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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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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南彧不在阁中,膳居清闲不少,不用天天做个几十样菜,等着南彧就吃两口。
“姑娘是怎么认识阁主的啊?”
王婆子一边添柴一边打趣着沈晚,沈晚坐在桌子上,吃着手里的胡萝卜。
“自尽的时候遇上的。”
是啊,她就是心灰意冷跳楼的时候,砸到死冰山身上的。
“唉,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
沈晚晃晃胡萝卜,含糊不清道。
“还好啦,你呢?”
王婆子笑了笑,又添了一把柴。
“我跟我儿子是阁主从强盗手中救下,带来山上的,阁主虽然话不多,可待人都是极好的。”
沈晚听着听着,手中的胡萝卜突然就没滋没味,她好???我怎么看不出来??那个死冰山怕不是给你们洗脑了吧!
“姑娘,多大了?”
“二八年华。”
王婆子抿嘴一笑。
“与我那儿子年龄相仿啊,姑娘可是见过我儿子?”
“没有啊。”
沈晚扔了手中的胡萝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我那儿子眉清目秀,识得几个字,是阁中的洒扫管事,姑娘可想见一见?”
说了这么一大截,沈晚总算是听出来王婆子的意思了,这是要给她说亲啊,说的还是自家儿子。
“不必了,我不想嫁人的。”
“姑娘,可真是说笑了,女人一世,不就是为了寻个人家,相夫教子么?”
沈晚尴尬的笑了笑,往门口挪了挪。
“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膳居,大大的太阳,照的沈晚眯了眯眼,想起方才王婆子的话,沈晚无奈的笑了笑,在这不仅要受死冰山的虐待,竟还要被人家给说亲,不过来这里这么多天,她也习惯了,从前在在外面虽然自由,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般踏实,安心过,在这里吃的饱,穿的暖,还有一个时时想着她长平,她知足了。
沈晚坐在了亭下,看着远处的湖面,好几日不见长平了,也不知道被死冰山带到那里去了。
扑通一声,几条长相奇特的鱼跳出水面,又跳了进去,沈晚眼前一亮。
“欸,竟然有鱼!!”
南彧这几日不在,是带着长平出了远门,因为天下阁本就是替皇帝处理江湖事,皇帝下了令,就要做,不过天下阁日渐壮大,解决几桩事,最多用三日,便可干干净净,不留一个活口。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南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长平,这味道属实不好闻,下次,投毒吧。”
沈晚想从怀中拿出手帕,却是没有找到,奇怪之余,长平递过来一个,南彧尴尬的咳了一声,接了过来,掩在了鼻间。
南彧有个坏习惯,因为闻不惯血腥味,所以做事之前,总会给自己备上一条手帕,用完就扔,可每次出来,南彧总会多做几件,然后帕子就不够用了,先前,长平还没有发觉,直到有一次南彧没有帕子,拿刀逼着布庄连夜做了一马车的帕子,临走还带走布庄上好的料子,那一段时间,阁中的女子一人一条帕子,就连她也被南彧塞了几条,长平才意识到严重性,所以那次之后,长平买下了山下的布庄,专门绣上好的帕子给南彧,外出她也会特意多带上几条帕子,她怕南彧不够用又抢布庄。
身后又是一片红火,救火声被临近长街上的嘈杂声直接盖了过去,长街上满是灯笼,那片红火在长街上看,不过就是远处的一片灯笼,没有人会过分在意。
“长平,今日是什么节?”
“乞巧节。”
南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了那个又傻又笨的拖油瓶,嘴上勾了笑。
“长平,买些糖人回去给大家吧。”
南彧虽然人清冷,可每逢过节,她总是会带些东西回去给大家分。
熙熙攘攘长街上,南彧看着面前的几辆糖人车,朝长平道。
“这么带回去,肯定会化的。”
南彧看长平那一瞬间,长平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长平记下了。”
满是糖人的糖人车,被门徒就这么被扔在了大街上,重新挟着的,是老板跟糖稀。
南彧与长平回来时,正好碰上在湖边沉迷烤鱼不能自拔的沈晚。
“阿晚,你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沈晚被吓的差点掉进身后的火堆,还好被长平一把拉住。
“长平,你回来啦。”
沈晚高兴的像个孩子,可看见南彧后,还是放下手中的烤鱼,行了礼,因为长平对她说过要顾礼,死冰山,这可是我看在长平的面子上,勉强给你行的礼,可不是我愿意的。
南彧点头示意她起来,冷冷道。
“以后不许在阁中点明火,我可不想你葬身火海,欠我工期”
沈晚盯着南彧没有说话,可从她的眼中足可以看出,她有多想活活生烤了南彧。
看着沈晚手中糊了吧唧的烤鱼,南彧无情的说了句造孽离开了。
那一瞬间,沈晚真与她理论,可长平在这里,她又不能太失礼,更何况,就算理论,她也说不过死冰山。
长平笑着拿出帕子给她擦着脸上染的脏处。
“阿晚,阁中是不让点明火的,阁主今日只是告诫没有罚你,往后不要再这般做了。”
“嗯,阿晚记下了。”
“长平……”
南彧一嗓子过来,长平不得不快些离开。
“阿晚,今日是乞巧节,膳居会有糖人,记得吃。”
说完,长平追南彧去了,不过留了人给沈晚收拾残局,沈晚看着手中的烤鱼,又想到死冰山方才的那些话,一下便把烤鱼扔进了湖中。
沈晚回膳居后,就看见了一个切切诺诺,在桌上做着糖人的男人,边上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原来,长平说的糖人是现做的。沈晚年份最小,等着轮到她的时候,还剩下最后一很小的糖稀。
“先生,我要一个兔子。”
老板抬头看着沈晚,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
“好。”
“我也要一个兔子。”
沈晚咬着牙,攥着拳回头看去,一点没错,果然是死冰山。
南彧穿着那身白衣,来了桌前,清冷极了。
“我的是兔子,她的是小兔子。”
老板看了看气的红了脸的沈晚,点头应着南彧,比起银子,他还是怕死的,于是从那块小孩拳头大的糖稀上又留下了拇指大的一块,便开始在大大的荷叶上点出兔子的形状,很快,一个巴掌大的兔子和一个还没有一锭银子大的小兔子便做了出来。
沈晚拿在手里,虽然不乐意,可总好过没有,死冰山,吃那么多,小心牙疼。
“阁主,沈晚告退。”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她实在是不想跟死冰山多待一秒。
“站住。”
这死冰山又做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尝一尝,试试它甜不甜?”
老板愣了,沈晚也愣了……尝??让她尝?死冰山你自己不会尝吗?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她再不舍得吃,还是尝了一口,然后小兔子就没了一只耳朵。
“甜。”
沈晚虽然就说了一个字就离开了,可南彧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喜欢。
于是,冲老板道。
“你是想死还是带着一家老小来这做糖人?”
“……做糖人……”
看着离开的南彧,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痛心疾首,今天悔不该开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