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街》一锅香辣鱼

4、＊4

　　听到这句话许厌其实是愣了一下的，他只敢当是朋友间的玩笑话。说实话，由于自己的原因，他并没有想过和段琛发展什么友情以上的关系，他只希望段琛别对他动心，保持现在的关系别有一丝变动，那就谢天谢地了。要不然，真到了段琛和他摊开说的那天…

　　他就只能逃了。

　　“那我谢谢段先生了。”许厌开始收拾吧台上的器具。
　　“哎，怎么又给绕回段先生了…”段琛也没问他刚刚是在想什么，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故意说给许厌听的，可段琛自己心里很清楚，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知道，才认识几天，今天这话算是越界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段琛有点晕了。

　　回去以后，他爸的电话第一个打了进来。
　　“爸。”
　　“哎小琛，下周一爷爷八十大寿没忘记吧，家里要办场宴会，过会儿我把邀请的名单发给你，你先熟悉熟悉，到时候一起接待别出岔子啊。”
　　“好。”段琛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听着怎么兴致不高啊，是不是最近老往外跑玩累了？你唐叔让我让你关照一下小唐，别整天在外边瞎玩了啊，长这么大了也让我们省省心…”

　　段琛的父亲和一般的董事长不太一样，要问哪里不一样…那就是慈爱的像个老母亲一样。相反，他的母亲是严厉的职场女强人那一挂。但段琛记忆中他从小就在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家庭长大，对于自己成年的那一次出柜也仍然记忆犹新。
　　没有打骂，没有争吵，只有父母隐忍的心疼、尊重和爱。所以他就算现在仍没有成家的打算，段父段母也并没说什么。
　　“知道了爸，没事我就先挂了。”段琛很快回神。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挂断电话，段琛捏了捏眉头，从沙发上起身拿了套睡衣就去了浴室。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间两三百平的公寓里，平时倒也没什么想法，今天却感觉很怪。

　　好像缺点什么，啧，缺个人。

　　他把这个想法迅速藏到了脑海最深处，在花洒的热水下慢慢放松了下来。
　　刚洗完澡躺到床上，他爸的文档就发来了，他打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都是什么刘总王总林总。这种场合其实他不太喜欢，一群商人待在一块，能有什么名堂。然后他就在一堆总里面瞄到一个人，这一眼把他弄得清醒不少。

　　操，许厌怎么也要来。

　　确定了是那个许那个厌，又思考了一下重名的可能性，他往名字后面看了一眼。
　　“宴会用酒供应人，夏丽养子。”
　　前面那个他是看懂了，后面那个他却怎么想都绕不过来。夏丽这人他认得，属于“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一类，和段老爷子亲如父女，家里据说是搞□□的。后来听他妈说嫁给了一个男的，现在是段氏的合作对象。但是养子是什么东西？？？他搜寻一番发现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一段。
　　他迅速退出界面，给唐燃拨了个电话。
　　“唐公子帮我查个人。”
　　“谁？”
　　“许厌。”
　　“哎呦呵？你还瞒我说你不感兴趣，这都查上了，我看你们就是…”
　　“唐叔叔关照你别总在外面鬼混，让他省省心。”
　　话说一半，段琛毫不留情地拦住了他口中蓄势待发的火车。
　　“哎操，再见。”

　　电话被挂断，不出半小时唐燃的消息如约而至，也是个文档，内容看起来还挺详细，段琛心里暗叹：不愧是C城第一风向标，一指一个准。
　　然后他就这样慢条斯理地看起了许厌的资料。
　　“28…还比我大三岁…5岁被丢弃…13岁被捡…”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段琛想明白了，许厌还真他妈不是个一般人。

　　一直到周一之前，两人都没什么联系，一是因为段琛已经忙得脚跟不沾地了，而是因为他俩也没办法联系，当时啥也没留，唯一能证明他俩真有点往来的可能就只剩段琛微信里的支付记录了。
　　然后周一晚上就到了。段琛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站在了段家包下的两层宴会厅大门口，脸上挂着挑不出错的温和笑容，妥妥一幅绅士样。他跟着他爹和来的人一个个打招呼，嘴里喊着这个叔那个伯再那个总的，觉得自己假到自己都嫌弃。但他爹说了，今天来的要么是世交要么是商场上打过交道的，他爹又说过商场如战场，所以段琛觉得今天这场“仗”不得不用心打。
　　就在他自以为雄姿英发的时候，许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站在他斜对面倚着墙看他。
　　帅是挺帅，就挺像一只头顶红光的大公鸡的。许厌心说。
　　又接待完一轮叔伯总以后，段琛总算看到了许厌，他和不远处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说要招待朋友，段父以为是唐燃那群来了，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段琛大步向许厌走去，还没等他说什么就捏着他胳膊往里面走。
　　“站这儿多久了，不冷？”
　　“看你走来走去还挺有意思的。”许厌想起刚刚大公鸡的比喻没忍住笑了一下，看得段琛莫名其妙。
　　“你怎么会来？”段琛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既然来了肯定是和段爷爷有点关系了，总不能说是来看你的吧。虽然…也没错。”许厌勾起唇角笑了笑。
　　段琛心里又轰隆隆了。从小到大追他的人不少，送情书送礼物男的女的什么都有，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他确实只谈过一次恋爱。不知道算不算恋爱，而且还是网恋，两个月就“和平”分手了，这种面对面袒露心扉的场景经历了挺多次也没哪次像见到许厌一样小猩猩乱蹦。

　　他压了压心里那只小猩猩，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开口：
　　“好像没听爷爷说起你。”
　　许厌看向他，眼神中七分猜疑二分不解一分好奇。
　　“你认识夏丽吗？”他倒是没藏着，一下报出了这个昨天晚上段琛还见过的名字。
　　“认识，据说小时候还抱过我。”段琛答得一本正经，许厌没绷住一下笑出声。
　　“夏丽是我姐。”
　　“亲的？怎么不一个姓？”说出这句话段琛就有点后悔了，他还把夏丽当许厌养母来问，明明人家说了是姐姐啊姐姐，不一个姓也正常啊。
　　“不是，我是她马路上捡来的。”许厌打断了段琛的忐忑不安。他没打算瞒着段琛，而且他猜，段琛早就知道了。他突然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烦躁，可能是被试探后的愠怒。他下意识摸口袋想掏烟，却发现没有带在身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胶着了一会儿，还是段琛开口打破了僵局。
　　“少抽点，你才多大。”他看出了许厌摸烟的动作。
　　“你才多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许厌和他开玩笑。
　　“大三岁了不起了还？得意啥呢许老板？”
　　“是挺了不起的啊。”许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发觉这人其实比他高不少，还挺壮实。
　　啧。
　　“那哥哥加个微信？”段琛朝他走近一步，两人之间几乎要没有空隙。许厌也不躲，就这样被他笼罩在高大的影子下，从兜里摸出手机，划拉几下调出了二维码。
　　“好啊。”
　　就这样，两人才算是真的认识了。

　　所以有时候网络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就像段琛盯着许厌的头像觉得很熟悉。

　　——像他那个网恋前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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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