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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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的孟子穆，坐在莫迟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捧着莫迟倒给他的一杯热水，慢慢地喝着。
莫迟坐在他对面，看到孟子穆喝完一整杯水后才开口道：“对不起。”
孟子穆放下杯子，疑惑道：“为什么道歉？”
“为我当年没有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你这边。没有严格管教曾宇，很多次对你的伤视而不见，甚至没有让他向你道歉。”
那时的他也只不过是个愤世嫉俗的少年，他不坏，但也没有那么善良，如果打人的不是他表弟，他看到后大概会直接无视，管都不会管。
直到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曾宇对孟子穆动手，他才动了恻隐之心。
“你说这个啊。”孟子穆突然笑了，“我当年没有怪过你，现在更不会。不管怎么说，因为你的出现，我确实少挨了很多揍。我其实是很感激你的。”
莫迟不敢要他的感激，觉得受之有愧：“还有对不起，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当时他去了A市以后，也曾给孟子穆发过几次短信，询问近期曾宇有没有再找过他，得知没有后便逐渐放下心来，一心准备新专辑。
他忙得团团转，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手机经常不知道丢在录音棚的哪个角落。于是便错过了孟子穆连续三次打过来的电话。
等他发现时，第一时间打回去，却再也没人接了。
而等他急匆匆回到那个家乡小县城时，得知孟子穆母亲去世，而孟子穆被亲生父亲接走的消息，据说他父亲找到他时，他正躺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奄奄一息，身上被人捅了三刀，鲜血渗进了砖缝中，一个星期过去了，那抹刺眼的红依然没有消掉。
由于事发地没有监控，孟子穆又迟迟昏迷不醒，没办法指认凶手。所以警方的调查需要时间。
莫迟当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怒从心起将曾宇揍进了医院，与舅舅一家彻底决裂。
曾宇也慌了，他跪在父母和莫迟面前坦诚了一切，他说没打算杀人的，但是父母这段时间管他管得太严格了，他把这笔账都记到了孟子穆头上。
溜出家门时鬼使神差地带了把水果刀，本来也只是向往常一样，给孟子穆几拳而已，但在他看到孟子穆给莫迟打电话时，瞬间就爆发了，掏出水果刀捅了过去。
那一刻他甚至完全忘记了用刀子捅人，人是会死的。
“救救我，爸妈，表哥。我不想进监狱，听说孟子穆他爸还挺厉害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但我真的不想进监狱啊！”曾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莫迟厌恶地扫他一眼：“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冷漠，但他舅舅舅妈是心疼儿子的，他们倾家荡产到处送礼找门路。甚至动了把儿子送出国的念头，天知道一辈子在这个小破县城生活的老两口儿，国外对他们而言遥远得就像外太空。
莫迟冷眼旁观，直到他们把所有钱都花完依然求救无门后。莫迟进了派出所。
他实名举报曾宇曾多次对孟子穆实施校园暴力，并把那天曾宇坦白一切的录音交给警察。
在曾宇被抓走之后，曾父曾母恨死了莫迟，在曾父扬起胳膊要扇他耳光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嗤笑道：“你知道曾宇为什么会成为施暴者吗？因为你们做父母的言传身教，树立的好榜样啊。”
这些年他们不知有多少次不顺心了就拿自己撒气，还美其名曰“打是亲骂是爱”。
“你……你……”曾母指着他鼻子骂：“就算是这样，你不帮小宇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害他！”
“不是我害了他，是他害了别人，顺便赔上了自己。”莫迟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举报他！”曾父突然跳脚，“非要等我们把钱都花完了才去，你怀的什么心思！”
莫迟笑了：“你们花的是自己的钱吗？那是我爸妈留下的钱。我知道我很难拿回来了，既然我拿不回来，也不能便宜了你们。”
他说完，在身后的咒骂声和痛哭声中离开了曾家，这些年，再也没回去。
他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孟子穆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每想一次便心痛一次，想一次愧疚便加深一次。
当初之所以答应去孟子穆的生日会，也并不是因为孟渝杭的影响力，而是他想看看孟子穆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成为了什么样子。
见到孟子穆谦逊有礼，言谈举止从容自信的样子，他开心之余却生出了一缕酸涩。
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是如何成长为现在的样子的。
“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受了很多苦。”
莫迟当初喝下孟子穆敬的酒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不想也不敢再提以往的经历，假装从未与孟子穆认识过，开始了与孟子穆相识相交。
如果不是今天曾宇突然出现，他大概会把这段经历永远埋葬。
等他讲完这段经历，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孟子穆的怪罪时，孟子穆却皱了皱眉，道：“所以，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你还是没说。”
莫迟愣了，实在没想到孟子穆的关注点这么清奇，他叹了口气，纠结了一阵子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是不愿意让你看，是我那时候整天跑演出，化妆师给我画的妆容……非标夸张，我如果不遮一下，太招摇了。你就没注意到我那夸张的眼妆吗？那眼影都快打到眉毛上了，还一天换一个颜色……”
孟子穆：“……”
他还真没注意过！他那时候哪有心情去注意别人的眼影……
想着想着他突然就笑了，然后越笑越停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哈在沙发上打滚。
莫迟满脑子的慌张纠结担忧被孟子穆这一笑直接搞没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孟子穆：“有那么好笑吗？”
“有啊，很好笑哈哈哈哈。”孟子穆笑到肚子疼，好半天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孟子穆重新坐起来，调侃道：“你知道我当年怎么想的吗？我还以为你是电视剧里那种蒙面大侠，到处行侠仗义却不图回报，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什么的，所以我偷偷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口罩哥哥。”
这回笑得停不下来的变成了莫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