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间等花开》不吃海鲜

5、靠近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希望各位同学稳下心来，好好地迎接考试，给家长交出一份好成绩，这样大家都能过个好年....”教导主任在主席台上面孜孜不倦的重复着上周说过的同样的话，底下人头乌泱泱的一片，交头接耳，是属于少年少女们特有的朝气。
　　“方羽，我的速写你特么给画了么，明天下午就交了！”
　　“画画画，你别扥老子头发，今天早上刚定的型！手拿开！”刘方羽拍开张建扥他头发的手。
　　“大周一的你就这么骚？你要开屏？”白栀一大早就闻到刘方羽头上的发胶味，搞不明白是什么动力让他周一早上还要凹造型。
　　刘方羽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颇有种害羞了的感觉。
　　白栀和张建不是看到教导主任的份上就当场自戳双眼了。
　　白栀觉得刘方羽就像是即将要开屏的孔雀一样：“张建，昨个你们吃东西，他吃坏了脑子？”又瞟了刘方羽一眼，感觉一阵阵的犯恶心“还是回家的时候摔坏了脑子？”
　　张建耸肩摇头
　　这个时候邵也回过头带着戏虐的语气说：“你在这给我开屏没用，我回家不会给邵莹告诉你今天穿啥吃啥，你觉得我像傻逼么。”
　　“哈哈哈哈哈..”白栀忍不住了
　　这个时间段教导主任已经给大家宣讲完毕，正是旗手准备给国旗上杆的准备过程，四周异常安静，白栀的笑声格外突出，主席台上，教导主任寻声望过来，年安一个大踏步挪到白栀前面挡住了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捂住了白栀的嘴，由于动作太迅速，教导主任并没有是谁发出的笑声，只是拿起话筒，说了些以示警告的话。
　　年安脑子里没想那么多，教导主任话音已落，他的手还没有收回来，身后人的呼吸一帧一帧的扑打到他的手上，天很冷，手很热，心很慌，现在的尴尬并没有比刚刚的冲动少一分，不敢回头，求解决办法，在线等，很急。
　　“是不是一会儿我这没气了，您才能放下您的手？”更加湿润的空气扑打到手上，嗖的一下收回手，手垂下的时候不知道打到了什么东西，惶恐，猛地一回头，身后人捂着那个不能直视的地方轻轻弯下了身子。
　　周围人声嘈杂，周一宣讲会结束。
　　独独高二十九班后寸这块方圆之地，安安静静。
　　其他几人刚刚都把目光聚集在旗杆上，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再注意的时候，只知道白栀的脖子和耳朵都红的不像话。
　　每个班级排队走回自己的班级，年安从刚刚就没动，白栀反走到他前面，先是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而后又默默的把中指竖了起立，转身留下了一个背影。
　　操场上人都快走没了，年安也是没动。
　　邵也踢了题他的后脚跟：“你搁这站军姿呢？一会上课了，走吧。”
　　立定站的这人闻声才回过神，甩了甩脑袋，踏步向前。
　　邵也齐步与他并肩：“你别让自己慌了神，失了神，这半年你过得不像你。”
　　“恩。”
　　回到教室，目光都不敢瞟到他身上，年安真觉得自己是怂出了天地。
　　来十九班之前，年安并不是高冷的，只是乍来之处就碰到了让心脏狂跳的那个人，诚惶诚恐，只要方圆有白栀的时候，他都基本上不说话，只盯着一个地方，害怕自己的言语或者眼神会透露出什么。
　　这半年他真的太怂了，正正常常的当个朋友怎么了！
　　年安拿出手机，调出班级群，在之前同学们的聊天里面精确定位到白栀，点开头像-添加到通讯录-我是年安-发送。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白栀拿出手机，抬眼瞄了老师一眼，偷偷低下头，点开微信，手好像一下子定住了，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挑了挑眉毛，表示疑问，年安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查看手机。
　　你已添加了年安，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大叶栀子：？
　　年安：我就是想给你说今天早晨我不是故意的……
　　大叶栀子：哦，你不说我就忘了
　　大叶栀子：没事
　　年安：嗯
　　白栀没有再回复。

　　“方羽，走，去超市呗”
　　“不去，我这边补速写，我自己的还有张建的，我没空！”
　　“你丫给我画好看点！”张建闻声喊道
　　“走走，我给你画，我给你们两个画还不行么！”
　　“滚！”“滚！”
　　“你在这磕碜我们两个呢？你一下笔老王就知道是你，你还嫌我们两个之前罚的苹果不够多是么？”刘方羽边说边画连头都懒得给白栀抬一个。
　　上一段时间，布置了假期作业，素描苹果5个，张建和刘方羽实在是烦，就两支糖葫芦作为筹码，让白栀上手了，已经尽量让白栀不画的那么好了，最后还是让老王给抓出来了，老王甚至都知道能指出来那个是白栀画的，张建和刘方羽两个人连着两星期，天天画苹果，现在估计看到苹果第一眼不是看能不能吃，而是哪里是明暗交界线和高光应该打在哪里合适。
　　白栀也没有紧追他们两个，毕竟作业重要。
　　年安坐在位置上，周围是几个小姑娘在缠着他给讲题，他也没有办法脱身，拿出手机给邵也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邵也嘿嘿一笑，走到年安面前：“小姐姐们，咱们是艺术文，一周就上一节物理课，你们在这拿着物理题跟我们家年安死磕是不是太好学了点，我觉的物理老周要是知道咱们班女生这么爱这门课程，一定感动的地中海都长出头发了，行了行了，散了吧。”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年安，随后向白栀走了过去。
　　“走，白栀，我和年安去超市，一起么。”邵也走到白栀桌位前撑着桌问他。
　　白栀抬头看到两人都已经他位置这里的等着了“啊？行...走吧。”没有扭捏。
　　刘方羽抬头大呼：“对，好好陪我大舅哥！白栀任务交给你了！”
　　“滚！”
　　白栀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答应他们两个，三个人并排没人说话，有点些许的尴尬。
　　咳.咳.咳.
　　“那个，昨天多谢你们两个，你两不上去救场，我们赢的没有那么快。”
　　“哎年安，你听听白栀说的这话，你品，你细品，没那么快？三个对六个你还想赢，你口气着实有点大。”邵也没想到白栀是这么大言不惭的一主。
　　“嘿嘿嘿，你别笑，我一个顶三。”说完还前后摆拳一个大踢腿，完事冲他们两个挑了挑眉毛。
　　这一个挑眉，简直把年安心窝窝里的那一颗栀子树给晃的五迷三道。
　　“咳.咳.咳，昨天我看你身手确实不错。”年安目视前方，努力不让自己盯着白栀，也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正常。
　　白栀挠了挠鬓角，没想到年安能这么说，“哈哈哈哈，是吧，总算有人欣赏了。”
　　你的任何我都会欣赏，年安默默的和心里的那棵树浇灌自己的想法。
　　三人到了超市
　　已经过了冬至，还下了一场雪，都没能阻止白栀奔向冰柜。
　　扫码-付款-拆袋-入口，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年安邵也目瞪口呆。
　　年安拿了一包蜗牛酥，打开封口递给白栀：“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白栀嘴里已经囤进去了一口糯米糍，边吃边往外哈气，白色的雾气一股一股的在口腔里涌出来，好似把糯米糍用口腔捂热了之后咽了下去，今天虽然白栀穿了一个白色的高领毛衣，但年安还是觉得他观察到了白栀的喉结也随之上下滑动了两下。
　　白栀摇摇头说：“没事，我习惯了，胃也就习惯了，哪天不刺激它，它可能还会给我叫嚣呢，还有，我不大喜欢吃蜗牛酥还有猫耳朵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年安不解。
　　“恩...怎么说呢，就是我的第一认知觉得这个东西可能不好吃，或者我不喜欢，我可能就不会去吃它，别人再怎么说我可能也不会吃去，就大概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吧，不管是人还是物，我总喜欢用第一印象去感知他们，大概是画画画多了，可能这样很片面，但是我没有时间浪费给不值得我付出的东西。”
　　“那后来你又发现这个人或者物是值得你付出呢？”年安忍不住继续追问。
　　白栀没料到还有后续问题：“后来发现值得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我去推翻我第一印象的事物，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
　　“那你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年安制止了自己。
　　“什么？我怎么？”白栀示意年安继续说。
　　年安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忘了自己想问什么了，卡壳了。”
　　“哎卧槽，挤死我了，我还在里面等你们两个呢，你俩怎么先出了，没良心的玩意儿。”邵也不经意间给年安一个眼神，轻挑了一下眉毛。
　　一路无话，三人却有各自不同的小九九。
　　冬日的白天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间教室外已经变成了暗灰色。
　　放学的铃声一响起，伴随而来的就是欢闹声和椅子的推拉声音。
　　“操，补了一天，终于补完了！张建给你！白栀走！去给你买糖葫芦，去晚了你想吃的就都没了。”
　　“我就不信，纯山楂的糖葫芦还能有那么多人和我抢。走走走，张建你可真墨迹。”

　　“我靠，叔，纯山楂的卖完了？我今天出来的也不晚吧？”白栀围着稻草墩绕了两圈，随之发出这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诶呦，我把你这茬给忘了，这一段时间纯山楂本来做的就少，刚刚一个小伙子，都给包圆了，有其他人着急买东西，我也忘记给你留了，你看看其他的行么？”
　　“包圆了？脑子有泡吧？那就先给我来一串糯米的吧，方羽给钱！”
　　“阿嚏！”年安又往上拉了拉拉链，羽绒领遮住了下巴。
　　邵也边走边看身边这个傻X，果然恋爱使人智商变低，暗恋使人没有智商。

　　年妈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儿子边吃糖葫芦边翘起嘴角，绝对的有问题！“儿子？怎么了？糖葫芦这么好吃？”
　　年安回过神：“恩，特好吃，妈冰箱里还有，我去给你拿，特好吃！”
　　“我自己去拿，我看看你有没有买我喜欢的口味。”
　　年妈换下拖鞋，直径走向冰箱。
　　“儿子，你只买了这一个口味，还是纯山楂的？你是不是把人家的车给撞了，然后你就包圆了？”年妈在七八支里随便拿了一个吃，先把最头上的糖脆一口吃了，凉凉的甜甜的，味道是不错。
　　年妈没有等到回复，走回客厅发现年安还是刚刚那一副样子边吃变笑，一定绝对肯定有问题！
　　“天天~天天~天天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干什么呀？”
　　年安听到他妈这若似撒娇的语气，在梦境中蹿回来，打了个寒颤，：“哦，树喜欢......啊......学校树底下一个老大爷，今天怪冷了，我就都给他买了，正好买回来给你和爸尝尝，好久没吃了。”
　　去你大爷的老大爷！我是你大叔！
　　年妈眉头一皱，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哼，不给我告诉，我等之后慢慢查，就不信扥不出你的狐狸尾巴。
　　年安看着他妈用一脸你给我等着的表情撇了他一眼，心里慌慌的。

　　白栀放下手中伯里曼，双手背后伸了个懒腰，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这句话安在白栀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每个人都夸他画画好看，觉得就是天生画画的材料，只有白栀自己知道，天分只有一点点，其余的都在眼前的速写本里了。

　　白栀冲着月亮眨了眨眼睛，思绪乱飞，从伯里曼到色彩静物，从人物彩头再到水乡人家，最后脑子里居然是今天没吃到的糖葫芦。
　　“操，谁特么的买光了我的糖葫芦！”

　　年安食指弯曲抵了抵鼻子，“妈，咱家还有板蓝根么？”
　　“唔”年妈抵住嘴边的面膜踢了踢年爸“去给你儿子找药！”
　　年爸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地位不怎么高。
　　“怎么回事，感冒了？要不要冲一个感冒冲剂？”年爸拿出医药箱。
　　“不用，还没感冒，就是感觉今天有点着凉，老是打喷嚏。”
　　年爸给儿子冲完板蓝根，拿起茶几上刚刚没吃完的糖葫芦继续吃，边吃边感叹“吃来吃去还是纯山楂的更好吃，不管多久只有它的口味不会变，好儿子，还知道给爸爸买糖葫芦吃。”
　　年安怕爸妈刨根问底，溜缝钻回了自己房间“爸妈晚安！”
　　年妈为年爸的没眼神“呕”了一身，而后说：“你可真不要脸，冰箱里剩下的糖葫芦也请你都吃逛逛。”说罢翻了个白眼就去洗脸了。
　　“嗳，媳妇，你是不是怀二胎了！是不是！是不是要给我生个小棉袄！是不是”
　　“你给我滚犊子！我刚刚那是在恶心你好么！”
　　“啊~没有呀~那我们快去睡觉，你不觉得咱们家缺个棉袄么？”
　　“......”

　　白栀思念过度，打算用彩铅在速写本上画一串糖葫芦，刚起好型，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心里一紧，扔下铅笔就冲出自己的房间。
　　站在玄关的人听到声音愣住了。
　　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