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题西林壁

41、番外:怀之不玉（遇）

　　当日，怀之同封子玉一同被这些人抓住。二人一同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封子玉比他先醒来。
　　怀之醒来后往后一碰，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他顺着上移，
　　里面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人一般。

　　封子玉拽过他的手「你可真是娇贵，连笼子都摸不出来。」

　　肖怀之「笼子？」他心下不安「那笼子里面是？」

　　封子玉在黑色中翻了个白眼，嘲讽他「自然是人咯!我说小少爷，这就是您那个有人来救？」

　　这笼子里面不是你和我吗？

　　肖怀之垂首有些不好意思「我，对不起，连累你了。」

　　子玉锤了他一下，叹口气「都说我是自愿陪你的了，愧疚个什么劲儿？有这空子不若动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想咱们该如何逃出去。」

　　肖怀之「信我，很快的。」

　　封子玉「信信信，能不信吗？不信也没法子了。」

　　隔日里，他们没等来营救的人，倒是等来了一个脂粉味很浓重的女人，这些人将两个人卖给了这个女人。

　　女人名唤气儿，

　　当真是爱发脾气，看到怀之与子玉的时候，甫一开始尚且还想着能卖个好价钱，后来看二人生的俊，又气自己生出来便生的如此，

　　丑陋。

　　殊不知是她自己硬是要涂脂抹粉，淡了原先清秀的眉目。

　　他命另外几个人将怀之与子玉抬上车，将笼子遮上布，不知要往哪里，怀之和子玉嘴里被塞上了布子，

　　怀之嫌恶的忍不住作呕。。

　　那女人看见了过来掐他“那可是老娘的贴身手帕，这世上绝无仅有，明白吗？”

　　怀之吃痛，怒视他，子玉不动声色的护住怀之。

　　那女人看怀之小小年纪眼里露出凶像，似乎有点被慑住，他回头问那几人「唉，你们这是从哪弄来的孩子？这么凶。」

　　那几人斜了她一眼「行了，以前你买的富家子弟的孩子还少吗？别得了便宜还在这里碍眼了。」

　　「得，我这就走了。」她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要能让她挣钱就行。

　　她心里是骂骂咧咧的，欺软怕硬这个词在她身上可谓淋漓尽致。

　　她又想掐了肖怀之，被封子玉顶住「也不看都什么时候了，还挺重情。」她狠狠地掐了封子玉一下，
　　这一下力气用了极大，仿佛要将方才受的气报回来。

　　怀之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改变主意了。

　　怀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围，想了想记忆中是否来过，只是这地偏僻，且在穷人家住的地方，破落如此。
　　封子玉一看他就知道肖怀之在想什么，满眼不相信肖怀之会来过这里。

　　但是怀之的确是来过的，那日里他从外面赶回来给他弟弟瑾之庆祝生辰，无意间迷了路，便走到这条道上来。

　　因此也遇见了这些人，听到了一些事情，因此才有如今的一幕。

　　车上颠簸了几下，被盖上布子后他看不太清，封子玉几下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看了眼怀之，

　　似乎又想眼神嘲讽，可是他忘了这里没有什么光，那人看不见，怀之叹口气，自觉背身把被绳子绑住的手伸给他，

　　封子玉替他解开。

　　两个人扯下来嘴里的布，掀开了一点，怀之看着路，

　　封子玉问他「这路好熟悉。」

　　肖怀之点头「确实，似乎是去淹城的路。」

　　淹城是都城附近的一个小城，那些大汉大概以为肖怀之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加上到时候气儿的严加看管，是不会有机会跑掉的。
　　亦或者，他们以为堂堂太子殿下丢在都城附近，皇城里的人约是不会这样想到的。
　　只是这刚巧不巧，

　　怀之在迷路的时候确实去过那里，还暗自提拔了一个小县令。

　　他看了眼旁边的封子玉，低声「等下我拉开布，你想办法吸引众人的眼光，让他们注意到咱们。」

　　封子玉盯着这小太子半晌「这次不会又是假的了吧？你确定？」

　　小太子肖怀之没理他 ，封子玉过去他旁边靠着「唉，好吧，信你就是了。」

　　怀之没有动，心里却是掀起波浪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傻，被他拖下水还是这样信任他。

　　又过了约一柱香时间，

　　他们进了淹城，气儿应该是同守门的很熟，给了些银钱便放行了。

　　待到人多些的地方，怀之拉下布子，「子玉」二字还未到唇边，便看见封子玉一把抱住他吻了起来。

　　年少的怀之头脑一片空白。

　　年少的封子玉亦是。

　　他俩极快的分开，封子玉木讷的开口「我不小心，没站稳。」

　　这一幕的确足够冲击，毕竟两个男子在一起堂而皇之的做这些事情，还是让一干人目瞪口呆。

　　气儿本来驾着车好好的，这忽然看见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车前指指点点，她疑惑的回头，看见后车的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
　　她气到大骂二人，
　　又赔笑对着街上的人「各位行行好，让我们过去，这本是我红秀坊新找来的，生的俊着呢，今儿给大家先看看。」

　　「看什么看啊，我还从没见过两个男子在大街上亲在一起，也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更有甚者已经拿东西开始丢开了，他们没时间想方才，
　　封子玉即刻护在怀之身面，

　　有个小孩子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看到大人们去砸，自己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砸进去，

　　「小心!」

　　封子玉极快的为肖怀之挡了这一下，额头上沾满了血，他撑着自己「没事，我没事。你躲好。」

　　肖怀之咬咬牙，这县令怎么来的如此慢。

　　他扯过封子玉，

　　却被封子玉紧紧箍在怀里「别动，你若伤了，回去爹爹又该罚我了。」
　　「我可不想在这里伤了，回去又伤一顿。」

　　怀之抓紧他的衣角「不会的。」

　　封子玉没有继续。

　　气儿看控制不住了，又拿过自己旁边人的东西砸着「老娘买你们回来是赚钱的，不是……」

　　又过了小一会儿，县令姗姗来迟，周围衙役很快的安抚人群，

　　县令「当众闹事，成何体统？」

　　「不是我们闹事，是他们!」

　　「对，他们当众!当众!」

　　县令眉头一皱「当众什么？」他扫了一眼车里的人，看那笼子里头的身影很是熟悉，怀之听见他说话，又看着子玉一身污秽，冷声「洛县令来的可真快。」

　　洛县令一听这个声音，心下一惊，又看了眼那人眉目，这不当朝太子殿下，他的恩人吗？

　　他赶紧上前叫人打开，在笼子前恭敬的跪下认错。

　　周围人看着不敢说话。
　　人群静了下来。

　　洛县令看笼子打开了肖怀之还不下啦，他抬首一看，发现肖怀之冷冷的看着他，
　　他赶紧道「这可是当朝太子殿下，你们不要命了？」

　　一群人这才知道怕，忙跪下来请安，气儿一惊吓直接晕了过去。

　　怀之「本殿也非如此小气之人，你们先去把这里最好的太夫请来，给我旁边这位公子看伤，伤好了，你们再起来如何？」

　　此时没有一人敢多说一句，封子玉无奈的看着闹着脾气的怀之，只好自己开口「太子殿下说笑的，我与太子殿下出门，不小心遇到歹人，方才在我出的主意要在这里吸引大家注意招来洛县令，你们快起来吧。」

　　封子玉用手搭上他的肩，安慰他。
　　「我和殿下自小关系要好，帮他挡挡也是应该的，不怪你们，起来吧。」

　　肖怀之面色稍霁「都起来吧。」

　　所有人才敢起来。

　　当晚二人回了王宫，第二日便以此肖怀之革了朝堂大半元老。

　　原来当日设伏早有预谋，
　　而洛县令因有功，肖怀之准备提拔他，他却忽然告老去往流完城。

　　怀之得知他为何而去的原因后，便同意了，只是硬要他做个县令。

　　洛县令知道他为自己好，没有推脱。

　　只是可怜还是少年的怀之，年纪轻轻便要担这责任，行事如此周密。

　　封子玉自此又多了一份怜惜。

　　当然，除了他回家后被他爹罚了一顿。

　　「混账东西，你竟敢，竟敢同太子……」

　　「那不是权宜之计吗？」

　　「滚，我是你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封子玉心想，自己什么心思。
　　他能有什么心思？

　　只是那日里温软的唇，多少留下了念想。

　　他正经的跟他爹说「其实，我那日是起来时没站稳，又被突然被光刺了下眼，这才亲了上去。」

　　「当真？你没骗我？」

　　「真的!」

　　「爹你消消气!」

　　「滚外面院子里跪着，两个时辰。」

　　「啊？爹，这不关我的事啊！」

　　「被人利用是不是你蠢？这种事你都敢淌，下次呢？」

　　封子玉心一暖。

　　「三个时辰!」

　　「爹不带这么玩你亲儿子的啊!」

　　「你是想四个吗？」

　　「不不不，我去，我去。」

　　封子玉跪在屋外，想起了那日里的唇，觉得似乎如春日里的微风一般。

　　他的心砰砰直跳。

　　后来，他便开始不自觉的对那人好。

　　某一日肖怀之端了些糕点来找他，放在他桌上便打算走，

　　他皱眉看他「留下吧。」

　　怀之面上不显，子玉疑惑地抬首看他，却看见他眸子里满是喜色。

　　「你终于理我了。」

　　他脸有些红，答了句「嗯。」

　　后又补充道「往后，来了便多留一会儿吧。」

　　怀之笑着看他「好。」

　　封子玉笔下没停，

　　纸上正洋洋洒洒三个大字，他无意识写下，却又暖在心里。

　　「肖怀之。」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写的字是那样丑陋，怎么都写不好这样一个名字。

　　肖怀之。

　　肖，怀之。

---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有，很多西皮』
子鱼和骆驼是一对，
啊骆驼不是骆驼，
骆驼是洛铭，
老洛县令的大儿子。』
嘿嘿嘿!
明天我生日!
嗷呜!
生快祝自己!
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