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带】囚心》纤纤心结

6、6

　　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宇智波斑。
　　他是宇智波斑，他是宇智波带土。
　　男人痛苦的抱着头，他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都说写轮眼可以看透一切虚幻，可是他为什么看不透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死了啊，已经死了啊！胸中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恶心，像是要将整个肚腹翻搅了一般，带土忍不住捂着胸口，单手撑在地上，发出极致难受的干呕。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吃，他也不需要进食，可是那种恶心感如蚀骨之毒，搅得他满脑子都是浆糊。
　　太恶心了，太痛苦了。可饶是这样，带土仍然用一只手遮住了那仅存的右眼。
　　他不想看，不敢看，可是又忍不住去看。
　　我一直注视着你。
　　这句话冷不丁闪现在脑海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呕意。
　　这具破败又东拼西凑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对琳的想念和绝望，对宇智波斑的迷恋和憎恨，杂糅在一起，一边抵制着对方，一边互相厮杀。
　　他想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整个身体都在叫喧着这两个字，他在无比痛苦的同时，也无比惊慌。
　　因为琳的影子在心底越来越浅了，他很多时候已经想不起来琳的面容了，只记得当年指尖的温度，带着点点的温馨。
　　可是这样浅淡的温度有已经快要褪去了，他更记得是当初他触碰到琳的尸体的时候那冰冷的触感，还有漫天的血色。
　　他极力的去回想，想要抓住那个女孩的一抹倩影，可是越想他就在这血色里面陷的越深，在这绝望里越陷越深。
　　他都想不起来最初的那点温暖了。
　　反而那个男人，宇智波斑的影子越来越来越深。他就像病毒一样充斥了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把其他任何的东西都强势的驱逐出去，让他只能傻傻的想到他。
　　可是他不是他的救赎，他是更深的炼狱。
　　他只会夺走他的一切，他的生命，他的意识，他的名字……直到他成为宇智波斑这个存在下的阴影。
　　他带给了他爱，可是这份爱无比的扭曲，
　　他带给了他恨，可是这份恨软弱无能。
　　因为比起斑，他更恨自己。
　　这个懦弱愚/蠢的自己。从最初不能拯救琳，到后来堕入宇智波斑的陷阱，他都像是个白/痴一样，被命运耍的团团转。
　　他恨死了那个自卑又可悲的宇智波带土，为什么要被宇智波斑虚假的温柔，荒谬的颜色所迷，被他整个一个更大的笑话。
　　他真想回到过去打醒那个傻/瓜一样的13岁的自己，不听斑的任何话，甚至根本就不要被斑所救，他就不会陷入后面的地狱，他就不会如此绝望。
　　或者……杀了斑，再杀了自己。
　　把那份感情直接送入永恒的沉眠里，他和他一起死。
　　这样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他只能成为一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只要取下面具，一从那个叫做宇智波斑的身份里脱离出来，他就会发疯，他就会癫狂。
　　此时的他根本不敢出现在人前，连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靠近他。
　　没人愿意接近一个疯子，因为谁也不知道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他已经被逼疯了。
　　只有在成为“宇智波斑”的时候，他才能感到久违的喘息，他才能从那极致纠结的痛苦里走出来。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一直扮成“斑”。
　　每一次变成“斑”，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和斑的思维无比的贴近，他的身体里就好像多了一个叫做斑的魂灵，他对他私语，他冲他微笑，然后和他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太近了，靠的太近了。
　　他知道，这就是斑的目的，他就是要他成为他的阴影。
　　他绝不让他如愿。
　　不知过了多久，粗重的喘息和无法忽视的干呕才停了下来。
　　带土撑着墙壁，重新挺直了腰肢。他带上橘色的漩涡面具，他不想成为斑，所以就又是那个有些逗比，有些好笑的阿飞了。
　　不得不说，当他扮成阿飞的时候，他也稍稍能够从斑的阴影里脱离一些，虽然连他也不知道原因。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乐于扮演一个逗比的笨蛋，反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大蠢/货。
　　“带土，佩恩他们已经开始计划了。”尖细的声音响起，绝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从地下冒出来。
　　他从来不会在带土摘下面具并独自一人的时候打扰他，他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带土很可怕，稍有不慎带土或许就不会顾忌斑和计划，会直接把他撕碎。
　　“首领大人真慢啊～”阿飞婉转的音调一上一下的，说不出来的搞笑，“在等下去，阿飞都要睡着了～”
　　“青玉组合已经出发去抓一尾了，阿飞你要去看看么？”绝很自觉的改了口，这个状态的带土总是不愿意他称呼他真名的。
　　偶尔放任绝说起带土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除了绝之外，已经没人知道，也没人会讲他的真名了。
　　带土对绝，总是有几分容忍的，虽然他明知道他就是斑的眼睛，一直在监视他。
　　“欺负可怜的小动物啊～不过阿飞还真有点期待呢～”橘色面具做着各种浮夸的动作，“决定了，阿飞要去看！”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阿飞。”作为情报人员的绝本来就是要到场的。
　　“好啊好啊，走了走了～”螺旋的波纹荡开，绝和带土的身影都消失了。

　　漩涡鸣人。
　　带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他，早在那个血色的夜晚，九尾的火焰冲天而起，他就看到了这个孩子。
　　九尾人柱力，四代之子，注定的悲剧。
　　带土不自觉的眯了眯眼，那和四代相似的金发碧眼，以及和玖辛奈相似的容貌，让他感到有些刺目。
　　他从不后悔，可是他感到烦躁。
　　因为太像，漩涡鸣人和他太像。
　　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本质的相似。同样自卑，同样没落，同样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同。
　　就像相互依存的光与影一样，不过漩涡鸣人是光，而他宇智波带土不过是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影子罢了。
　　光能够照耀黑暗，可是影子什么都做不了。
　　带土觉得可笑，他还真是不光什么时候都是别人的影子啊，宇智波斑的影子，漩涡鸣人的影子，唯独不是宇智波带土。
　　反正他也不希望是宇智波带土，那个男人太弱小，太卑微了，无论是力量还是爱，都是一样。
　　嘛，反正名字什么的，只是一种代号而已。他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或许，连带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
　　这具被拼凑起来的身体里有一颗无比扭曲的心，他现在还在进行的月之眼计划，不过是因为惯性而已。
　　他很痛，可是他已经快麻木了。
　　所以不管是光什么的，爱什么的，他都不想理会，就算相似又如何，杀掉漩涡鸣人对他而言理所应当，就像在那个夜晚里，他间接杀掉了世界上最后两个关心他的人一样。
　　生命太脆弱了，就像指尖的流沙，他再怎么留，也留不住。
　　这世间的一切人都与他无关，除了宇智波斑。
　　可是他已经死了。
　　至于卡卡西？他有这个资格么。
　　废/物就是废/物，他根本懒得理会他。
　　他只想睡去，然后做一个长长的梦。
　　至少梦里，没有那么多的扭曲和疯狂。
　　至少他希望没有宇智波斑，那肯定是个噩梦。
　　可是他又希望他在，因为他不在乎是不是噩梦。
　　他疯了，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