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士来到魔法大陆》六斐

78、第七八章

　　“门”被重新封印后，渐渐虚化，最后消失在黑沉沉的天幕中。

　　凌小妍落到帆船上，立刻便倒在甲板上。
　　凌婉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将凌小妍的异常放到一边，催促赫尔曼过去。
　　赫尔曼皱着眉看着她的受伤的脚踝，说，“布雅迪过去了。”
　　她便看到布雅迪从船舱里钻出来，蹲在凌小妍身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对赫尔曼做了个“没有大碍”的手势。
　　凌婉在黎明审判所带了一段时间了，自然也懂，放下一半的心。

　　这一放松，刚刚精神紧绷时感受不到的疼痛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她的神识崩得一塌糊涂，只剩下半口气吊着；她脚踝的骨头碎了，皮肤和肌理糊成一团，体内一丝灵力也无，连稍微止痛都办不到。

　　不过凌婉倒没把这些放心上，她窝在赫尔曼怀里，鼻端是清新的薄荷气息，好像身上沉重的负担都清了不少。
　　她甚至有了调戏赫尔曼的兴致，“赫尔曼先生，您天天泡薄荷浴吗？这一身的薄荷味，都快腌入味了。”
　　赫尔曼：“……”
　　赫尔曼正踏着水回船上，那船看着虽然破了点，到底只是经历过海浪和暴雨，没有被凶兽的触手击中，整体结构没有遭到破坏。

　　赫尔曼冷声道，“再不闭嘴，我把你丢海里喂鱼。”
　　凌婉反射似的捂住嘴，就听到赫尔曼又说，“今天出海的两艘船，租金200镑，水手们的薪资50镑，船只修理费回去之后，凡尔纳会把账单给你，还有我和布雅迪的雇佣费——未来几年，须得好好打工还债啊，凌婉小姐。”

　　凌婉气得瞪眼，怒斥赫尔曼，“你——”
　　不知是情绪太激动，还是伤势太重，凌婉只说了一个字，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赫尔曼跳上甲板，便看到已经陷入昏迷的凌婉，她漂亮的脸蛋上一丝血色也无，心里叹了一口气，和布雅迪说，“通知他们过来接人。”
　　布雅迪是个魔法师，立刻使用魔法传信，大约等了两个小时，水手们便驾着另一辆帆船出现。
　　这些人看到残破的翻船到没有很吃惊，他们距离这里上百海里，也感受到了这边的狂风巨浪，不如说这四个人全须全尾地活下来，还更让人吃惊一点。

　　……
　　凌婉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凌小妍坐在她床边的沙发上看书，样子看着有些憔悴，不过情绪似乎很平静，她发现凌婉睁开眼睛，便立刻让人把安娜·希尔叫来，然后才问凌婉，“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在凌婉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她滴水未进，更不用食物了。
　　凌婉感觉自己十分虚弱，这中虚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她严重受损的神识带来的。她对凌小妍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水，然后说，“赫…赫…赫尔曼……”

　　凌小妍看看天色，握住凌婉的手，“晚一点再说吧，现在是正午，赫尔曼先生过不来——”
　　她的话刚说完，房间门便被推开了，是穿着一身白色斗篷的赫尔曼。
　　这家伙皱着眉头，显然，即使披着可以反射阳光的斗篷，但炽热的光线仍然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赫尔曼走到凌婉床边，非常直接地问，“你要怎么才能好起来？”
　　凌婉艰难地扯出来一个笑，“灵——魔法石，很多，很多，很多的，魔法石。”
　　“好。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谢谢，您。慷慨的，先生。”
　　赫尔曼轻轻哼了声，在凌小妍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他弯下腰凑近凌婉的耳边，低声道，“这样一来，你就要为我工作很多，很多，很多年了。”

　　凌婉的笑容僵在脸上。
　　赫尔曼心情极佳，和进来的希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凌小妍交谈过，哪怕一句。

　　在没有上限的灵石供给下，凌婉的伤好的飞快，两天过去，凌婉便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下下地走走，一个星期过去，她就能行动自如。
　　就是看着十分瘦弱，弱柳扶风一般，感觉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而凌小妍这边，凌婉能下地就开始不停地劝她修炼，但凌小妍十分固执，仍然不肯。凌婉问得急了，她都直接不说话，把凌婉憋得不行。

　　安娜·希尔来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凌婉就和希尔抱怨，“您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世界人人都在追求力量，可那么好的机会摆在我妈面前，伸伸手的事，她愣是不肯。又不是说修炼了就要为祸人间，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希尔和凌婉已经很熟了。

　　她已经很了解凌婉的性子，凌婉这个人平时有点儿小任性，关键时候倒是挺靠谱。
　　这次的时候希尔也从布雅迪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如果在关键的时候，不是凌婉顶上去唤醒了凌小妍，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谁也不清楚。
　　布雅迪这次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一把年纪了，天天把醒神的魔药当水喝，虽然这种魔药没什么副作用，可也不能这样啊。
　　最后没法，希尔直接把人打晕了送回去休息。

　　接下里的日子，只要他一表现出要熬夜的架势，助理立刻去找希尔，希尔过来就把人放倒。
　　或许希尔在经验上比不上布雅迪，可她年轻啊，年轻是最大的有事，就是拖，也会把布雅迪拖到没经历做实验。
　　几次之后，布雅迪也就学乖了。

　　希尔对凌婉翻了个白眼，“那是你妈，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好了，你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就好好养着吧，别折腾了。”
　　凌婉心说怎么是我折腾了？可以说，整个黎明审判所，我是最愿意躺平的那个，特别是她欠了赫尔曼数不清的债务，她恨不得直接当个咸鱼算了。

　　可惜赫尔曼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等凌婉好得差不多了，赫尔曼就让她继续之前那个碎尸案。
　　没错，赫尔曼就是这么狗，连重病伤患都不放过，不愧是资本家级别的吸血鬼。

　　都怪埃利亚斯·谢菲尔那个势利眼，就知道欺上媚下，拍赫尔曼的马屁。
　　凌婉调查到一半，就没有了后续，这案子就被搁置了下来。
　　狼人阿多斯就被多关了一个月，克劳奇倒是自由了，那些贵族们已经没心思在这里给赫尔曼找麻烦了，他们有了更大的麻烦——
　　兰顿伯爵来了。
　　他带着女王签发的市长委任状，来埃里克南搞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