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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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东京飘散着忙碌却欢快的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与地球上任何一个大都市的繁华无二。
街边一间咖啡厅内。
“降谷，我要走了。”
在听到菅原芽衣这话时，安室透是有些困惑的。
很快，他听到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继续说：“我去长野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就任长野县警察本部警备部警备课课长。说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那位殉职的好友，故乡就在长野。”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过世的朋友，安室透不由得收紧眉心。
“或许，这是某种宿命——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菅原芽衣十指交叉，轻叩桌面，“我记得，你的朋友似乎和某起案件有关。”
“这事我也不大清楚。”安室透搪塞，“不过他的兄长是长野县的刑警，或许菅原前辈你会遇上他。”
“如果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件，我会尽全力解决的。”菅原芽衣深呼吸一口，无奈道，“我这次找你，是想拜托你，帮我看着点弥生，还有十八年前的案子也要劳烦你分些神。”
安室透捧住了面前的马克杯，“为什么是我？”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无理，但是只有你的头脑……也只有你有能力……能在我离开后解开谜团。”菅原芽衣的双目隐匿在头发的阴影中，看不出她的心思，“老师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想守住。”
“星川警视长的确是个值得钦佩的前辈。”安室透回复，“他的亲人，我会注意的。”
“弥生现在很危险……那群迫害她的疯子卷土重来，时刻会要了她的命。”菅原芽衣痛苦扶额，“你当时发现的美狄亚这个单词，代表着ROKA二十年前研发的精神药品Medea。弥生是唯一一个从他们的药物试验中活下来的试验品。”
居然是这个意思么……美狄亚……
安室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这样的话……ROKA与组织合作研发的药物……有可能和美狄亚有关。
菅原芽衣掐了掐因为思考而发胀的眉心，“美狄亚对神经系统的影响，尤其是中枢神经系统，是不可逆的损伤。它同时具有致幻性与成瘾性。如今ROKA卷土重来，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重现美狄亚，甚至于制造出比二十年前的美狄亚更为可怕的精神药品。
“我记得你这边提供的情报显示，ROKA与你卧底的那个组织有合作。如果有关于ROKA的线索，麻烦你发邮件给我。我这边也会将全部文件整理好后，发一份备份给你。”
“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前辈的。”
目送菅原芽衣离开后，安室透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
这些交错复杂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将世间最为纯粹的恶欲一丝一丝泄露，用黑暗覆盖原本造福大地的光明。
一切似乎变得更为扑朔迷离，但细细想来，也并非没有突破防线的弱点存在……
“看来兴致不错嘛，波本——”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安室透从思考中脱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出现在桌旁。
那人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头戴浓绀色的贝雷帽，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墨绿色眼眸与少许金黄的碎发。
安室透放下手中的马克杯，“真是罕见，席拉你居然会来找我。”
席拉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安室透对面的空位上，“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夏博不方便出面，只能将这种传信的事情交给我了。”
鉴于那次雨夜，自己和夏博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安室透没有怀疑席拉这话的真伪。
“朗姆已经在查组织里的卧底了。”席拉用指节敲击着实心桌面，发出沉闷而有节律的节奏声，“他不光派出了心腹库拉索去打探消息，还让白兰地排查组织里全部成员的通信往来。所以现在夏博忙着替上头处理那些倒霉事，才会让我来带口信给你。”
“还真是个……大麻烦。”
库拉索，组织二号人物朗姆的心腹，拥有超强记忆力。一旦被库拉索发现身份……
“自求多福吧，小伙子。”席拉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友情提示，“夏博能帮的都帮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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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诺克斯集团大楼。
丹羽弥生还是头一次到诺克斯集团的亚洲总部，不由得被这科技感十足的设计震撼了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这次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在前台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弥生抵达了位于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约书亚已经等候多时，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的西装青年，正用手机安排工作。
丹羽弥生想，那应当就是Allen，很快向那位青年伸出手。“Elsie，丹羽弥生。”
“Allen，尤利西斯·艾伦·诺兰。”
艾伦回握住弥生伸出的手，二人算是正式见面。
“Elsie，资料你都收到了吧？”少年此时不复往常的嬉皮笑脸，“所以，你才来找我。”
“我们必须阻止V2的研发。”
丹羽弥生直入主题。
一旁的艾伦开口：“可是，Elsie，LIAR只是一个情报收集组织，这种需要武力介入的事务，从来不是我们的专长。”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寻求警方的合作。”弥生正襟危坐，“但不能对我们有威胁。”
“ICPO伸出的橄榄枝，你不是回绝了么？”约书亚挑眉。
“因为我属意的结盟对象，是日本公安。”
听到这个回答，约书亚与艾伦毫不意外。
他们已经将Elsie的底细查清楚了。Elsie的父亲星川槙便是一位公安警察，同时，这些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日本公安的保护之下，对公安更加信任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Elsie，你要知道，LIAR作为一个跨国的情报组织，没有足够的理由和日本公安结盟。”约书亚的墨绿双眸审视着面前的女人，“你要清楚，你要是和日本公安合作，便只能以你个人的名义。”
“是的……这点我很清楚。所以，LIAR完全可以和ICPO合作。”丹羽弥生凝视着面前难得与她正经谈事的少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霜田纯里已经来找过你了。因为你和他有非常合适的利益交集，你的能力加上他的能力以及背后的ICPO，绝对是非常尖锐的组合。这样的有利趋势下，他必然会来找你。”
“Elsie，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约书亚靠在自己柔软的椅背上，赞叹道，“看来十八年前的药物试验，没能将你击败。”
丹羽弥生半眯着眼，眼神中染上了危险的意味，“小朋友，十八年前的事发生的时候，你估计还是个受精卵，连胚胎也算不上……青春期的毛孩子不要随便对不熟悉的事做出无聊而自大的评价。”
艾伦察觉到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出来打圆场，“所以，我一直想知道，那个组织和ROKA合作研发Medea-V2，目的何在？”
“以我这些年长期服药、对药品那点少得可怜的了解，这种精神药品和毒品间存在着一道模糊的界限，但是它带来的效果却和毒品不相上下。”丹羽弥生沉吟道，“在这背后的利润，是我这种平民难以想象的。”
“你确实说到了点子上，Elsie。”
约书亚打开了投影仪，将一连串的图表投射在墙上。
“我拜托某位专业人士建立数学模型计算过，当年ROKA利用暗网售卖美狄亚这种灰色地带的药品，两年获得的利润堪比诺克斯集团全球公司累积一起五年的创收量。”约书亚敲了敲桌面，拿出了自己在董事会面前做工作汇报的气势，“如今，互联网发展更为迅速，暗网交易的环境更为自由。如此暴利的诱惑，ROKA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Elsie，你的处境，不是看似被ROKA那群变态盯上那么简单啊。”
丹羽弥生感觉约书亚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安与无奈。
“因为，你的身体存储着初代美狄亚的重要数据，你可是修正V2的重要碎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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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便来临了。
公寓楼下，望月千鹤一边安抚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小侄子望月夏树，一边向丹羽弥生打了第三通电话。
“大小姐！我已经下来了！别催了！”
听到丹羽弥生这样暴躁的吼叫，望月千鹤猛地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望月千鹤就看见公寓门口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该死的弥生。
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千鹤选择了鸣笛。
丹羽弥生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飞速系好安全带。“走吧。”
“天哪……你到底往脸上涂了多少遮瑕……”望月千鹤见好友的妆容实在是比平时厚重得不止一星半点，不由得心生疑惑，“眼睛底下还有点乌青没遮住……别是昨晚上没睡好吧？”
不止昨晚上……这一个星期都睡得不怎么样。
丹羽弥生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意识到自己对ROKA还有不可估量的利用价值后，丹羽弥生这段时间成宿成宿的做噩梦。
恶魔对他的祭品垂涎已久，不知何时就会伸出毒手。
“你啊，还是得定时到光叔叔那儿看看。”望月千鹤启动自己的座驾，一边数落不懂照顾自己的好友，“这么自己硬抗也不是长久之计……”
坐在后座的望月夏树通过镜子看到丹羽弥生现在的脸，快言快语道：“弥生阿姨今天很好看呢。”
听到后座的小孩夸自己，弥生心情稍霁，“谢了，夏树小朋友，等会儿下车请你吃冰激凌。”
“好耶！”
因为冰激凌的关系，夏树兴奋起来。
“笨蛋弥生，你可别把夏树惯坏了，他前段时间可检查出两颗蛀牙。”千鹤叹气，“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姑姑大坏蛋！”
听到自己的姑姑如此无情的披露黑点，气鼓鼓的夏树不由得跳脚。
“今天天气这么好，就让孩子高兴点。”
丹羽弥生觉得双眼发胀，精神实在不怎么好。但是她实在是不敢放松，生怕一个分神便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形。
望月千鹤把手机丢给后座的侄子夏树，让他自己玩游戏打发时间，随后打开车内的音响，顺便调了调收音机的频道。
“关于昨晚首都高湾岸线突发的大规模停电，原因仍在调查中……昨晚高湾岸线交通事故多发，或许为停电的诱发原因之一……”
“大规模停电？”丹羽弥生打了个哈欠，“还真是稀罕事。”
“是啊，而且那么密集的交通事故我还是头一次见。”千鹤搭话，“昨天我看急诊科同事发动态，说有一两个病人还转院到我们这儿了呢。”
弥生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放轻松，再怎么诡异，也不会牵扯到你我身上的。”千鹤宽慰道，“今天就放开了去玩吧。”
没有回应。
千鹤扭头一看，丹羽弥生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神情也不甚安稳，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印出数道难以抚平的纹路，好像时刻提防着什么似的。
但是总算是睡了……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千鹤苦笑，示意后座的夏树别做出大动静，把放在车后的毯子递到前面来。等到前方出现红灯停车之后，千鹤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在了弥生身上。
弥生仍然睡着，依旧维持着不安的状态。
正在这时，手机的震动响了起来。
“姑姑，”夏树把手机递给姑姑千鹤，“电话。”
千鹤很快接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放在一旁，接听了电话，“您好？”
“Hello,is that Miss Chizuru Mochizuki（您好，请问是望月千鹤小姐吗？）”
对方是一位年轻女性，说的是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千鹤下意识皱眉，只能同样用英语回复：“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让我来和她通电话。”
很快，千鹤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男人说着蹩脚日语的声音，“你好，千鹤。”
这个声音……千鹤花了几秒钟，才从遥远的记忆中将这声音的主人找出。
“莫雷蒂先生，有何贵干？”平常温和待人的女性在这一刻变得冷漠无情，“意大利黑手党的BOSS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关照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医生么？”
“我……我只是有些想念我的女儿罢了。”
听到对方如此局促，千鹤的心中腾地升起一阵无名怒火。她瞥了一眼身旁睡得很浅的好友丹羽弥生，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当场发作。
“莫雷蒂先生，我现在不方便与您通电话，请原谅。”
抛下这样一句话后，千鹤飞快挂断了电话，一把摘下蓝牙耳机扔进旁边的置物筐里。
似乎是千鹤扔东西的声音有些吵，丹羽弥生睁开了眼。
弥生瞥了一眼被千鹤扔在一旁的蓝牙耳机和手机，身体坐正，睡眼惺忪地看着有些生气的千鹤，毯子因此从她的身上滑落。
“怎么了？看这情况，是你那烦人的意大利老爸？”
“嗯。”千鹤没有否认。
关于千鹤的身世，弥生是知道的。
望月晴阿姨年轻的时候在米兰留学，结识了一位意大利男性，谁知不小心有了千鹤。那男人是意大利□□的人，晴阿姨担心自己和未出世女儿的安全，只是托人留了个口信，便赶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了日本，后来便生下了千鹤。
“高兴点，今天天气这么好，生气不值当。”
丹羽弥生还没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忍不住连绵不断地打哈欠。
千鹤关心道：“你要不再睡会儿？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东都水族馆。”
“不了。”弥生摇头，“还是醒着比较好。”
她现在就怕自己一睡不醒。
丹羽弥生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她睡着的时候，约书亚给她发来几条消息。
有些迷糊的弥生逼着自己清醒，极为认真地逐字逐句读完。
昨晚的确发生了大事。
警察厅的网络被人入侵了，甚至于警察厅也被人入侵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0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