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并肩》乌有岛

57、做检讨

　　今天贺逸刚进班上，一群人围在班级门口，也不进去，让贺逸想起李钦第一次来的时候场景。

　　“什么情况？”贺逸看纪委黎枫正站在门口，挤也进不进去，问道。

　　“孙浩东来了。”

　　“谁？”贺逸听着这名字挺耳熟的，但没记起来是谁。

　　“上次和你比跳高的学长。”沈书说道。

　　“他来我们教室……”贺逸猜着肯定是来找他的，直接推开了人，走了进去。

　　结果没想到，孙浩东在找郑航的麻烦……

　　“郑航，你不是没钱吗？哪来的钱交学费？”

　　“还是陈辉做慈善，给你交的？”

　　“我他妈都说过了，别让我在学校里在看见你这张脸，现在还天天在我面前晃……”孙浩东一边说，还一边那手扇郑航脸，力道不大，但足够羞辱人了。

　　贺逸走进去，直接一脚把孙浩东坐的那张椅子踢翻了，孙浩东也整个人受力倒了下去。

　　“我艹…”孙浩东立马从地上跳了下来，看见是贺逸，气更不打一处来，“小子，你想找死尽管说。”

　　“第一，你坐的是我的凳子；第二，你欺负的是我的朋友；第三，找死的是你。 ”

　　“我操你妈的。”孙浩东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身为运动员的警告线了，冲上去就要和贺逸打架。

　　整个班级都乱套了，一群人冲上去拉架的也有，趁乱踢几脚的也有。

　　从一开始大家就看孙浩东不顺眼了，欺负郑航，那可是他们班班长，可有没有人敢站出来，替郑航说一句话，唯一说话的黄金龙被他们一群人打了一拳，躺地下就没起来过。

　　架没打几分钟，陈辉就冲进来，吼了好几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为首的贺逸和孙浩东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贺逸脸青了好几块，也不知道孙浩东打架跟谁学的，还是嫉妒贺逸那张脸，拳头只知道砸脸，贺逸就没那么善良了，朝着他腹部猛打，肋骨断没断不知道，但够呛。

　　陈辉把两个主要人员叫到了办公室里问话，还有孙浩东的教练也一起过来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陈辉问道。

　　“他欺负郑航。”

　　“他欺负郑航你就可以打人了吗？你不知道告诉老师吗？”陈辉对贺逸这种无脑的冲动之举表示无法理解。

　　贺逸没说话，这种事情交给老师解决，都是屁话，教育一两句，写一些检讨，根本不是什么事，还不如自己冲上去打一顿，把人打怕了，他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孙浩东，你为什么欺负低年级学弟，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孙浩东教练这个时候才开始训话。

　　“我哪里欺负他了，我们两是老乡，我就是去和他聊聊天。”孙浩东平日里在同学面前挺耀武扬威的，唯一怕的就是他教练，这个人以后关乎着自己体考，得罪不起也惹不起，就算惹，也不是这个时候。

　　“老乡说话要扇人脸？”

　　贺逸说到这个更来气，刚想动手，就被陈辉拉开来。

　　防止两个孩子打架，两个人被各自的老师带回去训话，并且下周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

　　贺逸被陈辉说教了两节课，回教室的时候，沈书一直站在班级门口。

　　“怎么不进去？”贺逸走上前去说道。

　　“等你，老陈给了什么处罚？”

　　“周一升旗的时候做检讨。”

　　“这么严重？”

　　“严重吗？还没退学呢？”贺逸眼里，只要不是退学，就还不算事。

　　“应该会很丢人。”沈书以前看过那些上去检讨的人，不知道上去的人的是什么心情，但他在下面觉得如果上面那个是他，会很丢人。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贺逸没什么在乎的，唯一在乎的就是沈书。

　　“我挺嫌弃的。”沈书扬起嘴角大笑道，这是他第一次想开玩笑，是身体本能新学的技巧。

　　“哦。”贺逸哦了一声，直接上手锁住了沈书的喉咙，用膝盖顶了沈书膝盖以下，沈书整个人站不稳，只能把自己依靠在贺逸身上，不然就要坐地上去了。

　　“还嫌弃吗？”

　　“不嫌弃了。”

　　“你这服软认输速度，你称第二，没人称第一。”贺逸这才松开沈书。

　　“走吧，上课。”

　　贺逸刚回教室坐下，郑航就递了一块面包给贺逸，“贺逸，今天早上谢谢了。”

　　“没事，孙浩东怎么找你麻烦？”

　　“我爸欠他家一点钱。”

　　郑航家的事，贺逸也没听郑航讲过。“不过他们那群人就开学找一下我麻烦，平日里也不会来的。”

　　“真有困难，可以找我。”贺逸明白郑航的顾虑，没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的家事，每个人的自尊，都应该有所保留。

　　这是沈书教他的道理。

　　下周一升旗的时候，贺逸没跟着沈书一起去操场上排队，跟着孙浩东一起去了主席台后面。

　　贺逸的检讨项城帮他写的，他临上台才拿出来看，项城的字简直是龙飞凤舞，除了第一个字我字，贺逸一个也没看懂。

　　“艹。”贺逸直接把那一团纸揉成一个球丢进了垃圾桶里。

　　看了一眼孙浩东，估计是被他教练骂了一顿，看到了贺逸连个屁也没放。

　　拿着一张稿子，反复的读，看上去还挺紧张的。

　　校领导讲完话后就是贺逸他们做检讨。

　　先上的是孙浩东，孙浩东打架的时候威风的很，在这么多人面前做检讨的时候，结结巴巴，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检讨做完。

　　轮到贺逸的时候，他刚走上主席台，站在话筒面前介绍了一句，“我是高二三班的贺逸……”

　　刚说完这句话，贺逸就注意到田径场的入口处，在他的正对面，看到他爸贺国华，他爸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了十多个身穿西装的人。

　　贺国华听见贺逸的自我介绍直接看到了主席台上，和贺逸对视后，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怒火。

　　贺珉一直劝他，让他来这里看看贺逸，他抽空来这里视察工作，结果看见的是自己儿子在全校面前做检讨。

　　贺逸的检讨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年级主任刘志小声提醒了很多句，贺逸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逸几乎是跑着下主席台的，在这之前，他从来不觉得上主席台当着全校同学做检讨有多让人羞愧，可他爸偏偏这个时候就出现了。

　　跑了好一段距离，贺逸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不是早就不在意他爸的看法了，在他爸眼里他不早就不可救药了吗？

　　贺逸直接从后门那个矮墙翻了出去，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怂，也第一次这么渴望迷路，想找个看不见人的地方藏起来，假装那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他想往黑暗里走，也许他也不曾见过光。

　　夜里凌晨三点，沈书在小巷子里找到贺逸的时候，贺逸已经在路边睡着了。

　　最近他给贺逸布置的作业有些多，贺逸经常写到零点然后准点睡觉，凌晨三点早就过了他的生物钟。

　　沈书一把抱起贺逸，贺逸像只受惊的猫，颤抖了一下。当他看见沈书抱着他的时候，他就不在害怕，流浪猫终会有主人来带他回家，他亦是如此。

　　贺逸自己站了起来，手牵着沈书的手，冰凉冰凉的。

　　“找了我很久了吧。”贺逸把头耷拉在沈书肩上，沈书越长越高了，现在他把脖子埋进他肩上，都不用低头了，这个高度，正好。

　　“今天从大门口进来那个人是我爸，让他看见我这么不争气，他估计能当着全校同学面抽我，为了安全第一，我只能跑了，没想到让你这我这么久。”

　　沈书从贺逸冲下主席台后也跟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大门口进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不过下午放学，沈书路过学校门口听到同学们议论又有领导来视察工作，应该就是贺逸的爸爸吧。

　　“哥，回家吧。”沈书拍了拍贺逸后背，这么晚了，回去睡两个小时，又要起来去上早自习了。

　　“嗯，今天我跑了，刘志怎么收场的？”贺逸走在回家路上，和沈书闲聊道。

　　“他说让你下周一继续。”

　　“……”贺逸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第二天贺逸正常回学校上课，黄金龙突然趴过来，“逸哥，你昨天是不是见鬼了？跑那么快？”

　　“你才见鬼呢？”贺逸用书拍了黄金龙胳膊，甩开了。

　　“学校里都在传你昨天是见鬼了，居然怎么可能跑那么快，而且听说，主席台隔壁的那栋宿舍楼，以前有个学生跳过楼，大家都怀疑你是不是看见她了，是个美女，你看见的鬼是美女还是帅哥啊？”黄金龙嘴像上了激光枪一样，不停说道。

　　“好像是个美女。”贺逸吓唬道。

　　“啊……郑航，你住宿可要小心了，还有黎枫，你也要小心，女生宿舍离的更近。”黄金龙转身就去和前桌的女孩子劝了几句。

　　“贺逸，你出来一下。”陈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教室，看见贺逸在还挺意外的。

　　贺逸把书包放进抽屉里，跟着陈辉出了教室。

　　“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吧，有人找你。”陈辉没有追责贺逸昨天的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找贺逸。

　　贺逸以为会是他老子，都做好准备挨一顿打了，结果推开校长办公室门的时候，看见贺珉的时候，他心里有一丝丝失落。

　　也是，他爸，怎么有可能花时间教育他。

　　“贺处，我们就先出去了，你们两兄弟好好叙叙旧。”

　　校长和陈辉退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上课了。”贺逸看贺珉一直不说话。

　　“爸太忙了，他也想过来的，北京那边催的比较急。”贺珉不知道怎么和贺逸解释，他爸为什么没来。

　　“他不来我少一顿打。”贺逸无所谓道。

　　“你最近又在学校里打架了？”

　　“嗯。”

　　“小逸，在这里好好读完高中，毕业了家里会送你出国留学。”

　　“不用安排，我自己考大学。”

　　“我看了你期末成绩，380分专科都上不了。”

　　“那只是我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不是我高考成绩，不用这么早给我下定论。”

　　“还挺有志气。”贺珉笑道，“不谈学习了，最近和你男朋友怎么样？钱够用吗？不够我再给你打点。”

　　“我去上课了。”

　　贺逸听到贺珉这些话回都不想回。

　　“行吧，好好学习。”贺珉拍了拍贺逸肩膀，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长的，一下子长这么高了。“寒假我派车来接你回北京过年。”

　　“不用了，我今年和沈书过。”

　　“这事可不能由着你性子乱来，你知道爸爸多看重年夜饭。”贺珉先给贺逸提了个醒。

　　“知道了。”贺逸明白他爸什么性子，但他真不想去，先随便应付了贺珉一句，出了门就回了教室。