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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梅畔你被夺舍了吗?这是你吗?你竟然能起出这种口令???”庄清流诡异地冲梅花阑的脸看了好久,“别闹了?这让我能信?假的吧?”

      梅花阑却微微俯首,很平静地看着她:“真的。”

      “?”庄清流忽然坐起来,心道好,很简单,“那你敢对着……不说别人,你现在左转出门,敢对着隔壁的思霁再说一遍吗?”

      “……”梅花阑清澈的眼睛安静看着她,庄清流被她看了没两眼,都是搞事情的眉梢眼角就一凝,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

      果然,下一刻,梅花阑很自然地站起身,俯身就要抱她。

      “等等等等……梅畔!”庄清流受到了莫名的连环惊吓,连忙喊停,“好了好了,我信你了,真信你了!”

      信你是个人前人后的精分。

      真让这精分在小辈面前说了这样的话,梅畔这人别说日常高冷的气质,估计以后直接不用见人了。

      庄清流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裹圆,平心静气地消化了片刻,问:“那这句口令,能否心里喊?”

      梅花阑:“否。”

      庄清流安详地闭上眼:“……好的吧。我知道了。睡觉了。你也去看书吧。”

      梅花阑没有动,直到这时眼尾一直压着的弧度才有些飘了起来,然后靠在床头,手轻轻盖到了庄清流眼睛上。

      她的掌心温暖干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寒冬大雪夜里暖融融的火炉和跳跃着橘色的柔和光晕。本来没有睡意的庄清流很快又进入了迷糊的状态,心想这估计又是什么第一千零一个睡眠魔法。

      魔法这次不仅给了她一晚好觉,还附赠了一片春暖花开的美梦,在梦中,梅花阑竟然一直在眉眼弯弯地笑,让她戳酒窝戳了个够。

      ……

      庄清流第二天醒来,第一感觉是自己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得不到的还梦里造……她缓了一会儿后,懒洋洋想着自己这种人要是放在未来,估计一天到晚能活在大脑自己按喜好建立的微世界里。

      偏头看看,梅花阑没在房里,桌上放着的书还半翻着,估计是出去买早饭去了。

      庄清流很快翻身起床,利索地洗漱擦脸,然后……忽然发现她的梨花烫头,一夜之间被拉直了??

      ——这绝不可能是自然长回去的,所以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梅花阑这人可能还觉得偏分不大好看,于是顺手给她理了下浓密的发线,搞了个中分出来。

      庄清流双手撑在柜沿,抹了下眉梢挂着的水珠,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这算什么玩意?

      这人要是放到现代,审美就是个黑长直中分?喜欢这卦的?

      那她怎么不给自己弄个中分?

      而且这姓梅的怎么这么能耐,一声不响地用“她”的头,给“自己”拉了个喜欢的发型,可能昨晚还安静坐床边,低头欣赏了很久——一点儿招呼都不带打的。

      庄清流对着镜子凝视了片刻后,手上忽然又利索地燃起了一张火符,这次给自己燎烫了一个羊毛卷本卷。

      梅花阑回来后从门口走过,本来要顺便去喊梅思霁,忽然间又悄然无声地倒了回来,目光落在庄清流头发上……这次好像很默然地落了很久,不知道她这又是什么流行风尚。

      片刻后,三人端坐桌前,庄清流在梅思霁眼珠快要滚出来的诡异视线里,转头问梅花阑:“梅畔,我这个卷儿好看吗?”

      梅花阑目光只是在她咩咩怪的卷儿上飞快一燎,就好像眼睛被烫到了一样,眼皮儿一垂,将一碟表皮脆黄的小煎包推到了她面前:“吃吧。”

      庄清流得意地冲她挑挑眉,心想谁的头谁做主,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夹起一个好吃的煎包,自我不计较地接受了大佬比较含蓄的递好。

      然后第二天睡醒……她的羊毛卷本卷自然消失,一头丝滑的秀发又宛若手工拉直,一夜回到解放前。

      庄清流:“……”

      “?”

      梅花阑等在桌前,大概是看她昨天喜欢那个小煎包,所以动作一模一样地又推过来了一小碟,浑身上下大有一种“任你做卷作妖,我自千篇一律”的佛陀气。

      臭无赖!

      她拉的时候可能根本不费事,伸手一摆就行了,但庄清流烫起来是越燎越短,再作下去就要变成大妈卷,泰迪卷,和非洲姐妹的头皮卷了。

      这世上果然只有大佬才可以为所欲为,果然是大佬就可以为所欲为。

      庄清流瞪了梅花阑一眼,心平气和地决定不计较头这种事了,拉直就拉直吧……不过说到头,她忽然想起来地吃着煎包问道:“你之前说过那个费公子跟我有点渊源,有什么渊源?”

      梅花阑思考了一下,才剥着蛋壳简洁道:“他不是人。”

      “??”为什么忽然骂人?庄清流诡异地低眼,看了会儿她用细长白皙的五指剥蛋,才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抬眼,“他不是人?!你意思是说,他也是什么成的精?”

      可天地灵气开始枯竭溃散之后,能成精者必然灵性逼人,就像她,自从过来后就隐隐有所感觉,虽然一直尽量不动声色,而且第一时间就在梅家的藏书阁学了隐匿之法,可之后但凡试过的花草树木,几乎全部能跟她通灵,有些还经常自己主动卖萌勾搭,那些莲花更是见她就开。

      换句话说,就是灵性会自然往出溢,不是能随手拈来用的那种灵气,是跟血脉一样流动的东西。

      而那日那个费公子,恕他直言,一眼就能看出来资质十分普通,而且以她难以名状的直觉,恐怕才刚刚结灵丹。

      果然,梅花阑将剥好的几个小的鹌鹑蛋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也不是,他是妖裔。”

      妖裔?!

      也就是人跟什么成精的妖魔鬼怪的后裔,虽然很少能生出来,但毕竟有。而且这个词本身在这个世界不含贬义,只是作为这一族群的统称,庄清流翻书的时候就很清楚。

      只是不管在任何时候,但凡夹在两族之间,境遇一般都不会太好,这很容易想到,难怪那个费公子有心隐匿,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所以他的头被拿走?那真的是普通的一颗头?为了安葬吗?

      庄清流想了想,很快问梅花阑:“反正无事,你知道落霞村在哪儿吗?我们再去看看那个穿着破衣的少年郑昭?”

      梅花阑应该是不知道,所以在庄清流脸上看了几眼后,道:“没什么好看的。”

      “?”庄清流福至心灵,喝完最后一勺蛋花粥,道,“没关系,你也不是万能的,不知道很正常,我们一会儿边走边打听就是了。”

      “……”梅花阑似乎表情难言地顿了顿,然后伸手,往庄清流怀里指了下。

      庄清流掏出地图:“这个?可是这上面没有那么详尽。”

      她正说着,就见梅花阑淡然地展开地图,然后凭空伸手一挑,整张图就舒展地飘到了半空,瞬间展成了宛若全息的立体投影。

      “……”庄清流还没感慨完这也行,梅花阑又用手指在半空的灵光中慢慢拨了几下,选定一点后,往开轻轻一抹,放大的落霞村就整个映入眼帘。

      ……好了,她怀疑是大佬听了“你不行”之类的言论后,在炫技。

      “在这里,走吧。”

      眼见梅花阑伸手就要往门上画传送阵,庄清流立马攥住她的手:“等等……梅畔!灵力虽足,也要节约,我们走着去,也不远,正好我有一只对不起的狗,去街市买些骨头和肉给它捎上吧。”

      梅花阑没说什么,再一次利落地付了钱。

      天色不大好,看起来又要跟昨日一样下雨,庄清流这次在伞撑起的瞬间就自己乖觉地靠了过去,还一点都没察觉地给梅花阑敲鼓:“你好好儿的,不准作妖了。”

      梅花阑撑着伞偏头看她,嘴角似乎抿起来勾了勾,走了一会儿后,悄无声息地将伞往庄清流那边偏了偏。

      从昨日开始心情炸裂的梅思霁走在稍后,一直沉默地观察着二人,心情愈发沉重。

      不过她的沉重无人在意,三人很快拐过村口,走近有黑狗卧着的小院子前时,身后刚好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一个穿着蓑衣戴斗笠的少年小喘着跑近,边开篱笆门边问:“你们是……过路的人?想要找地方避雨吗?”

      这眼生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蓑衣口露出的衣领打着一圈杂色的补丁,庄清流一眼看过去后,心里忽然掠过了不好的感觉,语速很快地很快问道:“你是郑昭?”

      “你们怎么知道?”少年沾满雨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疑惑和随之生起的生疏戒备,这时,本身在院中狗窝里避雨的那只黑狗见到郑昭回来,立马穿过雨幕,朝他亲热地飞扑了过来。

      庄清流目光下落,默不作声地低头凝视这只狗——连狗也不是那只被她丢过的黑狗!她丢过的那只黑狗眼睛又大又亮,水灵灵的,哭诉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这只是眯眯眼!

      不用再多问,昨日那个自称“郑昭”,准备充足的少年不仅是冒名顶替,现在还已经神秘消失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拿走那颗头?他到底要干什么?!

      梅思霁也震惊地和地上那只表情疑惑、似乎正在判断来者到底善不善的黑狗面面相觑。

      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淡然的梅花阑很快从一人一狗脸上收回视线,道了声:“我们是要找跟你同名同姓的另一位郑昭,打扰了。”然后撑伞转身,“走吧。”

      庄清流默然地提起手上的五花肉看了看,最后还是挂在了篱笆上,瞧了眼那眯眯眼的黑狗——既然那只承受了被丢的黑狗是冒名顶替它,它替那狗吃肉也不无不可。

      雨越下越大,本来就乱七八糟的诸事中又平添了一丝诡异。

      梅花阑走着走着,似乎是不想再在雨中淌泥了,忽然转身,直接走向了村口磨盘粗的大槐树,抬手在树身上画了起来。

      庄清流:“等等……梅畔,你干什么?这是树,不是门?”

      梅花阑手上的灵光不停:“我可以先在树上画一扇门。”

      “??”庄清流真的有被她的操作骚到。

      片刻后,在树上现画了一扇门,又在门上画了传送阵的端烛君收回手,跟庄清流道:“牵着我的手。”

      说什么呢大佬?别以为她不记得,上次从船上穿到客栈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个环节。

      庄清流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一点都没耽搁地扣了上去。梅花阑眉梢眼尾似乎飞了飞,又低头道:“握紧一点。”

      “适可而止吧端烛君。”庄清流早已经看透她了,视线微微一睨,“一会儿我就把你的手握成鸡爪。”

      本就表情麻木的梅思霁已经原地去世。

      梅花阑忽然光明正大地露出了两个酒窝,然后伸手抵在树身上轻轻一推。庄清流顿时感觉眼前白色的灵光一闪,随即视线陡然收窄,耳边哗啦的雨声也消失不见——她本来以为是要回客栈,这是哪儿?

      梅花阑在极近的地方用气声回答了她:“裴家仙府。”

      “?!”庄清流顿时下意识转头,唇却忽然从身后人的下巴上轻轻擦过:“……??!”

      她整个人都要炸裂地极速后仰,梅花阑却飞快地用掌心垫在她脑后,声音仍旧响在耳边,却似有若无地更加低了几分:“慢一点,别磕到了。”

      庄清流心里诡异地慢慢转了一圈脑袋后,才发现梅思霁不见了,而她和梅花阑正夹在一个似乎是什么缝隙的狭小空间内,头顶竟然是黑夜,地上还长着草。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灵术难道失灵了吗?我们怎么会突然卡在……”

      庄清流刚说到这里,一根手指忽然轻轻搭上了她的唇,梅花阑在她耳边小声道:“嘘,一会儿再说,有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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