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二乙子》珍子先生

50、一波未平

　　还不及解释兵符的真假，猛听到有人下毒，众人都骇然失色。
　　燕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上下思量一番，却并没什么中毒的迹象，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手有些抬不起来。
　　“二郎，奴家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轻蕊耷拉着嘴角，有些娇嗔有些焦急地对顾一风讲。
　　“我，我也是！”
　　众人都失色大喊，连邱老都沉了脸色，印离离则皱了眉头。
　　“究竟是谁？”燕修还在慌神的什么，只见张凛背后的小少年急喝出声。原来张凛已经明显有些换不上气来了。
　　“邱帅好手段。”王伯璋阴恻恻地说道。
　　“放屁！”顾一风想站起来却失败了，放声大骂：“你当谁都如你一般，只会使些下作手段！”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信王伯璋的话了，毕竟这是邱帅的府上，他最有嫌疑了。
　　“顾二你说得对，有些人是真会放屁！”杨封竟恶狠狠地骂了出来，“杨封一人做事一人当，毒是我下的！不用冤枉别人。”
　　王伯璋没想到真会有人跳出来承认，咬咬牙、瞪瞪眼，还真就没辙。
　　“杨封！”邱老怒喝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一向看不起我，砚城穷山恶水，我这个城主要文文不成、要武武不济，还形貌不佳……”
　　“亏我方才还赞你有血性，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毒夫。”顾一风又骂。
　　“废话少说，我武力不佳，接二连三被妇人小儿欺辱，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给你们些教训，不稀奇吧！”杨封得意的笑着。
　　各位城主大多武力不错，平日确实有些看不起杨封，现在见他使毒，都想直接扑上去逼他交出解药。但众人都没了武力，只杨封无碍，他武功虽差，也不至于打不过他们，于是只能恨恨看他，却都没了主意，只“交出解药”、“给解药饶你不死”之类的乱叫。
　　“把解药拿出来罢！”邱老有些无力的讲，浑身威势分毫不减。
　　“唉！本想多看一会儿笑话的。但大事当前，杨封只问一事，问明立时帮众人解毒。”
　　“说！”
　　“兵符可是真的？”
　　“是！”
　　“兵符看起来只是个珠串，可有什么秘密？”
　　“兵符是打开明武帝圣旨的钥匙，那圣旨上言明，战时西南十八城城主如有不从主帅之命者，斩立决，丹书铁券亦不可赦！”
　　此言一出，当真让众城主全都惊掉了下巴，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城主，在城里如同皇帝一般，邱停这个镇西六军主帅，不过是个空头将军，谁知他手里握着众人的性命呢。
　　“原来如此！可惜啊！可惜我老杨又不能替砚城百姓谋个好去处了！”杨封叹了一阵，又道：“邱老请圣旨吧，杨封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到圣旨，必然解毒！”
　　“这……圣旨还在城东的三义庙中……”邱老缓缓道。
　　“爷爷！”张秀惨声大呼，咬着嘴唇、流着汗吃力地挪到杨封面前：“杨城主，求您先给爷爷解毒吧，我愿将性命压在您手上！”抽出靴筒里的短刀，手捏刀尖，将刀柄递给杨封。
　　“呸！”杨封啐了一声，接过短刀掷到地上，说：“你还是看不起我杨封，但看在你一片孝心，我便先救他。”他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粒小小的丹丸在张秀手中，“给张老头服下、灌水顺气就好了。”
　　张秀连声道谢，又挪回去服侍爷爷服药不提。
　　“邱帅将圣旨所在讲给杨封，杨封去将圣旨请来。”杨封行到邱帅面前正色道。
　　“这……”邱帅很是迟疑了一番，看了看燕修、又看了看印离离，见二人都点头，才叫杨封附耳过来，轻轻讲了几句。
　　“我去去便回！”杨封听完快步走出帅府……
　　事发突然，燕修几乎没反应过来，便见杨封已出去了。在他看来，杨封实在不算个君子，放他去拿圣旨，能不能拿回来……然而事到如今，除了放他去拿，又实在没有办法。帅府虽然兵多，但谁也不知道他的毒下在哪里，是不是只要进门就会被毒倒，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下其他毒……大约众人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都眼巴巴地望着门外，等着杨封回来……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众人都等的心焦气燥，有人出汗、有人脸红、有人喝骂、甚至有人祈祷，正当大家都快绝望地时候，只见一大两小三个人影从黑夜中显出了形状。
　　回来的正是杨封，两旁矮小的却是阿坤阿健两兄弟。
　　他们一人执软剑、一人拿短刀，左右对着杨封的双腿。走近了看，见杨封手里果然拿着一个漆雕匣子，是罕见的青色漆底。三人身上俱都带着灰尘。
　　“阿坤、阿健！”邱帅有些讶异地喊出声。
　　“爷爷，杨封这小子，拿了东西竟要逃跑，我们兄弟把他拿回来了！”两人扬着带灰的脸庞，脸上骄傲得很。
　　“胡闹！”邱帅低斥道，也不知是在说谁。
　　“做得好！”燕修赞道。
　　“少年英雄啊！”
　　“好样的！”
　　无论邱帅一派还是王伯璋一伙，见杨封被二人押着回来，都欣喜非常，纷纷夸赞了起来。
　　“老夫还是信错了你！”邱帅对着杨封叹了一声。
　　“邱帅，杨封没想跑，只是两位少爷突然窜出来，被吓了一跳。”
　　“你胡说，要不是你想直接毁掉盒子，我们才不会出来呢！”
　　“就是，爷爷的眼色我们看得懂。”
　　“连小孩子都不如！”
　　“混账！”
　　大家又七嘴八舌骂起了杨封。
　　杨封急了，眼睛眯得更细了，然而毕竟左边剑右边刀，实在不敢妄动，只能赔了笑脸道：“那是两位少爷误会了，杨某就是好奇，对，好奇，想看看圣旨什么样子！”
　　他说着却突然手中一扬，阿坤阿健只见眼前一阵白雾，手上便没了力气，刀剑齐齐垂了下来。
　　杨封倒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回到原位坐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
　　嘿嘿怪笑了一阵道：“你们都信不过我，我当真不过是好奇罢了，看你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我，我就开心地很！”他踱到邱帅身边，将燕修带来的珠串拿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才道：“果然是好东西，古叶檀的珠子能长到这般漂亮，真是难得，每个珠子上还画着各城的符记。”
　　燕修听他讲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觉得这珠串花纹有些古怪，每个都不一样。
　　他又搜寻了一番，找到了砚城那一颗，道：“这砚台雕得也很好嘛，像极了我府上那方。”
　　众人眼巴巴地盯着他，除了盯着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屋里能动的就杨封一个，动过的还有张秀，但他刚才是拼了命的，现在已栽在地，口角出血了。
　　“真想把这颗珠子抠下来带走啊！”他说着又摇摇头，“还是都带走吧，这样岂不是整个西南我最大了？”他说着仰天大笑起来。
　　别人听起来却是又恨又怕，恨他阴毒、小人得志，怕他真的将东西拿走了……
　　然后他却突然收了笑，放下珠串，又摸索起圣旨匣子来。
　　他足足摸索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神情越来越焦躁，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用摸了，你拿得并不是真圣旨。”印离离翻着白眼瞧他，嘴角却挂着笑容。
　　“什么？”杨封大吃一惊，手中的匣子几乎都拿不住了。
　　“正是，本帅信不过你，并没有将正确的地方告诉你。”
　　“哼！嘿嘿……哈哈……啊……”杨封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神情松懈下来，嘴里胡乱说着什么。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两位公子，如果不是他们阻止你打开盒子，你强行破开的话，里面瞬间就会冒出毒烟，你这个使毒的行家，也逃不过被毒死的命运！”印离离道。
　　杨封一听这玩意儿是个烫手的，手一抖匣子便摔在了地上，众人都捏了把汗，幸好这匣子结识，不然今天不被杨封毒死，也得被假圣旨毒死。
　　“说，圣旨在哪里？”
　　“本帅不说，你奈我何！”
　　“你说，印家主！”
　　“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你——我——你说了，你说了我饶你性命。”杨封很是思索了一番，才咬着牙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印离离大笑起来，几乎将眼泪笑出来了，“你当我是个怕死的？”
　　杨封见她这态度，知道她大概确实不怕死，转身在地上捡起阿健刚才拿得短刀，直直架在了印离离脖子上。
　　“我倒看你怕不怕死！”
　　“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要怕死，十八岁就当不上家主。”她眸光闪动，不仅不怕，还狠狠用力向刀刃扑去。
　　杨封急忙收刀，啐了一声道：“服了，我今日服你了还不行吗？我杨封本也不想杀人，不过是报你们辱我之仇罢了。”他有些失落地回到椅子上坐下，“我退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