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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砚华平。 ...


  •   当日瑾之的不住劝说还是让肖怀之软了心,前往看守永溪的地方吓唬了他们一顿才让人放开,
      永溪那时已经很虚弱了,尽管西决的药物吊住了他的命,可易华平对他下的蛊本就不简单。
      永溪深知自己永远都对瑾之下不了手,他叹口气,随风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易华平的确放不了,肖怀之也不会同意的,随风拉住永溪,永溪才暂时放下。
      他们离开后二人去流完城找了个地方住下。
      肖瑾之看着随风远去的背影,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肖怀之揽住他的肩头,拂去他衣上的尘土“没事了,瑾之。”
      肖瑾之垂首,有些失落的拉着他兄长的衣袖,他低声问“易华平怎么办?”
      肖怀之怎会听不出他想问什么?他无非是想知道那何仇何怨才惹得那一国之君嫉恨如此。
      肖怀之知瞒他不好,拉着瑾之的手到自己营帐中,楚寒生也在那里。他把肖瑾之安在楚寒生旁坐下。
      瑾之“兄长”
      肖怀之拍拍他的肩头,楚寒生把手覆在瑾之手上,手心里的热传到瑾之的心里,他歪着头看了眼楚寒生,心也安了下来。
      若不是楚寒生身上有伤,他真想靠在他肩头或者窝在他怀里,那该是多幸福啊!
      肖怀之欣慰的看向二人,瑾之现在就和当年的他一样,他是真的希望放在心里疼了这些年都弟弟幸福,他当年未能做到的,瑾之终究比他大胆一些。
      何况楚寒生还是他肖怀之的亲弟弟,他又怎忍心拆散二人。
      此时营帐里没有别人,西决被他赶了出去看着,肖怀之比较随意,如同往日里与瑾之私下里的样子,他笑道“好啦,要看以后在看,日子长着呢。”
      二人脸上都爬上了绯色 。

      “好了,不笑你们了,你们想好今后怎么办了吗?”

      楚寒生握着瑾之的手十分坚定,他看着肖怀之,此刻也应是他的兄长“我想带瑾之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肖怀之想了下“这也可以,瑾之,你呢?”

      肖瑾之“我都可以。”

      肖怀之无奈的敲了敲他的头“怎么没个主意,这出去了可要吃亏。”

      肖瑾之眨了眨眼“有兄长在啊!而且还有寒生嘛,吃不了亏的!”

      楚寒生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温柔的像是要淌出水来“嗯,我会好好保护瑾之的。”
      肖怀之点头“嗯,那寒生你还打算回晋国吗?”
      楚寒生“不回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那边,一切都交给了楚若,他学成归来,我也该放手了。”他顿了下“至于楚言,我想,他大概是想我离开的吧。”
      他想起楚言,心有些沉。
      肖瑾之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楚寒生安慰的笑了下,
      肖怀之沉声“既然如此,那你同瑾之便放心的去玩吧,只是,越国纵然风情开放,这种事情,也难免遭人冷眼,父王大概是不会同意的。”
      哪里是不会同意,是肯定不会同意。
      楚寒生“我想给瑾之一个名分。”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怀之,怀之递了杯茶水给他“润润唇。”
      “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便说吧,你毕竟也是我的弟弟,不必如此拘谨。同瑾之一样便可。”
      肖瑾之“是呀是呀,兄长他很好的!”

      楚寒生便道“多谢。那个,我想,既然您是我二人的,兄长,不如来为我们证婚,对外便说我二人在与易华平交手的时候不幸离世,让我们从此做个逍遥的人,从此一生一世。”
      肖怀之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当年他心里的人也想和他一起,问他天下同他谁更重要,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肖瑾之没有犹豫,他跟肖怀之说“兄长,我觉得寒生说的很对!反正我做这个王爷也是虚的,若能弃一个王位而能和寒生一起,我觉得很值,兄长!”

      肖怀之当时很犹豫,从小他学着治理天下的大道,早已将个人丢弃,从此只为这一片乐土祥和,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把属于他自己的灵魂找了回来,还说要他变回原来的自己,
      他固然知道放弃一切的自己会如何快乐,可也同样知道没有明君的世道如何悲惨。
      他拒绝了他。
      还伤害了那个人。
      他肖怀之一生的挚爱。

      肖怀之“好,我答应你们,如果受欺负了就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兄长。”

      肖瑾之去他怀里,有些不忍“兄长对不起”
      怀之揉他“对不起什么。”
      “要把兄长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兄长你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受伤了不要忍着了,兄长,”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瑾之一眼遇见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啊!”

      怀之手一顿,心里想过那人“有的,瑾之放心,等兄长找见了,第一个就请瑾之来。”

      “好!”

      这件事算解决完了,眼下还有易华平想事情。

      楚寒生打断二人“那个”他别扭的叫了声兄长,这二字当真陌生的很,楚寒生生平第一次如此窘迫“易华平说的仇是什么?”

      肖怀之笑了声“终于肯叫一声兄长了。”他欣赏够楚寒生红透的耳尖,才又道“他的仇恨,我知道的不算很多,只知道个大概。”

      “永靖元年,彼时的天下盟主尚是齐国主,那时父王他还是个太子。”

      永靖元年,

      齐国易元当政,

      那时方经历五国混乱,齐越晋连手克陆刘二国,陆刘两国结盟本就不稳,因此攻克是迟早的事情。

      当时,陆国有个皇子叫陆砚,他与易华平早就结识,
      在五国还没乱的时候,易华平隐姓埋名去陆国的圆心亭赏雪,在那里与还年少的陆砚初遇。

      易华平年少时温润和善,极爱各地的山川美景,这亭他此前来陆国的时候看见过一回,因走的匆匆便没来得及过来,后来便一直念着,今日里来了,又命人用这雪水煮茶,侍从看他兴致好,也高兴的去准备。
      他看见远处有人影走近,一路踩了许多脚印,那人不撑伞,一身青白色与这里相配的很,他一时看的有些出神,待到那人来到他身旁,同样温润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公子可否容我在此小憩片刻。”

      他仍旧没有回神,视线随他而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上的银白迅速化去,他道“好。”

      陆砚见他答应了便展颜笑开“多谢。”易华平被那笑恍的红了脸,他问“天寒地冻的,公子来这里是?”

      陆砚正扫肩头雪的手一顿,仔细看了眼这人“赏雪。”

      易华平“赏雪?”

      “公子,都准备好了。”
      陆砚看了眼小厮手中的杯盏,笑了笑“公子不也是吗?只是”
      “只是什么?”

      “这雪当配酒,才更佳。”
      易华平没有犹豫,吩咐道“去准备。”
      “听公子口音,不像是连城人?也不大像陆国人。”

      易华平对眼前的人已心生好感,便也不做掩饰“嗯,特意来连城看雪的。”

      陆砚笑笑,倒是不否认“我也是。”

      后来,二人便在此醉饮,陆砚醒后在自己的云山游记中写到。
      “吾尝饮三大白而别,又觉浮生芸芸,鲜少相投,方续饮酣畅,忽见知音。”

      永靖元年,陆国战败,为表诚意送来质子,而那名质子便是陆砚。

      易元当时凭着蛮力治国,而生逢战事的确需要他这样勇猛的人,他一眼看到陆砚,只觉得这人像极了他偶然听到的祸国妖人,
      哪有人可以生的如此俊美,性子又如此温和。

      可他就是这样被吸引住了。
      他日日留在陆砚处,在他门外,在他卧房。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痴迷陆砚。

      直到有一天,他的发妻柳清流为他诞了个孩子,

      他很欢喜,这是他第二个孩儿,他以为这是上天都赞同他去攻打别的国家,他以为这是上天的意思要让他一统天下,他开始得意忘形,把这个孩子当做福星一般。
      他很重视他。

      突然有一日,这个福星一样的孩子开始呕吐,开始哭闹,开始发热,他请了所有的太夫都治不好他,他开始疯狂,更加暴虐,

      他广招天下名医,只为了这个儿子。

      这是自陆砚来后他极少没有去那里的时日。

      直到有一日,他喝醉了,醉倒在陆砚的屋外,陆砚那时刚摹完了一卷书,想看一眼外面的景色,一打开窗便看到醉在他外面的易元。
      他其实很想杀了他的,可他的性子是那样温和,即便受尽委屈都咽在自己肚子里。
      他不忍心。

      于是他只好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则在桌边将就了一夜。
      第二日易元醒来,看到的便是趴在桌上的陆砚,神色倒是难得温柔。
      他亲自把他抱到了床上,把他放到有自己体温的被子中,竟然有些开心,此刻他像个小孩子得到喜欢的东西一样,欢喜的不像话。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一边忧心着自己的福星,一边又止不住去想陆砚。
      一想就是一天,比想他的福星还多。
      这一天,柳清流告诉他有人来揭榜,他高兴的去了那里,结果得知自己福星是被人下了毒,他愤怒,只觉得是哪个人要咒他的江山万里。

      那个人还告诉他中了蛊,问他是不是突然很迷恋一个人。

      他本欲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人,可这个人冒着杀头也要救他,又十分笃定的语调让他又忍不住怀疑。

      易华平听到了这件事,便匆匆赶往陆砚那里,拉着他想逃开这座王宫。

      陆砚苦笑“我哪里能逃的开啊!”

      易华平顾不得其它,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那时易元本想来看看陆砚的,看到两个人拉扯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气不过。

      再后来,那个大夫拿了一堆证据出来,他想起那天的两个身影,他愤怒,心里特别愤怒!

      他去找他可陆砚消失了,当时易华平走投无路去求还是越国太子肖晏,与晋国的太子楚灼,
      陆砚说,昔日里他们三日曾一同游学,他的长姐还是肖晏的亲娘,当时越国的贵妃。

      三人曾经十分亲密。

      可易华平看见的确是二人的见死不救。

      陆砚被抓回去了。

      被一道莫名的圣旨,凌迟而死。

      他不敢想,那日里陆砚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是要他不要有怨。

      陆砚说自己是不怨的。

      后来,易华平看到陆砚的手写的游记,只觉得整颗心都碎了。
      『忽见知音,微喜。』
      『今又相逢,似是喜欢。』

      他忍不住泪流满面,那句似是喜欢,成了他一辈子都遗憾。

      他开始慢慢的去养自己的势力,先设计害死了当年的柳清流,最后在几年前杀死了易元。

      屠了当年那个大夫的家乡。
      无论老弱妇孺。

      当时,肖晏和楚灼是彼此喜欢过的,他便广布流言拆散他二人,使得昔日相爱之人反目成仇。
      从此不见。

      他当时说只要他活着一日,就不会看着他们过好。

      这份仇恨是支撑他活下来的念头,他的执念,便是为陆砚报仇。

      帐外西决在与人吵着,肖怀之安抚的摸了摸瑾之的头,出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西决不敢看他,其它的人也不敢,其中一个人喊到“那个,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易华平嘴里不干净,老是骂将军,我就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死了。”

      “死了?!你把人打死了??”

      “我哪知道他那么弱,一拳都接不住。”

      西决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叮嘱,他看了眼怀之“是我的错,没提前告诉你们,他身体同常人不一样,因常年用身体养蛊,身体早就弱的不行了,别说你的拳头,就是普通摔倒都不一定能挺过来。”

      “是我的错,你罚我吧。”他朝怀之跪下。

      一干人全都跪下。

      “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他,罚我吧。”

      “是我没拦住虎子,罚我。”

      怀之无奈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行了,起来吧。”
      “将军!”

      肖怀之沉声“易华平早在前些日子与肖瑾之楚寒生交手时与二人同归于尽,此后勿要再提。”

  • 作者有话要说:  『啊砚砚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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