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吴阿六

13、第 13 章

　　刚开学，懵懵懂懂的高一新生在操场上军训，一二一喊得震天响，张戈他们班原本的体育课也被冲了，在教室上自习的一群猴孩子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王旭虽说对自己不良少年的人设坚定不移，没想到对选班委这事儿还挺上心，赶紧扎堆人群里忙着拉选票去了。

　　苏谨趴在桌子上睡觉，枕在自己手臂上面向张戈这边，张戈随手抓起本百年不见的教科书，装模作样的翻了几页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把刚看的知识点捋一遍。

　　估计是太阳太烈，苏谨往这边挪了挪，把张戈摊在腿上的书给碰掉了，张戈屈尊降贵的俯身捡起书，把脸贴在桌子上吹着风。

　　张戈看着苏谨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醒着的时候都臭着个脸，睡着了果然可爱许多，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稚气，他心里油然而生一个念头“这小孩怎么那么好看。”

　　苏谨像是睡熟了，在张戈这个角度能看到不一样的风光——宽大的校服没有拉到顶，内搭的黑色T恤紧贴着胸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呼吸均匀胸膛也跟着一起一伏……

　　张戈连忙甩甩脑袋，他们理科班基本上就是一和尚班，一女难求，就连上课的都是个不讨喜的秃瓢男老师，像是疯狂暗示他们未来发际线走向似的……果然单身久了，见到个小男孩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班上女生寥寥无几，这个班上是个女的都稀罕，于是在他们这边都当宝，反观文科变那边，几个男的反倒像菩萨一样被小姑娘供着。

　　王九日彻底玩疯了，站在桌子上跳大神似的扭发，苏谨像是被吵醒了，心情很是不好的踹了桌脚，小孩有起床气，脸阴的能滴水。

　　张戈问“吃糖不？”

　　苏谨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奶茶味，草莓味，葡萄味……总有一款适合你。”张戈把棒棒糖像捧花一样递到他面前。

　　苏谨沉默半许“你打劫小卖部了？”

　　张戈江湖老前辈似的摇摇头神神叨叨道“非也非也，戒烟必备，嘴里不刁点东西难受。”

　　“你还抽烟？”苏谨皱眉，凑过去在他领口处闻了闻“没味儿啊。”

　　“……”张戈手一抖，差点没把他“打劫”来的战利品掉地上，低头就看得见苏谨的发旋，小孩还挺爱干净，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

　　“谢了。”苏谨抽走一根柠檬味的棒棒糖，撕开糖纸放嘴里。

　　张戈把一捧糖收起来“你喜欢吃酸的？”

　　苏谨想了想回了句“提神。”

　　姜宇亭神神秘秘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和王旭嘀嘀咕咕了一阵，两人做贼似的迈着猫步挪到张戈他们桌子前“晚上晚自习下了我们准备去网吧，约吗？”

　　张戈想了想他的邮箱好久没上了，便答应了，苏谨不说话，于是张戈连带着他的份一起答应了。

　　一天的课排下来所有科目能轮个遍，每天六科，作业一科都不能少，虽然任课老师都说自己布置的作业少，全部加起来也能让学生苦不堪言。

　　王九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瞪着死鱼眼读着数学练习册上的题目，看上去都是中文，怎么全加一起自己就不懂了呢？

　　他往后一扭头看见张戈和苏谨两个大佬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内容都没什么营养——

　　张戈桌前空空如也“你就吃那么点儿，吃得饱吗？”

　　“还差点儿。”苏谨桌前倒摊着个本子，但笔也没拿在手上。

　　“我这儿有饼干你吃不。”

　　“不要，太干。”

　　“那等下出去撸串？”

　　“嗯。”

　　王旭不禁想到狗血电视剧哄女朋友的恶俗桥段不禁感到一阵恶寒，两位鬼见愁的大佬合在一起那将是怎样种组合……反正他不敢想。

　　王九日用鬼画符的速度画完一本习题册，反正他看不懂题，老师也猜不透他的字，两边都摸瞎，写满就行了，保量不保质。

　　后边儿两位不知道打不打算写作业，反正他就没见过张戈和苏谨有提笔的动作，更别提写写画画。

　　“走了九日，一会儿保安要关门了。”张戈估摸着离打下课铃还有一分多钟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二中的晚自习有三节，第二节一下走读生就回家了，保安随后就把大门关上，这样明目张胆出门的好时机哪儿能放过，翻墙那种费时又费力的事张戈才不愿意做，墙头没人打扫，经常一抹一身灰，他的洁癖可忍受不了这个。

　　“第三节有人来查吗？”王旭有些担心，所到底他虽然有一颗放荡不羁向往自由的心，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认真读书，乖乖听话的好苗苗。

　　张戈背起书包“今晚查宿舍，老师现在在办公室开会。”

　　苏谨空着手就抱着两本书，张戈问他“你包不拿回去了？”

　　“不想拿，明天还要背回来，太麻烦。”

　　张戈叹了口气“放我包里吧。”

　　王旭在一旁谄媚到“张哥，我也有几本书要背，你看……”

　　“滚蛋。”

　　张戈他们四人就这么从保安眼皮底下走过，张戈和苏谨淡定的走了出去；身后的王九日畏畏缩缩，保安多看他两眼他就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所措；姜宇亭则演技浮夸，大喇喇的在保安面前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能正常出校门，在门口给自己加戏，演的不亦乐乎。

　　“都要关门了，你们到底走不走？”张戈恨铁不成钢，带两个戏精出门就像带了两个自带欢乐的智障儿童。

　　姜宇亭走在学校旁的小吃街上“可怜可怜住校孩子吧，我都多长时间没有呼吸到校外的美好的空气了。”，话刚说完他深呼吸一口学校外的新鲜空气。

　　“咳咳。”姜宇亭这个温室的花朵，立马被外界的“新鲜空气”给呛到了，苏谨问他“校外汽车尾气味道怎么样？”

　　“要人老命。”姜宇亭不停地咳嗽。

　　小吃街两家餐馆中间，有一把隐蔽的楼梯，上了楼就是网吧，姜宇亭故作神秘跟张戈他们说“我借到了我表哥的身份证，一会儿你们跟着我进去就行。”

　　王旭看了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姜宇亭比了比“你和这黑皮的爆炸头脸就小了好几圈，人家能信么？”

　　姜宇亭露出一口白牙“我告诉他们这是我减肥前好了。”

　　王旭无声的咆哮“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