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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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乙去戌北神策军已有一年了。
范若若原本的小算盘打得好，想着让范思辙去北齐发展业务，她也好跟着一同前去。然而尽管北齐的各处关系已被范闲打通，范闲也十分想让范思辙去历练历练展露天赋，且当事人均表现出请组织考验我的决心，就是没想到一直不松口的竟然是一早就知道她与燕小乙的关系还不加阻拦的范建，明明连疼儿子如同疼眼珠子的柳如玉都答应了。
其实“夜袭”都那么多回了，去边关见个面又怎么了嘛……
范建：不行，别问，问就是老夫不同意。
最后范闲被缠的无法，只得折中领了两人去江南，正好他与林婉儿大婚后也要去江南管管内库的事，让范思辙跟着庆余堂的各位掌柜学学也挺好。至于范若若，只要她不往北去，旁的范建也不会多管。
范若若一脸兴奋的恍然大悟，“哥，你这招真是太聪明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等到了江南，我就快马加鞭的前去沧州，等你们在江南办好了事，提前给我送信，到时候咱们直接在京都城外汇合。”
范闲吃了一颗林婉儿剥的葡萄，笑道：“呵，还到时候，谁跟你到时候，我可是向父亲大人保证过了，这一路都好好看着你，哪也不许去。”
范若若不敢置信，万万没想到她哥居然站在父亲那边。
“可是咱们出发前我已经在信里说过我会去了呀……”
范闲心情舒畅，“那你不如再写一封说去不了了？哎呀谁叫你那么毛躁呢。”在这件事上，他与范建站在一个阵营。
范闲：不行，别问，问就是哥不同意。
林婉儿劝道：“哎呀，咱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来玩啦，这还是我第一次取那么远的地方呢，若若难道不想欣赏江南美景？”
想是想，但是她和燕小乙都一年没见了呀。
“反正也无事，不如咱们四个来推牌九啊？”林婉儿环视了一周，“哎，思辙去哪了？”
范闲朝外面努了努嘴，“甲板上吐呢，晕船。”
沧州营。
如今又是仲春，冬日里萧瑟苍白的北方也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对于沧州营的士兵们来说，春天自然是个比冬日好多了的季节，起码他们的娱乐活动可以多一些了，比如出城剿剿匪，或者与相邻的州军联合起来演演武什么的。
燕小乙正坐在营帐中擦着自己的弓，旁边站着副将。
“大都督，这次与渝州演武，您真不去？好些人都等着看您大展神威呢。”
“不去。”
不同于副将一身铠甲的装扮，燕大都督穿着一身常服，就是那个料子看起来贵得很，和普通将士的粗布亚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开始军营里还有人笑话大都督龟毛，武夫一个穿那么贵的料子作甚，洗个衣服都要亲自动手，好像怕浣衣的给他弄坏一样，后来知道人家的衣物都是未来的大都督夫人送来的，又一个个安静如鸡的羡慕嫉妒恨了。
“成。”副将也不多劝了，“那我可就带着人去了啊，这一个冬天可把我熬坏了。”
燕小乙挥挥手让他下去，继续坐在营帐里等着，算算时日，从京都来的马车前些日子就该到了，最晚也就这几天。
上次那封信里，若若小姐特别骄傲的说她与范大人僵持了一年，如今终于逮到机会可以跑出来了，叫他在沧州好生等着。燕小乙觉得她这番作为着实胡闹，路上若是遇险了怎么办，又想到就算是她偷跑出来，那范闲也该知道，定会派人看护，便又放了些心，转而有些心痒。
一年没见，若若小姐应当又漂亮了许多吧。
思及之前的信里范若若埋怨家里新来的厨子手艺太好以至于她长胖了的事，燕小乙按了按手心，抱起来也该更舒服才是。
沧州营外的小道上，驶来一辆马车。燕小乙老早听到了响动，已站在大营门口等着了。可左看右看，都不像范若若来了的样子，不然她此刻定会将脑袋并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外，兴奋的呼喊了吧。
范若若确实没来。
燕小乙再三确认了这个车夫确是个糙汉而不是范若若易容的，便让人带着他下去休息，自己亲自抱了箱子回到营帐里。
箱子不大，范若若每次差人送来的东西也不多。除了衣物外都是些京都里的小玩意和吃食，比如他极爱的苏记烧鸡和禾香斋的点心，范若若提到过这是她特意从范闲那学来的保鲜手法，抽出什么什么氧气，他也不明白，反正新鲜又好吃就对了。
不过这次箱子里的东西除了寻常衣物，都是些不常见的东西，看着倒有些像江南的产物。怪不得晚来了几日，原是从江南而来。燕小乙没急着翻看，而是先拿起了最上面的信件。
——“唉，亏我还以为我哥是给我打掩护才说要带我一同下江南的呢，没想到竟是真的！又见不到啦……”这句话尾还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哭泣的小脸，生动的一下子就让燕小乙想象出她瘪着嘴的委屈样子。
——“……我们坐船来的，没想到范思辙这么弱，一直从上船吐到下船，银子都不能让他打起精神……”这句话旁又有一个正躺在床上蔫了吧唧的小人，床边又有另一个小人在照顾他。
——“……我们现在到杭州啦，是一种和京都不同的繁华……之前在奎元楼喝了他们这里著名的梅子汤，唇齿生津口舌留香，觉得你要是也在就好了，真想叫你也尝尝……”这句旁边又画了一碗梅子汤，上面坠着零星几瓣桂花，看起来就很好喝。
——“……不过特意做了梅饼给你送去，放在那个白瓷瓶子里啦，下面还压着个空香囊，我洗干净了，你巡视时在里面塞几粒，口渴了或累了就吃一颗呀。”句尾坠了个笑脸。
信件到此戛然而止，没有抬头，亦没有落款。燕小乙不记几度失笑，也不知若若小姐这信件书写是受了谁的影响，信不像信，画不像画。他将信又折好塞了回去，然后打开帐里另一个小箱子，将信件放在了右侧，左侧是一沓折子和征北大都督的印。
燕小乙这才拿起箱子角落里的白瓷瓶子，说是瓶子，其实已算得上一个小坛子了。打开塞子，一股梅子的清香飘了出来，这坛子被装的满满的，顺带蹦出来了一粒梅饼，掉在了桌上。燕小乙也不嫌弃，拾了起来塞进嘴里，不过一息，表情就有些扭曲。
可太酸了。
怪不得唇齿生津呢。
但这既是若若小姐亲手做的梅饼，他就得吃完，细品一品，其实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再拿出瓶子下面的香囊，颜色与他惯穿的衣服很是相配，上面还绣了个燕字。燕小乙抚摸了一阵，心想，若若小姐这绣工真是日进千里。
然后从白瓷坛子里倒了些梅饼装进香囊里，又挂在了腰上，拿起弓箭，掀帐出去了。
“大都督，咱们这是去哪？”
“渝州营。”
“您不是不去吗？哎，您这香囊挺好看啊！”
“还不是家里那边送来的，娘们唧唧的我也不想带。”
“……”噫——
杭州城。
范闲自去忙自己的事，范若若和林婉儿在侍卫的保护下日常逛街。
范若若原本还有些不开心，但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沉迷于江南的美景了。
走的有些口渴了，林婉儿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了一粒梅饼塞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仔细看，香囊上还绣了个婉字。
“没想到范闲还有做梅饼的手艺，真不错。”
范若若也摸上了自己腰间，她的香囊上也绣了个若字。
“早同你说过了我哥厉害着呢，再给他些时日，说不定绣花都没问题呢哈哈哈。”
姑嫂两个闹了一番，又说：“不过怪不得江南之地多富庶，瞧瞧人家多会做生意，卖个香囊一个八钱三个二十钱，再加三钱又可以绣字，这不就是范闲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私人订制。”
“对对对！”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