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06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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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不知何时飘着小雨。
陆诩运气全身内力拼命往宫中跑。
他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没有死，他本该很高兴，也确实很高兴。但在明晰了先生与父亲之间的纠葛后，那份高兴之中又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嫉妒？羡慕？
嫉妒父亲能得到先生的心，羡慕他让先生耗尽心力也要救他。
——陆云别说是与北晋勾结了，就算是谋逆，你信不信，信不信小二都不会治他的罪？！
信，怎么不信！
陆诩从前不懂，先生有绝世的能力，他若是想杀一个人，何需用到他？
而且，这些年来，先生在他身上所花费的资源与精力，用来培养一个“杀手”太过大材小用了。
可现在他懂了。
什么杀叶昭报仇，全都是幌子罢了！
先生愿意救他，愿意照顾他培养他，八成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吧。
陆诩苦笑一声，心中的酸涩将他淹没。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先生了。
苏大儒说过，先生天性爱自由，最是不喜束缚。先帝一开始将先生交予他来教导，本就没有将来让先生继位的打算。
一位淡泊名利的大儒，他教出来的弟子总不会很功利的。
一直到十多年前，后宫嫔妃无法有孕，子嗣单薄的先帝急了。他开始极力培养叶昭，想让他认祖归宗。
陆诩曾打听过叶昭的资料。
叶昭其人，秉公执法不留情面，却也从不徇私。
外人都说叶昭是凭借天元帝的宠爱才能走到青陵卫指挥使的位子，年幼时的陆诩听娘亲念叨过几回，也信以为真。
可后来，对叶昭满怀恨意的陆诩将他的资料查的一干二净。
叶昭十七岁入青陵卫，多次重伤，九死一生，可他都挺下来了。
只要不死，以他的功劳必能升迁。
可以说，叶昭能走到那个位置，都是他该得的。
从前看到叶昭的伤势时，陆诩心中有快意有敬佩，唯独没有心疼。他脑子又没有问题，心疼他的仇人做什么？
前提是，叶昭不是先生。
先生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早在见到“叶昭”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对叶昭下得去手了。
若是谁想害先生，他便取他的狗命！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会有例外。
陆诩奔到冷宫门口，足下一点，劲气托起身子。
他翻墙跳入水井中，憋气下潜十米，伸手一扭机关。
眼前凭空出现一扇门。
陆诩推门，出现在房梁上，他轻轻跃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丝声响都听不到，就连呼吸声也听不到，想来先生睡了吧。
陆诩放轻脚步，缓缓往床边走。
先生安寝时，总是喜欢用幔帐将床榻围起来，这样他才睡得安稳。就像从前，先生每一次出现的时候，从来不会露出他的脸。
回忆起过往，陆诩不由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那些质问与恐惧全部被他埋藏在心中。
不重要了。就算父亲回来了又如何，先生是那种眼底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他的存在，已然从沙烁成了巨石，想忽视都没办法忽视。
陆诩轻轻剥开幔帐，一只苍白得不见血色的手软软搭在床边。
陆诩嘴角的笑容顿住，他上手轻轻捏了捏，为其添上些许红晕。
他很不喜欢这种颜色，这容易让他想起尸体。
入手触感冰凉，没有一丝热度，陆诩垂眸。
没事的，先生只是着凉了而已，暖暖就好。
陆诩将头贴上那只手掌蹭了蹭，眼泪顺着手指缝隙滴到床上。
其实在进入房间的时候，陆诩就发现不对了。
以他的武功，莫说呼吸声，就连虫子爬动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先生就算睡得再熟，呼吸声再微弱，他也应该能听到他的心跳声的，可是没有。
陆诩隐隐有猜测，但他不愿意去细想。
可是现在，容不得他不想。
血腥味飘出来，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陆诩抬眸。
先生安安静静睡着了，他的口中含着鲜血，随着自己拉扯他的动作，血液从嘴角滑下。
那抹刺目的红，沿着下巴滑到颈间，再隐入衣衫内，洇湿了薄衫。
先生......
陆诩红了眼眶。
连日里未睡好，加上情绪波动过大，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那红血丝经过泪水的覆盖，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血瞳一样。
先生......
陆诩颤着手搭上床上人的脉搏。
先生武艺高强，看上去比他都壮，怎么会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离开，怎么会！
片刻后，陆诩收回手。他的目光呆滞，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脉象显示，这具身体的主人曾忧思过虑、大病一场，伤了元气，导致寿元大减。
若不是叶谨行调理的好，这具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陆诩探查到，有一股平和的药力一直在滋养着先生的身体，让五脏之气在体内形成一个平衡。
不悲、不喜、不惊、不怒、不哀。
若是没有意外，叶谨行最少还有五年可活。调养得好了，再延长几年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可偏偏有另一股药力打破平衡，加之那段时间叶谨行情绪波动稍大，这就导致了病情复发。
先生，是他......害死的？
得到这个结论，陆诩深吸一口气，亲了亲床上人的额头，呢喃道：“先生，谁害了你，我绝不会放过他......”
少年静静躺在他的身侧，拔出匕首。
银光闪过。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06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