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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次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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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灵和刘玲玲爬起来,陈北释的报告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程澄也把大报告改了大部分,只剩了中间一段解释和后续收尾。
可不管程澄怎么写怎么改都觉得奇怪,一个人窝在沙发一角,捧着电脑敲敲打打,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实在不满意,低声咒骂:“妈的。”
陈北释望过去,低声问:“怎么?哪儿有问题?”
“数据和这公司的操作配不上。如果数据是真实的,这老板估计是眼聋了才会在二线产品上投了又撤。”程澄赶紧去拿打印出来的数据文件,找到二线产品,从上而下快速浏览着,神情急切而专注。
她有些慌乱。如果是数据错了,好的情况是,结论都对,只需要重新跑一遍程序,而坏的情况,或许要推翻一切,从头再来。
“别慌,再审一遍。”陈北释手下迅速码字,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看向程澄的眼神却有隐隐的担忧。
看一眼时间,只有不到三小时。
林灵和刘玲玲也赶紧分块对比数据。
客厅里弥漫着紧张得气氛,每个人都能听见翻纸声、键盘声、滑鼠标声还有其他人沉重的喘息声。
“找到了!”程澄突然喊了一声,三个人跑过去看,却都皱了眉,“是月度数据错序了。”
刘玲玲彻底慌了神,立马带了哭腔:“都怪我,我以为这种产品都是按月度排好的,所以就没检查。橙子灵儿都怪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林灵和程澄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还能怎么办,只能从头再来了。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男性的陈北释此时展现出了他的决断力,声音沉稳而使人信服:“刘玲玲和林灵再审一遍数据,没问题了跑程序分析,图片全部替换掉。跑的结果发给我和程澄,做后续讨论。”
他又暗含深意地轻轻看了刘玲玲一眼:“数据比较多,仔细一点。”
这种错误都能犯!
不是没查出来,而是根本没查!
以前没写过论文??
陈少爷心中止不住地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派云淡风轻。
刘玲玲含了泪使劲儿点头,抱了电脑去了最远的沙发。
林灵冲着程澄撇了撇嘴。她一开始也有点气刘玲玲犯低级错误来着,但林大小姐自小接受的教育是以大局为主,就没发作,此时陈北释给她下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心里又止不住地翻白眼了。
程澄抛给她一个安心做事的眼神,林灵才拿了电脑去找刘玲玲。
长沙发附近,只剩了程澄和陈北释。
“之前给你讲的那些还记得吗?”
程澄点头。
“昨晚你写过的东西里应该还有能用的部分,你找出来,我改完我的报告去帮你,五分钟,嗯?”
他的声音太温柔太有耐心了,说话的时候又满含安慰地看着她,给她坚定的信心,让她不自觉的就对他充满了信任。
“嗯。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程澄觉得她们对不起陈北释。先是自己跟他争论了快两个小时,结果发现是自己目光短浅使错了劲儿,后来舍友又犯那么低级一错,不光要从头重来,还得靠陈北释稳定军心安排任务。
越想越觉得丢人。
*
四人第二次合作也是类似的项目,但数据更多,涉及金额更大,之后进了公司工作的程澄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头疼,可陈北释却说第一次合作更难。
那时程澄碰上个麻烦的案子,周末在家赶进度。两个人挨着坐在沙发上,程澄边盯着屏幕跑程序边抱怨,一旁的陈北释悠闲地吃着樱桃看电视。
程澄扭过头去问为什么。
陈北释开始不说话,后来程澄逼问得紧了,才看了她一眼道:“你可能不想知道。”
程澄有的是法子对付他:“那你也可能不想知道昨晚的汤里放了什么。”
两人住在一起后,买了个多功能电饭煲,程澄爱喝汤,就总是买回排骨、鸡什么的回来煮。昨天煲的汤和以前的味道不同,更好喝也不那么油腻,陈北释多喝了两碗,止不住地夸。
陈北释犹豫了一下,对汤的好奇使他丧失了求生欲:“你当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太丑了,吓得我心悸。”
程澄:……???
放下电脑,扑上去掐了他的脖子,程澄咬着牙威胁,“我怎么着?丑!?弟弟,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怎么着?”
说我美!
陈北释温柔地握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笑得不怀好意,“我又是你弟弟了?昨晚可叫我哥哥呢。”
程澄不争气地红了脸,照着他胸肌就咬了一口。
夸张地“哎呦”了一声,陈北释没真在意疼还是不疼,继续调戏她:“昨晚,咬得不满意?”
程澄羞得捂脸,心中胡乱动着。却想着不能一直让他处在上风,脑子一阵乱动。她突然放下手,一脸正经:“哥哥,我的确不满意。”
“哦?”陈北释心中好笑。
程澄:“所以差评!以后不会点你服务了。”
……
还学会反击了。
陈北释压她:“那我只好主动上门了。”
*
很快,陈北释就去帮程澄,因为要合作看一台电脑,所以两人坐得非常近。没坐一会儿,程澄就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借口拿饮料离开了。
给林灵和刘玲玲一人一瓶可乐,程澄鼓励道:“别着急,一点一点赶着走,只要每一步都正确就行了。”不用因为个报告,就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手像个鸡爪一样敲来敲去,脑袋像拨浪鼓一样甩来甩去,眼神像刀子一样扎来扎去。不值得啊。
后来的话程澄没敢说出口,因为林灵的左手已经死死攥成了拳头。她指甲长到了一公分,刚兴冲冲做了美甲。
程澄打了个冷战,逃了。
“可乐?还是雪碧?”她一手拿一个,站在陈北释面前微笑着问。
陈北释看她乖乖地站着,心中起了玩笑的念头:“雪碧吧,可乐毕竟对……不太好。”
程澄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平日里和林灵彪黄段子脸不红心不跳,此时对着陈北释却微红了脸,荤话一句都说不出,只是轻瞪了他一眼,把雪碧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刚全部找完了,你看一遍有没有问题,我先分析她们俩发来的结果。”他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正经。
撇撇嘴,程澄应了,忙去审查。
*
这次谁都没再出错。中午十一点三十五分钟,报告完成。
程澄声音激动地发抖:“我发给你们,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啊。”于是四人从头至尾认真地审了一遍,都没发现问题。
十一点五十分,邮件发送成功。
四人都是长舒一口气,累得再没有别的声音。大概躺了半小时,林灵爬起来,有气无力,“走吧,我饿死了,请你们去隔壁吃大餐啊。”程澄和刘玲玲已经是只要有吃的不管吃什么都行的状态了。
陈北释闻言抬了眼,语气平淡:“我一会儿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他看一眼程澄,她正四肢瘫软闭眼窝在沙发里,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要说些什么,陈北释收回视线,“你们收拾收拾先走吧,我退房。”
*
程澄觉得他似乎有些伤心,尽管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没有刻意掩饰,他只是比往常的闲散慵懒多了些细微的冷意,可程澄还是感觉到了。
大概是复试那天他耳后的伤疤痕迹在眼前一晃而过。刚脱了痂的粉红色伤痕倾斜着在他左耳背上,像扭曲的蚯蚓在泥土里死命挣扎,想钻出地面呼吸一口不那么黏腻湿润的空气。
它就钻啊钻啊,直钻进程澄的心里,让她心脏猛地一跳,留下同样轮廓的烙印,然后又回到原处静静地待着,让她每一见了,心脏就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跳,只是一跳,却好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陈北释,你经历了什么?
*
四人再见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导师老刘的办公室,八位弟子一排站着。陈北释最后一个到,脚步不急不忙,站定在程澄身旁。
他还是戴着黑色鸭舌帽,原来的T恤短裤换成了轻薄的浅色长袖卫衣和黑色运动长裤。仍旧是悠闲自在的轻松气派。
陈北释低头看程澄的脑袋,应该是匆忙起床没注意,她头顶一块头发被压的曲起来,旁边几根毛躁的头发轻飘飘的晃着。他顿时起了恶趣味,摘了帽子使劲扣在程澄头上。
程澄还在处在散起床气的后程,根本就没注意陈北释,突然头上多了硬物又有一只大手压着,顿时茫然气愤冲上心头,伸手就去抓那帽子,张口想骂人:“我c……!”
她一扭头,就看见他笑着深深地望她。
她愣住了。
是深渊吧?
程澄想,陈北释的眼睛就是那混杂了许多的深渊吧。
任你怎么看进去,无论是看到悲伤,还是看到欣喜,又或是看到悲凉,不管看到什么,你都没法再做其他事情。就只是随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他的欣喜而欣喜,陪着他走进那无尽的悲凉里,受苦受难。
她终究还是成为了被深渊征服了的人。
“别闹。”程澄皱眉,伸手拿下帽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陈北释伸手帮她抚平头顶,倔强的头发重又曲起来。他拍拍那块头发,“真不听话。”
*
导师花式夸了所有人一番,最后宣布用了程澄组的方案。
林灵惊得死抓着程澄的胳膊抖,“咱们?不到三小时做出来的,中了?我去,老天爷见我熬夜心疼了来补偿吧。”刘玲玲差点喜极而泣。
陈北释胳膊虚虚压在程澄肩上,侧头看着她笑:“别忘了请我吃饭。”
请肯定是要请的,没有陈北释的话,她们组和那组的结果就是一样的,在销售上砸了钱擎等着入挨骂,没有陈北释,刘玲玲出了错之后她们也没法在规定时间内重新出一份报告。方案能中的功劳全在陈北释。
中了方案,程澄心里也高兴着:“忘不了,我周中有事,周末再联系你吧,放心,我不缺你这顿。”
“周中要干嘛?”
什么事竟然排在和他吃饭前面?
程澄看他一眼,奇怪他明显的质疑口气,“体育场看球啊。万里大晴天,鲁能捶国安,老子终于能现场看一回了!”
亏了林灵的关系,她才搞拿到票,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你,鲁能球迷?”陈北释小心翼翼地试探。
“佩莱吉尔和小格,大雷老蒿颜段多。鲁能那是我本命!”
陈北释:女朋友的主队和你的主队是对家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