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迷梦》猿飞

140、长风起二十三

　　二十三
　　没有字条，没有血书。在将丝绒取出抖落三遍，又将木盒的内壁细细摸索过后，天香才终于相信正德帝确实是没有在这盒子里留下只言片语。她有些泄气，原本紧绷的身子也在发现盒子里除了玉牌外空无一物后松懈下来。天香唉了一声，将玉牌拿到手中，“还别说，这玉倒真的是块好玉。难道父皇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为了告诉我要坚定信念，相信自己真的福泽深厚吗？”
　　似是为了说服自己。天香一边说，一边将玉牌的正面展示给另二人看，“我去吴州前，父皇说我是这世上福泽最深厚之人，现在这玉上也只有一个福字。有用的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打开了盒子，父皇就同意了我们在一道？”
　　打开木盒前，东方民只当盒子内藏了些与天香身世有关之物。后见盒内仅一玉牌，她虽心含疑惑，却仍未停止揣测正德帝的意图。眼下突然被天香打断思绪，东方民脑中空白一瞬，眼中露出几分茫然，“香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动动你这个状元脑袋，想想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天香哼出一声。她虽不满东方民反应，但亦知对方是在全心破解正德帝留下的谜题，故而只有些幽怨地睨他一眼，又将玉牌递过去，“你见多识广的，看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乾坤。”
　　玉牌触手升温，确如天香所言，是块难得一见的宝玉。东方民眉头轻蹙，她将玉牌握于手心，指腹划过其上福字，“父皇一惯工于心计。若这真只是块普通的福牌，自然是无需特意将盒子与钥匙分放两地。况且这盒子与钥匙已上了年头，我想父皇既然将这玉牌放在这盒子里，想来此玉背后应当有些故事。”她言罢略顿，视线又落到大开的木盒之上，“虽然这盒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但却并非不能以强力劈开。或许父皇是害怕这盒子落于奸人手中，为全万一，才在这里头放了些只有我们能使用的信物。”
　　东方民言及此处，梅竹看了眼天香，见她不似全然无知，才点了点头，道，“当初先皇将这盒子交予我时，确实叮嘱过千万不要被任何人窥探到这木盒的存在，尤其是现在的皇上。”
　　话音入耳，东方民下意识看向天香。天香感受到他视线中的忧虑与关切，强笑了笑，道，“没事的。其实当初父皇将这钥匙给我的时候，也说了万不可被太子老兄知道这个盒子的存在。想来父皇是害怕太子老兄因得和我兄妹情深，会因担心我寻回身世后与他生分而对此事横加阻挠吧。”
　　东方民和梅竹对视一眼，她曾差点被东方宥的一句诳语夺去性命，自然瞬息间便明白东方宥不希望天香寻回身世的真实原因。只是天香毕竟与东方宥兄妹情深，自己现在既已从深渊爬出，便没必要再让天香知晓东方宥曾做过的龌龊事。思及此，东方民微微摇头阻止了梅竹说出当时事的冲动。她轻叹一声，接话到，“如此说来，父皇应该是故意只在盒中放了这块玉牌。”
　　话毕，东方民又将玉牌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过了三个呼吸，才似是猛然想起一事般，从自己的脖间掏出一根红线来，“武宗朝时，西方东察合台汗国内乱，当时的汗王曾向皇祖父借兵攻打内贼引入的准噶尔部，皇祖父亦允诺出兵。虽然我军抵达哈密卫时东察合台汗国已然覆灭，但他们借兵时献上的那块上等于阗玉却被皇祖父留了下来。我听闻皇祖父将那玉一分为九，分别赐予了自己的八个儿子和一个弟弟。”
　　“你是说——”天香探头去看，东方民便将脖间玉佩取下，交到天香手中，“那时父皇的封号为梁，我这玉佩便为他得到那块的其中一半。香儿你看，这两块玉的质地看着是否完全一致？”
　　天香将两块玉牌一手一块拿着仔细比对，看了半晌，才点头到，“确实是一模一样，所以这块玉牌——”
　　“是福王叔祖。”东方民接到，“叔祖与父皇自幼感情深厚，父皇登位之初又助父皇平了四王之乱。若说宗室內最得父皇信任之人，非叔祖莫属。他镇守西京十数年，却在去岁突然被父皇召回。我想，父皇大概是想借叔祖的口让你知道那些他自己瞒着你的事情。”
　　天香缓缓点头，她将东方民的半块玉牌递还给他，又将福字玉牌挂到自己颈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福王叔祖？”
　　“今日不行。”东方民亦将玉牌重新佩好，“香儿你莫非忘了，你今日是来我府中探望我的世子的？况且，现在皇兄忌惮我极深，若你刚从我这出去便去寻了叔祖，难保不会给他带去麻烦。照我看，你接下去先在皇城内外多游玩几日，待过上一段时候，再去寻叔祖。”
　　天香应下。东方民既已替她破解了玉牌的谜题，她便也不急于一时，“那我过段时间再去，等我搞清楚了那些事情，再来告诉你。”待东方民应下，天香眼珠一转，想起另一件事来，“你怎么只有半块玉牌，另外半块是在皇帝老兄那吗？”
　　东方民面色一僵，她下意识伸手抚过脖上红绳，出神了片刻，才又用浅笑掩饰自己先前的失态，“那时父皇确实是将整块玉牌赐下，只是没想到母亲生了双生子，父皇便又命工匠将这玉牌一分为二。后来我母亲亡故，因担心她泉下寂寞，养父便将我的那半块玉牌随我母亲一同葬下。我现在戴着的这半块，原本是属于冯素贞的。”
　　天香自知失言，她张了张嘴，还未想出从何处来安慰东方民才较好，后者便更快地收敛了面上情绪，“都是些旧事，我原本已经忘了，去年大病一场才重新记起。”她伸手将木盒重新合上，又示意梅竹将盒子藏回柜中，“我们在房中待了太久，恐惹他人疑虑。我看今日天气尚可，我们带上嘉儿去院中小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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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梅竹：谢邀，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