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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祝蘅!

      庄清流一见这人,肩膀就开始泛酸,连忙飞速闪到了梅思霁身后。

      她不嘤不代表不疼,最近这几天晚上做梦,除了不停梦到自己在水里和梅花阑在水里,就是梦到这老鬼在湖边一箭射来的脸。

      梦里还是一箭射了又来一箭,永不停歇地循环播放。

      讨债似的。

      祝蘅一抓没中,暂时落地站稳,目光很快扫过墙角那些茫然蜷缩的脸,落到庄清流身上,近乎嘲讽一般地慢条斯理喊了声:“庄烛。”

      “庄主?”庄清流十分心动,“我的庄子在哪儿呢?大不大?”

      “……”下意识戒备握剑的梅思霁都被她震惊了,手绕到背后,偷偷摸出了一张传讯符。

      祝蘅冷冷提着的眉近乎拧曲地挑了一下:“你聋了吗?烛,不是主。”

      烛?

      庄清流心里动了动,脑中想起梅花阑一秒,嘴上不占时间地接道:“可我怎么听着是你发音不标准?烛主不分?而且你以前这么叫过我的名字?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她拖拉时间地随口一套,祝蘅的脸色却倏地凉了下来,半点招呼都不打地抬手,直接把庄清流掀飞了出去:“还有脸提以前?现在一见我先躲,就没什么别的话要先跟我说吗?”

      “你还不是一见我就抓,有什么招呼跟我先打了?”庄清流好歹借着刚才召灵时剩下的一点灵力,半缓冲地在砸到棺材前垫了垫,嘴上半分不饶地原模原样地把她的嘲讽扔了回去。

      “好。”祝蘅嘴角往上一扯,一掌将棺材震得分崩离析,“那现在就跟我回故梦潮,跪到祭坛前好好打招呼。”

      “……”这人真的很没有素质,把人棺材劈了让人家睡哪儿。

      庄清流眼疾手快地从半空中接了块碎棺材板,伸手一堵,好歹把要炸起来砸脸上的骨头架子又塞回了棺材底,嘴上不间隙地怼道:“你要是有用不完的大力,帮忙出去劈劈走尸怎么样?劈个把棺材能有什么成就感?”

      祝蘅问:“你是棺材?”

      庄清流:“……”

      梅思霁没时间燃符,脸色难看地飞身而起,落地挡在庄清流身前,挥剑扫开四溅的碎木,用剑逼停祝蘅不收手的一掌,嘴上急速道:“祝宫主,即便庄前辈曾经跟你关系匪浅,可她现在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强行抓人吧?”

      祝蘅看都不看她一眼,手从背后一抽,当即抽出一支长箭当剑用,好像想先把梅思霁解决了再说。

      眼看这两人短短几招就打出了残影,梅思霁腾不出半只手燃符向梅花阑传讯,还老被打得捉襟见肘,再这么下去,半分机会都没有。

      庄清流试图爬起来阻拦,可一时被掀得实在没有力气,半边背麻得像雷劈过,只好左看看右看看,随手抄起一只狗,携着劲风用力丢了过去。

      同时大声道:“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是对不起狗还是对不起梅思霁。

      总之趁着分开喘息的短暂间隙,梅思霁把剑换到左手,右手摸出一张符箓,反应神速地甩到半空捏决点燃,给梅花阑传了讯。

      祝蘅也只需要这一瞬,就狂风般地将她扫到了方才只剩一个底的棺材里,摔晕过去地重叠躺到了一副骨架上,然后箭尖一拐,又笔直凌厉地对准了庄清流。

      “……”

      庄清流只好两手骤然并拢,在眉心前险险夹住这点闪烁的冷光,灵巧地被抵着借力后退。未免波及到那些盗墓者,还特意把人引到了隔壁放棺材的石室。

      “这位公主,”她说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记得了,什么故梦潮,祭坛之类的——我说,强行按头的下跪是不会感人的,你要不然考虑考虑重新找一个人陪你去拜?”

      “没关系。”祝蘅手腕闪电般一转,箭尖崩开庄清流夹着的手掌,旋出半圈划过她的喉咙,“跟我走,我让你立马想起来。”

      这一下饶是庄清流躲得飞快,喉咙还是骤然一凉,被划出了半圈极细的血线,火辣辣得疼。

      她真的受不了这人没完没了地撒厥,就好像她曾经有过什么难以言说的深情厚谊,最后被辜负了似的。

      庄清流也不躲了,在祝蘅手压到肩上前,竟然主动迎了上去……然后猝不及防地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小玩意一把塞进了她手心。

      祝蘅脸色微变——锁灵囊。

      锁灵囊可是个好东西,和缚灵锁差不多的功效,但凡沾到,灵力便会或多或少的流失,庄清流也算是有来有往,还了湖边那张要罩她的网。

      “依本庄主看,没点儿记忆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我既来之,则安之,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还要一再追着不放?”

      庄清流一招得手,飞快地退到棺材边去摸梅思霁怀里的乾坤袋,忙里偷闲地心想这里的人也是绝了,人生在世,就一定非要这样喊打喊杀的吗?

      祝蘅被锁灵囊暂时钉在原地,脸色细微地变幻了几番后,终于安静下来,盯着庄清流翻出梅思霁乾坤袋,往外倒符箓法器的脸,眼底略有深意划过:“你可真是长进。”

      “这又是在嘲讽什么?”庄清流手上飞快地捡出几张能用的符箓,莫名其妙地扫她一眼,“觉着自己这种随手就能把别人掀飞的修为很能耐是吧?”

      她站起身,朝祝蘅走近,往她身上便签似的各种贴限制走动的灵符,嘴上念经:“可以,但没必要,我这人觉着平凡安稳的生活也很美好,你要独自美丽随你,只要不影响别人。”

      祝蘅眼底闪动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地扫了眼她的衣服问:“既然这么想,为什么现在要跟梅花阑搅和在一起?”

      庄清流冲她挑眉:“我乐意,要你管。”

      “……就是提醒你一声。”祝蘅目光跳跃了几下,有点奇异莫测地端详着她,“她那个人……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自己会判断,不用你。”庄清流眼也没抬,用一根灵锁干脆利落地把她绑了起来。

      祝蘅脸色古怪了一下,问她:“那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有什么东西在庄清流心里一闪而过,她莫名感觉到哪里不大对,撩起眼皮儿,开始认真端详面前的人。

      说实话,祝蘅这个人浑身的气质很奇怪,长得也十分耐人寻味,五官深邃,鼻梁高得无可挑剔,一双眼睛却清澈锐利得离谱,看起来就像鸟的眼睛一样。

      庄清流在扫视她的时候,她也好像很感兴趣似的,把庄清流浑身上下……连带头皮都扫了一遍,最后若有所思地露出了一点了然的神色。

      庄清流心道不好,哪里有点不大对劲,刚下意识飞身后退,祝蘅身上的符箓和灵锁就一瞬间分崩离析,在她眼前炸成了花。

      她就知道这些玩意儿锁不住这老鬼!

      庄清流手上连把趁手的刀剑都没有,心里十分憔悴地一矮身,能屈能伸地秒跪地,避在棺材后躲过了头顶的当头一削——老鬼竟然不光用弓,还直接凭空地从虚空抓了一把剑出来。

      两个人的形势瞬间调转,看似实力云泥之别,一时却围着一口棺材左右腾挪,诡异地陷入了僵持。

      ……有一种对彼此招式说不出的莫名熟悉。

      庄清流没有心大到跟她硬碰硬,直接放弃了抵抗,只是借着灵力左躲右闪得游刃有余;祝蘅似乎也并不想把躺在棺材里的梅思霁和无名骨头架一劈两半,毕竟后续的追责可能会很麻烦——她只想削掉庄清流的头。

      可庄清流的头型是多变的,今天刚好是引领了上梓春季新风尚的居家丸子头,所以闪来闪去后……最后那个丸子竟然先被削掉了。

      庄清流本来还在兀自掐着梅花阑赶回来的时间,头发就没了一半儿:“???”

      她忽然就很想骂人,如果不能放过她,至少放过她的头发都不行吗?

      可见她现在真的不是人,没点人权,而眼前这个狗东西,她是真的狗。

      庄清流接住落下的“丸子”,干脆用一团灵力裹了它,随即“嗖”得一声,直接旋转着高速飞了出去,同时大声喊了声:“端烛君!”

      祝蘅逼近的动作没停,眼角却不可避免地往后扫了一眼,然后眼前阴影忽地一闪——砰!

      丸子骤然砸到她脸上,高挺的鼻子顿时鼻血长流。

      庄清流十分震惊地看看手,忍不住赞道:没想到灵力竟如此好用!

      然后她再无所顾忌,用灵力包裹着地上的碎石块儿,不停地高速飞旋着冲向祝蘅的脸,术业专精,不攻别处,只打鼻梁。

      祝蘅气极反笑,反应过来后接连扫开这些东西,也不急着削掉庄清流的头了,而是剑光乱闪地加诸在她全身,将她一身九瓣梅的外衣刮成了当场就能出去要饭的破布条。

      “……”这小学鸡似的报复方式。

      庄清流体内的灵力逐渐用空,从第一口棺材躲到了第二十口,闪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衣服被从外毁到里,眼看就要彻底走光。

      这时,她眼角忽然一闪,连忙大喊了一声:“梅畔!”

      祝蘅挟剑的脚步半点都没停,冷冷挑她一眼:“难听。”

      可她身后冰凉的剑风眨眼而至,这次是真的梅花阑!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正式认识一下,庄烛才是我庄的正经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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