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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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里，一阵阵刺骨的冷意传来，身体的各个关节开始剧烈疼痛，血液剧烈地沸腾，好似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殷因忍不住痛得一哼，这疼痛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然而他咬住下唇，死死地抵住痛哼声，他早已当够了废物，受够了别人怜悯又可惜的眼神。他没什么本事，然而这点忍耐还是做得到的！
顾宁看着徒弟那苍白又倔强的神情，有点揪心，忍不住握紧了袖子下的拳头。
“别担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沅音蹲在他的肩头，猫脸轻轻蹭了蹭他，传音宽慰道。
“我知道，只是我从前只是高高在上地塑造一个个人物，却从未想过，我那一笔带过的剧情里不知他们承受了多少痛苦。如今看到殷因这般，我不忍又心酸。”
顾宁叹息道，只有当他走进这个世界，才发现这些人从来不是纸片人，而是鲜活的存在，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但是也是因为你他们才能存在不是吗，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你这样想，不过是本末倒置了。”
沅音认真道，“何况你现在不是身处这个世界了吗，若是不忍直接改变便是！”
沅音的话让顾宁心头一震，是呀，如果不忍心就去努力改变它。他暗自道，还是要对自己的徒儿更好一点才行。
日升日落，转眼间已过三天三夜。
忍过了那一股刺骨疼痛后，殷因便感觉身体舒缓下来，四周暖洋洋的，好似陷入胚胎时的状态。
身体迫不及待地吸收周围的灵气，一层无形的屏障被打破，殷因深吐一口气，筑基初期，成！
顾宁寸步不离地守在灵泉旁，时时刻刻观察着徒弟的动向。
身旁萧宗主亦等候着。没办法，他总不能就这样撇下渡劫大能一个人离去，这不仅会扫了顾宁的面子，他自己也放心不下。
过了一会儿，却见那乳白色的灵泉开始荡出道道波纹，水汽愈加浓厚灵泉的颜色却渐渐消退，转为清澈。
萧徐行眼睁睁看着灵泉成为一弯没有什么效用的泉水，脸色渐渐绿了。
这是他们天权积蓄千年的灵泉髓啊，全派不超过五个，就这样白白废了一个，自己还没收任何报酬。亏！亏大了！
这到底是什么小妖孽，竟然这般可怕，硬生生把这灵泉髓吸干了！萧徐行悔极了，为什么没把他带到那普通灵泉去，反而让他祸祸了这一眼灵泉髓。
顾宁才不管身后的萧徐行如何想，他高兴地上前扶住从灵泉里出来的徒弟，“感觉如何？”
殷因眼睛亮闪闪，他竟然突破破凡境成功筑基了，他感觉现在浑身充满力气，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感受到的。
“徒儿感觉很好。师父，我突破破凡境了，我真的做到了！”他高兴地道。
“嗯，殷因很厉害。”顾宁由衷赞叹道，摸了摸他的头。并且感受到了一丝丝骄傲，我的徒弟就是这么厉害。
“嗯。谢，谢师父。”殷因感受到师父的鼓励，不知道说些什么，语气哽咽，眼圈开始红了。
从他出生起，别人就总对他说他生错了地方，这样废物的天赋不应该在皇家。
纵使陈贵妃很疼爱他，他也没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认可。那些兄弟姐妹时不时嘲笑他，他虽然表面不以为意，其实内心难过得很。
如今，感受到来自师父的认可，他心中一暖，险些哭出来。但想起师父说的话，他强行把眼泪憋进去，眼圈更加红了。
顾宁看着眼前欲哭不哭，眼圈红红的小孩，无奈之余，却也感觉心软得一塌糊涂。
见徒弟平复了情绪，他带着殷因转过身，客客气气地道，“感谢萧宗主的慷慨，为本尊这徒儿洗髓伐骨。”
殷因也懂事地一鞠躬，语气恭敬，“多谢萧宗主。”
萧徐行就算再心痛，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呵呵，不必客气。”
灵泉髓现在是追不回来了，但是渡劫大能却不能轻易得罪。
顾宁看着萧徐行那一抹强行挤出的苦笑，心里不厚道地暗笑，强行慷慨的后果就是悔绿肠子。
然而，为了日后着想，他还是不能让萧徐行吃亏。
顾宁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道:“这是悟道丹，算是我这灵泉髓的报酬。虽说萧宗主慷慨，然本尊也不能厚颜接受。”
这是他从墓藏里搜刮来的丹药，可以帮助合道境界的修士感悟大道，在大陆算得上有价无市。
萧宗主眼前一亮，这悟道丹在天权派内也不过两三颗，稀缺得很，用来抵那灵泉髓绰绰有余。
见顾宁真心相赠，于是推诿一番，便也受了，心里那股肉疼劲也没了。
静室里，清水缓缓注入青瓷杯，杯中茶叶泡散开，水汽氤氲，茶香四溢。
“此乃玄阳灵茶，乃天权独产，前辈请。”萧徐行伸手将茶杯奉上。
顾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一股茶香袭来，苦涩中带着一点清爽气息。
顾宁只感觉意识更加清明，修为也隐隐有了一点突破，他微微一笑，赞叹道，“不错。”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萧徐行问道，刚刚顾宁突然传音说有要事相商，两人才来到这静室。
顾宁手指摩挲着杯沿，直接道，“听闻贵派镇派功法玄阳道法甚是不错。”
萧徐行一愣，随即笑道，“前辈从何处听闻？这功法乃是我派开山祖师所创，但条件苛刻，早已无人能修习。”
“若我说有呢。”顾宁直直看向他，反问道。
听闻此言，萧徐行大为震惊，急急问道，“是何人？”
要知道从开山祖师开始就没人能够修炼镇派功法，只因无人拥有那玄阳道体，如今听闻竟有人可以修习，他怎能不急切。
顾宁好似没看到萧徐行那急切的眼神，不徐不缓地又饮了一杯茶，才慢慢道，“便是我那弟子，殷因。”
萧徐行想到刚刚那吸尽了一整个灵泉髓的小孩，恍然大悟，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体质能够做到了。
“前辈想要那功法不成问题，只要让殷因加入天权。玄阳道体必须配合玄阳灵泉修炼，只要他加入本派，本门必会提供最好的资源以供他修炼。”萧徐行目光炯炯，直接道。
“不成，他是本尊的弟子。”顾宁冷冷拒绝。
在天蕴大陆，师徒关系与门派关系也是十分矛盾的，除非拜的师父是本门的，否则少有拜了师父却加入其他门派的例子。
萧徐行心里一冷，这才想到身前的可是渡劫大能，想抢徒弟那是不可能的，他苦笑，“是晚辈唐突了。”
“两颗渡劫丹。”顾宁提出条件，“一颗换取功法，一颗换取殷因在天权修炼的资源。”
虽然不能让殷因加入天权，但是因着体质问题，离不开玄阳灵泉，殷因始终还是要在天权修炼的，食宿费和修炼费还是得给。
“渡劫丹，可是晚辈听闻的那个渡劫丹？”萧徐行为顾宁的大方而震惊，要知道大陆已经多年未曾出现过渡劫大能，便是因为境界难破。
而那渡劫丹可增大合道突破渡劫的概率，合道境界的人谁人不想拥有一颗，但这丹药大陆早已失传。至少，天权这般大派也是没有的。而顾宁一出手两颗，怎让人不震惊。
“正是。”顾宁早已预料到这种反应，想当初他在墓藏的药房里看到这个丹药时也惊讶了一把。
“晚辈必会为殷因提供最好的资源。”萧徐行迫不及待地答应。
“成交。”顾宁放下杯子，轻轻一笑。
待顾宁把关于玄阳道体的事情告诉殷因，殷因已经震惊得无法言语。
“师父是说，徒儿的天赋可以与那紫阳真人相媲美？”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突然之间自己就由废材变天才了，话本里写的都没有那么夸张。
“没错，你就在天权安心修炼，为师已打点好一切。”顾宁点点头，嘱咐道。
殷因急忙问道，“师父你要去哪？”
“为师有点事要去办，等办完了事再来找你。你可要在这里好好修炼，不要听信他人奉承之言。凡事多思考，不可霸道无理。”顾宁谆谆教导。
他想了一下，发现原文中就是因为从废材到天才的转变，以及别人的吹捧才会让徒弟长歪成那个霸道无理的样子。
这回他一定要杜绝这些让徒弟长歪的苗头。
“我知道了，师父，徒儿一定每日三省吾身，不轻信他人的话。”殷因认真地点头，师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还有，绝对不可以相信那些长得漂亮，刻意接近你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顾宁想到那个破坏原文攻受感情的白月光，有点头痛。
奈何白月光还没出场，也不能提前解决，只能提醒徒弟不要被骗。
“为什么？”殷因不解，他没听说过这个，以前也很少有人会刻意接近他。
“因为他们只是想要接近你，欺骗你，从你这里谋取利益，可怕至极。我曾听闻有个人被骗得没了修为，形容痴呆。”顾宁越说越恐怖，吓唬道。
殷因被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立马保证道，“我一定会离这些漂亮的师兄弟，师姐妹远远的。”
顾宁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他手一探，拿出一块两指粗的半月状玉佩。
“这是为师给你的拜师礼，可助你修行。必要关头可抵挡合道后期的三次全力攻击，戴好了。”
说着，将玉佩用红绳穿好，挂在殷因脖子上。
又拿出一柄长剑，剑鞘上刻了紫色的云纹，剑柄处缀了一条红色的流苏。
这是萧徐行给他的，据说曾是紫阳真人少年时的佩剑，交给他的时候还颇为不舍。
“这柄剑名唤“流霜”，曾是紫阳真人佩剑，希望你能让这柄剑扬名大陆，不堕此剑威名。”顾宁严肃神情，沉声道。
殷因直直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才双手接过这柄剑，“是！”
语气坚决又自信，“徒儿誓不堕此剑威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