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过来啊》北乘

5、第五章

　　联大很大，学校里通公交的那种。
　　许良禽他们艺术学院和顾海宴的建筑学院不在同一片，中间一道勤学路好似楚河汉界。
　　那边，都是工科理科的，这边，都是文科艺术的。
　　要不是两人住同一个宿舍，他俩说不定大学四年都不会碰面。

　　许良禽翘了班会，一个人溜达着往校外走，大晚上的，他又不想直接回寝室面对顾海宴。
　　他想起来，勤学路走到底那片有不少小吃店，上回许良禽路过那片儿的时候，见有家做螺蛳粉的馆子正在装修。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张了，他打算去捧个场。
　　走了没多远，许良禽看见不远路灯下站着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他先是看见了那个妹子。穿着超短裙，一双大长腿白得晃眼。
　　再看妹子身边的男人，随即他眼前一亮。
　　嚯，是顾海宴嘿！
　　许良禽突然激动，他跟这小子同寝一年，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和一个妹子走得这么近。
　　哎哎哎！那妹子去挽顾海宴的胳膊了！
　　是在搞对象没跑了！

　　许良禽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拍短视频。只可惜大晚上的光线不佳，画面清晰度不太好。
　　“有女朋友了还到处散播魅力。呵，发给团团，让她看清楚这个鸟人的真面目。”
　　短视频拍完，他立刻就地蹲下，撅着腚挪到不远处一个垃圾桶后面，自以为很好的利用地形掩藏了行迹。
　　然后他立刻把视频发给了团团，没等对面回复，他又把这视频往学校论坛上发了一遍。
　　新贴发完，他紧接着想起自己新开的那个微博账号，于是连忙打开微博上传视频权当备份。
　　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做这一切的时候许良禽猫猫祟祟，整张脸都在放光。
　　因为激动，他发在学校论坛里的帖子没头没尾，甚至连标题和正文都是一串1。等他去微博把视频上传好之后，再回校论坛一看，自己刚刚发的帖子被当做无主题水贴被删除了。
　　——什么玩意？
　　团团的微信这时候回了过来。
　　许良禽立刻放弃了要跟校论坛理论的心思，低头捧着手机回复团团。
　　——我拍的不清楚吗？这顾海宴啊，看见那个女的没？就挂他胳膊上那个！
　　——？
　　许良禽舔 着下唇，兴致勃勃拼命打字。他在微信里细致描述顾海宴和那个神秘妹子如何姿态亲密，如何你侬我侬，仿佛他刚才就挂在顾海宴的另一个胳膊上，贴身观察过他俩人似的。
　　保不齐他还有点儿做狗仔的天赋。

　　其实顾海宴早就看见他了。
　　直接原因就是，垃圾桶旁边，还竖着个路灯。
　　他那个室友虽然脑子好像是没长好，但脸却长得实在不错。
　　可惜许良禽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外貌出众，总是用实际行动糟蹋老天爷的好意。他安静时，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可他不安静时，一举一动都是事故。
　　就比如现在，他几乎和身边的垃圾桶融为一体，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沉迷到了身子快靠在垃圾桶上了却不自知。
　　路人路过他时，先是感觉到垃圾桶旁边有人，匆匆一瞥，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人长得不错，于是转过头去再看一眼。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顾海宴只要没瞎，就肯定能发现垃圾桶后头的蹲着的，整张脸暴露在路灯下的许良禽。

　　“你看什么呢？”挂在顾海宴胳膊上的女孩子开口询问，并顺着顾海宴的目光，踮起脚往垃圾桶那边看过去。
　　随即这位美少女眼前一亮。
　　“哇，那人好漂亮。”
　　顾海宴看了女孩子一眼，心里有一丝异样感。
　　不过，用“漂亮”来形容许良禽，细想一下，好像并不过分。
　　他迈开步子往垃圾桶那里走。女孩子走得没顾海宴快，今天穿的裙子又有点儿短的过分，只好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着追赶。
　　然后女孩子就看见，顾海宴俯下 身，一把将那男生手里的手机抽了出来。
　　躲在垃圾桶后面的漂亮男孩子顿时石化，在路灯灯光的雕刻下，与身边的垃圾桶组成了一组静物。
　　“蹲这干嘛？在思考自己该往哪个筒里跳？”顾海宴似笑非笑，手里把 玩着从许良禽那里抢来的手机，也没去看。倒是许良禽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眼珠子咕噜噜随着顾海宴指间而动。
　　顾海宴像是在逗鸟，拎着他的手机在许良禽眼皮子上晃。
　　“不是都教过了吗。猪能吃的丢湿垃圾，猪不能吃的丢干垃圾，猪吃了会死的丢有害垃圾。”
　　“猪才不吃我，”许良禽回过神来了，他蹦起来，想要去抢自己的手机：“手机拿来！”
　　随着顾海宴小跑过来的女孩子忽然被戳中笑点，站在不远处笑靥如花：“是同学啊，真好。”
　　顾海宴没了逗许良禽的兴致，手机在他手里像是犯羊癫疯似的震个不停，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找许良禽。他把手机还了回去：“你们不是晚上有班会，开完了？”
　　“……翘了。”许良禽匆忙夺过手机，也不敢当着顾海宴的面看微信，直接把手机塞裤兜里，随后就看他过分宽松的裤腿随着手机的震动而轻轻摇摆。
　　就跟许良禽大腿痉挛了似的。
　　“班会都敢翘？不怕班主任找你麻烦？”
　　许良禽一脸无所畏惧：“我一不入党，二不申请奖学金，三没加入学生会，班主任拿捏不到我。”他说完，又看了顾海宴一眼：“你呢，大晚上的你在这干嘛呢？”
　　“我小姑来本市出差，抽了个空说要请我吃饭。”顾海宴说着，让开身子指了指身后的女孩：“这我姑。”
　　许良禽一怔，眼睛瞪个溜圆：“小姑？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咱姑这么年轻的吗？”
　　大晚上的，也不怪许良禽没看清楚。顾海宴的姑姑今年刚好三十岁，听了许良禽的话，笑得春光灿烂，她一拍顾海宴的背，力气大到顾海宴身子往前一倾：“哎哟大侄儿你这同学嘴好甜。同学你吃了晚饭没？没事儿的话来吧，一块儿吃个便饭！”

作者有话说

　　许良禽：那个女孩子是顾海宴女朋友吧？
小姑：那个男孩子是我大侄儿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