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茗》searous

39、情愫暗涌

　　选秀过后，敏姨先德妃把罗察家的闺女完颜氏给讨来了，早前德妃分别要了个一品和二品官员家的嫡女，佟妃自然地就把完颜氏许了敏姨喽。走的时候瞥见老德的表情甚是不爽的样子。

　　未来的十三嫡福晋兆佳氏自然是调去了乾清宫，这阵子康老爷子忙得很，反太子党在上下折腾，法兰西那帮也不得消停，因而不光康老爷子，就连诸多阿哥也忙的分不开身，就连号称“闲人”的十阿哥也整日跟在八阿哥的后面跑东跑西。这样去乾清宫的次数就少了很多，时间也短了很多，寥寥数次还未见得兆佳美女的庐山真面目。

　　碧落枕在我的肩膀上，越过窗望着洁净无瑕的蓝天，小屋子里弥漫着爱尔兰醇香的味道。

　　“我开始想念玛丽婆婆煮的Espresso了……”我歪过头看她，她眼神微微有些空洞，望着日落的西方。

　　我转转调羹，香气又浓郁了几分，不语。

　　她垂下眼帘，颤抖着说：“到底还要把我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多久啊！！”她腕子上几只翠玉的镯子叮叮响。我咬着嘴唇道：“不错，你的汉语说得越来越好了，所谓名师出高徒……”话未说完就被她猛的一推，险些撒了我那宝贝的咖啡豆。

　　“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碧落墨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煞是好看。
　　“怪不得九阿哥这阵子有点魂不守舍……”我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给说了出来，自从那日凉亭一见后，九阿哥看着我的眼神就不那么单纯了……有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十阿哥给打断了。碧落听了一下子跳起来，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正在啃曲奇饼干的小灰停下来闲闲的瞄了她一眼。

　　“What are you talking nonsense ！（你在胡说些什么）”碧落捧着脸大叫，自从她来了清朝，我还是很少听到她说英文，乍一听居然有些不习惯。
　　“I am just stating the facts.（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装作极认真的样子对她说，小灰啃完了饼干舔舔爪子，懒洋洋得窝在鸭绒垫子里，眯着眼看着我们俩女人。

　　经我这么一说她倒冷静下来了，放下手，缓缓从我身边坐下，头又枕到我的肩膀上，眼睛依旧望着西方。

　　“我想他……”碧落有些沙哑地说，我放下调羹，将她的头扳过来与我对视，用极其凝重的语气说：“其实，昨夜十五月圆，月亮女神告诉我你来这儿，就是与他有关。若想与卿长相守，必要留在这里！但愿它能给你指引……”

　　闻言她的眼睛一亮，墨绿色的眼珠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但仅仅是一瞬间，它又黯淡了下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最近我发现他……和他之间……”

　　“格格，九阿哥来了，正在外厅等候。”绿翘挑帘进来，见我们二人神态又不知说什么好，硬生生得将手停在半空中。感觉身边的人儿打了个激灵，她的小手紧攥住我的衣袖。

　　“知道了，请他稍候片刻，我马上出去。”我微微点点头，待绿翘出去又对碧落道：“既然他都跑到这儿来了，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不如一起出去。”她略有失神的点点头。

　　“九阿哥今日到访不知有何事？”入了厅方见九阿哥一身湖蓝色的锦袍，不做任何装饰，就连黄带子也没了踪影。恍惚间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是因为一丝模模糊糊的忧郁么……
　　blue，深蓝。

　　“今日是胤禟唐突了格格，实际上胤禟来是想……”语未尽，他看向碧落微微向我示意，我即了然。不然堂堂九阿哥态度忽的变好了。

　　“……前些日子与碧落姑娘有些误会，所以胤禟特地前来赔罪。”他见我没任何反应，微微皱眉继续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继续当哑巴人了。虽然明知他在找借口。
　　一直攥着我衣袖的碧落也没有不放开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便点点头会意。

　　“如此正好，方才敏妃娘娘托然来信邀我至她那品茗。碧茗先去延禧宫一趟，待会儿还要劳烦九阿哥送碧落回去了。”我略一行礼，见他颔首便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我看见碧落低着头，指甲已经紧紧嵌进肉里，尽管如此，肩膀仍然有些微微颤抖。

　　夕阳的余晖洒在寂寥无人的宫道上，我望向夕阳落下的方向，脑中有着什么“呼”的一下穿过，却又什么都抓不住，那是一片深蓝，深邃，悠长。我好像还看见一双同样深邃却很朦胧的眼眸。

　　它在诉说着寂寞。

　　抬头望去，我想，碧落应该也与我看到同样的景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