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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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播报一则新闻，位于白城区秦香路29号的梦之乡孤儿院最近被查出虐待幼儿一事。16位看护人员外加其院长张跃东张某自立院以来多次虐待、性侵幼儿386名，贩卖幼儿进不雅场所125名，因伤势过重死亡者80名，轻伤及身体损坏者35名。2019年11月五日上午十点整，A市白城区刑警大队于韩队长协200名刑警同志突击梦之乡孤儿院，将张某及其16名看护人员一并抓获，现被关押在大连市第二监狱，五日后张某及其同党将在A市人民法院开庭审讯。爱之家孤儿院一案形势十分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了……”
十一月的D市，好像还正处于暖秋。
行人三三两两的穿梭在街道上，脚踩着地上的树叶嘎吱作响。
林戬抖了抖粘在脚底的碎叶渣儿，手捧一杯咖啡静静地站着。
一家买小型电器的商店里正好在播放下午新闻，10多名警察两两成对的把人塞进警车里，最后一位出来的时候，摄像老师还亲切的给了一个脸部特写。
“40多岁的秃头油腻大叔，这位衣冠禽兽很符合他现在的形象啊。”
大川从隔壁星巴克跑了出来，端着咖啡和林戬碰了碰。
“不是说嫌弃我吗，撒泡尿的功夫就跟我买了情侣杯？”
“你哪只眼睛看着咱俩是情侣了？”
“这不，一红一绿么。”
林戬伸手弹了弹杯壁，星巴克女神高挺的鼻梁立马歪成了九十度。
“我是说人！”
“人啊…..”
林戬瞅了瞅大川的脸。
“反正，在外人看来咱俩就是其中一个死缠烂打的追着另一个。”
“死缠烂打？我吗？”
大川指了指自己。
“对，是你。”
“死缠烂打！我！”
“对啊。”
林戬点了点头。
“…你今天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让我占便宜了。”
“没啊？”
林戬摊了摊手。
“那你怎么说死缠烂打…”
“我没说错啊，你确实是死缠烂打。”
“你确定你没说…”
大川停了两秒，星巴克女神在他的手底下变形的更厉害了。
“林戬。”
“..怎么了？”
林戬伸手掩了掩自己弯起的嘴角。
“你要死么？”
“暂时没这个想法。”
大川咬牙怼了林戬一胳膊，他现在非常想把林戬的脸撕下来贴到学校的新闻栏上。
“你嘴这么欠你爸妈知道么？”
“我爸妈…..不清楚。”
林戬把喝掉一半的咖啡丢进垃圾桶里，看着电视上17张打上马赛克的特写照片。
大川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喊错话了，看了看林戬发现对方还在看电视，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啊，上了一半儿的星巴克女神就这么扔了，辣手摧花这个称号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他学着林戬的动作，把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滚啊。”
林戬从兜里掏出一个暖宝宝，裹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星女神的东西太苦了，喝啥都跟中药汤似的。”
“那是因为你太矫情了，我喝的时候都先齁儿得慌。”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不矫…嘶！”
林戬冲着不矫情的大川弹了一个脑瓜崩，劲儿刚使一半儿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颤着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手又疼了？”
林戬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摇摇头没说话。
“…天儿凉了，你这手也不太好过。”
大川把右手手套扒了下来，拉着林戬的手套了上去。
“下回长点儿心，戴上手套再出来浪，天天就带着这么一层破暖宝宝能有什么用。”
“知道了…大川哥哥。”
“别恶心人啊！我可不是你哥。”
林戬带上手套冲着镜子晃了晃，一码齐的深色里混进来一个红白相间的流氓，神秘的气息瞬间就随着一股海蛎子味儿飘走了。
这品味，几年了也不变一下。
“：…那您觉得我们该用什样的方法才能预防此类事件发生？”
“：梦之乡孤儿院一案的侵害方向完全是指向无亲幼儿这一个群体的，我们必须要对无亲幼儿及其收养所立下针对于他们的法案，防止再有某些不轨之人钻法律的空子，去迫害那些弱小的生命。”
屏幕里，年近七十的专家指着放映出的现场录像，正言厉色的对着主持人喷吐沫星子。录像很给力的播放了几遍院长张跃东的量身特写，一身西装的秃头男人被两位警察押进车里，弯腰的一瞬间后上方刻着“梦之乡孤儿院”的牌子被清晰地裸露了出来。
林戬盯着屏幕里的录像，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男人弯腰进警车又弯腰又进警车的镜头。
“就这一个动作放了好几遍，你看着不烦吗？”
“不烦，反正也没别的能看。”
林戬笑了笑，视线移到了电视旁小仙人掌上。
“梦之乡孤儿院，离咱以前住的小区近吗？”
“这上哪儿知道去，咱又不关注这些。”
林戬把挤过来的大川往外边儿推了推，两人一起走出了店门。
“多少也是咱家附近的，讨论讨论满足一下好奇心呗。”
“嗯，然后等你满足完好奇心，你就会发现自己也跟着进局子里了，大手铐大脚铐一起架着，十多名警察就围着你一个人，跟送公主出嫁似的把你簇拥到D市第一监狱666号房间。”
“操！”
大川捶了他一拳。
“你就那么想咒死我。”
“反正我是咒了，至于咒没咒死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去你的。”
大川朝林戬推了一下，撞得林戬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他旁边的破烂儿堆里。
林戬撑着身子看了看面前的苏菲夜用包装袋。
这手，一点儿数都没有。
“哎！戬子。你知道咱班儿王络络吗？”
“王络络….”
林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是那个号称“人美声甜”的校花吧，那不是咱班儿学委吗？”
“我说的就是她。“
大川拉着林戬拐进了一个小巷。
“就是…你觉得…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嗯…对人挺大方，也很热心肠，对人对事儿都有点儿嫉恶扬善的劲头儿，就是做法太莽了容易惹事儿。”
“嫉恶扬善？”
大川挠了挠头。
“就昨天…你是不是去给体育老师帮忙了？”
“是啊。”
“那你应该不知道。昨天有个男的想找你麻烦，在班儿里转悠了一圈儿也没找着他就过来找我了。”
“怎么…你被欺负了？”
“没有。他一直在我边儿上逼逼，连手都不动我就没稀理他，学委正好从外面进来，一看见那男的就跟炸了毛的鸡一样，蹦着高儿的就过来了。”
“嘿！”
大川伸手怼了他一下。
“你叫谁鸡呢。”
“抱歉抱歉。”
林戬冲他摆了摆手。
“我刚才说秃噜嘴了，就是她…..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跟炸了毛的鸡那块儿。”
“对，就指着那个男的鼻子骂。说什么…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一天天别老欺负新来的，要是再这样她就直接去找杨老师告状之类的。”
“万恶的小学生三连拍，可以。”
“除了这些她还说了一大通，基本上围绕着告家长，找教导主任以及打架后双方父母的理赔情况。”
“牛逼！真牛逼！”
大川对着林建伸了一个大拇指。
“后来那男的实在说不过她就从后门儿窜出去了，学委过来问候了我两句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成天打架还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以后要是学拳击就见一个打一个。”
“漂亮！这才是女强人的典范。”
大川鼓了鼓掌。
“其实她说讲的那些基本没啥杀伤力，就是说话连气儿都不喘的劲儿挺吓人的。”
“…..你刚才说，她讨厌打架和不好好学习的是吧？”
“对。”
“行….明白了。“
大川点了点头。
“谢谢你啊戬子，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信息。”
“不是…我刚才就想问了。“
林戬拍了拍大川的肩膀。
“你对人家一个女孩子那么关心干嘛？还打听人家的事儿。”
“我这…咱这不是刚转来这儿吗，我就想多熟悉熟悉新同学…”
“个屁！”
林戬抢过话匣。
“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人儿小姑娘了？”
“我…”
“是不是？！”
“….是！”
大川点了点头。
“我就是稀罕上她了！”
啪啪啪。
林戬鼓了三次巴掌。
“为你的勇气鼓掌。”
大川伸手把他的手掌拍下去，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我跟你说这种事儿不能藏着掖着，反正到最后大家都会知道。“
林戬兜里掏出个棒棒糖含在嘴里。
“被人当场抓奸还不如主动出击，找个信得过的人说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建议。”
“…….”
“真格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有啥建议吗？”
“嗯…..”
林戬想了想。
“你要听实话吗？”
“说。”
“我觉得，你其实没啥机会了。”
啪！
大川一巴掌拍在了林戬背上，惊得墙上的两只麻雀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我靠！”
林戬喊了一句，棒棒糖顺着大张的嘴掉到了地上。
“你想杀人啊！”
“你只要能说句人话我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大川一脚踩在了棒棒糖上面。
“我说的是真格儿的。”
林戬揉了揉自己的后背。
“王络络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叫祁哲。”
“谁！祁哲！”
大川瞪了瞪眼。
“嗯。”
“….你他妈跟我闹呢。”
“我哪有那功夫跟你闹。”
林戬又掏了一根塞在嘴里。
“说说，怎么回事儿。”
“你不知道祁哲？”
大川问了一句。
“不知道。”
“…..祁哲，跟咱们一届的。刚上高一就天天跟人打架斗殴，课一次都没好好上过，来了就趴桌子上睡觉，甚至有时候都不来。“
“这么牛。”
“嗯。也就一个多月前吧，半夜去高三男寝，直接把一个男的给打残。人儿到现在都还搁医院躺着，勾勒下半辈子美好生活呢。”
“我去，这儿哥们儿怕不是要上天吧。”
林戬笑了笑，和大川一起七扭八拐的进了一个巷口。
“所以，我才想问。”
大川点了点林戬的肩膀。
“你不说王络络最讨厌混混吗，像祁哲这样的经典案例她肯定是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就为了喜欢的人破一次例呢。”
林戬拉着大川穿过了一个石拱门，不远处一只趴在地上的狗看到了，抬起身子就朝着林戬跑过去。
“佑佑，想哥哥没？”
林戬握了握佑佑的两只前爪，蹭的两只手全是黑泥。
“昨个刚下完雨，佑佑就造得浑身都是泥。”
大川抬头朝三楼的某户人家，发现他家的玻璃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灰。风一吹过来，擦得那灰一片一片的往下落。
“李叔也真是够可以的，自家的狗不拾倒，连玻璃也不擦。八块儿玻璃就能积八层灰，而且还一层比一层厚。”
“没擦玻璃？”
祁哲把火腿肠掰进了佑佑碗里。
“李叔这是又出差了？”
“是啊。把老婆孩儿全扔家里，自己一个人跑出玩了。”
大川又朝着那个窗户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林间的肩膀。
“咋的？”
林戬站了起来。
“你说，李叔要是知道李婶儿趁他不在往家里带了三四个年轻小伙儿，他是不是的当场就拿把菜刀先把那些小伙儿都给砍了，然后在拿李婶儿当下酒菜啊。”
“不知道，反正不砍咱们就行。”
林戬朝大川指了指自己的兜儿。
“赶紧拿钥匙回家，阿姨估计要等急了。”
“你这人…咋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啊。”
大川往林戬兜里一套，又望了望林戬的手。
“呦！瞧你这手弄得，咋这么脏呢？”
“赶紧掏，还嫌弃上我了。”
大川在林戬兜里翻了又翻，最后摸着钥匙和两根儿棒棒糖才把手伸了出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大川往楼道里蹦了蹦。
“啥问题？我手为什么这么脏？”
“不是…是那个好奇心的。”
“那个啊….”
林戬拍了拍手。
“我当然有好奇心，刚才提到祁哲的时候我不就问了一下吗。”
“那个不算，公众人物是个人都好奇。”
“谁说的，我们家佑佑就不会。”
“那是狗。”
大川翻了一个白眼。
“狗怎么了，佑佑聪明的时候连人都比不过。”
林戬说着捧起佑佑的脸就是一顿揉。
“好佑佑，哥哥得回家了，明天再你给带火腿肠。”
佑佑张嘴咬了咬林戬的袖子，又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瞅瞅，整的跟你要上战场打仗一样，这生死离别的。”
“滚。”
林戬把大川往前推了一把。
“啥事儿你都能扯两句。”
“那也是为了报复你之前说王络络那个事儿。”
大川一步跨了两个台阶。
“哎！我就他妈弄不懂了。你说…王络络真能喜欢祁哲？”
“万事皆有可能。”
“那他可能了，我不就凉了吗。”
大川上到三楼跺了跺脚，昏黄的灯光把旁边的红色楼层号照得更加显眼，好像是刚有人把一摊鲜血泼到了上面。
“我说的是有可能好吗，你还有一大半儿的几率可以满血复活呢。”
林戬用余光朝上面的楼层号撇了撇，刚瞄着一个小边儿他就把眼珠子往楼梯的方向转。
“那也只有一半儿了。”
大川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四楼楼层号，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我名为爱情的火焰现在已经被浇得，只能冒出点儿火星子了。”
“火星子也是火，能冒就说明你还有机会。”
林戬往旁边移了移，好让大川开门。
“而且阿姨最近不也念叨着吗，想你赶紧娶找媳妇好让她看着小四辈儿。你眼下就有一个机会，结婚登记外加生孩子，这一条龙下来你都不用等到毕业就能施行二胎计划了。”
“林戬！”
大川把钥匙拔了出来。
“你等着我妈睡着了的，你看我不把你这张嘴给撕下来。”
“那你最好快点来，别像上次那样别自己的被子摔了个狗吃屎。”
“滚你妈的。”
大川朝林戬背上砸了一拳。
“呦，阿姨今天做了炒饭啊。”
林戬搓了搓后背。
“是吗？”
大川一把把林戬推到一边儿，背着书包先跨进了家门。
他伸了伸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就是一顿闻。
“还真是一股炒饭味儿，油了吧唧的。”
“你搁着站着干啥呢不进去？”
林戬推了推前面的大川，他半个身子还在外头待着呢。
“没干什么。”
大川把鞋踢到一边儿，又把背上的书包扔给了林戬。
“我妈一会儿出来了要是没看找我，你就告诉她我回房间，晚饭等会儿再吃。”
“不…你要干啥啊连饭都不吃了？”
林戬用胳膊把大书包费劲的抱在怀里，看着大川穿上拖鞋就直往里跑。
“我去为我的女神做点小玩意儿，你们先吃。”
大船急匆匆的朝着林戬喊了一句，连拖鞋穿反了都不知道。
“小川儿？是小川儿吗？”
厨房里铁锅碰撞的声音小了许多，一道温柔的女声混着稀稀拉拉的水向林戬砸了过来。
“程姨。”
林戬朝着厨房喊了一句。
“哎，是小戬儿啊。”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从厨房的帘布后面探出头，看到正在门口脱鞋的林戬冲他笑了笑。
“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
“学校临时有领导过来参观，就把我们提前放了。”
“是市里来的领导吧。”
程蓉端着两盘油亮亮的炒饭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半道就被林戬全部打劫了。
“这个学校没说。”
林戬把两盘炒饭搁到了桌子上。
“不过看这架势，官儿应该小不了。”
“是吗。”
程蓉摘掉身上的围裙，转头朝客厅里看了看。
“咋没见着小川儿呢？他没跟你回来？”
“一早就跑房间里窝着了。”
林戬提了提手里的两个书包。
“可能是有事儿要办。”
“这孩子，再有事儿也不能不吃饭啊。”
程蓉把围裙放到桌上，朝着大川的房间走了过去。
“川儿啊，出来吃饭吧。”
程蓉敲了敲门。
“…妈你和戬子先吃吧，我等会儿再说。”
“妈妈做了炒饭，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凉不凉都无所谓，你们先吃吧。”
大川闷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还伴随一些翻东西的动静。
“吃凉饭对胃不好，热热乎乎的还能帮你驱驱寒。”
屋里的人没有给出回应，但翻找东西的声音倒是停止了。
程蓉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几分钟大川露出了一颗脑袋。
“妈，那饭你先帮我留着，等我干完了我自己热热就行。”
“能行吗。”
程蓉皱了皱眉。
“当然能行，而且戬子不是爱吃炒饭吗，现成做出来的才好吃。妈你和他先去吃吧，别让他等急了。”
程蓉转头朝外面看了看，发现林戬正提着书包往这边走。
“……行吧，那你赶紧办事儿出来，饭妈给你留外边儿了。”
“好嘞。”
大川捧着程蓉的脸亲了一口，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咋样程姨？”
林戬问了一句。
“没事儿，咱俩先吃吧。”
程蓉拍了拍林戬肩膀，转身回了客厅。
林戬抱了抱怀里的大书包，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估摸着是在做软陶呢，他也就这个干的最神了。
林戬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就朝着走廊里面的房间走了过去。
先把两个书包搁到柜子里，又从最下格里抽出一套米白色睡衣。三下两下把衣服换好，林戬拿着一包纸巾就急匆匆的往客厅里赶。
“你这孩子…..”
程蓉给林戬送了一双筷子。
“又没有人抢你的饭，跑的跟个饿狼似的。”
“嘿嘿，我确实是饿了。”
林戬笑了笑，把筷子放到一边。
“行了，快吃吧。”
程蓉说着，夹起一筷子金针菇就往嘴里送。
林戬看着她吃了两三口，才拿起筷子往嘴里夹饭。
鸡肉丁，胡萝卜丁，黄瓜丁…还有点儿碎鸡蛋。
林戬一下一下的往嘴里夹饭，边嚼边往程蓉那里瞥一眼。
挺好，还没吃完。
他咀嚼了一会儿，又把盘子里落下的几个米粒儿夹进嘴里。
“吃完啦。”
程蓉看了看林戬的盘子。
“呦，吃的可真干净。”
“光盘行动，人人有责。”
林戬笑着把盘子端了起来，往厨房里送。
程蓉听着厨房里的水声，又朝嘴里夹了一口大头菜才收拾收拾一并端进了厨房。
“程姨，放着我来吧。”
林戬把程蓉手里空盘子放到了水槽里，又把大川那份儿饭放到了一边儿。
“你洗啥碗啊，赶紧回屋写作业吧，这些让我做就行。”
“没事儿姨，我作业都写完了。”
林戬往布帕上挤了点洗洁精。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那你…..”
程蓉看了看水槽里的碗，面露迟疑。
“我知道怎么做，抹上洗洁精的要用水清洗三遍，要不吃饭的时候总能吃出一股肥皂味儿。”
林戬把手里的布搓出泡沫。
“筷子放在小桶儿里，碗盘儿要分类放在架子上，剩菜放在冰箱低下第二个槽里面，方便明天拿出来再热一遍。至于大川的饭…”
他直了直身子。
“我等会儿帮他热一下吧，他还有事儿着急干别给耽误了。”
程蓉听着林戬像背公式一样把这些只有她熟悉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一句接一句的说，跟个连环炮一样把这些东西直往她身上砸。
她看着正冲她微笑的林戬，半天没别处一个字儿。
“…..你…你还挺熟的。”
她磕磕绊绊的才说了这么一句，就感觉脸上有火在烧。
“我记忆力还行，看个两三遍也就会了。”
林戬把身子又转了回去，从水槽里捞出一个盘子，往上面搓泡沫。
“….行，那你也…别累着，毕竟手还没有恢复，太用力容易落下病根儿。这些东西你随便洗洗就行，不用那么认真。”
“好。”
林戬用力的搓着一个油点儿，张嘴随口应了一句。
程蓉站在那儿又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利索的搓好了一盘子也就没有再管，先开帘子出去了。
等她走了，林戬飞快运作的手才停了下来。他张了张布满泡沫的右手，食指通红的立在上面，每呼吸一下就会跟着抖一下。
林戬你是傻逼么，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他又从水槽里捞出四根筷子，细细给它们抹上泡沫。
呼。
林戬抻了抻脖子，嘎嘎响的声音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真他妈的累啊。”
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手食指，感受着它牵动手掌的每一次微颤。
真他妈的累。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