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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的秘密 ...

  •   作者:鹭离森
      (6)
      梁湾进入红家几日以来一直郁郁寡欢,丫头蕙质兰心自然看得出她是强颜欢笑,总是时常有意无意的来和梁湾聊天帮她解闷。其实梁湾情绪不高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这些日以来发生的糟心事,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湾一直以来精神力都不在自己和孩子身上,所以完全没有一个孕妇的样子,几乎没有呕吐过,早孕反应大多被高原反应掩盖,而如今来到二月红府上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完全松懈下来。突然孕妇激素水平变化大得异常,反应也逐渐蔓延在梁湾身上,恶心,嗜睡,嗜吃,尿频,手脚浮肿,夜不能寐,没有一件梁湾躲得过去,自然是从内而外的不舒服。“没办法……我生孩子的时候也是难受的紧。”丫头将熬好的酸梅汤递给梁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总是很奇怪,白天没胃口总想睡觉。晚上又总是失眠想吃东西的不行。”梁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快趁热喝吧,酸梅汤能止住恶心,咳咳咳。”丫头指了指梁湾手里的酸梅汤,一阵剧烈的咳嗽感觉喉咙里腥甜赶忙用手帕捂住,再拿开帕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虽然丫头很小心的将血污的帕子藏进了袖口里,还是被梁湾一眼看到:“夫人你病的,真的……其实要是你在我那个时代,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病就好治了……”
      梁湾听解雨臣曾说过,他师父的妻子丫头三十出头便去世了,心里看到丫头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难受。“你们?那个时代是什么意思……”丫头皱着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梁湾,梁湾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没什么……我口误……”梁湾摇摇头便想糊弄过去,丫头微笑着直勾勾的盯着梁湾许久,转头招呼桃花端上来几件衣服放在梁湾面前。梁湾一眼辨认出来是她的登山服和裤子,那衣服是张日山在墨脱给她挑的,颜色扎眼的要命,按照小白的话一千米之内她都是个明显的活体标记。
      “你的衣服布料有点硬洗起来有些费事,不过我已经给你洗干净,破损的地方也补好了。”丫头将衣裤推到梁湾面前,桃花还顺便给丫头披上一件厚一些披肩,便退到屋外把门关的严丝合缝。“谢谢夫人,是你亲手洗的吗?呀,这缝的真好。”梁湾将衣服破损的袖口举起来看了看,手工真好,她自愧不如,大概她顺手的只有手术刀了。
      “我想问……这个是什么东西。”说着丫头从衣服里抽出来一件东西,慢慢送到梁湾的面前,梁湾看到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自己的手机,大概是桃花帮她洗漱换下衣服的时候落在内兜里的,梁湾想伸手去拿,却被丫头抢先将手机反过来,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待机画面虽然只有一秒左右,却清楚的看见是她和张日山去墨脱之前补拍的那张婚纱照,因为觉得那张自己特别美,张日山也特别帅,就很自恋的把手机壁纸换成了这张照片,黎簇看到还吐槽过。
      手机暗了下去,梁湾皱着眉,眯着眼,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这下真是坏了。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低头望着手机,伸手想要把手机拿回来。“梁……梁湾你和张副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衣服太脏,换下来的时候,桃花要丢掉。但我总觉得毕竟是你的东西丢不丢要你自己定,所以我就拿回来洗,这个就是我洗的时候,发现的。”丫头摸着胸口向梁湾保证着。
      “我……”梁湾犹豫着看了丫头一眼,便低下头,满脑子再想如何编个合理的谎言蒙混过去,但她抬头对上丫头眼神的瞬间,就决定不如说实话,可实话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的,丫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并没有被光子标记过,也没见过自己救佛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你……是在想怎么和我说,还是想糊弄我过去……”丫头说着贴近梁湾的脸,然后笑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说的话,你应该很难相信,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真的太难了。”梁湾尴尬的干笑了几声,丫头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厉害。“你这上面西洋数字是时间的意思吗?”丫头按了一下手机的HOME键,看得出来她琢磨这东西真的很久了。“是……是吧。”梁湾回答的越发心虚起来,额头上浅浅的起了一层细汗,丝毫没有面对佛爷时的胸有成竹。
      “这里写着戊戌年十月初二……按照干支纪年每60年一循环来推算,你是1958年的人吗?你应该不会是1859年的人,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过去的东西。”丫头手指反复按压这指纹HOME键上,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询问梁湾。
      “夫人,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梁湾心里突然觉得丫头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若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聪明,尤其是张日山,他要是能像丫头一样,自己也不会这么难办。“我哪有那么会转弯的脑袋,我只是问了二爷关于西洋数字和干支纪年的问题。那么你真是1959年来的人!”丫头说着声音变得兴奋起来有些按耐不住,手机在此时发出电量耗尽的声音,自动关机了。
      “我……我来的时间可以再往后推迟六十年。”梁湾看着耗尽电量的手机有些沮丧。“那是……那是2018年!梁湾,你没骗我吧。”丫头有些激动的攥着梁湾的手,梁湾被她这么一抓,打了个机灵回过神来。“我,没骗你,你是佛爷之后第二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梁湾的声音闷闷的,将手机收起来放亲自己的背包。“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你是张副官的孙媳妇?他孙子和他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啊……”丫头似乎有一堆问题,梁湾听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我不是……我才不是他孙媳妇,欺负我不说,还想占我便宜,没门儿!我呀,就是他媳妇,夫人……二爷是不是从来不跟你讲九门的事?”梁湾把背包收拾好走过来坐下,又倒了一杯酸梅汤喝了一口。“二爷他确实是什么也不跟我讲的……等等,什么!你是张副官的媳妇,这怎么可能。”说到二月红总是隐瞒她九门的事,丫头有些沮丧,但听到梁湾说自己是张副官的媳妇,霎时间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张家人的故事很长我是讲不完也讲不清的,张家人有麒麟血脉,族内通婚保持血脉纯净,十分长寿能活很久。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一百零一岁,是个老头子,我听到的时候也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梁湾嘴上嗑着瓜子戏谑的看着丫头,对方的表情和当时自己在古潼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模一样。“那这么说他要比你大许多呀……”丫头皱着眉,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都有些绕不过来弯。
      “也不是,真算起来我其实还大他十四岁……”梁湾说到这里不禁揉了揉发紧得太阳穴,她都有些不敢看丫头的表情。“梁湾,你可要和我好好从头说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丫头苦恼的脸都皱到了一起,完全没了往日里那温婉大家闺秀的模样,反倒有一丝俏皮劲儿。梁湾从故事的开头讲到了故事的结尾,丫头就那样耐心的听着,中间桃花来送药,便休息了一会。
      “二爷……二爷大概,我……”丫头问着有些不好意思,梁湾会意过来。“二爷很长寿,102岁……您……我,我就不太清楚了。解雨臣到没和我讲过,我们接触不太多,而且他也没怎么见过您,所以也没机会讲。”梁湾不知是嗑瓜子还是说话太多嗓子都冒烟了,意外觉得今天的酸梅汤特别好喝。“我自知命长不了,就是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咳咳咳。”丫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一个人的身体如何其实最清楚的就是她自己,但听梁湾讲二爷很长寿自己又欣慰许多。
      “我好想吃烤鸭……北京烤鸭,还有炸酱面…还有……唉,我在长沙想吃的都吃不到了……如果他在……”梁湾忽然就饿了,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以前喜欢的食物,如果张日山在就好了想吃什么只需要告诉他……“我怀老二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还记得有一次半夜三更想吃一碗桥头李记的阳春面,二爷他亲自去求老板开锅买来给我吃。”丫头说着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幸福感骤然上升。
      “唉,我都这么可怜了,夫人你怎么还给我喂狗粮,欺负人。”梁湾趴在桌子上,这几日的接触她和丫头已经熟络,梁湾也就不怎么在乎形象。“狗粮,我可从来没给你吃过……怎么乱说话,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可口。你怀孕不能吃凉性的,不然我做螃蟹给你吃了。”丫头听梁湾这样说大惊失色,以为梁湾嫌弃家里的吃的不好吃,梁湾听来好笑便详细的给丫头普及了一遍网络用语的知识,丫头笑着摇摇头,这样的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粗鄙又难以会意。不过见梁湾不开心,忙打圆场又倒了一杯酸梅汤给梁湾,笑着说:“这个梅子干呀,是张副官亲自送来的。其实这几天他来了几趟了,但不赶巧你都在睡觉,他没好意思打扰你。”
      “什么不赶巧,他是被我那句王八蛋骂怕了吧,每次都赶在我睡觉的点来,不就是不想见我嘛。不过这样其实也很好,省的两看生厌,互相讨厌。”梁湾摆摆手少年张日山那急躁又不分青红皂白不给人解释的模样在她心里真是一再的巩固了形象,送酸梅汤没准也是佛爷让他送来的。
      “你自己的夫君,不论过去还是未来,不管什么样子还不是一个人,怎么能分开看。不过张副官年纪还小,不会疼人也是自然,你自己追夫这么难,不担待都对不起自己,不是。”丫头嗔怪着拿梁湾打趣,梁湾被她说着佯装生气不理她,丫头忙想要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门口却传来了张日山和桃花对话的声音。
      “呦,张副官,你还真是风雨无阻每天都来。”桃花看着提着东西的张日山,忙上前接下来。“佛爷让我每日来,看看这位张家的夫人有什么需要。这是定做好的鞋子,这是她原来的鞋子,东西你收好,我就先走了。”交代清楚自己送来的东西屋,张日山赶忙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门里传来丫头的声音,转身的张日山脸上出现了完蛋被抓住的表情。
      “张副官!”梁湾想拦却已然拦不住丫头冲着门外招呼了一声。“是,夫人。”张日山硬着头皮转身答到,有些犹豫的走到门口立住,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桃花,东西还给张副官吧,佛爷都说了让张副官来梁湾这里来问问所需所求,今日正好梁小姐醒着,你就别转述了。张副官,梁小姐在里面坐着,有什么进去说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丫头眼含笑意的盯着张日山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梁湾,招呼桃花离开了。
      “你……你今天倒是稀奇,这个点竟然没睡觉。”张日山抱着东西迈进了门槛将怀里东西放在地上,有一样梁湾是认识的,就是自己的登山靴,另外一样用白色的纸包着。“我睡不睡觉还要你管,这是什么……”梁湾说着白了张日山一眼,品了一口酸梅汤,突然觉得就不如刚才那么好喝了。“是,是一双鞋子。上次我看你的脚肿的厉害,二爷夫人送你的鞋子有点塞不进去,就问桃花把你的鞋子要来定做了一双布鞋,穿上舒服点。”张日山其实也纳闷,自己向来都不怎么会注意这些,那天就是恰好看见梁湾肿得跟猪蹄子一样光亮的脚腕,觉得自己掐了她过意不去,总要表示些什么。掀开包裹的白色纸张,一双淡紫色的厚底锦缎绣花鞋摆在梁湾脚边。“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上次走可不是这么说的。”梁湾盯着那鞋看了看,确实花样好看,还和丫头送自己的这套丁香色的改良套装很配,想来确实用心了,但有不自觉的缩了缩拖拉着鞋子的脚,有些不安的问道。
      “怀疑归怀疑,你救了佛爷两次,这个恩我肯定不能不报。鞋子就当报恩了……”张日山先是看看梁湾接着又看看梁弯脚边的鞋子,示意她先试试。“一双鞋子就打发我,你这个恩报的好容易啊……”梁湾推后了一步便往里面走,却被张日山一把攥住手腕拉了回来,摁在凳子上,不由分说非的让梁湾换上,梁湾肚子大根本弯不下腰,被他这种强硬的态度搞得十分无奈。
      “张日山……不,张副官,你怎么从小就这么霸道!”梁湾气的感觉自己七窍都快生烟了,果然还是不见面的好。“穿不了,你吭气啊,我……我勉为其难帮你。”说着就蹲下身帮梁湾把勉强套上的鞋给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鞋推到梁湾脚边,心想着要不是佛爷让我把你当自家夫人一样伺候,我才不会这么低三下四帮你换鞋。“其实……你不用天天来我这里,佛爷那边我去说,这样总归是别扭。”梁湾将脚踩进鞋子里,舒服多了,因为自己的脚细长,所以丫头给的鞋本来就小,每日走路踢踢踏踏,又累又麻烦,这双正正好好舒服多了。
      “什么叫做我从小就这么霸道……搞得好像你和我很熟络。再说,你从哪里知道我名字的。”张日山直起身习惯性用手掸了掸衣服上的褶子,歪着头望着梁湾,这一幕太熟悉,熟悉的就好像自己的那个张日山就站在面前。梁湾怔了一下,摇摇头,站起身推着张日山往门外走:“总之,谢谢你送的鞋子。我……我挺好的,张副官就……就和佛爷说,不用老来看我……”
      张日山不敢用力怕自己撞到梁湾的肚子,一边扶着她,一边小心的后退:“那怎么行……佛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你拒绝,过几日,你好的差不多,还得接到佛爷府上。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说是张家的媳妇,现在反倒像我们佛爷倒贴!”梁湾哪管张日山嘴里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一股脑儿只管把他往外推,没等张日山说完门已经合上锁死了,张日山觉得自己好心还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别扭,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梁湾恼了,不禁在心里告诫自己,女人啊还是离远一些,着实难搞。
      自张启山受伤二月红这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他总觉得自己虽然不能直接舍了夫人去帮忙,但明知道些细节却不说太不顾江湖道义,兄弟情义了,张启山自然是不会被这一次的受伤就给挡住了,那矿山他自然缓好了还是是要下的,该如何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传递给他,又不让他知道是自己所为呢?忽然就灵光一现,拿起笔用他人字体歪歪扭扭的把家里下过矿洞找过舅姥爷的大人们留下的资料抄写了一番。写完拿起来端详,心想张启山那么清明的人自然不可能猜不到这东西是他二月红写的,哪怕字体如此不相同,但是这样的行为自然向张启山传达出自己愿意提供信息却不愿以身犯险的态度,这样张启山不用再开口,他二月红也不用再拒绝,大家谁也都不会太难看,太难做。将资料装进信封里,抬头便招呼了自己的徒弟陈皮,仔细交代东西一定要交到佛爷手里,但又不能让佛爷知道是他师父。
      陈皮恭敬的点点头带着信件就出门了,他并没有直接去张启山府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堂口,他心里觉得师父如此交代里面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内容,又想到前几日想要接触师父被拒绝的日本人,他们手里有能治师娘病的药。若是自己把这个东西交给日本人,拿到治疗师娘病的药那就太好了,想着就将信件内容抄写了一份,不过有心将内容改动了一番。“我这么做师父要是知道估计是饶不了我,但为了师娘,怎么也要试一试……怎么才能既不让日本人太得手,又能得到药。”陈皮拿着两份资料,决定先让身边忠心得力的小伙计把东西送到八爷那,自己隔一段时间再去找日本人,怎么也应该耽误不了师父和张启山谋的事,从楼上投过窗户看着小伙计抱着东西穿过巷子,陈皮心里虚了一口气,阴鸷的脸上有了笑意,师娘有救了。
      “张启山这几日都在自己府上,他那副官倒是来来回回的出入二月红的家,一定是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关。掌柜的,你怎么看?”一间客栈内,一张松木方桌旁有三个人,其中坐着的是那个之前一同躲在土坡后面穿着黑袍子的掌柜,说话的是那个黑衣年轻人,旁边蹲着一个剥橘子的蓝袍少年。“师父,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我把那个女子撸来……”蓝袍少年将剥好的橘子分成两份一份给坐着的掌柜,另一份又再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了黑衣年轻人。
      “索朗……这……你也太向着你师父了,我日后要是收徒弟也收你这样的,不过,那女人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黑衣年轻人抬手盯着那可怜的几瓣橘子,又看了看叫索朗的蓝袍少年,少年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的师父。“嗯……日本人那边什么情况,二月红拿到了戒指有什么反应?你们猜齐铁嘴是否能看出来那青铜镜的来历?”掌柜的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日本人是一直动作不断,他们背后有个叫考克斯·亨德利考,中文名裘德考的美国人,表面是个传教士,美利坚商会会长,背后却是个双面间谍。齐铁嘴应该是猜到了那个局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跟着张启山下矿。二月红倒没什么动作,他的小徒弟似乎是按耐不住了,我们要插手吗?”黑衣年轻人做到长凳子上,将橘子瓣儿抛起了丢进嘴里,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掌柜。
      “师父,你觉得这个裘德考会是汪家人吗?名字太耳生了,我没听老人提起过……”索朗夸坐在他师父旁边,他这次能和师父出来都是为了汪家人的事儿,康巴落怎么也没想到汪家人现如今能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我觉得裘德考倒不像汪家人,他们美利坚来的洋鬼子都拿鼻子看亚洲人,汪家人吃不下他,但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矿山,伏击张启山一行人。一定是那个日本人…… ”掌柜的用手指习惯性的敲了敲桌子,然后拿出怀里的酒壶,喝了两口递给了黑衣年轻人。“鸠山美志……这个裘德考一定是一路货色……”黑衣年轻人淡淡的对掌柜的说了一句,仰头猛地喝了一口酒。
      雪山脚下,已是冰冻时节,冷的彻骨,冷的寒心。“你真的打算不走么……你怎么就这么固执!老顽固!”吴邪火大的站起身来回地在端坐在碳炉边烤火的张日山身边转悠;从十月份梁湾随着贡布离开,青铜门再没有动静,死一样沉寂,就好像它从来没有被开启过。张日山从那时候就好像扎根在这喜马拉雅腹地,表面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一般,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淡淡的笑笑,现在隆冬将至,再过不久大雪就要封山了,再不走就只能来年天气暖了。
      眼下张日山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伸手烤火,顺便喝几口酥油茶,吴邪虽然看着闷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他不能忍受就这样无望的等待,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不是消沉……我就是总觉得她迟早会回来。这种直觉……吴邪,你不懂,也别问。”张日山缓了一口气,眯着眼,眼里有种淡淡的藏着悲伤的笑意。“那我留在这陪你,我刚放寒假差不多到开春儿再走。”坐在阴影里的黎簇歪着头盯着张日山,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这小屁崽子就是自己想等,别说的那么伟大。”王胖子走过来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摇了摇头,每个人对待事情的态度和方式都不同。“如果会长要等,那就该让他等,九门重建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宝胜、穹奇都还算稳定。我会过一段时间就送补给过来,什么时候会长想回北京,再回也不迟。3月初黎簇跟着补给的车队一起回去,就这么决定吧。”解雨臣总觉得吴邪做什么都有些太较劲,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开和在这里空等的张日山没什么分别。张日山和黎簇站在门口,看着吴邪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张日山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转身回去站在灶台边,认真的洗着桶里面的碗。黎簇看着他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就这样静默着,只能听到张日山哗啦哗啦洗碗的声音,忽然哐当碗是搪瓷的摔在地上并没有碎,但是却把陷入发呆的黎簇吓了一下跳。
      张日山呆滞的站在那里,双手发抖,就那样凝望着黎簇,一句话也不说。相见的人,迟早肯定见得到,也许不是在这,也许不是在那,也许不是在任何地方,而是你的脑海里,而是你的心里……其实他一直想告诉梁湾,他的命里没有什么逢场作戏,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人和周边的景致没有任何区别。梁湾,直到你出现以前,没人爱过我,我也从来没爱过任何人,一辈子这么久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也许到你回来的那天,我能亲口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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