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庞策现代]狭路相逢》溪水晶

4、三、

　　大灯亮了。长年泡吧的人虽然不爽但都很自觉地开始掏身份证。

　　蒋平利索地尽量撑平胸膛挡着，而白玉堂在他的掩护下迅速把校服脱下卷成一团，又赤膊着把夹克套上，被冰凉的皮质内里刺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又“臭小子”、“小混蛋”地嘀咕起来。

　　等他把卷好的校服踢进桌子下面，警察也走到他面前。白玉堂一抬头：吓！这人是灶王爷转世么？怎么这么黑？等看清另一个，白玉堂又一愣：这国内警察选搭档都什么标准？还是说他们局长跟这黑炭头有仇，居然安排了一个如此白净漂亮的美男和他一起？

　　美男警察远远地跟店老板打招呼。老板笑嘻嘻：“没问题！大公子您随便查。”

　　“大公子”一窘，两颊顿时粉红：“别瞎叫！有人举报说你这里有未成年人出入……老板，有没有？”

　　“当然没有！”老板斩钉截铁，快得想让人不生疑都难。对方顿时狐疑地盯住他：“老板，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你可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公孙！”黑脸的开口了，“查一下有没有不就知道了？”

　　公孙美男便不说话，跟黑炭头（姓包……果然名副其实，可惜大概是栗子面儿的）一起开工了。这两个人言谈有度默契十足，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眸色一闪：这架势这感觉……这两人肯定是刑警！……那么两个刑警假装亲切无害地到酒吧来抄身份证——是为什么呢？白玉堂和同样看出端倪的蒋平对视一眼，各自别过头去。

　　临检有惊无险——事实再次证明了超常发育的白玉堂实在不像未成年。虽然公孙美男和包黑炭被他晃了一下眼并对他赤膊穿夹克的做法极为疑惑，但也没抓到什么破绽。

　　两个警察客气地跟酒客们说声“麻烦”、“辛苦”就往外走，边走边聊。

　　“公孙，快交班了，你直接回家？”

　　“是啊，这不都到家门口了……”

　　“不行！”店老板一跃而起，随即在两双利眼的注视下冷汗直冒，“我是说……那个，阿策你们反正也要收工了，不如在这儿喝两杯……包拯也好长时间不来了嘛！”

　　公孙策摇头：“小展今天没有课外活动，应该会早回来，我还是早点回去……”

　　小展？白玉堂眯起眼，想想一笑，随即给蒋平递个眼色。蒋平会意，故意一拍脑袋作突然想起状：“两位警官，刚才这里有人打架害我这一整身儿衣裳都报销了，我要讨个说法！”

　　酒吧老板等人的脸明显黑了，包拯和公孙策却显得有点过于在意：“什么人打架？是小混混儿还是别的人？”

　　“别的人”？你们俩正在查的人么？白玉堂暗自琢磨。

　　“……那个，没什么，客人喝多了，没、没什么……”老板显然在给“小展”打掩护，很是埋怨地瞪了白玉堂和蒋平。然而这时，一个真的喝多了的男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边抹着通红的酒水淋漓的脸，一边跌跌撞撞朝两个警察走去——准确地说是朝公孙美男走去，脸上眼里都是猥琐和□□。“阿……阿策，来！哥哥告、告诉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呃！”

　　公孙策皱起秀气的双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城……哥。”可以想象刚才检查身份证的时候他曾多么努力忽略这个人并祈祷他干脆醉死。包拯一闪身挡在他前面，无表情的黑脸唬得那叫林城的醉汉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借着酒劲儿才又挺起来：“你、你干吗挡着我和阿策说话？警、警察了不起啊？啊？你凭什么老霸着阿策……你……阿策！”讪笑着努力朝公孙策探出头去，神秘兮兮地晃着食指，“我知道你们在找刘承俊的人……我知、知道哦！嘿嘿，不过刚才闹事的可不是！阿策，你过来，我跟你说……”

　　冷不丁脖领子一紧就被人拎起来像丢垃圾一般甩出老远，疼得惨叫一声外加晕头转向，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干脆趴在地上开始吐。酒吧老板赶紧“哎呀哎呀”地跑过去，趁机把人架到里面休息室。而包拯和公孙策正谨慎地打量突然出手的高大男子——“直觉”这东西说是说不明白，但有点经历的人谁都不会忽略它。包拯和公孙策的表情似乎都在说：刚才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果然！

　　白玉堂倒是泰然自若，懒洋洋一摊手解释道：“当着这么多人调戏警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孙策的脸顿时变得十分好看：“调、调戏？！”偏偏这酒吧里净是认识他的，有不少人看到林城那个德行已经站起来了，这时无视他的脸色纷纷帮腔：“可不是！林城太不像话了！”“整天不务正业，平日里就爱围着阿策和小展转……阿策你要对他凶一点啦，你看他就不敢对小展胡说八道……”“对呀，他都不知道顾及着街坊的脸面，你怕什么？”

　　正乱着，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干净到透亮、仿佛浸泡在笑意里的声音：“哥，还没交班吗……我肚子好饿……”

　　“回家！马上回家！我给你煮夜宵！”已经跳针到绝对居家状态的公孙策大踏步往外走，几乎化成一汪春水。包拯垂死挣扎：“那林城……”“交给你，我下班了！”完全不容反驳。

　　白玉堂静静地打量着门口的人：的确跟自己同年的样子，深色套头衫磨白牛仔裤，短发黑得发蓝。白净脸，尖下颏，胖嘟嘟的嘴唇两角儿向上挑着——整个人同样干净到透亮，还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但是，那藏在长长羽睫下的黑水晶似的双眼，却暗示着这人意志坚定，而且恐怕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亲近。

　　还有那个头儿——他不像白玉堂那么壮硕，但也结实，宽肩细腰长手长脚，身高肯定超过180公分。这让白玉堂有点儿庆幸：幸亏刚才撞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倾斜了，否则挨撞的恐怕不是下巴而是鼻梁……

　　“展昭！你看你哥就会让我一个人加班！”包拯哀怨。而白玉堂挑眉：林城说他们正在找刘承俊的人，看来是说中了。不过……他就是展昭？哼哼，真是久仰大名啊。

　　“包大哥辛苦了！休假的时候来我家吃饭啊！”展昭笑眯眯掐灭了包拯唤回公孙策的最后一丝妄想，领着公孙策往外走，回身时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圈酒吧里的人——大部分是他的“同谋”——只是转到白玉堂身上的时候，却毫不客气地睁圆了狠狠瞪过去。

　　白玉堂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出来：髭毛亮爪的，他怎么像只猫似的！……唔，还是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