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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联合叛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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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三人组小团体刚刚达成共识。
“为什么你们总是同时在整点的时候玩手机?”韩昕喝着奶茶,环视身边的两人。他们一人捧着一个手机,手指上下翻飞,像是有几个亿的大生意要忙。
“乐其!”谭乐其正全情投入在拼音输入法里,被韩昕突然一叫乱了方寸。
韩昕抢走谭乐其的手机,随手一滑,愤怒地喊了起来:“为什么要向哥哥汇报行踪啊?”
“我……”谭乐其挠挠后脑勺,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哦,我知道了。哥哥派你们来监视我,真是无聊。”韩昕翻起了白眼,“我已经二十岁了诶,难道我连外出旅行的自由都不能有吗?简直是独断专行!”
“对不起阿昕,你哥吩咐下来,我不敢不听。”谭乐其无辜地说。
“阿昕,其实你哥也是关心你……”余心明安慰道。
“我知道。但他有时候真的很过分。”韩昕一声长叹,“依着我哥的规矩,和同学出去玩必须事先报备,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家,还必须得随时随地准备接受他的电话查岗。现在我轻易都不敢出去玩,走到哪里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玩都玩不痛快。”
“你要真是觉得受不了,该跟他好好谈谈。”
“谈过很多次了,他是不会听的。”韩昕为蹙眉头,“还想着这次有你们陪我,他能放过我,结果还是这样……”
“那我们,就把手机关掉,不再向你哥汇报了,行吗?”谭乐其说。
“不行。回来他找你们麻烦怎么办?”韩昕说,“怎么可以让你们因为我被他骂呢!”
“如果你真的想摆脱他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余心明露出坏笑,“不过我这个招有点损,演过头不太好收场。”
韩昕听余心明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致。三个人一合计,决定由余心明做先锋,打通了韩析的电话。
“不好了,韩昕不见了!”余心明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冲着手机高声喊道。
“不是叫你们看着她的吗?大活人还能说丢就丢了!你是不是带她去泡吧了,早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谭乐其呢,叫他来听电话!”扩音器中传来韩析粗暴的责问呐喊,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脸红脖子粗的劲头。
余心明捂住手机上的收音器,对面的两个人掩着嘴巴努力憋笑,眼泪含在眼白上,几乎憋出内伤。
见余心明不吭声,韩析继续喊道:“喂,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
余心明终于平静下来,又带着哭腔说:“刚刚她说要去上厕所,我们就一直等她,可是时间太长,我去厕所里找她,发现她根本不在那儿。”
韩析的脑子像是要炸裂,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们再仔细找找!”
“到处都找过了,都没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把韩昕劫走了?”
“我,我……”韩析的手在颤抖。他的仇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还真数不过来,“你们先找,一定要找到她!要是我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余心明和韩昕拍着桌子狂笑起来,就连乐其都忍俊不禁,跟着偷笑起来。
“心明姐,咱们这么耍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韩昕几乎笑出了眼泪,腹肌都练出了一块,“不过真的是太爽了!”
“嗨,没事!反正他人在吴州也赶不过来,咱们今天先痛痛快快玩一天,明天我就告诉他,我们把你找回来了。”余心明笑着说,“自由,是多么可贵!千百年来,人们所刻意追求的,不过如此。”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韩昕抹抹眼角渗出的眼泪。
“当然是去泡吧,喝酒,把所有他不许你做的事情统统做一次!”
韩析再打余心明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不光是她,连同韩昕和谭乐其一起,全都失联了。
明三三从背后环住韩析,贴在他肩膀上:“你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是他们逗你玩呢。”
韩析甩开明三三,起身拖开行李,翻出衬衫和长裤:“我赶火车回魔都,明天一早飞香江,你先回花城吧。”
“我……”明三三说,“我和你一起去。”
“还是我一个人去,怕不安全。”
“如果是陷阱怎么办,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乖,听话!”韩析抚着明三三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花城见。”
香江的夜晚,灯红酒绿。油尖旺,弥顿道,一条商业街串联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摊铺。
“老板,鱼蛋!”余心明来过香江两次,加上这次就是第三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韩昕盯着她手里的鱼蛋仔,激动得咂了咂嘴巴:“心明姐,我真的可以吃吗?”
余心明看看她渴望的小表情,忍不住笑。她几乎都快忘记了,韩析旅行法则,其中有一条是:不许吃路边摊。
“天哪,阿昕,你该不会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路边摊吧!”余心明惊讶地叫了起来。
韩昕有些不好意思,拨了拨刘海,苦笑着说:“以前住校没机会吃,后来和哥哥一起,他监督我不让我吃,所以就……”
“你可是生活在花城诶,不吃路边摊,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余心明搂住韩昕的肩膀,将鱼蛋仔塞进她手里,“今天,就是要吃得痛快!”
从尖沙咀一路走去旺角,再抄小路返回。余心明带错了方向,香江楼高路窄,GPS信号奇差,七绕八绕才回到酒店。
酒店房间,韩昕坏笑着谈论起在旺角的街边小路看见了没穿裤子的女人。经她一提,谭乐随声附和,说起香江的黑暗面,顺带着提到了电影《旺角黑夜》,又是谈不尽的话题。余心明只顾着找定位赶路,只有她没有看见,气急起来,责怪谭乐其为什么没有拍照……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谭乐其困得要死要活,余心明和韩昕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声歌唱。
余心明提议打扑克,韩昕也兴致勃勃,一边欢呼一边拙劣地洗牌。
扑克牌也是韩析明令禁止妹妹涉足的领域,韩昕完全不会玩,跟着余心明学习,不时还提出问题并举一反三。
他们打牌不赌钱,谁输了就用口红在脸上划一道。散场的时候谭乐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空白的地方。在打牌的领域,他同样是个新手。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大家约定好明天早上九点起床。
“心明姐,你喜欢哥哥吗?”韩昕侧卧在床上,拉紧被子。
酒店的冷气很足,冻得人瑟瑟发抖。
“喜不喜欢的,怎么说呢……从老板的层面来论,他是个很好的人,有能力,又会体贴下属,大家都很喜欢他……”余心明望着天花板,“怎么了?”
韩昕轻轻笑了:“我觉得他喜欢你,我是说真的。”
“别开玩笑了。”余心明冷笑道,“我和他完全是不同的人。”
“哥哥他需要一个人和他对着干。”韩昕说,“三三姐就是太顺着他,我也是,我们都太惯着他了,所以他才会觉得什么都能掌控,什么都可以算计。”
余心明没有吭声,韩昕接着说:“哥哥原来不是那样的,他以前很纯粹,不为功利,也不会算计任何人。他是过过苦日子,他害怕我和他一样过苦日子,所以才……”
余心明打断道:“阿昕,他当时不是在上大学吗,到底为什么要辍学,带你到花城去?”
“因为妈妈杀了爸爸又自杀,留下一屁股债和刚满八岁的我,哥哥带我去花城是因为舅舅在花城。不过我们到了才知道,舅舅在工地打工的时候坠楼摔死了。哥哥为了养我,一天打好几份工……”
韩昕的讲述十分冷静,就像是再讲别人家的故事。
“等一下,妈妈杀了爸爸?”
“是的。”韩昕叹息一声,“爸爸染上了毒瘾,散尽家财,妈妈本来就有抑郁症,那天受了点刺激,突然就失控了。”
“刺激?”
“爸爸磕了药神志不清,他把我锁在衣柜里,却又忘了这回事……”韩昕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笑意,“妈妈找不到我,就发了疯。她用的是桌子上的水果刀,就那么用力地捅进去,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余心明听得发毛,暗自握紧被子。
“我在柜子里呆了三天三夜,我出不去,也没人来救我。我闻到越来越明显的恶臭,从衣柜的缝隙中看到很多苍蝇在飞,它们落在尸体上啃咬,地上爬出了蛆虫,顺着立柜的缝隙爬进来……”
余心明浑身发冷,韩昕突然瞪大眼睛看她,没有音效,但韩昕那张没有经过打光的脸,在黑暗中又阴暗了两分:“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