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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灭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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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倍是被今竹提溜着回宫去见他主子的,至于梅宗友在得知是这狗奴才出卖了自己后会对他做什么,那就不是今竹所要管的了。
梅宗友死活不肯去冷宫,哭着闹着要见夏汐宁。
最后是被打晕后扔过去的。
当他从破旧的冷宫中醒来,听到的却是梅家被抄家,母亲因贪污被革职流放的消息,险些又晕过去。
在得知自己见不到夏汐宁后,他突然转了主意,开始闹着要见晏修。
椒房殿内,沛儿一边伺候晏修更衣,一边念叨着:“那个疯子!怕是他自己倒霉了还不够,想拉主子下马呢。”
晏修冷哼道:“与其等着他在宫中胡说八道散布谣言,不如去会会他吧。”
于是晏修特意命人备了好酒好菜,带上沛儿直奔冷宫而去。
梅宗友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地跪坐在床边,见晏修进来,登时目眦欲裂,跌跌撞撞地扑过去要掐晏修的脖子,口中怒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本宫!”
晏修淡定地向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梅贵君,哦,不,现在已经是庶人了,此话何讲啊?”
“是你!是你指使本宫去害连庭的!如今本宫沦落到这步田地,你凭什么安然无恙?”
沛儿冷哼一声,插嘴道:“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周倍是你的人,付给杀手的定金中有你的首饰,安置连庭的地方是你母亲私宅。这一切与我们主子何干?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梅宗友恍惚了一阵,反应过来转头扑向周倍,将周倍按在地上,狠狠地去掐对方的脖子,一边掐一边咬牙切齿道:“是你,你被晏修收买了是不是!你个狗奴才!亏本宫这些年待你不薄!”
周倍瘦弱的小身板一时挣扎不开,只能用望向晏修:“救……救救我,您……您说了事成之后会……会救我的。”
晏修笑了下:“本宫又不是皇帝,可没必要一言九鼎,不是吗?”
更何况他当皇帝的时候也没做到一言九鼎。
周倍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最后竟是被梅宗友活活掐死了。
梅宗友大口喘着气,颓丧地倒在地上。
晏修斜斜地扫他一眼,淡淡道:“你最好识趣一点,就算你真能去陛下那里揭发本宫,又能怎样?且不说你没有证据陛下会不会信你,就算真的信了你,难道你就能从冷宫出去了吗?你的家人就能不必流放了吗?”
“反过来,只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作为回报,本宫愿意给母亲写信,让她多照顾照顾你的家人,不至于让他们在流放之地吃太多苦。”
此言一出,梅宗友的态度已有些松动,他抬头望了晏修一眼,问道:“真的?”
“本宫有骗你的必要吗?本宫母亲身为一朝丞相,举手之劳而已。”
晏修又叹了口气,道:“还有你也是,这几天在冷宫没少受罪吧?据说冷宫的饭菜都是馊的,本宫也可命人好好照顾你,虽然没办法救你出去,但绝不会少了你的吃穿。”
沛儿适时地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摆出几碟子小菜。
“你慢用。”晏修说着转身欲走。
“慢着。”梅宗友警惕地望了沛儿一眼,“你先尝一口。”
晏修哭笑不得:“你怀疑本宫下毒?算了,你爱吃不吃。沛儿,我们走。”
沛儿却是不忿:“真是好心没好报!不行,主子,我不能眼见别人诬陷您,尝就尝!谁怕谁!”
说着他拿起筷子梁所有菜都尝了一遍,然后重重地将筷子扔在桌上:“你满意了?”
梅宗友讷讷无言,半晌道:“好,我信你,希望你遵守承诺。”
晏修和沛儿对视一眼,回了椒房殿。
而这一切都落进了趴在房顶,掀开半块瓦片查看的今竹眼中。
她心中一惊,立刻将二人的谈话飞鸽传书给了夏汐宁,等待夏汐宁下一步指令。
没成想,夏汐宁的回复还没收到,收到的却先是梅宗友在冷宫暴毙而亡的消息。
晏修在自己的寝殿中愉悦地喝着小酒:“都说了我不是一言九鼎的人,怎么还会信我呢?真是愚蠢……”
他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两手,若是能顺顺当当地抓住连庭报仇雪恨自然万事大吉。
如果不能,那么梅宗友就是最好的替罪羊,而替罪羊当然不能留活口,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他给梅宗友的饭菜中,确实下了毒。可是那种毒单独食用其实是无害的,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为毒,称为药会更加妥当,因为它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而这种药只有与梅宗友长年服用的一种可以令皮肤更加细腻白皙的药物混合,才会产生剧毒。
所以晏修根本不怕别人去查,先不说能不能查的出来,就算能查出来又能如何?
他完全可以说他并不知晓梅宗友在服用其他的药。就算他知晓,他也不知道两种药混合会产生剧毒。
所以这只是一场巧合。
*
而事实正如晏修所料想的那样,太医院只是查出了梅宗友是中毒而死,却并未搜寻到毒药,只好不了了之。
只有舒易,收到夏汐宁嘱托,暗中去查这件事情,又想起梅宗友曾吃的那种药,才顺藤摸瓜查出来是晏修所为。
此时摆在夏汐宁眼前的证据只有,其一,今竹那日偷听到的话,可其实那日晏修也并未直说是他所为。更何况梅宗友已死,死无对证。
其二,晏修害死了梅宗友。可晏修若执意说这是巧合,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连庭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自己慢慢行走,此时他见夏汐宁皱着眉头,便慢慢凑过去,从身后搂住夏汐宁的腰,将头靠在夏汐宁的肩上,轻声道:“陛下不开心吗?在想什么?”
夏汐宁一惊,忙站起来扶着他:“你下床怎么不叫我?摔着了怎么办?”
“早就没那么严重了,没关系的。”连庭无奈地叹气,“陛下是在想宫里的事吗?其实我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可以动身回宫了。”
夏汐宁没有瞒着他晏修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同样知道现在夏汐宁有些棘手,毕竟没有证据。
可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起码在夏汐宁心中,他的位置已经超越了晏修了。
连庭很是心满意足。
夏汐宁仍有些不放心:“真的可以回宫吗?马车颠簸,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要不再多等两天?”
“住了半月了,陛下还没厌倦吗?”连庭问道。
“有你陪着,怎么会厌倦?”夏汐宁说这话的时候和连庭靠得极近,一偏头唇角恰好擦过连庭的耳垂,惹得对方又红了耳朵。
夏汐宁笑得前仰后合,连庭无奈地看着她,又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耳朵。
最终在连庭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启程回宫了。
马车上连庭突然道:“陛下想骑马可以出去骑的,我一个人没关系。”
夏汐宁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他们出宫那日,连庭教自己骑马,自己玩儿得不尽兴,说等回程的时候还要骑。
“你还记得啊。”夏汐宁轻笑道,“罢了,我喜欢的是和你一起骑马奔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连庭便也笑了。
他本以为晏修要杀自己这件事会不了了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不怪夏汐宁,只怪自己还没有能力。
可没想到回宫的第一天,夏汐宁就以德行有亏为由,下旨削了晏修统领六宫之权,收回凤印交由太后保管。
并罚他禁足半年思过,无诏不可踏出椒房殿一步。
“陛下,这样会不会有碍圣名?毕竟没有可靠的证据……”
连庭忧心忡忡。
“证据?”夏汐宁挑眉道,“若凡事都需要证据,朕还当这个皇帝做什么?”
这一点还是她从晏修身上学来的。
她是无法治晏修的死罪,可小惩一番,顺便敲打敲打丞相,还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