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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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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打空了。”
暗角处的人如此叹着。
他躲在暗处,眯缝着眼,看向苏止喻指来的剑光。
月色为白刃平添三分寒意。
寒光不偏不倚,直冲着暗角而来。
光下的人,早就识破了暗处的伪装。
正等着藏匿身形的人,走到光下来,接受制裁。
只是,人虽这么想,但怎么会有人傻到轻易现身呢?
暗处的人只是挑着笑,随手再扔出几片翠绿。
绿影掠空,如刀刃般锋利,直逼树下两人。
在叶片飞出的瞬间,苏止喻便在心下判定了其轨迹。摸准叶片走向,拦在人前挥剑将之切成两半。
被切开的叶片于空中分成两半,顷刻失去了锋利姿态,成了原本模样。
自半空悠悠飘落在了林悦安的脚边。
林悦安抿紧双唇,掌中握着的铃铛蒙上了一层细汗。
事实证明,她真的慌了。
哪怕表面强装镇定,也盖不住她的慌乱。
她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走向,只会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那个书中未完结,但却注定了的结局发展。
站在某些角度上来说,如果刚才没有苏止喻帮助她化险为夷,或许她就和那根小皮筋一样,交代在这破道观里了。
这注定的结局来的突然。
她还不想变成那个小皮筋啊!
如此,她下意识抬手,拽上了苏止喻的衣角。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人的真是想法,苏止喻微怔,随后沉了音,安慰着:“别怕,我在。”
四字低沉,闯入人心。
林悦安呆呆的点头,无声应着。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来充数的勇气,瞬间灌注全身,握着铃铛的手更紧了几分。
“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苏止喻凌厉眸光,试图用气势逼出暗处的人。
那人藏的深,甚至难以测其气息。
或是说,那人本就没有气息。要不是叶片过风会发出些许响动,他真的没把握在刚刚护好身后的人。
也不知是用来刺激对方的简短话语有了效果,还是那人耐不住性子准备自爆身份。
就瞧着那偏暗的角落里,有一条腿,迈到了月光下。
随后是半边身子以及清晰的面容。
直到这人完全走入月光中,夜风拂过林悦安披散的发,同时也撩起了几缕发丝盖上了她微张的嘴巴。
“梦溪?”林悦安不由得叫出对面人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惊讶。
这展开,似乎不对劲。
她不懂,为什么赵梦溪的伪装,能骗过她。并且一路跟来了北山。
难不成这就是修为的差距?
在林悦安震惊之余,苏止喻倒没说话。气息盖去,他所觉察到的远不止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
赵梦溪显然不是扔叶子的人。
硬说的话,最多只能算是替那人传达话语的傀儡。
果不其然,赵梦溪开口所出并非本音,而是另一个让在场人熟悉且厌恶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我的朋友们。你们今天看起来,更加诱人了呢。”
赵梦溪的脸,加上老板独有的语调,显得有些诡异。
话音落后,紧接上的是清脆铃音。
小鬼从林悦安的指缝里探出头来:“那人最擅以人作偶。”
“哎呀呀,我亲爱的家人,你如今怎么这样狼狈?这种形态下的你,是不是轻轻一吹,就会散掉啊?”
他用着赵梦溪的身体,念出的台词听上去更为奇怪。
有了赵梦溪作挡箭牌,他心安理得的站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继续着令人作呕的嘲讽。
小鬼倒是懒得和他废话,冷哼一声散了身形。
有些人,见了就烦,还不如不见。
几人就这样于月下对峙。
白云观在此时,仿若被时间与声音遗忘,静得出奇,也看不出半点时间流过的痕迹。
“别这么拘束嘛,好歹我也是客,白云观就是这么待客的?”赵梦溪在无意识下,做着不符合身份的动作。
她手指绕着鬓角碎发,笑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是让对面两人看了之后,心生反感的样子。
苏止喻冷言: “白云观从不接伤人害命的客。”
“话可别说这么绝。”是老板的语气,“那铃铛里的东西,和我可没什么区别。”
小鬼猛地跃出:“你说谁是东西!”
借着赵梦溪的脸,老板挑起一抹笑:“当然是谁接话,说的就是谁呀。”
“你!”
“我可什么都没说错。可是这为小道友说的,这白云观,不接伤人害命的客。”
字字音读的重,扣着字里行间的意思,嚼碎的给小鬼听。
末了,赵梦溪在众人前抱臂耸肩:“今天不过是提醒你们一句,既然小道友急着送客,我呢也就不多留了。不过……”
“不过?”
林悦安下意识的重复上了对方话语的尾音。
老板闻声,亲自递了目光望去:“不过下次你们一定没命和我说这么多话哦。”
莫名的嚣张,呛的林悦安不知该回些什么。
“有些东西,该拿的,不该拿的,我都会来拿走的。只是今天还不是时候。小道友,若是真有心护着,那我不介意和你再打一架。”
仍在暗处的人饶有兴味的大量着苏止喻。
“随时奉陪。”
苏止喻依旧冷着音,剑周泛着杀气不减半分。
“再会。”音落,赵梦溪随老板消失在了北山。
与此同时,城市中的公寓楼里。
高人站在窗边,手中捧着热茶,远望北山的方向。
煞气冲眼。
“啧啧啧,看来上去驱煞气驱的还不够彻底。”
说着,他抿了口冒着白气的茶汤,顾自摇着头拉上了窗帘。
和这公寓一样拉着帘子的,是城中的另一处屋子。
在这里面,刀光代替了灯,晃得老板不得不眯着眼睛。
如他所料,沈哲城的刀在他踏入这屋子的瞬间,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老板倒是不慌。
这一切他都算的仔仔细细。
“你为什么擅自带梦溪去北山。”
面对沈哲城的质问,老板则是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提醒你。”
“还不……”
咳咳咳——
一阵伴着腥气的咳音。座椅上的赵梦溪面色更加惨白。
沈哲城蹙眉,转了话音:“你做了什么。”
话音虽缓,却盖不住急切的心。
“也没什么,不过是让她,帮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你要是再牵扯梦溪进这件事情,别怪我刀下不留情面。”
老板笑出了声,手抵着刀刃,凑到沈哲城近前:“情面?”
四目相对,情绪繁复,于心底恣意生长。
“我们之间,本来就讲不出什么情面吧?”这笑瘆人,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老板继续着他的提醒:“做事太慢,是要虚心接受提醒的哦。”
“说了,不用你教我做事。”
沈哲城傲着脾气,刀仍未落下。
“哦呀呀,气势不错。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小丫头怕是挺不了太久了呢,今天晚上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咳了这么多血。真是可怜呢。”
老板余光瞟向赵梦溪的方向,话语间杂着惋惜的意味。
“我记得你有一块玉吧。”
还未等沈哲城搭上话,老板又起音继续着。
同时,搭上刃边的手夹住了刀身,一点点地将沈哲城的刀挪开。
他凑的更近了。
“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带在身上吧。”
言语中,老板起手探进沈哲城的衣衫口袋,摸出了他所说的东西来。
一块散着温润光泽的玉石赫然出现在老板手中。
“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东西,或许能让你快点拿到你想要的。”
老板附上沈哲城的耳边,将“内丹”二字化作气吹开融进他耳中。
握起掌中玉石,再摊开手时,玉环变了模样。
“瀚海玉龙环,可以分离灵与肉。用它来夺那内丹,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