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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大姐长随 ...

  •   接下去的话倒是低得听不清,只隐约听到“逍遥”、“保人”几个字。嗯?难道和传说中的“逍”字逆贼有关联?不久,里面走出一面生的男人唤了那三个过去换班,我的“偷”听也就正式结束,向掌柜的装模作样另外要了间房慢悠悠踱进去歇息,再让沈言楷悄悄回到原来的屋子装模作样地让店家送晚饭进去,暗处的那三人也没丝毫怀疑。见他们如此不济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倒没去想过或许人家平时并不是这么不济的而是因为身边这人比较厉害而已。
      第二天清晨,我改了装扮由沈言楷搀扶着自房中走出,坐上他已备好的马车起了程,一直走了十几里开外也没见后面有可疑的人跟着。
      “……这坐马车果然要比骑马舒服多了,前几天怎么不见你提醒我呢。”
      “夫人啊,前几天好象是您老人家要求加快速度的,这马车可走不了山路、小道。”
      “……”我有这么说过么?“那现在夫人我定了,后面的路咱们就坐车了,反正也不急着到辽西了。”
      突然车猛地一停,外面传来沈言楷的声音:“夫人,您可坐好了,前面象是有人要劫道。”怎么现在有人劫道的,先前那伙人明显已经甩了的,难道真还遇上山贼了?我轻轻掀开门帘的一角向外探着,见前面一男子坐在马上横在小路当中、似乎还有点眼熟,再一看、这不是昨天被搂在疤面女怀里的那文弱二公子么,今日仔细看着还真是挺端正标致的一人!他怎么赶了上来?不知道是只一个人还是那伙人都来了。
      “这位爷,咱们老夫妻赶着回家去,麻烦还请让一下路。”沈言楷抱拳用苍老的声音说着。
      “哼!”那二公子鼻子里喷出两股热气,“尊贵美丽的尚书府王二小姐如今得扮成这模样逃命可真是可怜啊,若被您那高傲的母亲大人瞧见了,怕不早气吐血了。”阴冷的声音看似不经意地传了过来。
      我心里大惊,他到底是谁?他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印象中并未见过这个人,除非他也是易容了的。
      “这位爷,您说的这话老儿可就听不懂了,我家夫人并不是什么二小姐啊。”沈同学在那里糊弄着。
      可这二公子并不理睬他,眼睛直盯着车子门帘:“二小姐怕是记不得在下了吧,可李某却一日不敢忘了王大人家的每个人。想当年若非拜王家所赐,在下怎能死里逃生又哪会被迫跟了现在这个粗鄙的马贼呢!”
      听这人的话似乎是原先与王家相识的,那他能认出我的唯一可能就是在王府里曾闻到过我随身佩带的影昙香气,而这些年能在府里真实见到我的除了一班不怎么来的亲戚外也就只有几个近仆,但我实在不记得其中有他这么一个李姓的人。不过他刚才言辞中辱及那疤面女,估计现在拦我们的也就只他一个而已。
      我本就不愿意如此藏头缩脸,不过是为了不无辜牵累了身边人而勉力为之,现如今人家已经指名道姓地喊出了你的来历,再躲闪便真是没脸了。于是用手掀开帘子,冷冷地说:“当年在王府我未能记得有你这人真是可惜了。”
      “呵,王二小姐自是记不得我们这种卑微的人了。”他冷冷地一笑。“可怜我当年一心一意跟随你大姐、极尽本份,却没想她见了新人就再不念旧情,到头来还指使他人诬我偷人!哼,是啊,一个随从毕竟是仆人、再如何亲近也哪及得上她那英俊神武的大师兄!?我忍辱偷生数年、天可怜见今日让我在此又遇到了王家的人!”
      我听得不禁错愕,大姐的随从?!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这人就是因犯错而被赶出王家的大姐的长随?这天地可真是小。
      “当年你与我大姐的纠葛我不清楚,你既然认出我来就长话短说、如今打算将我等二人如何?”
      “哼哼!你王二小姐名声在外,大宋、突厥哪个不都想把你给捏到手心里,只是把你给了突厥那是送你去了温柔乡,给大宋、大宋也必定会将你送去突厥交换敬国公,惟有将你交到那逍遥门里让你尝尝被如狼似虎的男人蹂躏的滋味……”
      “住口!”沈言楷在边上听得已是气急,“如此胡言乱语真是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这男子狂笑起来,“你那么护着她、待她那么好,有用么?到头来被伤得遍体鳞伤、欲死不能的时候可不要怪哥哥我今天没告诉过你!”
      听他这么说着我可真是生气了,想教坏我的乖夫郎?!没门!“你休得再胡言乱语!”我喝道。
      “哈哈!我说得不对么?说得不对么?不对么……”他的声音越拔越高。
      “够了!”沈言楷沉声一叱截断了他越来越凄厉的声音,“就算以后沈某因此遍体鳞伤、欲死不能,也是我沈某人心甘情愿的,沈某绝无怨言!”他的声音灼灼,顿时暖遍了我的心。真是的!连和人吵架都不忘了对我甜言蜜语,这二公子若有他的这般“功力”,估计绝对不至于如此凄惨。
      二公子的脸刹那间变了颜色,原本白惨惨的一片现在已是通红发紫。“好!那就让你一起去逍遥门看看你心爱的女人是如何的放荡吧!”说着手中猛地抛出一团物事。
      “闭气。”沈言楷声音传来的同时,我已被他带着跃向空中,却见那团物事在马车前方骤然爆裂,粉色的烟雾弥漫、夹杂丝丝银芒,拉车的马匹嘶鸣着瘫软了下去。
      “出手如此狠毒!岂能再容你!”寒光自沈言楷手中射出,只听闷“哼”一声、二公子栽下马去。
      “哈哈,现在你即使是打伤了我也没用,这逍遥丸里的烟雾只要是女人、哪怕是只闻到或沾到一点点,她也会情不自禁、□□至死!”他一手撑着地,狰狞地看着我,鲜血自他另一个捂胸的手中滴落,“哈哈……你们就等着吧!哈哈……”说罢手一甩,尖锐的哨声中一颗鲜绿的信号弹直冲云霄。
      刚才的暗器又是毒?最近我似乎和毒很有缘,来这时空这么久、唯一可以算是我成就的恐怕也就是毒伤不到我吧。不过即使不是我现在体质特殊,只要沈言楷在身边,我也不担心毒会伤到我。望着空中飘散的绿雾,我有些担忧地看向沈言楷,这二公子似乎和逍遥门很有瓜葛的样子,这回肯定是搬救兵了,没准他昨晚一发现我们就已经把消息递到了“逍遥门”,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沈言楷却神色不变,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枚蓝紫色三角药丸在手心。这药丸很是奇特,不光颜色不同寻常、药丸表面竟似还刻着图腾,我刚拿过来想仔细看看,却被他手一抬塞到了我的口中强咽了下,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是说我不怕毒么。
      “这烟雾虽毒不倒你,但闻了多少也会伤身。”他轻柔地向我说着,我有些释然,耳边却传来二公子嘶哑地尖叫,声音恐怖犹如撞鬼:“你、你怎么会有这药!?你不是王府的长随!你究竟是谁?!”
      他本就不是王府的长随。”我冷冷地说着,原先我对“长随”虽反感但多少还有些同情,毕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求生不易才被迫卖身成了仆人,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二公子却只剩了厌恶。
      话音刚落,人已被沈言楷搂着腾空飞纵,这二公子竟然象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兀自狂笑了起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皱着眉、心想这人多半是神经不正常了,还好随着身形的变换,这声音也渐渐远去。
      “你把他怎么了?”厌恶归厌恶,可我还是不愿意他因此就没命了,刚才沈言楷手中发出的寒光我也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
      “我用暗器击中了他的右胸骨,让他躺两个月罢了。”
      “哦,这样就好。”我心里放松了一些,可又马上叹了口气,安稳的日子估计过不长久了。
      他感觉到我的情绪,却并未出声,只手上加了点力搂得我更紧。抬眼看着易容后的他忽然觉得很是碍眼,伸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开去,“嗯,言郎还是这样子最好。”看着他眸子里散出宝石般的光华,我笑道:“不过别人现在都会为你抱不平呢,好好一个儿郎却配了个半老许娘。”
      他嘴角一勾:“夏儿怎么会老呢?”
      “现在虽然还没真的老,但总有一天会老的。”我轻轻说着,是啊,总有一天人都是会老的,“除非在你没老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生命。”说完,心里竟有些闷闷。
      “传说南海中有一片金橙色的珊瑚林,那里生长着返老还童的忘颜花,花儿每三十年一开、美艳绝伦,若哪天夏儿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我就去为你取来。” 沉默半晌,他竟说了那么一段话出来。我其实并不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老还不老,刚才不过是突然想起世事的无常和生命的脆弱有些黯然而已。
      “还有这神奇的东西?不过就算是有,三十年才开一开,真有人想用它的话还得年纪轻轻就去等着它开花,否则老了再去取、怕是就算拿回来了这要用的人也不在了,所以、还不如珍惜现在的时间才好。”我笑着说。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你害怕自己老就去寻这花,可真等你寻了来时或许三十年已经过去了,你人生中其他重要的都已错过,那不老又有什么意义呢。
      身边的人没有再说话,只听见呼呼的寒风并着些衣诀翻飞的声音,不知为何,我现在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那天,我不知道他带着我究竟赶了多少路,只觉得速度比平时要快了不少,傍晚看到眼前城门上“中州”二字才恍惚觉得似乎一个白天他已横跨了小半个省。
      夜晚,我本是想在郊外借农舍暂住一下,可在他的坚持下我们依旧住进了城里的大客栈。他说白天已累着我了,晚上应当好好休整一下,我自己倒并不觉得如何,但念着他之前救我伤了本元,如今将养了两个多月平时看着无甚大碍,却也还是要多注意的好,只是……没想到他所谓的“休整”竟是一夜的缠绵。我本不想他在这一路的急赶后还如此消耗体力,但他这晚却表现地很坚决,是那种柔到你怎么都砍不断的坚决,是因为先前那二公子的话让他不舒服了吧?叹息中在他极精确地挑拨下我终是欲罢不能……
      等人松弛下来,他入往常一样并不马上入睡而是用手轻按着我的腰背经络,我舒适地直想叹气。
      “言郎,你说你的身手在这天下能排第几?”我忍不住问他,声音呢喃,幻想着若是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在这样体贴地帮我按摩,那可真是爽透了。
      背后的这人手停顿了却并未回答。我侧过脸斜睨着他、眉毛轻扬,只见月光下他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眼睛里波光莹莹的,我竟有些看呆了。
      “别这样看着我,”他吻了上来,“我可是很经不起诱惑的。”
      “呵……”我懒懒地笑着,“到底排第几?”手轻轻挡住了他的嘴、却又被含吸住,他灼热灵活的舌尖让我不禁轻颤。
      “前十吧。”他的声音含糊。
      前十?虽然觉得他身手了得,可还真没想过他可以排到前十。“原来言郎这般厉害,你不是哄我高兴的吧。”我微嗔着,他却不再说话,细细地从我指尖一路吻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这天并未骗我,而且若不是先前为了解我身上的圣药之毒和寒症,他本是稳稳排在前三的。不过,那时候,我真的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戴上面具扮成普通妇人与沈言楷一起结帐打算继续赶路,却见那掌柜的连连摆手作揖只说帐已有人给结了、万不敢再收贵客的钱财。我疑惑地看着沈同学,猜不透会是谁这么好心给我们买单,难道是认错人了?
      可接下来的两天不论我们到了哪里又变了何种面目,都会有人预先替我们安排好。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被识破?可想想怎么也不像啊,我身上的影昙香气已被沈言楷用他自己配置的香料掩盖住了,再说若是被大宋识破了怎还会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早就该被人抓到大牢里去了;而若是秦无伤那里知道了,更不会对我身边这人如此礼遇;难道是我留的印记被那些受过恩德的江湖人士发现了?但为何不出来直接与我见面呢?我又开始怀疑是否是沈同学曾医治好过什么大人物的顽疾,这次被人家认了出来便来报恩。我玩笑般地问了他,他却笑笑不答,但自那天起他神色间偶尔会显出些不太相称的阴骛,是我看错了?
      这天已到了凤翔,用现代的说法他已经带着我横跨了将近两个省。我心里想着若是去辽西的时候就是以小沈同学现在这速度的,那我们早就可以从都城到辽西打一个来回了,当时我还要求他快些个走的,所以才选了骑马,没想到其实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是沈言楷不愿意我那么快到辽西打探秦无伤和我母亲大人的消息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的原因?我没有开口问他,觉得他必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吃过晚饭,我习惯性地拉着他的手到街上闲逛,这凤翔也算是个大城镇,到处都还挺热闹的。就这么随便看看、买买正打算回客栈休息,却听路边的小巷子里传来阵阵哭声。
      “啧啧,可怜哪。”巷边小吃店里的两个人闻声摇头,“步家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高兴了没几年却无端端失踪了。”
      “是啊,这已经是第五个了,你说这么些个七、八岁的娃儿会去哪呢?”
      “听说……现在有人专门拐卖女娃去腌杂地方呢……”
      “你是说那逍遥门……”
      我顿时驻足,拐卖?而且又是逍遥门?侧脸看向身边的沈言楷,却见他眼中似也有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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