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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啊 ...

  •   宗清的奶奶曾经说过他是世界上睡觉最乖的小屁孩。
      现在宗清找到了世界第二乖。

      一夜无梦,睁眼醒来后,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睡了一觉。
      回头看去,杨不凡面对他侧躺着,两手摆在脸前不远处,和睡前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昨晚他睡得晚,睡前回头看了一眼。

      只有微微沉重的身体和透进来的微弱亮光提醒着他,确实是第二天了。

      早晨的风和空气是清凉的,更衬的被窝里暖绒绒。
      没有必须要起床的理由,宗清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舒服得连手都不愿意伸出去,即使他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看现在几点了。

      身旁躺着另一个温热的人,即使熟睡也发散着自己的存在感,他时刻都能感受到,却没有一丝猜想中和别人分享同一张床的排斥。

      相反,在这个享受的时刻,旁边躺了这个人,还会让他心里有些发痒,类似于自己的被子上卧了团猫。

      痒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有眼泪想上涌,宗清觉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把它们按了下去。

      就这样躺了很久,宗清终于舍得抬起手臂——用手腕遮住,也压住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
      杨不凡醒来的时候,宗清还没完全恢复心情。
      他没流眼泪,但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红,连忙装作自然地翻了个身,像昨晚睡觉时一样背对着杨不凡。

      “宗哥?”杨不凡迷糊地喊了一声,好像抬起了手,又“嘭”地落回了床上。
      真实的懒到没骨头。

      宗清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嗯,要起吗?”

      “嗯?”杨不凡还是混混沌沌的,鼻音浓重,“再躺会儿。”

      他朝着宗清那儿蹭过去了点,又把手臂往那边一砸,说:“一会儿叫我。”

      一动也不敢动,宗清能感受到杨不凡的手就抵在他的背后,自己只要稍微往后靠,就会压住那只手。
      忽然觉得这只手无比的陌生,即使它搭过他的肩,拽过他的衣服……搂过他的腰。

      煎熬了大约一世纪,宗清每次都会被“再让人睡一会儿吧”的念头压下叫起床的决心,直到他终于忍受不了,决定——
      去探身拿手机,看着准确的时间倒计时最后三分钟。

      刚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就听身后传来了动静。
      杨不凡收回手揉揉眼睛,一把掀开了被子。
      然后就不动了。

      看着这死尸一具,宗清没有想到杨不凡起床居然这么困难,难为他这学期居然没怎么迟到过。

      灵光一闪,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掀被子是因为热?

      宗清顾不上轻手轻脚了,找到体温计,用力甩两下,拿到眼前确认甩好后喊:“杨不凡。”

      杨不凡动了动,“嗯”了声。

      “把体温计夹上吧。”

      “没发烧。”杨不凡又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爬了起来,看向宗清。

      宗清和他眼神接触一秒,望向手里的体温计,往前递给他。
      杨不凡接过,却没动,说:“一晚上都没烧,真的,不信你摸。”

      于是宗清就摸了,伸手时差点不小心戳到杨不凡的眼睛,吓了自己一跳,还好没有真碰到。
      额头是温的,不像发了汗之后的凉,宗清感受了半天,不清楚这算不算热。

      杨不凡一直乖巧低着头让他摸,半天没等到动静,于是问:“摸不出来吗?”
      宗清讪讪地“嗯”了声。

      “那好吧。”杨不凡叹了口气,夹上了体温计。

      好在体温确实只有36.5℃,杨不凡也趁着这五分钟联系好了去E市的车,只等他们收拾好自己,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这保温杯是瞿老师的吗?”宗清拿起大大的粉色保温杯。

      “对,装我包里吧。”杨不凡伸手,“开学还她。”

      “还有什么没拿的?”宗清环视帐篷一周。

      杨不凡说:“内裤。”

      宗清一愣,赶忙在脑中疯狂刷起弹幕,让“很正常”三个字刷得满满当当,来防止自己脸红。

      昨天杨不凡去超市时顺便给他买了内裤……还挺合适。总之现在两人的旧内裤还各自晾在他们借浴室的男生的房间。

      “我问问他们起床没。”宗清拿出手机找出联系人。

      等两人退完了帐篷,那几个男生没有一个回消息,估计都还睡得香。
      车马上就要到农家乐门口了,杨不凡从手机中抬头说:“给他们留条消息,让他们直接扔了吧。”

      宗清同意了这个做法,自己旧的那条也快该换了,扔了也不算浪费。

      两人前往农家乐门口,几乎跟车同时到,宗清先上了车,紧贴着左侧车窗坐着。

      杨不凡上车,看到他后问:“离那么远干嘛?”

      宗清假装被车内摆设吸引了,随口回答:“宽敞。”

      其实是因为他现在对着杨不凡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些不合适的想法,离得远一些,有利于他克制这种冲动。

      “也好,一个人坐好像会更宽敞点儿。”杨不凡说着,就要重新打开车门,“我去前面坐。”

      情绪的急转直下比宗清本人的反应更快,他只有呆呆地看着杨不凡的动作,想阻拦的冲动被理智压在嘴边。

      嘭。

      车门被再次关上了,杨不凡仍然坐在车内,回头看他,看他的表情。

      宗清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太好……非常不好,于是低下头,是调整也是闪躲。

      “过来吧。”杨不凡语调平平。

      宗清闭了闭眼,往中间坐去。

      听到杨不凡的声音,司机诧异回头看过来,说:“哎你没下车啊。”

      “嗯,开玩笑呢。”杨不凡说,“可以走了。”

      司机:“好嘞。”

      心乱如麻是宗清目前的真实写照,这种麻甚至能遍及全身,心慌又难忍。

      所有混乱的思绪总结成一个无比熟悉的问题:杨不凡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了自己的表情,看懂了吗?

      他的态度像在说:看,你还不是舍不得我,还不快坐回来。

      所以他看懂了。

      是只看懂了他的不舍,还是……

      一想到有另一种可能性,一阵短暂的酥麻蓦地流窜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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