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泛孤舟》该用户无名

21、第 21 章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这里的味道也很古怪，是潮湿加上干涸的血的味道，这里就是76号审问犯人的地方。
　　明台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身上还带着鞭打的痕迹，汪曼春用手轻轻托住他的下巴：“你真的不该选择这一行，这一行时刻都要遭受背叛，忍受酷刑，你不适合。”
　　明台笑笑：“那我应该选择什么，跟着你去做走狗吗？”
　　汪曼春冷笑：“你还不知道是谁背叛你了吧？”汪曼春招招手，示意让门口的人进来。
　　于曼丽一身新政府的制服，脸上浮出妩媚的笑容：“明少，好久不见。”
　　这一刻黎叔的怀疑仿佛得到了证实，明台也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的画面，他微张着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感觉喉咙生疼，声音也如机械沙哑：“我不信。”
　　“明少，我看在我们从前是搭档的份上，我好心的劝你。”于曼丽整了整明台凌乱的衣领，“跟着我走吧，别再为了军统卖命了，只要你说出‘毒蛇’是谁，我可以求他们保你性命的。”
　　“曼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逼无奈，你不会这么做的！”明台带着乞求的眼神，他多么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没人逼我，我也没有苦衷，一切都是自愿的。”字字珠心，一字一句都让明台绝望。
　　“你可以背叛我！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去给日本人当狗！”
　　“我给日本人当狗？”于曼丽冷笑，“我在凭我自己的本事得到我想拥有的一切！”
　　明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刻薄、尖锐。
　　汪曼春递给于曼丽一把粗劣手术钳子：“看在你俩曾经那么好的份上，这就由你亲自来做吧。”
　　于曼丽颤抖的接过钳子，她知道这是汪曼春的考验，她从没有真正的相信过自己。
　　于曼丽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出现任何破绽，否则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明台也会因此丧命。
　　一把手术钳子，把明台修长的指甲盖死死的镊住，“没事的，明台，一定会没事的。”于曼丽在心里自我安慰，明台修长的指甲盖被连根拔起。
　　明台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她心上蓦然一击，她恨不得马上带明台离开这，她克制住了在即将掉落的眼泪，一个一个将明台的手指盖拔起。
　　明台的的十指冒着鲜血，还有一些沾在于曼丽的手上。
　　明台大口大口的喘气来缓解自己的疼痛感，他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也在脑海里回想过这个疼痛感，却怎么也没想到身体上的伤痛也会比不过心疼。
　　于曼丽把带血的钳子扔地上：“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说完，于曼丽转身离开这里，动作一气呵成，已经有了76号第二个汪曼春的样子。
　　于曼丽走到牢房的走廊里，这里已经离开了汪曼春的监视，身后传来鞭打的声音和明台的狂笑声：“于曼丽！我们两清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再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于曼丽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
　　“你对自己下手也真够狠的。”陆启云给于曼丽上药，手掌上还有明显的指印。
　　于曼丽突然抱住陆启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陆启云的衬衫湿了一片。
　　陆启云轻拍她的背：“没事的，已经过去了，我们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怀中的人渐渐停止了哭泣，陆启云扶起她：“要控制自己的情感，这样才不能让敌人起疑心。”
　　于曼丽点点头，不放心的问：“这次行动你不会有事吧？”
　　陆启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想什么呢？早点休息。”
　　陆启云站在窗边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城市：“总会天亮的。”
　　***
　　人流攒动的大街，明镜一身娴静打扮，缓步优雅的向一家幽静的小茶楼方向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会儿，观察片刻后才走进去。
　　明镜独自走上楼口，“您好，客人正在等您。”一名清俊的服务生替明镜掀开竹帘，引领进包厢。
　　明镜看见了黎叔和明楼，相视一望。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非得把我叫到这来。”明镜这话是对明楼说的，黎叔也没插嘴。
　　“大姐你坐。”明楼替明镜拉开凳子，“这事说起来可能有点长，所以才把你叫到这来。”
　　“到底什么事啊？”
　　“我们想问问你关于你家小弟的情况。”
　　明镜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局促不安，“我家小弟还是个孩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很明显的表现出内心的慌张，“我家小弟怎么了？”
　　“他被76号抓进去了。”
　　明镜的心砰砰直跳：“汪曼春手上？”明镜虽然紧张，但依然注意控制音量。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明镜看向明楼：“你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弟弟？”
　　“大姐，你先别激动，我们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保持常态，明台我们会保证他没事的。”明楼安抚激动的明镜，“一定要记住，保持常态。”
　　***
　　藤田芳政把明楼叫进办公室：“你相信你弟弟是‘毒蝎’吗？”
　　“不相信，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身上的情报也许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他身上的。”
　　“可是，他的搭档把他的一切都供出来了。”
　　明楼低下头，一副犹豫的样子：“藤田长官，有一件事我想汇报给你。”
　　“说。”
　　“我知道‘毒蛇’是谁？”
　　藤田芳政“腾”的站起来：“谁？”
　　“陆启云。”
　　藤田芳政细细的回想：“就是南田课长一直提拔的人？”
　　“就是他。”
　　“你拿什么证明？”
　　“我的办公室里有他给‘毒蜂’的信件，他们打算用苦肉计来迷惑我们，而于曼丽就是听信了他们的假情报。”
　　藤田芳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给我搜！”
　　一时间，陆启云的办公室被翻个底朝天，大量的信件、电报都被翻了出来。
　　76号的人把陆启云扣倒在地，“凭什么抓我？”
　　藤田芳政把信件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不要反抗了，这就是你跟‘毒蜂’勾结的证据！把他押下去！”
　　***
　　明台被绑在刑架上，浑身上下一片血污，连头发上都沾染着血迹，每当他临界生死模模糊糊的时刻，他都能想起于曼丽，他始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走廊里似乎有人走进来，明台懒得抬眼去看。
　　“明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明台抬头：“你别白费力气了，把我杀了吧，也不用担心我以后会找你寻仇。”
　　于曼丽把手里的注射器里的空气挤了出去，“你要想好，这一针下去你可就没命了。”
　　明台笑笑：“死在你手里也算值了。”
　　注射器扎在明台手臂上，明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军校、重庆、影楼、面粉厂的回忆快速闪过，脑子越来越沉重，耳边响起了于曼丽的声音：“明台，好好活着。”他来不及去想这句话到底是梦是真，眼前就一片漆黑。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人抬着，身边好像还有程锦云的声音，但他却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沉沉睡去。
　　***
　　于曼丽赶到时，陆启云已经被打的浑身是伤。
　　汪曼春看见于曼丽，揉了揉酸疼的肩：“你来的正好，你替我审。”
　　于曼丽脑子乱哄哄的，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欺骗，她缓缓走到陆启云耳边：“为什么要骗我？”
　　陆启云贴近她耳根：“下辈子，别再遇见他了，这样你就不会承受这些了。”
　　于曼丽狂笑，几乎笑出了眼泪：“说吧，你到底是不是‘毒蛇’？”
　　陆启云眼里闪着欣慰的光芒，看来她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她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了。
　　“我招。”陆启云缓缓开口，“我是‘毒蛇’。”
　　***
　　“藤田长官，他招了。”汪曼春把陆启云招供的内容放在藤田芳政的桌上。
　　藤田芳政翻看了两眼：“执行死刑吧，那个明台是不是也已经死了。”
　　“是，明台被于曼丽亲自注射了毒针，今天下午已经被抬出去了。”
　　藤田点点头，“陆启云的死刑就让那个于曼丽执行。”
　　***
　　刑场上下着连绵大雨，76号的人正在准备，这天气让于曼丽想起来当时的军校。
　　“好几双眼睛盯着呢，别打歪了。”
　　于曼丽回头，陆启云被押着送上了刑场，“打歪了很疼的。”
　　于曼丽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让自己别露出破绽。
　　陆启云被绑在刑台上，于曼丽手握着枪，迟迟不肯开枪，他朝于曼丽点点头，示意她必须马上行动。
　　手指扣动扳机，子弹“嗖”的飞了出去，正中陆启云的头部，炸开一朵小血花，陆启云的身体顺势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