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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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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看中了一个手办，在和娃娃机做斗争。李子轩找了一台VR赛车和别人跑比赛。百里苏站在王小明身边看他夹娃娃，这已经是第六局了，那个手办总是在抓起来是被铁爪轻轻一震，极其潇洒的又摔回了原处。
“可恶！”饶是王小明这种好脾气的人也被勾起了万恶的胜负欲，越是难抓就越是要抓到。他又连着摁了好几下机器，显然是杀红了眼。
百里苏低头瞄了一眼读卡器上红色的数字，王小明已经光荣的动了本金。
百里苏本来是想看着王小明把这个抓上来再去寻自己想玩的，可是奈何王小明次次与成功失之交臂，两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手办被吊起来，又落下，吊起来，又落下……
他怕他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推开王小明自己动手来试试这手办的深浅，在王小明低低骂了一句什么后，转个身走了。
今天来电玩城的人还挺多的，大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看样子也是趁周末来放松一下。在转了一圈后百里苏最后在一台推币机前坐下，插卡读卡，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排排硬币已经做好了被推下来的准备。
百里苏没玩过这样的机子，只能凭着感觉摁下按钮，隔一秒摁一次，连着摁了十次后一个币都没
赚到。
他松了松手腕，又开始第二轮，这次他是每隔两秒摁一次，连着摁了十次，依旧一无所获。
第三轮，三秒一次，第四轮，四秒一次，第五轮，五秒一次……
读卡器上的红色数字在以光速减少，一直到玻璃窗内推币机铁盘上的硬币已经堆得叠加了三层，依旧一个币都没有出来。
百里苏笑了，看着玻璃窗里硬币滑落的通道，闭上眼默数了三个数，接着动用了单身十六年的手速一秒十下连着摁了有近两分钟。
【哗哗哗……】硬币掉落的声音连绵不断也足足响了有两分钟。
紧接着只见刚才还摆满了硬币的铁盘此时只剩下零星一个肉眼可数的数量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读卡器上那串红色的数字又以光速上升，推币机机身外面一圈LED灯亮起了红色，机器女音从喇叭口传来：恭喜大满贯，恭喜大满贯，恭喜大满贯。
百里苏挑了挑眉，这招是他以前在新西兰的电玩城里看别人玩时学来的，他自己这还是第一次用，没想到竟然收获颇丰……
他佛了。
百里苏这边的动静成功的吸引了身旁几个同样玩推币机人的注意力，纷纷朝他这边看过来。为了不引起围观百里苏抽出自己的卡起身快步离开了。只留几个人站在那台已经没有几个币的推币机前瞠目结舌，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我在哪里我看见了什么的傻呆模样。
王小明还在和那个手办斗劲，百里苏走过去时正巧看到泛着银光的铁爪抓起了方形的手办盒子缓缓上升，这次没有像前面一样被无情的抖落，而是被铁爪紧紧的禁锢着往娃娃机出口移动，落爪，放娃。
抓到了。
“不错啊。”百里苏上前拍了拍王小明的肩。
王小明看上去却并没有很高兴，他蹲下身将抓到的手办拿了出来盯着它悠悠的叹了口气：“都是为了你啊……”他又看着百里苏，努力扯出了一抹比苦还难看的笑：“当时抓红了眼，一口气把卡里面的钱都摁光了……”
所以现在他抓到了想要的也还的继续抓，因为他的全部家当都已经在这台机子里了。
“冲动使人面目全非。”百里苏感叹完又并不怎么高明的安慰了他两句后开始去找下一个机子。
和王小明的破产不同，他现在卡里的数字有点大。
在绕着抓娃娃机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想要的玩偶后角落里的跳舞机引起了百里苏的注意力。他刚来时跳舞机都站满了人，机子一共有两排，一排各三台，此时正好空出了一台。
另五台跳舞机上的三男两女正在比赛，曲目难度五颗星。
第一排三台机器上的是三个男生，无论从身体张扬的程度还是力度以及流畅度来看都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有些舞蹈基础的，就是音乐的踩点还不够准。
第二排两个女生动作放的没有那么开，身体力度也不够，但踩点较准，因此分数领先于另外三个男生。
旁边有不少人在起哄，给两个姑娘鼓掌吹口哨。百里苏向着第二排最后一个机位走去。自从回国他就没再练过舞了，现在看他们跳身体也有些蠢蠢欲动。
插卡读卡，选了一首熟悉的古风纯乐，难度系数三颗星。
这是一首节奏较为明快的音乐，踩点不难，主要是在于腰肢扭动的力度与弧度比较难把握。对四肢要求并不是很高。
跳舞机和真正意义上的跳舞还有很大区别的，至少这首歌对于一个专业的舞者来说难度肯定不止三颗星。
柔美的音乐缓缓响起，百里苏站在机子中间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歪着头看着跳舞机上的箭头。随着第一个音节的响起，双手慢慢向着周围如水波浮动般打开。身若无骨却又充满了张性扭动着，脚底像是踩着棉花每一小步的移动都那么的轻盈。换足旋转，高踢腿，后仰式抬腿，每一个动作正好敲击到每一个音符的流出，舞者脸上的表情就像沐浴在音乐的海洋中，或静静享受如平静的水面，或微微皱眉如海浪拍打岩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为舞蹈添上一抹妩媚，风流。
一年不练观众知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
不过一月未跳，百里苏就已经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有点僵硬，他闭着眼熟悉的舞出动作的同时脑中想着回去要好好的泡个澡舒舒筋骨才行。音乐到达结尾，百里苏做好最后一个地板结束动作，睁开眼时余光看到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围着一圈人正看着自己。
跳舞机跳出分数：SSS，恭喜满分达人。
有姑娘明目张胆的和朋友交头接耳：“哇……这个小哥哥好厉害！”
也有人感叹于百里苏的缺憾美：“侧脸也不错，啧啧，可惜了。”
一开始说话的姑娘反驳她“那是野性美，你不懂欣赏。”说着她举起了手机要拍。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人起哄再来一局。
百里苏下了机子转身欲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哥们儿不赖啊。”刚才跳舞的三个男孩中的其中一个冲百里苏竖了竖大拇指，这首曲子他也练过，奈何对腰肢的柔软度要求太高一直拿不下来。刚才这个人跳出来却全然不费力让她很吃惊：“你也是学中国舞的？”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长的确实也不错，就是可怜脸上那么长一条疤。
百里苏抬手挡住那个拿手机拍她的女生的视线，向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嗯。”说完转身欲走，被人围观的滋味并不怎么好。
“等下啊哥们儿。”少年又叫住了百里苏：“留个联系方式吧。”这人舞蹈基础不错，以后说不定还能叫出来一起切磋。
听对方问他要联系方式百里苏转过身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好这口。”说完转身走了，没再给对方再说话的余地。
李子轩在和别人比赛车，百里苏找到他时正好一盘结束。
“来得正好，我们来一把。”李子轩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双人座，来来来。”
“你不累吗？”百里苏在空位上坐下，插卡摁下开始。
“咦。”李子轩看着百里苏卡上那串红色的数字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卡里还有多少钱？”
百里苏也跟着侧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一千多。”
“一千多！”李子轩乍舌，刚才他们不是一人才冲了三百吗？：“你这是中大奖了吗大佬？”
“嗯，玩推币机赚到了，你要试试吗？”百里苏看着他笑了。“不过需要点技巧。”
“你看。”李子轩用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读卡器上的数字：“最多也就两盘了，下次吧。”说完专心盯着屏幕选赛车。
百里苏挑了一辆绿色的越野车，两人选了一条沙漠路线。
两个人的赛车结束时王小明也正好抓完了所有次数。李子轩的钱都用在了跑赛车，王小明所有的钱都用来抓手办，这两个游戏都不计分所以连个安慰奖都没有。最后只有百里苏卡里的钱不减反增还因为跳舞机满分送了不少积分，但是他也没有去柜台换礼物的意思。
三人看看时间不早便出了游戏厅。
外面还是艳阳天，因为李子轩和王小明要返校三个人就此分开，百里苏看着天气不错想一个人在附近再逛逛。
王小明说：“明天见。”
李子轩挥了挥手：“明天见啦大佬。”
“好，明天见。”百里苏也挥了挥手，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三个人就此分开。
市中心比学校附近那块更充满商业气息，沿街都是些潮流店铺，创意工坊之类的地方，百里苏走了一圈便觉无趣，他还是更喜欢逛学校附近的小吃街。
地上枫叶被风吹得打了几个圈，百里苏掏出手机蹲下身对着一片还泛着点点绿色的枫叶拍了一张照。
忽然一双马丁靴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百里苏摁灭手机抬起了头，一个寸头逆光而战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凭借着轮廓百里苏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好巧。”他站起身将头上的帽子的帽舌移到了后脑：“你也来这里玩？”
容竹一身机车装脸上表情和衣服一样酷：“有点事和你说。”
“洗耳恭听。”
见百里苏回的这么爽快容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暗自清了清嗓：“刚才在英雄里看到的，不要说出去。”
百里苏挑高了眉：“如果我说不呢？”
“怎么样才可以。”容竹脸上略带着些不耐烦，心里盘算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看不出来你们关系那么好啊。”百里苏看容竹好象很在意他知道宋叶知在英雄里打工的事，这和他所知道的小道消息好像有所出路啊：“这件事宋叶知可以自己来和我说。”
容竹皱着眉说：“这和你没关系，你就说你能不能管住嘴巴。”
百里苏笑了，回了他一句：“这和你没关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百里苏对自己的国文的现学现用表示很满意。
容竹被他堵一句话得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这个百里苏嘴这么硬，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不然就拖到旁边的巷子里先打一顿再说？
看着容竹一脸吃瘪不爽的表情百里苏心里暗爽，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倒很想看看这个容竹会在他拒绝后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了好一会，容竹才张了张嘴先软了下来：“当我欠你这次，行不行？”打一顿什么的还是放弃吧，万一百里苏来阴的表面上答应他背地里又把宋叶知打工的事抖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百里苏看着容竹想了一会，对他和宋叶知的关系越加好奇了。说好的两个人不和呢？这让他他第一认识宋叶知时的场景，嘿，这两位该不会是假公济私呢吧？
百里苏佛了。
正好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你对这片熟吗？”百里苏跳过容竹的问题，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容竹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他：“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这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百里苏笑开了：“带我去吃饭吧，如果我觉得味道好的话我就答应刚才你说的。”市中心他并不熟，可是对吃的要求还是要有的。
这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了想容竹接受了他的提议，问：“你什么口味？”
“甜辣，不能太咸。”
“荤素？”
“不论。”
“忌口？”
“没有。”
“店面要求？”
“干净就行。”
“老板要求？”
“干净就行。”百里苏想了想觉得不对：“吃个饭有这么麻烦吗？”
“万一你故意挑我刺怎么办，还是先问清楚的好。”容竹回答的煞有其事。
“呵呵。”百里苏佛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人品：“你放心，并不会。”
“不放心。”
……
下午太阳弱了很多，乌云慢慢向上空聚集，两个人绕过三条马路最后停在了一家日料店门前。百里苏点了一份咖喱饭和一份天妇罗炸基围虾，容竹则要了一盘培根炒蛋。
“不来点寿司？你吃的饱吗？”百里苏看他只要了一份饭什么都没要，忍不住问了句。主要是容竹看上去也不想只会吃这么点的人啊。
“不用了。”容竹摇了摇头，说：“你呢，刺身要不要？”
百里苏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说，肚子也不长在他身上，饿的也不是他。：“我不喜欢吃生的东西。”
等菜的过程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着，百里苏索性掏出手机开始滑手机。
“你怎么会去英雄电玩城？”百里苏一边随意的滑动着屏幕，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容竹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淡淡的回：“路过。”
气愤又重新沉了下来。
许久，百里苏才又开口：“你不会是……”想了想后面的话又没问出来。毕竟他和容竹还有宋叶知都不熟，知道那么多显得很八卦，于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见他话说一半，容竹微微皱了眉：“什么？”
百里苏说：“算了当我没问。”
“呵呵。”容竹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两个音节，不再说话。
东西上的很快，桌上的咖喱饭散发着诱人的醇香，天妇罗也被炸的金黄露出一个基围虾尾，很是漂亮。百里苏打开相机随意拍了两张照片，简单配了一段文字后发了一条动态。
这一系列动作被容竹尽收眼底，他忍不住来了一句：“你吃个饭都这么麻烦的吗？”
百里苏咽下嘴里软糯的土豆，不明白他的意思：“嗯？”
容竹指了指他的饭，又指了指他的手机。：“我只见过女生会在吃之前拍照。”而且刚才遇到他时好像也是蹲在地上拍树叶吧。
“那是你见的男人太少了。”百里苏翻了个白眼，继续吃。
“呵呵。”容竹轻哼了一声：“男人。”心说毛都没长齐也能自诩男人。
长没长齐你又知道了？
一顿饭也就吃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窗外太阳又从乌云中钻了出来，百里苏本以为会下雨，没想到又是一个好天气。付钱的时候百里苏才想起来自己除了一张公交卡外好像没带钱。
因为没办好移民手续，手机现在也不能支付。
他看容竹也没有让自己付钱的意思，于是问了一句：“你请我？”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容竹斜了他一眼。叫自己带他吃饭潜台词不就是用饭封口吗：“现在想
反悔也来不及了。”
“呵呵，”百里苏笑了笑，看来自己在这位刺头的心里人品确实很差劲啊。“这个给你。”他从腰包里掏出了另外一张卡。
容竹低头看了看：“英雄电玩，嗯？”没事给他一张游戏卡是什么意思。
百里苏把卡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说：“当作回礼，里面还有点钱，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了，所以拿着也没用。”其实是他觉得容竹应该比他更需要，但也只是默默的腹诽了一句并没有说出来。
不过是一张游戏卡，容竹也没多想便收了。两个人往车站走，路上正无聊，百里苏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其实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不会把宋叶知在里面打工的事说出去的。”
“就算是对王小明李子轩也不会说吗。”容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明显是没把他说的放在心里。
“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考虑。”不拯救了。百里苏彻底放弃了。
容竹说：“滚。”
秋风一吹，落叶缤纷。夕阳渐落空气中莫名添了一丝冷意。百里苏搓了搓手，两个人在车站分别。
先来的是容竹要坐的班车，百里苏目送他上车，末了还是表达了一下对大佬投食的感激之情：
“今天谢谢你，那家店还不错。”
没想到对方忽然如此认真，容竹愣了愣，说：“其实我也只去过一次。”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了一句：“再见。”
“你是舍不得我吗长腿同学？一步三回头。”百里苏很无情的嘲笑了他。
被他这么一调侃容竹瞬间黑了一张脸：“滚。”说完快步往公车后面走，心里为自己有一瞬间觉得百里苏人还不错这个想法而深感懊悔。
见容竹那一脸憋屈百里苏笑得不能自已，尽管明知对方看不到还是抬手冲那个侧过脸明显是不愿搭理他的容竹挥了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