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注定又怎样》故事里

9、八 懒得想名字

　　就如同里面的歌词一样，反正每段关系到最后都是孤独。越是想要留住，却是连最后一个吻也留不住。
　　歌声游荡在烟雾飘渺的空间里，也许心也跟着回到了那些年里，可却固执着不让自己去多想。怕一想起来，这出口是声音就是又要变调了。这里这么多人，可不能让他们听到自己变了调的声音。其实说是变调，还不就是因为哭泣时的颤音吗？
　　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呢，却感觉有那么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样。赫然一看，对上的却是郭一鸣潭水一般的眼睛，貌似还有雾气缭绕。
　　其实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总是低调的坐在一边。有几个同事在那边打牌，他也只是在旁边淡淡地看着，却也不过多的插话说些什么。可这样并不是显得拘谨，到是有一种与世隔绝，是那种说不出的从容淡定。
　　这会儿包厢里灯红酒绿，烟雾飘飘缈缈，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就忘了移开。后来还是那人对她笑了笑，她这才猛地清醒过来一样。幸好包厢里灯光时明时暗的，又加上大家都忙着夸奖好声音什么的也就没真去注意她的表情，要不然一定会看到她双颊微微泛起的红。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人的目光吸引住，她自知自己不是犯花痴的人，也早过了看到帅哥就脸红心跳的年龄。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几次对上那人的目光，都搞的自己很不自在一样。
　　后来坐定以后再看了那人一眼，他又略微对她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只是目光变得冷冽了些。
　　可她还是记得，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是一种像穿越了时空，又恍若隔世寻寻缆缆终于找到知音一样。可这会儿又那样的冰寒冷冽，到搞得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其实错觉也还好，可耿宣知道这人一定不是省油的灯，从刚才‘新人’那事儿时他那副淡定的表情开始，她就知道这人一定是顶级的深藏不露形。这样的人耿宣一向都不是很喜欢，总觉得心里装了太多事的人，算计起人来一定也是轻而易举、末了说不定还是不留痕迹。
　　大概唱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大家才说要回去。
　　梁美女打电话叫来司机，分成两批送走。
　　耿宣和王悦同路，所以自然是坐同一辆。小栀因为住在宝山路那边，又可能是多喝了一些酒，走的时候还吊在耿宣身上说要跟着一起走什么的，后来还是孙逆文过来把她捭开，死拉着上了那边的车才了事。
　　耿宣其实早就有些犯困了，所以一上车就缩在那里闭目养神，后来闭着闭着，倒又是越来越困了，身体一歪靠在不知道谁的身上竟也睡了起来。
　　晕晕沉沉的有草木的香味在鼻子周围徘徊，这是一种很好闻的气味，耿宣记得徐歉身上也是这味儿吧！那时候她就顶爱靠在他身上，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他怀里，鼻子里全是他的气味，不管外面有多冷，就感觉一下子温暖了很多一样，心总是安稳的。
　　因为基本上大家都有喝酒，所以上车以后把空调开的到有些大，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关，到最后反倒是还觉得冷了。所以外面虽是闷热的天，可里面却是异常的冷，耿宣忍不住又往那人怀里缩了缩，那种熟悉的味道又更加的浓了。
　　嗅了嗅鼻子，脑袋突然就有些恍惚起来，就这样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之间徘徊着，她甚至有种错觉坐在身边的人就是徐歉。一想到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心里突然就觉得哽的慌，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滚烫滚烫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强忍着不让掉出来，可后来意志还是站了下风，那眼泪就真的那样悄无声迹的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到脖根处。这下更加觉得冷了，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只是不知道这寒战真是因为太冷才打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也许两者皆是，谁又说的清楚呢？
　　后来车不知道怎么的颠了一下，耿宣这才有点醒过来，朦朦胧胧回神一看，才发现她靠的这个人……竟然是郭一鸣！可想而知这受惊有多大！
　　因为本身就比较累，再加上她平时就有早睡的习惯，所以这一上车还真没注意旁边的人是谁。只知道真的是困了，就那样很自然的靠在谁的身上睡着了。
　　这毛病也许还是和徐歉一起的时候养成的。
　　因为那几年里有他在，就知道身边是有那么一个人的，累了乏了也就靠上去。这会儿那人不在了，可习惯还是成了自然。也许，她在靠上去的瞬间还真有把他当成了那人了吧？
　　在发现靠的人是郭一鸣后，就越来越觉得不自在，脑子里想的全是这车怎么不开快点。心里一急，就更加的觉得狼狈起来，貌似连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偷偷看那人，人家却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加上车里面光线比较暗，表情那些的自然也是看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到还真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
　　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心想不就是不小心靠了吗？人家既然都没说什么，自己还在这恼什么恼？而且车里面这么暗，大家又都累了，谁还真看清了她耿宣是靠在谁身上的。
　　这样想着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就这样过了一会，就到了耿宣住的地方。
　　虽然是晚上，但上海的夜晚可和白天没什么区别，依旧是光照万里。恰巧司机把车停在路灯照射的最明显的地段，所以一打开车门，外面的光线到又一股老的全钻了进来。耿宣忍不住把头挪开，伸手挡住突然钻进来光，然后才稳定好下车。因为大家都累了，这会都在闭目养神，所以耿宣也没怎么和人打招呼告别，只简单的和前排坐的人挥了挥手，末了又想郭一鸣和自己坐的是一排，就算也是在睡，但这一下车肯定是把人家给打扰了，所以决定还是打一下招呼再走吧！要不然和前排的都说了，不对他说反倒有点不像样子。
　　可正当她微笑着想要说‘明天见’的时候，却猛然看到那人胸前的那一大块湿迹。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刚才哭那会儿给人噌上去的，这样看来哪刚才自己哭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可却是说也不说一声。
　　这样一想之前那种不自在的情绪又一下窜入脑里，最后再见不再见的也忘了说，砰的关上车门后就急速走掉。
　　其实更应该说是逃掉了，因为这样快的速度她耿宣平时可是很难达到的。
　　等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觉得自己是多次一举，没事跑这么快干嘛！这不更让人家看笑话吗？觉得今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什么丢脸的事儿都被他给看到了。看来那人说不定就是自己的灾星。
　　沈廷早已经睡着了，耿宣随便洗了个澡也爬上了床，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四点了。心想明天这熊猫眼是指定要被自己扣上的。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耿宣给沈廷讲了昨天的事，说她是怎么遇上郭一鸣的，又说了车上的事，不过掉眼泪这一件到是没说，只说是困了靠在他身上就睡着了。然后她说觉得郭一鸣这人特深沉，又说你之前不是常说这样的人表面看起来好人一样，可指不定哪天背地里就给人放毒箭了。
　　其实耿宣平时也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遇上这人，到又很想编排他的是非。也可能是觉得两次丢脸都被他看到，心里生了块疙瘩，所以总是想着人家肯定是怎么怎么的不好，又想着这样的人一定要近而远之什么的。
　　沈廷听完她的编排后咯咯一笑，神秘兮兮把脑袋凑过来问：“唉！哪人长得怎么样，不丑吧？”
　　“还行。”耿宣夹了根酸豆角在嘴里，又突然反应过来：“我正诉说痛苦的遭遇呢，你没事问他长相干嘛？”
　　“嘿嘿，没事。”她喝了一口汤：“就是想能被你耿大小姐念叨的人，如果太丑了那岂不是很丢脸。”说完又咯咯一笑。
　　耿宣拿筷子敲打了一下她的碗，说什么念叨不念叨！你这死丫头说话没个正经的，要不是被他看到出臭的事，我还懒得记住这名字呢。
　　因为昨天的迟到，所以今天饭没吃完耿宣就放下筷子不估沈廷的诧异说不吃了，就赶紧跑外面去等车。到公司的时候还真是没来多少人，放下东西开了电脑，小栀和王悦她们也才来。
　　“我还打算封你做偶像呢，你今儿来这么早干嘛啊？”小栀一来就歪坐到耿宣桌上。
　　“想当我小粉丝啊？”耿宣眨了眨眼睛问。
　　“昨天还这样想，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她说笑着从桌上跳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耿宣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孩子可真是一辈子都是属于那种乐天派，也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怎么会选择来这种单调的地方上班。在她印象里，这样的孩子可不是能随便让人管的。应该都是渴望能独立门牌，自己乐的自在逍遥。就像沈廷那丫头，可不就是这样。
　　其实她不知道，范小栀从小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就撒手离去，是他老爸当爹当妈把她带大。
　　上学那会儿她还确实有点叛逆，总是别人说这样她反去做那样，在外人眼里这样的孩子是最没什么暖心，又调皮又爱捣乱。可其实范小栀虽然外在看起来叛逆一些，可内心世界却是相当的脆弱，总是有那么一层薄薄的膜隔在那里，好像永远和外界不相搭一样。
　　其实所有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有这个毛病，从小就少了一份爱，性格什么的自然也就怪异一些。
　　可怪异不代表就冷血，当她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也渴望能有个人能拉自己一把，那种渴望甚至比一般孩子更加来的深切。可表面上却依旧不松口，像把什么都要排斥掉一样，但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够放弃。就像做什么事一样，半路放弃了，也许只会适得其反，到最后反而会有更惨重的后过。但如果你坚持，等过了这一时期，也许就守得云开见太阳了，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有温暖，虽然表面上看来她还是不接受，但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你的存在。
　　她也会在刮风下雨的天气里想起你，想你有没有带伞，衣服有没有穿的多些；她会生病难过的时候关心你，悄悄为你买药放在床头，有事没事的说些话让你脸上出现笑容。可这些，她们都会做的相当低调，只因为自始至终，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关心人，所以总是有那么一些害怕。想你会不会笑话，怕你不愿接受这份真心，她们可能还不知道，其实你已经渴望这份温情很久很久了。
　　而范小栀，恰巧就属于后者，虽然没了母亲的疼爱，但却有了更多人的关心。所以虽然曾经也是属于比较叛逆的小孩，可慢慢长大，也就慢慢的正常起来。只是外表依旧大大咧咧，可心却是异常的细腻敏感。
　　耿宣不知道她的过往，以为她是从小骄惯着长大，才有了这样什么都能看开的性格。
　　她不知道在骄惯中成长的孩子哪会是这样？他们大多脾气倔强又叼蛮，而且大多数最不懂得的也就是关心和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