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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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其实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椎名的感情上的微妙转变。
那种感觉就像是夏天的碳酸汽水倒进加了冰的玻璃杯里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样，自己的心情会被对方的一举一动所影响。就算什么都不做，和她待在一起也会有种仿佛夜里突然下起来的大雨哗啦哗啦地砸在玻璃窗和树叶上的沉静和安宁。
这种感觉是叫做喜欢吗？...他实在不太了解。
之前中原中也刚开始稍微有点介意，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再总是去椎名的公寓留宿了，结果转头她就把自己最喜欢的那间公寓钥匙如同在大街上发传单一样给了包括太宰治在内的好几个人。
...于是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把自己本来打算还给椎名的那一串钥匙留了下来。
也是因此，中原中也稍微和名为坂口安吾的港口Mafia情报员，作为港口Mafia底层人员的织田作之助熟悉了那么一点。而在椎名的公寓里，大概也是为数不多在任务之外他可以勉强和太宰治和平相处的时候了。这个和平相处的范围大概是指不用异能拆迁的暴力行为，虽然他总是会被椎名和太宰的骚操作搞得十分暴躁，而这两个人又都是踩着底线跳舞的高手，所以最后很容易会变成他发不发火都十分憋屈的场面。
比如某一晚，原本中原中也在客厅的一角霸占着一整个大的懒人沙发安分地捧着掌机玩单机赛车游戏，突然感觉到应该在和太宰治battle的椎名走到自己身侧坐下，他也并没有分给对方半点注意力，专注地操纵着手里的机车疾驰着完美地躲避赛道上的路障。
直到有一只手将他鲜艳的赭色发丝撩至耳后，一股熟悉的温热鼻息带着些许酒气靠近自己的耳侧，赭发少年耳朵一颤，有些敏感地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出声，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印上了自己的脸颊。中原中也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掌机里的机车撞上了弯道的外栏杆直接飞下了山崖。他错愕地转头，那张放大的脸已经退了回去，侧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嘴唇略带凉意的柔软触感。
“喂...”中原中也半张着嘴僵硬地望着黑发少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让他失去了思考和语言的能力，耳朵仿佛红的要滴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你继续！”只见椎名一脸坦然自若地对他嘻嘻笑了一下，然后回身手一撑，利落地回到了她原本坐着的巨大显示器前。她兴致高昂地抓过地毯上的手柄，另一只手端起装着冰镇小麦烧酒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再来！！”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
他的目光从椎名和太宰治两人的背影转移到了高清显示屏上，屏幕上两人各自操纵的角色身形激烈地交错，你来我往，角色语音和打斗的碰撞声在外放的音乐声中响起，但那也无法掩盖中原中也回响在耳边的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剧烈心跳。
如果说刚刚还有些懵逼，那当他们这一局以太宰治输掉结尾，太宰治和椎名两人耳语过后，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他并且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原中也要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真的去门口大喊三声‘我是弱智’。
“喂、喂喂喂！！！你不要过来啊！滚啊你这死青花鱼！！！”
……当然最后太宰治也没能成功给中原中也印上一个脸颊吻，但赭发少年那副咬牙切齿的混乱表现也实在是太过带给人快乐。
比如说某次打牌的时候太宰治和椎名两个人暗自较量出老千的技术，结果是中原中也脸上被贴满纸条。
“十张了呢！那么~惩罚就是，现在去公寓楼下随机找一个路人用异能力给对方表演魔术吧！”椎名笑眯眯地双手合十说道。
“哈？！表演魔术？现在都快要十二点了啊！开什么玩笑，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人！”赭发少年爆出青筋。
“怎么没有？你都没有下去看看。”太宰治也一脸恶趣味的笑意，“愿赌服输哦，中也~”
“我杀了你们两个！！！”虽然嘴上是这么气急败坏的说着，却还是乖乖下楼去找无辜路人了。
太宰治和椎名则趴在巨大落地窗的边上，椎名兴冲冲地举起手机开启录像。赭发少年走出楼下，走向了一个醉汉，还没说几句话，就看见赭发少年一脸被惹怒的表情，直接一脚踹飞了那个醉汉。
“噗。”太宰治笑出声。
第二个倒霉鬼似乎是刚刚加班结束的上班族，大概是因为中也过于强大的气场和路边疑似尸体的人形，中也仅仅是把目光投向对方，那个人就尖叫着以来时的方向逃走了。
“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楼上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中原中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脚下的地面寸寸如蛛网般裂开下陷。“可恶，椎名林檎，太宰治，你们给我等着！！”
最后以中原中也把那个上班族逮了回来，强行给对方表演了魔术结束。
上班族：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啊！我、我只是加了个班...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咦？？？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中原中也：滚啊。
比如说在椎名报了烘焙班，在练习做饼干的时候，太宰治趁椎名不注意往装着可可粉、黄油等食材的玻璃碗里倒了酱油和芥末。最后这份饼干被端到了中原中也面前。赭发少年在椎名一脸期待的目光下，极为扭曲地咽下嘴里的饼干，违心地夸赞好吃。
“真的吗？太好了！”黑发少女一脸笑容灿烂地把烤盘里的饼干全部装到纸袋里塞给中原中也，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那么这些就都给你吃吧！”
中原中也：我怀疑你在把我当垃圾桶。
“我发现你……是不是变得有些越来越恶劣了？”
“嗯？没有吧，是你的错觉。”椎名若无其事的回答。“饼干要吃完哦，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这样的生活其实还挺不错的。偶尔中原中也也会这样想。
就像他知道横滨的很多普通社畜会在晚上下班之后，到居酒屋里去喝一杯吃点什么来放松一天的疲惫和紧绷，而对于中原中也来说，那些吵吵闹闹的时刻和片段，大概就像是那一叠冒着热气的酒蒸蛤蜊和一杯冰镇清酒吧。
中原中也了解椎名，他们彼此清楚对方的曾经，也知晓彼此的痛苦。他见过对方宛如鬼魅一般割开敌人喉咙的样子，也见过对方在落日的余晖下拿着便利店买的布丁笑容灿烂的样子。
所以虽然他发现椎名好像随着身材的抽条，开始变得受异性欢迎，渐渐因为像是吉他、烘焙之类的有了一些他不熟悉的朋友，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谁能够走进她的心里，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彼此在对方的心里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直到椎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一开始大概是有些生气的，但最后又觉得庆幸和无奈。
他其实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椎名会回到光明的那一侧去，或者说...他没有想过椎名会离开。但是真的到太宰治搞的这么一出，他意识到的那一刻真的有些酸涩地感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威胁。
中原中也那天见到椎名站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商业街上，不像从前那样穿着黑色西装外套打着领带，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老成又冷淡的样子，而是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宽大的飞行服外套，短裙下露出纤细却有着恐怖爆发力的双腿，她转头看向他的样子，那双眼睛就像一个真正的、朝气的年轻女孩那样毫无阴霾。
如果...如果椎名没有被拐卖到横滨、没有遇到他、没有加入港口Mafia...她笑起来一定会是现在这样的吧。
那一刻中原中也突然想，说不定这样其实要更好一点。他记得幼时的时候，椎名睁着亮晶晶的漆黑猫瞳，跟他讲自己的哥哥是多么厉害的英雄，跟他描述外面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只是那双眼睛里明亮的憧憬，随着时间，一点点沉淀成了别的东西。
渐渐地，她也开始露出一副轻佻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疲惫，在结束任务后洗去满身血腥然后买很多很多的游戏来装作若无其事，露出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的感兴趣表情，三分钟热度地学做蛋糕、学弹吉他。
中原中也记忆犹新的是，他曾经在喝酒的时候问过她，有没有后悔过？
她垂眸露出一个笑容，端起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淡色液体，开口道：“偶尔还是会的啊。会想，如果那天没有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就好了。”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就遇不到中也了吧。”
“所以比起来，就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他那时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侧着头用手掌撑着盖住大半张脸，隔着手套依旧能感受到脸颊上惊人的热度。
脸好烫啊...应该是喝多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