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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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鹿有一种快要死的感觉。
强烈的，窒息的，坚持不住了。
身后的怪物越跑越近，她只知道即将蹦出嗓子眼的心跳，与疾追的脚步声融为一道。然后一个踉跄重重摔地，疼痛感还未来及反应，便被人扑上，猛烈地朝着脑袋撕咬。
先是左后脑噬心断骨般的痛，荀鹿两眼一黑，险些晕死。
奇怪，这一幕……
荀鹿觉察不对，又说不出所以然。她也很佩服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清晰，脑子都被吃了还能思考那么多。
脑子都被吃了，那自己是用什么思考的？
荀鹿茫然。
剧烈的疼痛打断了荀鹿的思路，让她开始正视自己被怪物袭击这一既定事实。痛感钻着脑袋，生拉硬拽，来回拉扯，血肉模糊。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让我死，让我死了也比这个好受……
最后一刻，荀鹿这般祈求着。
然后两眼一白，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但荀鹿确定这是醒着的。现实世界有多真实，对于刚刚做过噩梦惊醒的人来说，再清楚不过。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荀鹿依稀能看见对面床铺的女人翻身，昏黄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桌面的水渍反射的亮亮的。
从枕头底下摸着手机，一看才半夜12点07，自己入睡一小时不到。
崩溃。
荀鹿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地从两边眼尾流下，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似乎要把这几个小时以来的愤怒、委屈、无助、恐惧、惊慌一股脑宣泄个干净。
鼻塞了，荀鹿一边压抑着哭腔一边轻声在床头摸索着纸巾，暗暗地擦着鼻涕。又担心把其他人吵醒，干脆下床去了房间外边。
夏天的夜晚到底还是凉快些，左右也睡不着，干脆出去透透气，荀鹿这般想着。
门卫大妈拦透过小窗问住她：“上哪去？”
那种来回在人身上打量的眼神，不像是正常和人交流的眼神，令荀鹿顿生不自在，她愣了一瞬，朝外头马路示意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大半夜透什么气？回屋睡觉去！”
对方不耐烦的语气，听在荀鹿耳中更像是对待犯人一样，不禁添了恼意，生生压下：“屋里闷，我就出去一会，不走远。”
门卫大妈瞅了荀鹿一眼，强硬道：“说了不行就不行，回去！”
“我出去透气又没碍着别人，这里是救助站又不是监狱。我是犯了事了还是怎么着，你有什么权力限制我人生自由？”荀鹿火到炸，真没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没想到一个救助站也能限制人自由了，也不再和人分辨，直接朝外头大步走。
对方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弱，还会回嘴了，偏生说不过，便推门出了门卫室，上前拉扯荀鹿，嘴里不饶人：“你得跟我回去，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荀鹿感觉那女人像是怪物一般对自己胡乱攀扯，惧意猛地袭来，拼命挣脱：“放开我，你人身攻击，我要报警！”
对方力气大，荀鹿胜在个高，猛地推开人肩膀，趁那女人踉跄之际，连忙转身逃跑，不管不顾就朝马路冲去。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划响这个本该宁静的夜晚。
不，这个夜晚因为荀鹿和门卫大妈的拉扯，早已不再宁静。
“怎么回事。”后座少年阖目问道，惨白的手指还搭在眉心，拇指在太阳穴用力按着，克制着不适。
“前面有人打架。”司机顿了顿，补充说，“两个女人。”
“让她们滚。”少年语气依旧平静，只腾出一只手挥了挥，多了一丝不耐烦。
“是。”
荀鹿这头差点被扯车撞到，也吓得半死，因被那门卫大妈拉扯跌地，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是被重重地拖了下去，那拽人的手跟砂纸似的粗糙的很，磨在荀鹿胳膊上生疼，不一会便多了红彤彤的手印。
“小妮子，你可别想逃！”未等荀鹿开口，那厮便粗鲁地叫嚷起来。
“你们别挡道，迅速让开！”司机从车上下来，严肃地对着地上二人说道。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矛盾他管不着，碍着少爷的事可不行。
“师傅，拉我一把，她有病！”荀鹿看到司机，如遇神佛，立刻求助。
“你说谁有病？老娘不信治不服你！”门卫恶狠狠地，扬起巴掌欲打人，被荀鹿一脚蹬了。
“放开我！神经病！”荀鹿简直是感到闻所未闻，三观尽毁，这还是警察带她来的救助站，专门容纳流离失所的人提供紧急救助的地方，怎么门卫跟无赖流氓似的。
荀鹿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10，0还没按下去，就被失心疯似的门卫一把抢夺扔了出去：“敢报警要你的命！”
荀鹿逃脱不开，心想这司机跟木头似的杵在这不知干嘛，对她的话也丝毫没有反应。心一横也不知车里坐的是谁，朝着那头便大声呼喊，“救救我，哥！”
自始至终车下的司机，以及车上的少年，都没有任何帮扯劝说。司机冷眼旁观，见耗费了不少时间，这才转向车内，询问少年人，得到了许可的手势。
门卫疯婆娘这边还在毫无顾忌地撒野着，突然感到后脑勺有个硬邦邦地东西抵着，正欲回头叫骂，便被崩了脑瓜，一声未发就倒地呜呼。
司机的手枪经过特制消音，除了闷响的后作力，两米以外听不到异样。
血像流水似的从门卫老女人的后脑勺咕噜咕噜淌到水泥地上，凶手不以为意，继续询问车里人：“少爷，她怎么处理？”声音太过平常，仿佛简单地商量接下来上哪吃一样。
荀鹿哪见过这种阵仗，又惊又吓，两眼一白，晕死过去。
“死了？”少年清凉的嗓音再次响起。
司机卸了手套，蹲下身子探了探荀鹿鼻息，回道：“少爷，她是吓晕了。”又继续询问，“把她跟死的这个一起埋了还是？”
“她刚向我求救了？”
“是的。”
车门打开。黑色衬衫宽袖，束脚宽松裤，运动鞋，机械表，配上颀长精瘦的骨骼，阴郁精致的冷白脸，少年气中的锐利尽显，和方才凉薄的性子相比有些违和，又有点相辅相成。
星辰饶有兴致地垂眸打量地上的女孩，恬淡的眼，惨白的脸。俯下身子捧正她的小脸，瓷娃娃一般无辜美好，像是引人蹂躏。右眼尾的痣令他呼吸一窒，不禁摸上自己左眼下的那颗，对称的位置，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脑中浮现起不久前，女孩那句视死如归的求救声，星辰不觉露出一副暧昧的微笑，对这个毫无知觉的女孩复述道“救救我，哥？”
左手轻轻抚上她的媚痣，来回地摩梭，幽幽道，“叫我哥，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落，打横抱起荀鹿就往车后座走去。
司机一早联系了星家保镖，见势知道少爷要留人，便吩咐人将门卫尸首，连带现场痕迹、监控记录全部处理干净，自个儿则追上少爷脚步，抢先拉开车门，待他和昏迷的女孩安定好，去前座发动车子。
保镖各个训练有素，术业有专攻，其中不乏黑客高手，分分钟一切不费劲地搞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