到胸口,蝴蝶结装饰后藏不住的雪白□□和诱人□□。腰间层层的纹饰,让人想起欧洲宫廷礼服的束腰,雅致显瘦。不用看,我都知道桌子下是一双细滑的大长腿。其实冰身材凹凸有致,穿什么都好看。
      遗传真的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我继承了更多的父亲华人的外表,除了深褐色的头发,整张脸都是典型的中国南方姑娘样子,母亲的美貌则似乎都被姐姐继承了。姐姐完全是欧美人模样,深目轮廓,灰蓝调的瞳孔有种神秘感,鼻梁挺拔…
      越看越觉得,冰的形象无缝衔接了记忆中的姐姐。硬要挑剔,只能说给人的感觉,稍稍不同。姐姐如果是冬天的旭日,暖洋洋的温柔。那冰就像今天晴朗的天气一样,阳光灿烂到刺眼,却一直回荡着舒爽的风。
      不知怎的,鼻子一酸,此刻的我内心一片宁静,感谢上天,没有死去真好。
      冰倒是注意不到我的偷瞧,干掉了俩串金针菇后,不无感叹地说:“虽然距离印度科钦极近 ,按理说应该是很发达的地方。但是作为印度后花园 ,聪明的印度人还是保持了克制,这里的开发对环境保护得很好。”
      凌齐坐在我对面,穿着典雅的淡紫色泳衣,三角比基尼套着朦胧的薄纱,法式少女风,喇叭袖仙气飘飘,美美哒。她点点头,认同地说:“如今J国这样的原始木头搭建的百年建筑,哪怕是凉亭这样的小东西,也是很难得了。”草香当然是粉粉的小裙子,乖巧安静地坐在姐姐左边,默默勺着她粉粉的冰淇淋,听到这里突然开口了:“日本原本也有大量古老的甚至上千年历史的木质建筑,可惜都毁于末日之战了。”
      大家一时无言,淡淡地又吃了几口菜。三战影响深远,不过那时我妈都没出生呢,有多可怕其实我很少能感受到。反而是草香,年纪小小,知道不少,脑回路很清奇。
      一恢复到合机翻译给我的配音,我对草香的口音就习惯多了。我一想到就忍不住想笑地说:“以前还不觉得,大概是和冰聊天一直没太有障碍。今天我算是好好领教了下大家的真实声音,憋笑憋的好辛苦。”虽然也有年代差,但即使语音包没更新时,冰的话我基本都是能听懂的。后来很快就开卡联网了,大家沟通都很自如,时间一长,反而对旁人自身的声音,分外陌生。
      “其实我10岁跟养父养母去的日本,18岁又回到C国读大学,中文说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凌齐刻意字正腔圆地回答我。这人自尊心强,有些敏感,大约误会成我在说她。引得我愈发想笑,忙不迭地轻摇头否定,用眼神暗示了一眼隔壁的草香。我自然知道学霸凌齐早就精通三国语言,用哪种语言交流都无所谓,何况按理说中文才是她母语。
      凌齐顿了一下,凑近我小声嘀咕道:“草香是因为小…”虽然草香仅仅8岁到12岁在日本生活,但同步翻译如此方便,所以平日说话总是中日参半的。趁着草香什么也没有察觉,我怕凌齐又多想,立刻再不敢笑了,认真地点点头。
      “你看你看,那还有一只都快爬出来了!”冰欢快地说。海龟保育园的沙土下,无数小海龟慢腾腾的各自挪动着。我顺着冰指的方向看过去:“诶?真的呀,好倔强啊。”那只小海龟,自从我们来时,就已经在后面挡板下了,现在居然真的爬到网子外围了,佩服佩服。
      草香拿根草戳弄着一座小山似的几只小海龟说:“好逗,全挤在墙角叠罗汉。”
      冰打趣地说:“我看出来了,刚刚踩着下面爬上来后又趴窝的这个,是猪队友没错了。”
      我笑着抬起头,才发现凌齐站在外围,目光冷峻,盯着一排排孵化海龟蛋的架子。不由得好奇走过去,招呼道:“你看什么呢?我们都在沙池看小海龟,可好玩了,你快来看吧。”
      凌齐收回目光,平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
      “什么人啊?”我就随口一问,其实凌齐说了估计我也不认识,不是一个圈的。
      “哼,有点像母海龟的人。”凌齐却突然冷笑了一下,说道。搞得我莫名其妙。
      毫无头绪,这下我反而好奇了:“像母海龟?你确定是一个人吗什么地方像呢?”
      “不负责任。”凌齐说完转身,往我来时的路走去,“产了大量的蛋,马上就回大海,放任所有孩子在这世上自生自灭,再不过问…”留我一个人在原地,一脸懵逼。想再问几句,可看她样子也不想多说了。有时候我觉得凌齐这人好奇怪,阴晴不定的。
      泡在酒店的屋前泳池里,懒洋洋地。太阳落山了,远处无边的海岸暗红下来,水温慢慢从暖融融,变得微凉。我眯起眼,忍不住扬起嘴角地看着冰,她斜躺在一个超大的彩虹独角兽造型的水床上,水床悠悠地漂在微澜的水池中,所有人悠闲自得。
      凌齐坐在池边划拉光幕,一边给冰隔空拍照,一边翻了无数白眼后,身体力行地摆几个pose,冰从善如流地变换姿势,欲欲跃试。草香不停在水里转着圈游动,时不时用小水枪偷袭我们,而且从不打她姐,反而总能一秒把耍帅的冰,瞬间打回原形。几次下来,冰一把抢过我那无所事事的大水枪,小孩子气地认真和草香奋战起来,打得不亦乐乎。每到这时,就是高冷的凌齐,也会绷不住地冷笑起来,场上早就笑闹成一片。
      “累了,不玩了,咱们回屋继续吧。”冰逗着草香,像在撸一只小猫的背毛,开口提议着。凌齐点头同意:“嗯,回屋吧,有点冷了。”
      于是,我和冰依次洗完澡,点了外卖,带着零食和之前买的一堆当地水果,去到凌齐她们的小屋。
      凌齐换了身小黑裙,高腰V领赫本风,一贯的优雅知性。草香居然一改可爱学院派,换了杏粉色的度假长裙,修身温柔风,纱网长袖。搭配的银色小圆包,长长的金属细链垂到腰际,闪亮亮的,淑女一枚。这样一看,我换的比较居家,颜色矢车菊蓝,荷叶边七分袖短裙,气质系小清新,唯一装饰就是腰部带少女风蝴蝶结。冰晚上换的白蓝色短袖连衣裙,再简约不过,法式复古收腰,桔梗风。
      大厅的沙发七倒八歪地被人和食物占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属于年轻人的夜晚,才刚开始啊。
      “玩些室内小游戏吧,有什么想法吗?”冰微微歪头,一只手蹭蹭我的头发。我征询地看向凌齐。凌齐抬抬眼,示意地看向草香,一副随你发挥的样子,草香轻轻一撩,光屏蹦出一排字“害你在心口难开”,然后变成游戏规则。
      “这个是什么?怎么玩?”我冒着冷汗,开始看着游戏解释。这名字起的…听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的,看懂了。我可以玩,你们呢?”凌齐瞄了眼,得出结论。冰说:“这个可以有,不需要什么道具,挺合适现在玩的。”
      “我也可以。”我仔细读了规则,也看明白了。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每个人会被系统放一排字在头顶上,自己看不到自己头上的字,但是相互能看到对方的字。
      字的内容是一项简单的动作或语句,如果顶着字的人做出了自己头上的动作或说出了这个句子,就算输了,需要受到惩罚。
      草香期待地轻拍了两下手说:“人有点少,我再拉个朋友?”
      凌齐点点头,草香打了个响指。立刻,草香身边冒出了一个人像投影,投影和草香相互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聊了起来。
      原来这个投影的少年,是草香在网校的朋友,做线下的手工课认识的,后来草香身体不好,线下的几次实验课和体育课缺席,也是他一直帮忙,才补上进度的。偶尔也在网课点名时相互打掩护,俩个小家伙,是那种一起逃课一起作弊的友谊。
      但此刻出场的,应该是他上网校的虚拟人物形象。因为这个立体投影,长着一头长长的银发,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疑似欧美混血的高鼻梁,更不用说那帅气逼人的整体颜值。明明和草香一般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穿着却很讲究。一身简单大方的黑色丝绸华服,衬衣袖口领口等细节处,浅浅绣着暗银色的花纹,角度光线变化间,又隐约看到白冰色的华丽丽的繁复图案。全身都透着精致内敛,低调奢华,贵公子的气质。如果真人长得也是这样,应该不是偶像也是模特了,妥妥的校草啊。
      “那么,洛,准备好。”草香脆生生地说,众人自觉地走到中间,围着站成一圈,“游戏开始!”
      每个人头顶的空气立刻闪了一闪,变出了光幕,上面写着犯规动作的语句。‘小蜜蜂’们联动着,随着主人的移动而移动,我随便走了两步,果然还是看不到自己头上到底写着啥。
      所以,现在,每人需要做的就是,一边尽量引导别人犯错出局,一边通过观察别人对自己的言行,猜测自己的犯规动作是什么,从而小心避免犯错。
      我从左至右,目光依次扫过洛、草香、凌齐、冰的头顶:“说对不起”,“给人看手相”,“说考试”,“坐下”。看起来似乎不算太难,可以试试。坐下也太难规避了,总会累的,到时自然会坐下,感觉这个游戏,输赢全在抽取指令那一刻就决定了,主要考验人品。就是不知道我的。我不能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彼此观察后,沉默着大家先是选择了观望一会儿,洛瞥眼草香扮鬼脸,草香回瞪了一眼,继而转头装作什么都没做,一脸无辜。冰伸个懒腰,朝我笑了笑,又朝着凌齐给了个眼神,抬起下巴指了指我,似乎要和她合作来先对付我。凌齐看到冰的小动作,只是眼神有一点波动,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示,像是在沉思,又像是懒得理会冰,或许凌齐希望不要太刻意,打草惊蛇。我则有点气恼,为什么冰不来找我聊,我俩合作,一起对付别人?不自觉地略僵硬,微微嘟起了嘴。
      随后大家陆续都找沙发歇息。于是,瞬间所有人都指着冰,有的“嗯嗯啊啊”,有的大笑着说:“你!OUT了!”。
      我还在想可怜的冰,开场一句话还没说,就这么简单地直接被淘汰了,哈哈哈。就马上被凌齐拍了拍肩膀,示意我也犯规了?我不明所以,我刚刚都做了什么?难道说“你”字就犯规了?
      结果草香轻轻一笑,下滑光屏,动用裁判权限,判定我出局后,将我头顶的字拉下来给我看。我无语地看着面前四个大字“用手指人”,好吧…我认了,这指令太要命,有人犯规时时,肯定自然而然就指向对方了啊。
      瞬间淘汰了两人,惊不惊喜?刺不刺激?亏我刚刚想了半天对策,比如吹捧凌齐智商高,然后拉她回忆学生时代考试;比如拉起洛的手放到草香面前,给他俩看手相,没准草香被洛拉下水后,洛一愧疚说句道歉,就两个人都中招了。想得很多,没我尝试的机会了。
      “惩罚选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草香兴奋地跳了跳,看着我,拉过冰,一脸坏笑。
      “真心话!”我和冰异口同声,好像生怕,晚一拍就没机会了。
      中央的光屏升起,“说五个自己的缺点,或者别人的五个优点。”我和冰相互瞅了一眼,都松了口气,太简单了。
      “我的缺点嘛,懒惰、自私、懦弱…”一口气说到这,我顿了下,思索还有什么,我看向冰,看着她讶异的表情,继而又开口道,“嫉妒。无知。”
      冰先是神情怪怪的,又走近一步,一副难为情地抚了抚我的手,对着我说:“你的优点呀,开朗、热心、率直、诚挚、善良。”我莫名的盯着她看,又看向旁边几人,想看看还有其他黑人问号脸吗,怎么觉得冰说的是三好学生评选标准?这说的是我?
      却只看到大家和冰一样,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等冰说完了,又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好像我俩刚刚是在秀恩爱,他们被强行喂了满嘴的狗粮。我赶紧又看向冰,生怕她也和我一样不自在。不过她倒是乐呵呵的,还是平时那样,嘴边总是带着笑意,只是眼睛看向别处,我对不上她的目光。
      游戏继续,尬聊开始。洛采取了和我一样的思路,他朝着凌齐:“常听草香提起姐姐,”停了一下,推了推草香的肩膀,讨好地笑了笑,继续说,“说姐姐很聪明,自小学习很好,考试名列前茅。”空气中都是尴尬的感觉,冷场冷的啊,比刚刚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草香被洛搡了一下后,点点头,“姐姐智商一直都很高,何况还那么勤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一边又对着傻笑的洛,流露出同情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居然敢招惹我姐,要小心哦。
      不管洛怎么说,凌齐只是听着,没有多话,洛干巴巴地话题换来换去,就是切不进去。凌齐连“嗯”字都说得艰难,又似乎在纠结,是否要对这些套话说谢谢,估计担心“谢谢”是关键词。
      看得我在旁边提心吊胆,恨不得把抓耳挠腮的洛换下来,替他说了。冰优哉游哉地歪在沙发上,随手抛过来一袋果冻,我就不客气地撕开吃上了,有吃有喝,和冰一起偷乐着看戏,美哉。
      洛似乎放弃了凌齐,又转而对草香说:“我最近学会了看手相,你要不要试试?我可以给你看看你的桃花运。”说到这里,洛又忍不住笑场了。草香一脸无语地看着洛,表情微妙。
      洛轻轻拿起草香的右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你看,这条掌纹…代表着你的姻缘线……纹路上没有断口,这说明…” 草香本来不太想让他碰手,明显担心有诈,但最后还是随了他,只是一脸活见了鬼地,不停抽搐着嘴角。
      “你的真命天子啊…” 洛不停抬眼,偷瞧着草香的表情,语气恢复轻松,话也突然连贯起来,“将会是一位专情之人,你遇到他后,一辈子都会很幸福,没有坎坷。”
      “那我什么时候会遇到他?初中?高中?高考之后?”草香幽幽地问着。
      “啊?额,那个…”洛愣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天机不可泄露。”
      “好了,草香你还小,不要早恋。”凌齐终于开口了。
      “那我多大才不算早恋?好好学习,将来升上高中后?考上大学后?找到好工作之后吗?”草香看看洛,又看看凌齐。
      “考试成绩不降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毕竟,我自认会开明一点。”凌齐似乎是有一点无奈地说。
      凌齐头顶字变得暗淡,与此同时,系统音:“凌齐out!”
      “耶(^-^)V,你说‘考试’了!”草香摊手,嘿嘿一笑。又捋了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洛,虚拟影像的那半实体的顺滑头发,感应到草香手指的力度,随着手的动作轻轻浮动。
      凌齐讶异了一下,然后少见地挑起一边眉毛。这算是凌齐不可置信的表情了,只听她说:“原来洛,东拉西扯半天,居然不是为了引我说谢谢?关键词其实是考试吗”
      我和冰当了半天吃瓜群众,此时看完乖乖兔秒变脸,又看到凌齐这么生动的表情,再看看懵逼的洛,笑得抱作一团,就差满地打滚了。
      恍恍惚惚的洛,带着飘散的清扬银发,如同落入凡尘的谪仙。如果忽略他那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新生小动物般的懵懂眼神的话。
      “你刚刚是不是想陷害我来着?”草香扭扭小粉拳,斜眼倪了一眼洛。
      洛立刻慌了:“没有!不是。额,算是吧,游戏嘛…”
      “哦…”草香轻描淡写地说。
      洛赶紧说:“对不起,我…我……”
      洛头上的字也灭了。草香轻松获胜,毫无悬念。
      唉,洛看着挺机灵一孩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傻的。又或许,只在草香面前是傻的。
      倒是今天的草香,格外不同。一反往日的乖巧,不仅没了那种可爱的洋娃娃之感,也少了在凌齐面前那种安静恬淡。活跃得精彩纷呈,也让人暗暗心惊。这还是那个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梦游者,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妹吗?
      原来有洛在的话,草香也会有这样古灵精怪的时候…难道之前和我们在一起时,竟是怕生害羞的吗?难道在自己姐姐面前,反而时常放不开?这孩子,真实的性情里,似乎有着完全不同的一面。
      “真心话?”我看向凌齐问,突然有点小兴奋。
      凌齐和洛果然也选了真心话。
      系统问题:“你心里面一直惦记着的名字是?”
      没想到凌齐和洛的脸色都变了。
      洛战战兢兢地说不出口,又开始左顾右盼起来,似乎以为没人知道,他只是想打量在场的某位小可爱,犹豫过后,一咬牙,闭上眼说:“草香。”
      草香白嫩的脖子刷的一下红了,肉眼可见的红色,一路从脖子蔓到了脸颊,涨红了整张小脸。可惜洛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什么都不知道地愁眉苦脸着。
      “什么草香啊?是魏草香吗?还是哪个草香”看得我忍不住就想逗他。
      洛不敢说话,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草香缓过来嘟囔了句“呆子”,看着洛紧闭双眼的侧脸微微一笑。
      逗完俩个小屁孩,我又看向凌齐,惊骇地发现,凌齐的脸色居然还没好,难道凌齐也有暗恋对象了?看不出来啊?
      凌齐看大家开始围观自己,冷冷地抛出一个名字:“弗兰克林。”
      “嗯?哪个弗兰克林?”我仔细回想了下,凌齐很少提起她那些同学同事的,其中也没叫弗兰克林的。
      凌齐脸色更差了,怎么看都不像在说爱慕之人的样子:“就是你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个,本世纪最著名的弗兰克林。”
      第一时间就能想到?美国国父本杰明美国二战时总统罗斯福衍射照片发现了DNA的螺旋结构的英国女科学家罗莎琳德?都不是本世纪的。我迷惑地看向冰,冰却眼神清明,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再问什么。
      我再看草香,竟然毫不惊讶,似乎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凌齐面色缓和过来,视线扫过全场,只在看到草香时停滞了一刻,目光更黯淡了。我更是好奇了,这一对儿姐妹之间也有着什么秘密吗?
      洛终于睁开眼,像是知道在说谁,点点头,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是那个人,随后撇撇嘴,看来也不很关心。
      冰侧过头来,轻轻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声:“pea. Franklin皮.弗兰克林。”看我还是迷迷糊糊,又补充了一句,“著名商人,生物科学家,万婴之母。”
      我才想起来,之前有篇新闻里提到过的,老来寻众子的艾尔利克公司的董事长,也不知道和凌齐什么关系。难道是凌齐研究室经费来源的终极大老板?
      一时所有人无话。
      草香忿忿不平地说:“下个回合开始,惩罚只设大冒险,系统的真心话问题没意思。”
      玩熟了后,提升游戏难度,在“害你在心口难开”的基础上,玩“妙不可言”,两个游戏叠加着一起玩,惩罚也加大。
      妙不可言的牌都是抽象画,庄家说一个模糊又贴合的词语形容手上的图,其他人也拿出一张自己的相似手牌混入其中,最后大家猜哪张是庄家描述的那张图画。言语既朦胧又不离谱的庄家得分高。能猜出庄家的牌,又能拿出误导其他玩家的牌的群众,得分高。计分制,分高者胜。
      “恐怖。”凌齐并没有迟疑就开口了,场上光屏随凌齐轻推,闪出一张只有背面的牌,我们也估量着开始挑选自己手牌里有没有合适的,很快一人一张,开牌。
      我扫了一眼,所有牌的图案都还算和恐怖沾的上边。有一张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手拉着手走在前面,身后却有一个高大的阴影,而且影子是一只整牙舞爪的狼的形状。有一张是上方有一个海神气场的女人在海面上,她的裙摆形成了滔天巨浪,画面下方一个小小的人,站在小小的冲浪板上,正身处海浪面前。还有一张我重点怀疑:画面整体氛围是阴森的暗黑森林,在树干后面还藏身着一个黑衣女巫似的人,正在悄悄偷看着前面光源,森林深处路道尽头的一团神秘白光。另外两张图片如果是孤独或者诡异,也能说得过去,感觉和恐怖有关,但是牵强,先排除掉了。
      我本想从凌齐的目光里找点线索,这招对付有些人是有用的,毕竟会不自觉更在意自己的那张,对于没见过的别人的牌也会更好奇,会多看两眼。但是凌齐这个面瘫太完美,我很快放弃了。纠结着我选了大黑狼那张,于是把代表我投票的浅蓝色兔子,扔到了黑狼图前。白兔子的洛选了女巫。浅蓝兔子的冰,和粉色兔子的草香选了女海神。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明明色调上,女海神虽然也偏冷,但是青色的海神和深蓝的海面,不算最阴森的,所以感觉也不是特别恐怖。但是我忘了,这是一场高手如云的游戏,大黑狼的表达对于凌齐这类已经算太露骨了,‘妙不可言’,自然是朦胧产生美,我输了。
      而那个整出一张搅局的黑狼图,成功误导我,骗走一分的家伙,居然是冰,她当然不会被自己拿出的图所迷惑,所以蒙起来概率也大些。
      草香可就有意思了,她手上没有好牌,随意意思了一张,根本不能帮自己排除错误答案,却还是能猜对自己姐姐的牌。
      感觉乖乖兔平时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动漫之外最多是关注历史,还有就是美术音乐之类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的草香,第一次如此锋芒毕露,以后要对这个小家伙刮目相看了。
      冰的回合,她故作神秘地吐出了一个新鲜词:“此时此刻。”随后我开始莫名其妙的瞎选牌,看得出这次大家也是有点一头雾水。
      哈哈,在开牌一瞬之后,我才突然明白了,冰在说什么。场上的牌五花八门,但是只有一张,我看了后,立刻觉得就是它了。那是一张很简单的图片,只是一扇拱圆形的窗户,窗外隐约是蓝天白云。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别墅大厅的窗户,也是一扇相同形状的窗户,除了窗外风景不同,现在天色已经暗淡了。
      想明白后,越看越顺眼,可居然没人和我一起选。随着凌齐的紫色兔子推出,洛的白兔子毫厘之差地慢半拍,跟票地推到的凌齐选的图片前。
      开牌,我忍不住回头看冰,大概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默契,默默地笑了。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宣布:“没错,答案就是这个。”
      在众人的不解里,我兴奋地拉开了些许客厅窗帘,让窗户更明显地呈现出来,“一模一样,是不是此时此刻?”看来只有我和冰,日落将尽时,在自己屋里的窗帘后欣赏了会儿风景,所以看到了窗户的全部形状。凌齐她们屋和我们屋格局一样,但是没拉开过窗帘。假如我没领会到这一层,全场无人选中正确的图片,冰也会输的,看来她还挺信赖我的眼力呢,嘿嘿。
      最后一局结束,我和冰领了大冒险的惩罚:冰是亲自己左手数第二个人,我是罚酒三杯。
      这下尴尬了,冰要亲洛?
      冰一脸坏笑,好似真的要搞事情,我看得不爽。凌齐居然还面瘫得起来,草香小脸蛋更白了。洛愣了一下,又数了一遍人,然后吓傻了。
      “要不冰和我一样,都罚酒三杯吧。”我赶忙提议,朝洛安抚地摸摸毛,又轻轻拍拍草香肩膀,“亲吻什么的尺度太大了,你和洛还小,不能带坏孩子。”自然一致通过了。
      虽然马代是□□国家,本地人不喝酒,但是除了马累岛禁酒,度假的岛都有酒吧餐厅卖酒,价格贵点。游客想喝酒买就是了,不太受限制。
      于是,大晚上,我和冰心血来潮地漫步往海滩而去,记得那边有酒吧街。
      天黑后的海黑漆漆的,海滩上没人,近处海面上漂着几只无人看管的小船。我俩各自灌了三杯扎啤,返回时已经是当地快11点,餐厅开门的也少了,只有远处酒吧还闪着灯火,依稀能听见夜店的喧闹。
      也许是刚刚喝的急了,其实度数不高,但我慢慢感觉有点飘忽…抬头看天,可能是因为灯光少了,这里空气又干净,能看到不少星星,再定睛细看,发现更多的星星,竟有些数不清楚了,我心情一下就好了,“冰,看天上!原来真的有银河~”
      “嗯,这里看星星真不错。”冰酒量好像还行,看着目光很清明。
      踩着软软的沙子,海风吹着,还挺舒服。
      又回到那几艘小船的地方,我兴奋地拉上冰,“走,没人管,去划着玩会儿。”
      冰便附和着我,解开了绑船的绳子,也没有锚,爬上船就行了。
      啦啦啦,偷偷做了坏事,趁没人发现前,迅速溜了,又紧张,又暗爽…
      其实没真的用力划桨,但等我数星星回过神来,已经和冰漂出去距离岸边十几米远了…环顾四周,只剩粼粼水光偶尔泛起,海浪很平静,躺在船里,是真的有点太黑了,却不怎么害怕。
      于是我们没用船桨,放任小船随波逐流,又懒洋洋地躺回玻璃船的光滑地板上,嘻嘻哈哈地聊起了天。
      我想起草香今晚仙气飘飘的纱裙,又想到洛清逸的长发,神仙组合,真般配:“没想到呢,乖乖兔,藏得真好,我都没发现。”既然是线下课认识的,洛应该住的离家不远,平时从没见草香带回家玩。
      “是的,不愧是G3.0,和G2.0比,果然青出于蓝。”我现下的姿势,看不到冰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盯着天边的月牙,听着冰的声音,在我脚边响起,“我看凌齐也是今天才察觉,她离家来C国读高中的时候,草香还小,不易察觉。后来等凌齐重回J国时…草香应该是懂凌齐的。只是今天…哈,恋爱使人智商降低啊…”
      “什么G3.0、G2.0的”我不明所以,又不敢太乱动,只是缓缓扭头面冲着船侧,疑惑道,“草香这么惊艳的超常发挥,这叫智商降低?”
      “呵。竟是说岔开了。”冰轻笑了声,反手用手指节敲了敲船底,震动传到了我的小腿肚,“你不知道凌齐是转基因孩子的第二代?而草香是第三代?”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所以草香其实智商比凌齐还高?那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心里嘀咕平时只觉得草香有艺术细胞,她网校成绩也一般啊。
      但是凌齐和冰就很明显,她俩都是过目不忘,几乎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基因被设计过,智商超常。所以我从不敢和这些家伙玩棋牌类游戏,她们可以瞬间算牌的,你可以作弊用电子联网,但是她们可不是各自分工的AI之和,她们是真的超级大脑。
      冰很聪明,姐姐也不笨,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三岁时有几次,我和姐姐是一起被妈妈测试的,那时姐姐似乎也是有过目不忘的迹象?后来就我和姐姐,变成各自分开测评了,成绩也是保密的。姐姐惯是体贴人的,我印象里,姐姐会稳重一些,但是从没像见识冰那样的本事,时不时的能被冰和凌齐惊人记忆力吓到。
      “我推测的,毕竟是比较早期的产品了,我猜G3重点在情商和艺术等感性思维,G2重点是逻辑和记忆力等理性思维。”冰的话,飘忽的像是身下时起时落的海浪,我听的晕晕乎乎。
      “所以是那些转基因孩子的分类?又是关于万婴之母的…那第一代孩子是什么样的设计?”我随口嘀咕着。
      伸手不见五指中,冰语气更肃然了,还带着些敬仰地说:“不知。她的初代孩子和早期数据来源一直都是未公开的,涉及商业秘密。坊间传闻,她早在后期到C国开设分公司之前,就曾在C国待过多年,还在C国K国交界的远东地区待过,甚至去过旧时朝鲜属地。”
      “她不是很有名的商人吗?狗仔队不给她扒个底朝天?”我奇怪道。
      “弗兰克林女士履历和她起家的艾尔利克公司,都是2080年她到印度之后的事,那时她已经47岁了,早年经历成谜。”冰似乎调查过这位女士,又或者这人确实太有名了,随便什么人,都能耳熟能详地胡咧咧一段,她的传奇故事,“只知道她生于A国,在A国读的大学,研究生去K国留学,毕业后在K国成立研究室,和丈夫开过公司,34岁时独自从K国四医大辞职。此后十多年默默无名,期间事迹也无人知晓。但是…”
      我对弗兰克林真不熟,冰如数家珍地分析半天,我也没听进去。要说哪个地方耳熟,我只能说‘艾尔利克’公司的大名,倒是和我素未蒙面的早逝的父亲同姓。巧合得就像‘阿里巴巴’公司和四十大盗的关系,如出一辙。
      “咦?”乌云遮住了月光,在无边的暗夜下,海面也没有了反光,我才诧异地看到眼前的地方有微微的红光,我伸出手摸了摸问道,“那是什么?”
      这船本就只能两人对坐着划船,我俩都轻手轻脚地缓缓躺下后,就成了背对背、头对脚的并排侧躺。可是我刚刚一转头,发现那红光的源头来自冰的脚下,我之前疑惑的微微红光,是船板几经反射映出的。
      我心里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船重心突变,大幅度晃了晃,一个浪过来,就要倾覆!吓得我慌神地尖叫起来,可还是忍不住,我抓起冰的脚想看清楚,那脚底板上的红光是菱形的“胎记”吗?我必须确认。
      冰本来没动,船晃起来后正在稳重心,但可能是被我抓脚踝的举动吓到了,缩起脚要坐起来。一通混乱中,船终于经不起我俩的折腾,翻了个底朝天!
      脚碰不到底!已经出海好远了,海水很深,脚根本不可能着地!呛了水,窒息使得大脑变得胀疼,口鼻好难受。我挣扎着保持浮出水面,随着海浪上上下下,咳嗽着猛吸了口气,海水好咸。我要冷静,我努力调整呼吸。
      好在没大浪,只是夜里海水冷,我狼狈地不停扑腾,终于摸到了反扣的船底,扒住了喘了几口。再看冰,她也没事了,已经扒住了另一边的船身。
      月光重新洒下来,暗蓝的无边海面,透明的船身,拖行着一道人影。冰身上的连衣裙泡水后湿漉漉的,在海面上浮着一大片。那条裙子原本蓝色居多,蘸水后颜色加深,隐没在海里看不分明,状如游荡的水母。
      感觉自己身上又湿又冷,难堪极了,但眼前此时的场面,又妖异极了。
      我俩又折腾了很久,我动船也动,我起船就翻。上船,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回翻船,各种呛水,比之前突然掉下水还濒死。
      我俩摸索着喊倒数,同时撑船跳起,相互抵消用力,隔着船身伸出手,一遍遍尝试拉住彼此的手。
      最终一双手牢牢握住我的双臂,靠着双方的体重,取得了新的平衡,稳住了船身,继续同时用力,缓慢地我们一起爬上船。
      等安生地坐回到船上,精疲力尽的,船桨也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我的合机全套不防水,刚刚已经在作死中阵亡了。而且凌齐她们不和我们一个屋,这会儿,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我们还在海里漂着,已经睡下了。徒手划船,半天也没有靠近丁点,海浪带着船远离岸边,大自然面前人力太渺小,根本无法对抗。
      冰用她的合机呼叫了酒店,可是居然信号很差,时有时无。
      冰一边不时呼叫,搜索着那缥缈的信号,一边叮嘱我:“有任何动作,先和我说一声。”
      漫漫长夜,突然有点怕了。不会就这么一直漂,漂到另个岛去吧?或者更惨,哪个岛都漂不到,时间长了,脱水都会死人的。真漂到深海区,会不会有吃人的鱼啊?这下是真无心安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风正暖 偏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